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呼吸了一点空气的长安,看到这样的红玉,呼吸一窒。红玉双颊绯红,眼里因缺氧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秋波含情。尤其是,她今天还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薄裙,去掉裹胸的丰盈不断起伏,一下又一下,直接刺激着长安的眼睛。
长安知道,红玉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对红玉他得慢慢来,不然最后没有好果子吃。况且红玉如今还中了蛊,长安默默在心中念了好几遍佛经,让自己尽量清心寡欲一点。
兵书是再也看不进去了,长安索性把木简一合,抬手把红玉抱了起来。“夜已深了,你该睡了。”
红玉全身没什么力气,她窝在长安的怀里仍旧没从刚才的亲吻中缓过来。她轻轻的咳着,任由长安抱着她走。
长安把她放到榻上,拿起麻绳复又放下,他推了推红玉的胳膊,“这个勒得难不难受?”
红玉那揪着被长安刻意打成死结的带子的手,倏忽停住。她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不舒服。”
“那我们今夜不绑这个了好不好?”长安把麻绳拿起,指给红玉看。
红玉的头点的更欢了。她十分乖巧的把手从衣带子上拿下来,大有一种礼尚往来的气魄。
她道:“那我也不扯这个了。”
长安的目光落在那些衣带上,忍不住笑了。她把红玉往里抱了一些,拉过薄毯,自己也顺势踏上床去了。
可过了好久,红玉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一点也没有倦意。
这时,苑外传来通报的声音。
长安仔细一听,原是东方宇来了。
他把红玉身上的薄毯扯了一下,扬声应了外头一句:“让东方进来。”
东方宇这才挑起帘子,入了房内。
他淡淡的瞟了一眼红玉与长安,长安也正看向他。长安看见,东方宇这回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头,还有一个小药童,药童的手上正捧着一个褐色的碗,大罩头盖子盖在碗上,碗口隐约冒出些热气。
“你带什么来了?”
东方宇命人把药放到长安右手边的矮柜上,他对着长安解释道:“雪莲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这是东方按着百药典上的方子配的药。也许能□□作用。”
长安拉起红玉,红玉从善如流的靠在长安的肩膀上,她皱着眉头问:“那是什么?你们不要给一条鲤鱼喂奇怪的东西。”
长安抬手,往自己的口里送了勺的药水。
红玉愣愣的看着长安,觉得长安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好像,刚刚他喝掉的东西,美味极了。
红玉好奇的看向药碗,问:“很美味么?”
长安又喝了一口,他故意不理红玉,自顾对东方宇说:“这样的好东西,我估计她也不会吃,倒是便宜我了。东方你放心,我一定一滴也不剩的全部喝完。”
红玉急了,她伸手要抢,“我也想尝尝。”
长安打下她的手,正色道:“不能尝尝,如果要喝,就要全部喝掉。否则,一点也不会给你。”
红玉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是鱼,长安也是鱼。长安觉得好吃的东西,她必然也不会觉得太难吃。而且……她肚子又有些饿了,觉得肚子里翻滚着什么,有点难受。
她匆忙点了个头,用自己认为最为陈恳的表情看向长安。
“我会全部喝掉的,真的,就和我之前喝那个黏糊的东西一样。我保证。”长安这才十分大度的把碗送到红玉的手里。
红玉捧着药碗,热气扑洒在她红润的脸上。她舔了舔嘴唇,慢慢低头,粉红色的唇瓣刚刚碰到药碗的一刹那,忽的眉头一皱。
她的腹中登时如大浪拍岸,狂风怒卷,肝肠烈痛。
她的手,就这么一抖。
温热的药汁水,尽数泼洒到雪白的蚕丝薄毯上。
当薄毯被长安快速掀起的时候,红玉忽的俯身,对着长安那雪白的亵衣。
哇得一声,呕出了一大口的血。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完2万榜单,血槽已空。
求抚摸,求评论。
收藏我的专栏好不好?送你小鲤鱼。
☆、我曾与你约定过
(三十二)
远处暮色倾城,暗橙色的光与地面上的血交错在一起。长安耷拉着头,持剑跪着。盔甲在霞光的照耀下,隐隐泛着清辉。
“为何要杀了他们?”他昂起头,一把长剑直指他的头颅,那剑锋刃口,有如浅溪般的血水,缓缓滴落。
继而一声嗤笑从他上方传来,“没有杀戮何谈功名,我要为将,便是要踏千万人于足下,摞百里尸骨于眼前。我不杀他们,他们一样会来杀我。这是战场,不是你这种公子哥玩乐的地方!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黄泉路上可以好好问问他们!”
