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四姐捏了捏苏合的脸,“你答应我今天陪我去买胭脂水粉的!走吧走吧,金陵的胭脂最出名了,我们买完回来你就能想通了。”
岳清歌看着封四姐仗着性别耍流氓,微微皱眉,“封四。”
封四姐冲岳清歌翻了个妩媚的白眼,生拉硬拽的把苏合拽了出去,她今天要大采购,所以一定要带着苏合一起去。风水轮流转,如今苏合已经变成她的金主了,要跟着去付账!
封四姐的购物之心已经无可阻挡,于是苏合就被封四姐这个大妖怪抓走了。
封四姐买买买,苏合也跟着买买买,既然手里有钱了,也没必要委屈自己。她是再也不想经历连件替换衣服都没有的窘迫了。
买到半路,就遇上了杜飞白。
“阿合。”杜飞白本是坐在马车上,看到苏合,就让马车先走了,自己下车来打招呼。
“杜大哥。”苏合冲他笑了笑。
封四姐眼眸微转,笑吟吟地打量了下杜飞白,拖着声音说:“哦,是你呀。”
她尾音上扬,带着那么点不正经的欲说还休。
杜飞白客气又疏离地对她点了点头,虽然也清楚这位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一位高手,大约也是监察处底下的人,但看着苏合跟这么个满身都是风尘味的女人走在一起,还是有点担心。
杜飞白对苏合说:“你们去哪,我陪你们一起吧。你来金陵,我一直没能好好尽过地主之谊。”
“不必了。”苏合摆摆手:“就这么几条街,我们随便逛逛。”
然而杜飞白却跟了上来。
杜飞白耐心的陪他们逛了衣服首饰铺子,因为很多都是杜家的产业或者跟杜家有生意往来,不用讲价掌柜的就自动给了成本价。
逛完了,杜飞白还带他们去吃了金陵最有名的醉仙楼。
封四姐高高兴兴的买了一堆东西,似乎看杜飞白顺眼多了,在醉仙楼的时候,一扭腰坐在了杜飞白旁边,仿佛没有骨头一般倾身靠近杜飞白,红唇吐气如兰,撒娇一样问:“杜老板,这醉仙楼莫非也是你们家的产业?”
杜飞白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微微低着头淡淡地回答,“是啊,本来是个小酒楼,托阿合的药膳方子好,这两年生意不错。当初答应给阿合的分成都一直欠着没给,今日我可得斟茶赔罪。”
小二送上茶具,杜飞白借着洗茶沏茶的功夫,不动声色地远离了封四姐,给苏合端了杯茶,“尝尝,按你的方子炒制出来的,有没有做出精髓?”
封四姐微微眯着眼睛看杜飞白,她见的男人多了,杜飞白这样的,有手腕又不给人难堪,绝对是生意场上打滚的老油条。
可偏偏,对苏合这么殷勤。这种殷勤,不是那种男人对女人有企图的讨好,也不是一般商人对官员的奉承,跟旧友相逢的地主之谊也不沾边。倒像是小心翼翼呵护着一个净透无垢的琉璃,却见那琉璃摇摇欲坠地挂在头发丝上,于是他连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惜与自责。
男人,总以为女人离了他们就不能活。封四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依不饶地再次靠上去,小猫挠人一般地叫,“杜大哥。”
苏合有点看不下去了,一把拉过封四姐,“四姐,杜大哥是我朋友,你别闹他。”
可显然她这话也没什么用,封四姐没过一会儿,又风情万种地冲杜飞白抛媚眼。
苏合此时心里到没什么愤怒的情绪,主要是觉得十分丢脸。她毕竟是正正经经长大的姑娘,平日里不歧视封四姐的行为,偶尔还觉得封四姐也算是率真有勇气。但封四姐在她过去的朋友面前做出这副姿态,让她难以接受。
她一直想在杜飞白面前表现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不仅仅是让他放心。那种心情更像是对枯荣谷那些宁静过往的一种守护。她想让与那些过往有关的人觉得她过得很好。
可如今这样的情形,实在是让人难堪。
“四姐。我们不吃了,走吧。”苏合沉下脸,拉着封四姐站起来,又转头对杜飞白说:“杜大哥,今天对不起,我们改日再聚。”
苏合都不敢看杜飞白此时是什么表情,硬拽着封四姐出了醉仙楼。
封四姐却根本不管苏合是不是生气了,还一把挽住她的胳膊,笑眯眯地问:“妹子你吃醋啦?莫不是你看上那姓杜的商人了?痨病鬼的样子,真没眼光!”
