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疑惑的看向郑氏,她是不知郑氏为了她,多方求人情,只盼望她在五皇子那能不吃亏,也算是一番苦心了,郑氏没成想阮熙就这么说出来了,也是有些抬不起头来。
睿王拉过她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阮熙也不瞒着,只柔声说,“方才姨娘想让我在妹妹成亲的时候送几件嫁妆,倒不是什么大事。”
李恪却说,“我记得你娘在你小时便过世了。”
谁也没成想他来这么一句,阮熙也是愣了一下,阮音和郑氏更是面上铁青,尴尬的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好,阮熙一直憋着笑,嘴角还是荡出笑意,“到底是爹爹的妾氏。”
李恪只是一笑,说了两个字,“妾氏。”
阮熙万万没想到她家这个王爷竟然如此毒舌!虽话不多,但字字都往人痛处里扎,他这一个妾氏,可谓是一石二鸟。
再看阮音,一张脸都快红成个大苹果,她自小到大哪受过这个气,唯一一次挨打,还是之前阮熙给她上的家法,她这一辈子丢的脸,都是丢在阮熙面前了,可偏偏又不能拿她怎么样,便把气撒在了郑氏身上。
把郑氏的手甩开,气哼哼的吼道,“谁要你去求她?不过是嫁妆!难不成爹爹还没银子给我准备了!”说罢也不顾脚伤,一瘸一点的就走了,郑氏也管不了阮熙他们两个,到底是个妇道人家,眼界窄的,丢下他们就去追阮音去了。
阮熙见这母女二人如此,终是开心的笑了,她还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开心,睿王握着阮熙的手,见她开心,心中不免也是高兴,“你堂堂一个丞相嫡女,还能被个小小妾氏欺负了去。”
阮熙坐在他身边,任着握着手,倒是沉下声来,“臣妾不比王爷,娘亲过世的早,爹爹又常年在朝中奔波,郑氏无子已是嚣张多年,若是有子,臣妾便是嫡女又如何?”
睿王静静的看着她,伸手扶过她额头,阮熙微微侧脸,李恪并不在意是否有人在看,半晌才言,“你的意思是要本王努力了?”
阮熙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毕竟她家王爷脑袋转的太快,她可跟不上,“臣妾的意思?”
“本王的嫡子必是你所出的,看来要让你安心,本王可要勤奋播种了。”李恪吻着阮熙的手,一双眉眼看向她,勾魂摄魄。
“王爷!”阮熙的脸红的都快能烫鸡蛋了,这粗俗的话在李恪口中说出,不仅不让人觉得猥/琐,反倒让她觉得心都跟着痒痒了,再忆起昨晚,更是不敢再去直视他的眼睛。
待晚饭做好,本该是一起吃饭,可阮音怎么也不肯出来,丞相很是无奈,只能连连给睿王赔不是,李恪也没怪罪他,丞相府的饭食比不得王府,可也不差,再者是为他们精心准备的,李恪也就多吃了一些,阮熙在一旁给他夹菜,两人倒是和谐的很,不似刚成亲的新人。
吃完晚饭后,两人也就回了王府,是都有些乏了,这成亲之后几日是最为忙碌的,他们这边刚回了门,那边还要去太后那里,阮熙一想,眼睛一翻,倒李恪身上睡着了,睿王无奈,抱着新婚的王妃也睡了,欣中还怨念颇深的想着,说好的勤奋播种呢?
