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季似乎不太冷,年轻人的朝气使场馆内热腾腾起来。尤时和许新意坐在看台上,看场上两支球队队员们做赛前热身。
这是一场理七班和文七班的对决。他们学校男生多,文理科男生比例不相上下,大抵是现在青年人都更热爱运动,从前讲的“文科男生弱势”的说法已经不时兴了。
比赛开始,身临其境的时候,运动鞋摩擦地板发出的声音都格外让人激动。尤时并不太看得懂球赛,比赛规则战术之云统统不了解,但她能通过场上的激烈程度和观众的反应看出来,这场比赛精彩异常。
两方球队厮杀,谁也不让着谁。
十六七岁的男生,都在蹿个,身高助长气场,尤时感觉他们随时能打起来。她看着程刻满场子地跑,这人漫不经心惯了,这时候是少见的认真投入。尤时举起手机,拍下了一张他的特写,而后想了想,又给他的球队抓拍了几张。
她想着回去好好修一下调个色,下腹突然一阵闷疼,她暗叫不好,好像确实差不多到生理期了,她和许新意说了声,许新意塞给她一片备用护垫,她收下,匆匆忙忙起身,奔厕所去了。
倒霉加倍,厕所也排长龙,尤时没办法,又转战去了教学楼的洗手间。结果是虚惊一场,尤时郁了个大闷,还是把许新意给她的护垫用上,以防万一。想到球赛还没结束,她又赶忙回到赛场去。
体育场和教学楼有一段距离,好巧不巧,她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比赛结束,她看一眼得分情况,17:16,他们班赢了。
一颗心落下来,尤时往自己原来的座位挤,许新意已经不在那了,估计是她去了太久,找她去了。座位上有她提前买好的水,她正准备拿着下去找程刻,抬头看到他被人拦在球场边上。
他前面站着一个女生,尤时见过,高一挺有名的漂亮女生。那女生扎着松松垮垮的马尾,皮肤白皙,身形高挑,一瞥一笑都引人注目。
女生站得离程刻很近,近到从尤时的角度看不出距离来,只能看到女生朝他递水的动作。
周围有起哄声,有大概五秒的迟疑,程刻收下了。许新意像是闻着八卦味回来的,一看这场面,乐了。
“这程刻对象啊?”
“不知道。”
“你不是跟他熟吗?”
尤时把手里拿着的水递给她,说:“不熟。”
说完从看台上走了下去,程刻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她。他大声喊:“尤时!”
尤时当没听到,从侧门走了。
……
程刻发现,尤时最近不太对劲。学习一如既往认真,她多了几个新朋友,平时也打打闹闹,嘻嘻笑笑,但就是不对劲。
他买了一瓶她爱喝的酸奶,按照以往她应该凑上来,埋怨他没给她带,再把他的那一份拿走。他英语作业没写,按照以往她会凶巴巴地催促他,不允许他拖延,他写不出来又急着交的时候她还是会帮他……
程刻微信上问她,怎么不开心,她上课不带手机,回寝室后回他一句:“没有呀。”
字面上的表达真的很有欺骗性,“呀”这个语气词让程刻暂时相信,她没有不开心。
后来程刻改写纸条问她,她写纸条回:“没有呀。”
程刻抬头,看到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程刻:“……”
这样持续了一周,程刻的零花钱都给她买酸奶买没了。
周末前一天的晚自习往往最难熬,平时也这样上晚自习,偏就最后一晚上难耐,大家都迫不及待回家喝口热汤睡个好觉。
尤时在赶作业,她喜欢放假前把作业写完,一身轻松回家,因为回家有回家的事情做。
程刻趴在桌子上发呆,正想着怎么讨好她,她突然从前面递了张卷子过来。
程刻一声不响接过去,是今天就要交的数学作业,前面那女孩儿给他递了试卷,也不说话,也不回头看他,笃定他会帮她似的。程刻笑了笑,帮她把做了标记的题写好解题思路,再还给她。
尤时别别扭扭地领回去,她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感觉心里憋了一股劲,从校运会那天持续到现在。
她从小就被人夸赞懂事,交好的朋友也说她脾气好,成长环境的原因,她极少会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她从出生以来,被家里的老辈嫌弃是女儿,父母也觉得她的诞生是个意外,不被欢迎的意外。所以她从小用功读书,学做家务,她从前不懂这些,只想着讨父母欢心,长大后懂得了一些道理,她更加努力学习,因为想逃离这里。
她独自承受了太多难以启齿的委屈,直到听到有人说“可以对我发脾气”。
尤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恃宠而骄”了。
教室里忽然传来一道小声的欢呼,尤时与其他人一同抬头,看到窗外在飘雪。雪花一簌一簌散落人间,掉落在窗沿上,枯竭的树枝上,不一会儿就洒满了大地。
今年的初雪竟来得这样早。
尤时忍不住微笑起来。她很喜欢冬天,常常庆幸自己生在北方,四季分明,秋天有枫叶,冬天有雪花。她喜欢裹着厚衣服在雪地里打滚,喜欢烤红薯和热牛奶,喜欢漫山遍野的雪色。
她收了作业,眺望窗外的雪景,身后人朝她伸手,将一边白色耳机塞进她耳蜗。
耳机里是熟悉的旋律,第一句歌词低低地唱出来——
“差不多冬至,一早一晚还是有雨。”
她回头看他,也透过看他窗外的雪景,缓缓笑了。
9.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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