苏合这时候是真怒了,冷冷地看着封四姐,“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
封四姐是故意的,她若真看不懂人的脸色,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看她苏合的脸色而已。
苏合看着封四姐,为什么就不能在她的朋友面前给她留一点颜面呢?很难吗?
封四姐嗤笑一声,不怎么在意地笑着反问:“不希望有下次?我还就非要试试那姓杜的滋味,妹子你要如何?跟我抢男人么?”
不知道封四姐哪跟神经搭错了,今日分明是跟苏合有点较上劲了。
苏合的目光闪避了一下,又强迫自己转回来盯着封四姐,一字一句地说:“再有下次,我就杀了你。再锋利的刀,如果不听话,也没有任何意义。”
封四姐看着苏合,就像是看到小猫亮出爪子,眉目间带着轻佻的戏谑。
然后她很快笑了,笑靥如花,倾国倾城地扬了扬下巴,“好大的威风,那我们不妨试试。”
☆、第54章 争权
苏合当上了监察令,封四姐没有任何表示,同时默许她动用她手底下的人手,并不代表她服这个顶头上司。
封四姐不反对,只是因为她知道陛下不可能让她上去,她又绝不愿臣服岳清歌,另外,她看苏合这姑娘还算顺眼罢了。
不过,封四姐并不认为苏合有资格在她面前摆上司的架子。尤其是这种,隐隐带着鄙薄的态度摆上司架子。
一个黄毛丫头,功夫不怎么样,心机更是没有,毫无功绩靠卑躬屈膝讨得太子欢心坐上监察令,凭什么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封四姐行事肆意,一时言语僵在哪儿,立刻挑衅似的转头要回醉仙楼。
她今天非要把这姓杜的给睡了!苏合能把她怎么办?去找岳清歌哭鼻子吗?呵呵。
“你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苏合开口,声音有点紧绷。
封四姐当然不打算理会这色厉内荏的威胁,摇曳生姿地继续往前走。
苏合的手指都已经碰到了腰间软剑的搭扣,然而她最终没有拔剑。
苏合忽然意识到,如果她拔剑,她就必须赢。
苏合能坐上监察令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她能力有多么突出,也不是因为她多么得陛下信任,只是因为封四姐和岳清歌谁也不服谁,她是个三方都能勉强接受的折中人选。
如果今日她与封四姐当街拔剑,同时还输了——她会输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就会让陛下明白,她对封四姐完全没有控制力,在自己下属面前也没有一点威信。
陛下并不需要一个控制不住下属的监察令。
武功是苏合的短板,她没有办法把封四姐打服,同时要把监察处掌握在自己手里。那么在跟封四姐公然撕破脸之后,她若还想坐稳监察令的位置,就只能想别的办法杀掉封四姐。
且不论她能不能杀掉封四姐,如果两大高手必将失去一个,陛下为什么不直接选岳清歌当监察令,反而舍近求远地选苏合呢?
苏合对封四姐完全没有控制力,对岳清歌难道就有吗?
苏合默默地看着封四姐一步一步走向匆忙追出来的杜飞白,目光越来越冷,却终究没有拔剑,转身离去。
忍字心头一把刀,她应该习惯。现在还不是时候,苏合在心里说服自己。
封四姐听着身后远离的脚步声,微微扬起下巴,胜利一样哼了声,然后看着杜飞白又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杜飞白这类病弱又心眼贼多的男人不是她的菜啊,她如果不是跟苏合较劲,连看都懒得看他。
封四姐最终也没对杜飞白做什么,懒洋洋地在外面逛了会儿,然后慢悠悠地回去了。
监察处新址一片平静,封四姐吃完晚饭,半天也没见有人来找自己麻烦,顿时觉得有点无趣。
封四姐溜溜达达,走到岳清歌院子里,见岳清歌又是坐在树下无所事事的发呆。
“岳三。”封四姐坐在岳清歌院子的墙头上,踢了踢脚。
岳清歌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连话都不想说。
“咦?苏合居然没来跟你哭鼻子吗?”封四姐挑衅地笑了笑,自问自答地说:“哦对了,她大约是不敢,差点为外面的男人跟我打一架,想来这一次,你会站在我这边?”