☆、第13章 立威
睿王新婚,自然舍不得王妃去军营,太后那里又早就来了话,让他晚些再去宫中请安,这也让两个新人都松了口气,否则这来回的跑,也是要累坏人的。
到底是新婚燕尔,又没有长辈管制,两人在房中也是嘶磨了几天,阮熙虽然觉得荒唐,又认为与理不合,可每每被李恪弄的意、乱、情、迷,也就把这些抛之脑后了,再清醒后又是懊恼不已。
李恪半倚在床边,见阮熙微微簇眉,挖空心思想着拒绝他的时候,便觉得有趣极了,只想再逗弄她一会儿,他也没有想到他与阮熙的身/体竟如此的契合,让他有些欲罢不能。
阮熙是初尝情/欲的滋味,不能自以是正常的,而李恪这些年来也是洁身自好,半点不沾染女色,当然,男色也是不沾的,这日日在一起,欲/望如洪水猛兽般翻涌而来,更是不加节制了。
就在阮熙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死在床/上的时候,终于军营那边来了信,请他过去一趟,想来是有什么要事与他商量,否则也不会在这时派人过来。
李恪也没有耽搁,立刻穿上铠甲,就要直接走,阮熙在后面一路小跑追了过去,气喘吁吁,她将绣好的帕子放在李恪胸口,叠的整整齐齐,这几日他们无暇顾及其他,许多事情还没有走上正轨,她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可到这时再一想,却发现大多都是想为李恪做的。
“王爷要早些回来,臣妾等你吃晚饭。”阮熙一只手放在他胸口,温柔的说道。
李恪握住她的手,在唇间亲吻一下,两人含/情脉脉,只是出趟门竟也有些不舍,“本王快去快回。”
阮熙在门内望着李恪上了马离开,她这才转过身回自己院内,阮熙的别院是府内最精致的院落,王府虽大,可唯独此处不同,它地势偏高,又设有阁楼,采光极好,日出日落的美景也可在阁楼上一览无余,王府内的景色也可尽览。
她这正走着,就听着一阵嚷叫声,不免纳闷的侧过头,见着不远处几个家丁正追着一名女子,那女子披头散发,相当狼狈,她见着前面站立的阮熙,像是见着救命的人一般,扑到她脚下哭喊道。“王妃救命啊!”
阮熙一愣,怎么在这府里还能出人命不成?便问她,“你是谁?”她可不记得这王府里有女眷,如今丫鬟也只有她带来的巧玉和蓝芝而已。
那女子赶紧跪下磕头,急声道,“奴婢是王妃大婚当日,两个麽麽从外面买来伺候的,与奴婢同来的还有五个。”
她正想说别的,那几个家丁也是跟了过来,见阮熙不敢造次,恭敬的行礼,“王妃。”
阮熙便问,“为何府内有丫鬟,我却从未见过?”
那家丁不敢隐瞒,只好道,“是张管事的意思,他说府内都是男人,有女眷不太……所以就让我们把这些丫鬟都再拿去卖了。”
阮熙一听心里便是一声冷哼,有女眷如何?难不成她就不是女眷了吗?这是冲着几个丫鬟,还是冲着她?而且府中进些丫鬟正是她所想的,想罢,她抚手摸了摸鬓角,冷清的开口道,“正巧我房中缺伺候的丫鬟,这几个正合我意,便都送到我那去吧。”
“这……”那家丁与周围几人对了下视线,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些年府中差遣人的事都是张管事说了算的,奴才们怕是……不敢去啊。”
他这一句不敢让阮熙脸色沉了下来,“人我这就带走了,剩下的几个让他自己送过来!”说罢拂袖离开。
几个家丁哪敢与她为难,见着阮熙带着那狼狈的丫鬟进了别院,只得苦恼的去找张管家,这府中多年没变,突然来了女人,倒让他们不习惯。
阮熙见那丫鬟洗干净后,长的倒是白净,有几分姿色,看着也赏心悦目些,她心中有气,脸色也不甚好,喝了几口热茶,才觉舒畅一些,她初入王府,许多事还没来得及去照看,这麻烦就先往她身上扑来,她倒不怕事多,事大,收这几个丫鬟,也不是要为她们出头。
要知大户人家买卖个丫头家丁,那是常有的事,若是她样样小事都要操心,那岂能忙的过来,只是这张管事,阮熙却是要拿他开刀了!
果然没多一会儿,就有人走了进来,阮熙放眼瞧了瞧,还真是声势浩大,为首的是个身材壮硕的青年,高大个头,虽不虎背熊腰,也是非常结实,长的凶狠,让人看了心中有些害怕,只是阮熙却是不怕的。
张管事带着两队家丁过来,那五个丫鬟跟在中间,她们胆小怯弱,被这么多男人围着,早就嘤嘤啼哭起来,不停的抹着眼泪。
那张管事也不进去,只在门外站住身,拱手道,“听闻王妃要这几个丫头,奴才这就给您送过来了。”
阮熙见他礼数周到,再见他虽长的凶狠,但能得李恪重用管着这一块,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只说,“我听家丁说,你是掌管谴人的?”
