提及这清朝皇子大婚,着实是费精力的很。原先李青菡还以为,依着皇家的威严,仗着绝对的优势,不过是把嫡福晋给娶进来罢了。谁能够想到,竟然着实是复杂的很。
这士人婚礼的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其实每个环节都含糊不得的。
“主子,您就放心吧。这嫡福晋钮祜禄氏看着是个贤惠的,定不会有什么阴/私的事情。”
玉珠一边笑着,一边递上一杯茶。
李青菡看了看玉珠,浅笑的开口:“即便是再贤惠,也总少不得一些争风吃醋的。看看这后宫,哪日能够安静了。”
说着,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弘昱那孩子的性子,这些女人的小伎俩,怕是入不了他的眼睛呢。”
听着这话,玉珠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不是,大阿哥掌控着粘杆处,性子沉稳而又敏锐,这后院之事不过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哪里能够骗得过他呢?
李青菡拿着茶盖轻轻的撇着杯中的浮沫,半晌之后,又道:“二阿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没有?这会儿,那赫舍里明芳的丑事,也该传到他耳中了吧。”
玉珠低声道:“二阿哥还和往日一样,并未为着这事儿去坤宁宫求皇后娘娘的恩典。这自打端妃娘娘去了之后,奴婢瞧着,二阿哥更让人捉摸不透了。那眼中的神色,有时候都瘆的慌。”
李青菡沉默了那么几秒,暗暗叹息道:“赫舍里氏仗着自己是皇后,仗着背后的赫舍里一族,让弘曜承受如此大的屈/辱。看着吧,这母慈子孝的背后,不定二阿哥会有多深的怨念呢。”
说着,李青菡突然问道:“之前侍奉过端妃的宫女画眉,可送出宫去了?”
玉珠道:“这端妃娘娘还在的时候,画眉跟着端妃倒也有个奔头。如今,再继续呆在宫里,也只是老死宫中罢了。也亏得她识相,按照主子的吩咐,让二阿哥对皇后娘娘嫌隙更深。否则,哪里这么容易就出宫了?”
李青菡闻言,轻轻抿了一口茶,满意的点了点头。
玉珠含笑的还想埋汰这皇后几句,却突然想到一件事,“主子,依着宫里的规矩,大阿哥大婚那日,得着蟒袍补服到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面前行三跪九叩礼。可如今眼瞅着没几日大阿哥便大婚了,皇后娘娘仍然对外宣称身子抱恙,您说,皇后娘娘不会趁此给大阿哥没脸吧。”
李青菡捧着茶盏,听着玉珠这话,沉默须臾,沉声道:“赫舍里氏若真这样做,可就太愚蠢了。表面上是她给弘昱没脸,实际上,她这脸上又有多少光彩呢?说小一点,她是在和万岁爷置气,是想故意和本宫过不去。可说大一些,她是不把皇家颜面放在眼中,这个罪责,她怕是承担不起吧。”
玉珠附和道:“主子说的是,皇后娘娘这样做,真的太有失沉稳了。这样的轻慢,万岁爷和太皇太后心里肯定会不喜的。”
李青菡沉吟片刻,幽幽道:“赫舍里氏眼中也唯有这六宫之事,唯有她这皇后之位。她忘记了,坐上这皇后之位,并不是完全没后顾之忧了。她这皇后是万岁爷亲自册封的,那自然也可以废黜。”
“八成就是因为这宫里有关万岁爷有意废黜皇后娘娘的传闻,皇后娘娘才这般摆谱的。她这是想让六宫看看,她这皇后之位,到底动得动不得。只是这样的苦心,真是一点都不给万岁爷颜面,思虑也太不周全了。”
坤宁宫
或许是因为这日子太无聊了,或许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弄得赫舍里氏头痛不已,赫舍里氏看着憔悴了不少,就连厚厚的妆容都掩盖不了她暗黄的肤色。
看了眼窗外之后,赫舍里氏不悦道:“宫里这么多的妃嫔,竟没一个人往本宫这坤宁宫走动走动。这些迎高踩低的小贱/人,这会儿该是在巴结李佳氏吧。”
连嬷嬷浑身一僵:“主子快别这么想,您才是六宫之主,那李佳氏,算的了什么东西。”
赫舍里氏点了点头,“就是,若本宫再这样一退再退,那些人都以为本宫天性懦弱了。本宫便要让那李佳氏看看,她用不用得上本宫。大阿哥大婚那日,本宫紧闭宫门,本宫才没那闲工夫接受大阿哥的请安呢。”
赫舍里氏真的是满肚子的气,尤其是一想到万岁爷竟然在帝陵中给李佳氏留了位置,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这李佳氏都爬到她头上来了,她凭什么还要装贤惠,装大度。
连嬷嬷神色复杂的看了赫舍里氏一眼,犹豫几秒,有些忧心道:“主子,这样怕是不好吧。您虽然不喜欢李佳氏,不喜欢大阿哥。可皇子大婚,这可是大事。给您行三跪九拜之礼,这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您若是这样置若罔闻,抱病不理会,这指不定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呢。”
赫舍里氏拿过桌上的簪子,听着连嬷嬷这话,脸色一阵不悦,下一瞬只听咔嚓一声,簪子应声而段:“这宫里本宫的闲话还算少吗?万岁爷不是把本宫的金宝都交给李佳氏了吗?这不就是告诉本宫,让本宫清闲些日子,不必理会宫中诸事吗?那既然这样,为何本宫还要顾及他们的颜面。本宫保全他们的颜面,那谁来给本宫体面?”