“你对她做什么了?”岳清歌皱了皱眉,监察令落到苏合头上,封四竟然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她真以为她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不成?
封四姐姿态魅惑地拍了拍丰满的胸脯,“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我可真怕啊。岳三,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别像我当年一样。”
“你当年?”岳清歌似乎是想了想才想起来封四姐说的是什么事,不屑地嗤之以鼻。
当年,云一、胡二和他决定带人叛离朝廷,本来是没封四什么事。封四这个人,胸无大志,又贪财好色,给朝廷卖命似乎也颇为自得其乐,谁也摸不准她的心思。谁知道封四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喜欢上了胡二。一再纠缠,还撞破了他们打算叛离的秘密。
胡二当时是起了杀心的,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才虚与委蛇。后来时机成熟,真正叛逃的时候也没敢让封四知道全部的计划。
叛逃的代价很惨烈,云一、胡二都死了,只剩下他与封四。而封四转头就投了吴王,继续过她骄奢淫逸的生活。还在臆想中给自己竖了个情敌,觉得胡二叛逃、拒绝她都是因为一个跟胡二走的有点近的官家小姐。
岳清歌至今不知道封四当年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假的。以及云一、胡二的死到底是不是因为她出卖。
封四姐听到岳清歌嗤笑,却仿佛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手中长鞭甩向他,“你笑什么?”
岳清歌侧身避开,冷冷地说:“封四,我看你这些年日子是过得太舒服了。别跟我卖苦情。就算你当年是真的,我不是当年的你,苏合也不是当年的胡二。”
“呵,我倒不知道,你竟是个痴情种子?”封四姐微微噘嘴,冲着岳清歌眨了眨眼睛,“她到底哪里比我强?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怎么你都没对我痴情一下?”
岳清歌眼皮都不抬,漠然说:“你不必这么试探我。现在这情况,你若想走,不难。你若留下,就老实点。”
封四姐脸上的笑有点端不住,“什么意思?”
岳清歌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得明白,“监察处只有一个人说话算数,那个人只能是苏合。”
封四姐瞳孔微缩,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岳清歌,“回来当狗也就算了,你竟然心甘情愿地屈居那黄毛丫头之下,岳清歌,你真是出息!”
岳清歌不会站在她这边,封四姐心里当然有数,但她没想到岳清歌竟然这么坚决地站在苏合那边。
封四姐本来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像对无害的猫儿狗儿的喜欢。可如今却有些越来越觉得她不顺眼。
凭什么这么无能的人却骑在她头上,还有人巴巴地护着!
岳清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仿若实质的杀意。他未必是多护着苏合,只是他跟封四两人都没可能做监察令,苏合来做,总比被皇帝陛下随便派个外人来强。
封四哼了声,终究不敢跟他动手,转身离去,丢下一句,“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
第二日苏合给岳清歌来扎针的时候,态度一如往常,也没提跟封四姐的冲突。
扎完针,她收拾东西打算走,岳清歌忽然问:“你去给封四扎针吗?”
苏合的手顿了顿,飞快地看了岳清歌一眼,垂下眸,“你知道了?恐怕我去给她扎针,她也未必敢让我扎。”
苏合肌肉紧绷,态度有些戒备。
岳清歌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十八岁的姑娘此时孤立无援。
他可以选择拉她一把,告诉她他会站在她身后。哪怕她要杀掉封四,有他的支持,也足够她坐稳监察令的位置了。从今往后,他将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他也可以选择推她一把,逼她用什么来交换他的支持。他知道她会的,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要什么,她都只能给。
苏合微微挺直脊背,只是这样微小的动作已经让她感觉到有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来。岳清歌的目光并没有什么杀意,却让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上,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仿佛过了半辈子那么久,岳清歌终于移开了目光,淡淡地说:“苏合,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苏合缓缓吐出一口气,只觉得之前空气中似有若无的紧绷气氛随着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烟消云散。
她飞快地收拾了东西离开,心里反复思量岳清歌那句话,只觉得茫然又难过。
岳清歌这句话,应该可以理解为她不能依仗他吧?
神医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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