“回王妃的话,正是。”
由到此时,阮熙轻点了下头,仍觉得这张管家是个好相处的,似不像那家丁说的如此,便说,“府中多年没有女眷,如今我嫁入王府,便有多处要更改,这丫鬟首先就要添补些进来,只这几个是不够的,比起家丁们,她们做事要更加精细,且男人有男人的事做,分工要明确。”
张管事闻言,只说,“王妃是觉得这几个人不够用?”
阮熙敛眉,她纵是怎么爱使唤人,这八个丫鬟也是够用的,便知道张管事是要给她难堪!
果然听张管事接着说,“王妃用惯了丫鬟伺候,想多用些也是应该的,只是咱们王府多年都是如此,根本不缺这些柔弱的女子,还怕她们太过娇弱,反倒碍事!”
这摆明说她娇贵,说女子无用,阮熙本是有气,这会倒不那么气了,仔细的将张管事打量一番,张管家别看这个岁数了,却还是个未经人事的!他跟着睿王多年,在府内打点,早就习惯了男人们的世界,只觉得女人麻烦,似是随便一碰就要倒,一捏就要碎!
张管事被她看的全身不自在,只暗自吞了吞口水,不知怎就有些紧张,越是如此,他越是将腰杆拔的很直。
阮熙意味不明的擦了擦手,“我要在府中再添二十个丫鬟,还有两个厨娘,要手艺好的,王爷素喜辣食,所以这两个厨娘要将辣食做的格外合口。”
“这就不必了吧,府中厨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王爷用了多年,也没觉得他们做的不合口,而且这二十名丫鬟要用在何处?王妃身边的合用就好,多了也是无用!”张管事将阮熙的话全部呛了回来,丝毫没有顾及她的脸面!
下面众人皆着垂着头,不敢抬眼,生怕哪个不对劲了,被殃及!
阮熙却是笑了,只是眼下冰冷,她一字一句道,“赵管家!府中可有规矩,违抗主人命令,如何处罚?”
众人见赵管家从一旁树下嬉皮笑脸的出来,这才惊觉他居然早早就来了,只是躲着没出来!赵管家拿着他的小算盘,两个小八字胡一飘一飘的格外喜感。
赵管家行礼后看了眼仍倔强仰着头的张管事,“回王妃的话,依情而定,奴才瞧张管事这种的,少说鞭打五十。”
他这话说完,立刻引来张管事怒目而视,他却像是没瞧见似的,仍对着阮熙笑眯眯。
阮熙也没客气,“来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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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府里的家仆们自然没有张管事那么大的胆子,敢跟王妃讲他自己的大道理,又有赵管家在旁推波助澜,当真就给绑起来挂树上了。
阮熙抬头瞧着被吊起来三尺高的张管事,见他在空中来回荡,也不知说什么好,这怎么打顿鞭子,还给弄天上去了。
这会赵管家煞有介事的到了阮熙跟前,他可还记得这位小姐之前来王府下聘书的事呢,没成想这一转眼,就成了王府的女主人,他们王爷也是格外宠爱,想来他的眼光也是不错,他就觉得这样的女子能讨王爷的欢心。
他不能与王妃过近,便说,“王妃且进屋吧,一会必是会见血,再污了您的眼就不好了。”
阮熙也是女子,确实不想看血,也就转身进了里头,接着赵管家就接管了外面,外头一下下的响起了鞭子声,声声彻骨,听得人有些心惊。
那张管事也是块硬骨头,鞭子虽然没有浸水撒盐,可抽在身上也是疼啊,愣是一声不吭,阮熙听了一会儿,便略微抬高声音说道,“赵管家。”
外面人听道,立刻回声,“小的在。”
“我要二十名丫鬟打理王府内院,两名厨娘做王爷的吃食,五名洗衣娘,三名裁缝缝补府内上下破旧的衣裳,可有问题?”她吹了吹刚泡好的热茶,小抿一口。
赵管家面上笑的更加灿烂,应的倒快,“小的即刻去办。”
阮熙点头,看来颇为满意,哪知眉头一皱,将茶杯放在一边,“去将那吊在树上的放下来,别在这碍着我的眼。”
那五十鞭还远远不够,不过众人也明白怎么意思了,这是放过张管事了,他们本就手下不敢太重,这会也算是松了口气,几个人合力把人放下来,又给拖走了上药去了。
这会赵管家才进了屋,他不比那些奴才,他是这王府里的大管家!对王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恭敬的站在下位,“王妃可还有什么吩咐?”