连嬷嬷一时间真是无语了,其实她这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呢。这李佳氏也太不会做事了,自打他她拿了金宝之后,宫里的事情鲜少来给你皇后娘娘报备。这不,主子心里的怨念就深了。哪怕是你捡些紧要的事儿给主子说说,也行啊。竟然这样不把主子放在眼中。
现在好了吧,在这个当口,僵持了。
可虽然这样想着,连嬷嬷还是觉着主子这样做,有些不给自己留余地。
这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其实说到底,对主子没什么好处的。
外人看到的,只是主子的小家子气。
连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赫舍里氏,劝道:“主子,奴婢也不是故意给主子心里添堵。可有些话,奴婢却不得不说。这小不忍则乱大谋,大阿哥那般得万岁爷喜欢,大婚那日宗亲贵族,内外命妇都会往宫里来,您若不出现,那李佳氏可不就被捧得越发高了。可有您在,那就不一样了,在您面前李佳氏不过是个妾罢了。什么皇贵妃娘娘,这不过是头衔上好听些罢了。哪里能够和您比肩。”
连嬷嬷不愧是侍奉赫舍里氏这么多年,这话一出口,赫舍里氏便有些犹豫了。
赫舍里氏长长的护甲套划着桌沿,想起那日李佳氏的风光无限,她抑制不住的狠狠攥紧了手,“嬷嬷提醒的是,李佳氏不过是个妾罢了。本宫才不会让她那般风光呢。”
连嬷嬷微笑:“主子这样想就对了,万岁爷看主子能够解开心结,这心里肯定也会念主子的好的。到时候,主子温婉一些,万岁爷少不得往坤宁宫过夜。”
赫舍里氏轻轻的咬了咬嘴唇:“说的像是万岁爷给本宫怜悯一般。”
连嬷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主子,这事儿上您可不能够置气。万岁爷可是天,这宫里哪个妃嫔不看万岁爷的脸色的。即便是承乾宫的李佳氏,也不会是那个例外。若主子能够趁机有个孩子,一举得男,主子还愁什么。”
赫舍里氏心里猛地一咯噔,眼中再也忍不住的一片润湿:“你说的对,这才是当务之急。现在虽然没了端妃这个障碍,可每每瞧着二阿哥那神色,本宫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疑惑,似乎这样的母慈子孝,都是假象。可本宫若是有了自己的儿子,便不一样了。”
连嬷嬷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二阿哥和主子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即便是把玉蝶记在主子名下,这母子间,也总是有一些隔阂的。二阿哥心思重,就怕到时候发觉端妃的死因,因此怨怼主子,那样一来,主子可就被动了。”
赫舍里氏不屑道:“一个母家不显,宫里又没亲额娘依靠的皇子,想要逃出本宫的手掌心,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也难怪万岁爷不喜欢弘曜了,读书没有弘晰厉害,武功没有弘昱强,又缺了些胆识。本宫就怕他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到头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连嬷嬷凝神看了赫舍里氏一眼,缓缓道:“这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不是更容易被主子拿捏吗?也省的主子想法子,来拢住他的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月满则亏
雍亲王府邸
怡亲王手中拿着茶盏,见雍亲王仍然淡定的样子,忍不住道:“四哥,这眼瞅着没几日大阿哥便大婚了,坤宁宫那位,这态度可真是耐人寻味啊。”
雍亲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咱这位皇后娘娘也真是能耐的很,竟然如此气定神闲,给万岁爷没脸。更别提前段时间关于年氏要入宫的流言蜚语呢。这年羹尧可是我举荐的,那些流言岂不在戳我的脊梁骨。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年氏是本王故意献给万岁爷的呢。”
怡亲王哈哈一笑:“听闻那年氏可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四哥,我还在真是有些纳闷了,这万岁爷到底什么心思啊?”
雍亲王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这些年你还没有看出来,除了承乾宫皇贵妃娘娘,咱这万岁爷眼中可还有谁呢。这些年,想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人也不是没有,可你见哪一个能够越过那皇贵妃娘娘了。所以说啊,年氏入宫一事,还另说呢。”
说着,雍亲王眼眸深处涌上一丝的阴冷,又道:“何况这年羹尧性子孤高,居功自傲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这点,怕是万岁爷会心存忌惮呢。又如何会再给年家如此大的恩宠。有句话说的好,月亏则盈,水满则益,这可是千百年不变的道理。”
听着这话,怡亲王也下意识的握紧了手。
顿了顿之后,怡亲王镇静道:“四哥,这些日子参年羹尧的折子可不少,朝中已有不少传言,说这年羹尧是你的心腹,此番得胜归来,怕是万岁爷早就对四哥你生了猜忌之心呢。”
这些话雍亲王也有所耳闻,这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里面少不得有猜忌。虽然先帝爷那会儿他未搅进储位之争,有幸万岁爷登基还捞了个亲王之位。可自打他受万岁爷重用以来,朝中便早已经有人看不爽他。如今这关于年羹尧的流言,其实也算是预料之中了。
见雍亲王没有说话,怡亲王不禁也有些阴郁:“四哥,要我看啊,就该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都给拉出去砍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再随意散播这些流言蜚语。”
雍亲王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摇了摇头:“那样做的话,可越发耐人寻味了。这西北战事还未告终,宫里也是那么多的纷扰。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得思虑周全,否则反倒是让人捉了把柄了。其实朝中那些事情,我做不做都无所谓了,大不了解甲归田,做个闲散王爷,倒也清闲。”
雍亲王这些话让怡亲王不免大吃一惊,四哥掌控户部以来,做事便铁面无情,不管是江宁曹家还是苏州织造,可谓是落了个铁面的名声。有些时候,他也觉着四哥做事太认真了,可谁让四哥就是这个性子呢?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
坤宁宫
赫舍里氏冷冷一笑:“来人,把这贱婢给本宫压到慎刑司去,本宫这里用不得这些不尽心的奴才!”
殿内的宫女皆吓得跪了一地,方才宫女慧儿给皇后娘娘斟茶,可是极其小心的。谁能够想到,皇后娘娘一时失神,没有拿稳杯子呢?
这不,便犯了大过。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只可惜,求饶的话还未说完,连嬷嬷一个眼神,这宫女便被堵了嘴压下去了。
跪在地上的宫女们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也落得和慧儿一般。
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她们是愈发觉得这坤宁宫不好当差了,皇后娘娘心情一不好,动辄就打骂她们。甚至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便把她们打入慎刑司。那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可是活地狱,进去哪里能够有活着出来的。
想到这,宫女们更是瑟瑟发抖。
赫舍里氏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可看她们这害怕的样子,她一时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话音刚落,这些宫女早已经是落荒而逃。
连嬷嬷给赫舍里氏重新奉上一杯茶,缓缓道:“主子又何须动怒,侍奉不如意的,直接打死就是。”
赫舍里氏轻轻的撇着茶杯中的浮沫,好半晌才道:“前朝那边可是打点好了?”