阮熙心知他不会为难自己,也就说,“赵管家你说,我这么做对王府不好吗?”
赵管家是很清楚身份的人,他能在王府这么多年没出事,就是把事情看的清楚,只是阮熙这前后差别太多,让他微微闪了下神,刚才还做风强硬的女子,此时却有些像孩子,他再一想,可不是么,他们这王妃就是还不大,才十六。
他也就照实说,“王妃是不会错的,您做事自然是为了王府好的,不要想太多,只管按着您想的去做,王爷也会赞同的。”
阮熙抬头看他,竟觉得这人说话让人很踏实,只说,“我毕竟年纪尚小,不懂的东西还很多,还要让你多帮衬一些。”
“王妃多虑了,那是小的分内之事,自然义不容辞。”赵管家应话,两人一来一回,倒是说的舒心,阮熙的心也就渐渐放下了,她相信赵管家,实则也是在相信睿王,她信睿王敢假手于人府内之事多年,自然是信得过的。
两人言罢,赵管家便要去办阮熙说的事,丫鬟婆子虽然容易买到,且多少都行,但睿王府是什么地方,岂是随便能进的,入门之前身家背景那都是要查清楚的,算下来也是很耗费时间。
阮熙见赵管家马上就要出去了,才想到一件事,就叫了一声,“且慢。”见赵管家停下身,等他接着说,阮熙才又说,“你可问问家奴,家中可有妻女或着亲戚想要入府的,也可以给他们开个方便,在王府总比外面要少受些苦,也让他们能常见个面。”
她这话倒是让赵管家眼前一亮,以前从未想过府中会有女眷之事,也就没想到这些,若是将此事一展开,定然能让王府中多了生气,也能让这帮人更勤奋。
赵管家有些敬佩的给阮熙行礼,“小的先代他们谢过王妃了!”
阮熙倒觉得无妨,只说,“只是其中是否有浑水摸鱼的,就要看你赵管家的本事了。”
那边赵管家走了,阮熙心中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起初她并没有想到往王府里入些丫鬟,会起什么波澜,此时才发现万事皆有其路数,你想改变一些,就要舍弃一些,她倒不是个会难为人的,只是看那张管事是不是个明白人了。
她抬眼看见站在屋里的六个丫鬟,才想到还有人没处理完呢,她这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有巧玉和蓝芝虽不够用,可再留四个,也就可以照顾好她跟王爷了。
她看了又看,一个个都似是耗子一样的心,胆小的很,将先前向她求救那个留下,又随意选了三人,另外两人派去打扫王爷的书房,书房那样的地方,是一定要女子打扫才行的,如此精细的活,男人怎么干的来,想罢,就让巧玉带着那两个丫鬟去赵管家那报道去了。
她又给这四个丫鬟起了名字,春夏秋冬,后面皆带个菊字,这也算是把这件事做得圆满了,等她再次坐下后,才发觉很是疲惫,便倚着桌子睡着了。
李恪回来时,正见阮熙睡的熟,也没有打扰她,只将她打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自己也靠了过去,让她缩在怀中。
☆、第14章 遇故人
次日,睿王与王妃进宫见太后,太后乃睿王亲母,王妃又是她钦点,自然样样都满意,以前她不是没有动过给睿王娶妃的念头,只是她这个小儿子,她自己都拿不准,睿王陪着太后坐了一会儿,就又被皇上请去了。
阮熙也不与太后生疏,只是现在的身份在这儿,她说起话来要更加走心一些,所以太后的话也不敢答的那么随意了。
这会太后问起王府里的情况,便说,“哀家听闻之前恪儿那里竟是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现在如何了?”
阮熙恭敬的答道,“已吩咐府中管家在办,臣妾不敢随意买人进来,进度虽然慢些,可还是觉得谨慎些的好。”
太后觉得这话在理,“如今你已贵为王妃,往后少不得要多操心些,恪儿不好亲近,你便要主动些了。”
闻言,阮熙便红了脸,太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只是这种事,也并非她主动就能有的,而且……想着这些时日两人的荒唐,实在是想不出睿王哪里不好亲近了,分明还有些粘人的,想起睿王,阮熙这心中就是暖洋洋的,很是满足。
“臣妾谨记。”阮熙应道。
太后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数,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太后便乏了,她这个年纪,虽保养得当,可还是经不住坐太久。
倾世宠妃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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