连嬷嬷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主子放心吧,那雍亲王这亏可是吃定了。那年羹尧本就是他举荐的,年羹尧出言狂妄,居功自傲,可和雍亲王脱不了干系。这雍亲王仗着自己受万岁爷器重,根本就没把主子放在眼中。这次,便让他尝尝什么叫做有苦难言。”
说完,连嬷嬷又不怀好意道:“这说不准啊,雍亲王日后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呢。”
赫舍里氏听着连嬷嬷这话,心里也好不得意。其实,雍亲王这事儿她原本是不愿意插手的。可谁让这雍亲王,实在是太不识抬举了。
这二阿哥在户部历练,雍亲王那犟脾气竟然丝毫都没有改。二阿哥是愚钝一些,可这怎么了。她早已经打算把二阿哥的玉蝶记在她名下的。
所以说,这雍亲王根本是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
当然,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宫中竟然有一些流言,说什么万岁爷忌惮年羹尧功高震主,可能不会给年家那么大的恩典,这年氏,很可能万岁爷另有打算。
赫舍里氏这可是忧心了,这年氏可是一枚好棋子。她可不能够便宜了那李佳氏。自打入宫以来,好不容易才有年氏出现能够和李佳氏一争高下,她如何能够甘心这枚好的棋子就这样废了呢?
所以说,赫舍里氏绝对要让年氏顺利入宫。
她左思右想,万岁爷的诸位兄弟中,就属雍亲王后院人数单薄,再加上年羹尧又是雍亲王提拔的,万岁爷有极大的可能把这年氏指给雍亲王做侧福晋。这不,为了以防万一,她便暗中散播了那些对雍亲王不利的流言,意在让万岁爷对雍亲王心存芥蒂。
“年氏是一定要入宫的。本宫相信,只要她顺利入宫,肯定会成为万岁爷的新宠的。”
连嬷嬷道:“这年氏入宫若能够分的李佳氏的恩宠,这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主子难道不怕养虎为患,听说这年氏性子骄傲的很,若成为另一个李佳氏,可如何是好。”
赫舍里氏冷冷一嗤:“怕什么?本宫既然敢设计让她入宫,便有法子制服她。”
连嬷嬷点了点头:“也是,主子可是皇后,那年氏初入宫,还不得依仗主子。说到底,她若是能够顺利入宫,那可是主子给她的荣耀,她想赖也赖不过去。”
连嬷嬷这话说的不无奉承之意,赫舍里氏听的也很开心,“本宫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看那李佳氏失魂落魄的样子了。到时候,本宫特意找个老嬷嬷去年府教教这年氏规矩,不怕她不唯本宫之命是从。”
连嬷嬷瞧着赫舍里氏嘴角自恃的笑容,心道主子这主意太高,太高明了。
东三所
二阿哥弘曜才从户部回来,自打端妃离去之后,他这日子过得越发憋屈了。前些个儿在户部,因为一些赋税的事情,雍亲王很是给他没脸。本来这心里已经就憋了气了,偏偏还要赫舍里明芳那贱/人,这赫舍里一族当他是捡破烂的不成,发生这等丑事竟然还能够置若罔闻。
想起自己头顶绿油油的帽子,二阿哥猛地灌了一口酒。
一旁的近侍看他这样,小心翼翼的给他添满酒,“主子,这赫舍里氏一族当真是想浑水摸鱼,要奴才说啊,赫舍里明芳虽然是万岁爷指给您的嫡福晋,但主子也不是全无法子的。”
“在大婚之前,主子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赫舍里明芳给结果了不就可以了吗?皇后娘娘肯定怀疑不到您身上的,即便真的有怀疑,那皇后娘娘也是退无可退。她膝下又没有嫡子,您可是她唯一的希望。”
话音刚落,二阿哥心里猛地一咯噔,他静静的看了那小太监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便是年羹尧的妹妹年氏,年羹尧如今风头正盛,手中又掌控着兵/权,若是年家能够为他所用,那岂不是……
而且他看得出来,对于这年羹尧,皇阿玛是心存忌惮的。这年氏入宫,怕是也不怎么合皇阿玛的心意。
倒不如,做他的嫡福晋,这事可不是两全了。
皇阿玛能够给弘昱指那么好的婚事,难道就不能够给他这个恩典吗?
二阿哥紧紧的攥着手,心下忍不住嘀咕道,当务之急是得除掉那赫舍里明芳,接下来才好说呢。
想通这事之后,二阿哥突然觉着豁然开朗。
若是这赫舍里明芳去了,他又值大婚,这个时候皇阿玛少不得会松口,把年氏指给他做嫡福晋。
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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