话音刚落,长剑忽的往前一刺。
奕奕寒光里,隐约有大股鲜血喷薄而出。
三日前,将军府邸。
福伯一言不发的替长安收拾将试的包袱。临了,从怀里掏出一封黄符纸,他走到长安的跟前,递上黄符纸。
“世子,一晃眼三十余年都过去了,我刚来府上的时候,您才这么点高。”
福伯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他拿手比了一下,继续说道:“一晃眼,您长大了,我也老了。我听闻您要去将试,那里刀光剑影,您要好生照顾自己,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我啊,和将军、夫人一样都会在这里盼着您凯旋的,这是我家那老婆子为您求的灵符,出战的时候,带上它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长安淡淡瞟了一眼灵符,接过,揣向长袖,“东西我收着,苑内的事情,我不在的时候你帮衬着点。现下,我们走吧,外头该等急了。”
福伯神色暗了暗,低低道了一声是。
长安刚刚踏出门帘,脚步蓦地一顿。
“你怎么来了?”
红玉穿一件灰色的宽松长袍,脸颊微红,她站在那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刚刚听到的那些对话。
她并未回答长安的问题,她只是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塞到了长安的手里。
“世子。”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可能没有办法改变你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才要参加将试,但在我清醒的这一刻,我还是想对你说。”
“我不要你以身犯险。”
“你们先行离开。”长安顿了一会儿,对站在一边的东方宇和福伯下令。待他们和其余下人退下之后,长安才伸手帮红玉捋了一下脸颊边的碎发。
他笑了一下,“跑的头发都乱了,不好看了。”
红玉仍旧站在那里,她的眸子有些微闪动。她觉得喉头有些干涩,鼻子有些酸胀,她想说很多话,却不知道该说哪一句。
她只是紧紧抓住着长安的手。
过了很久,她闭了闭眼睛。“世子,你一定要回来。我并不知道明日我还能不能记得今日的事情,也不知道我会不会陷入别的幻觉之中。但只要我还能看见,还能听见,我就想让你回来。无论到时候,我认为你是什么,我又是什么,我都想见活生生的你。你答应我,成不了将,也要活着。”
“好。”长安回握住红玉的手,他摩挲着红玉的手背,“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一定会努力活着。”
“你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
风把帘子吹起,带起长安的墨色长发。
红玉抱着长安,双手勒得很紧,一寸都不愿意放开。她的头深埋在长安的胸膛里,她能听见长安急促的心跳声。
她仰起头,在长安的手臂上使劲咬了一口。
她的牙印就这样落在了长安的手臂上。
她的眼里似乎闪着光,她无比严肃的冲着长安说:“这是约定,看到它,你要记得你和我的约定,一定,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我会等你,会一直,一直等你。”
“好。”长安把红玉从胸膛里拉出来,他拔出身上的佩剑,削掉一束短发。
他把那一束头发递给红玉,郑重无比道:“这也是约定,等我回来,你也要好好的。”
——
长剑上的鲜血洒落在地上,溅到那些牺牲的尸体上。
长安目光灼灼的看着韩英,他的手死死握住韩英刺过来的长剑。
长安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他就那么把长剑一折,随着剑断的声响,他站了起来。
他站在韩英的对面,面色清冷,“北营韩英也不过如此。也许你说的很对,战场必有亡徒,但你说错了一点,那个人该是你而不是我。”
霞光变得赤红,长安如修罗般冷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提剑。
当韩英提剑的那只手,断落的时候,四周才响起了震天的掌声。
长安回头一望,深黄色的帘布被拉开,高台之上坐着数百名着盔甲的男子。而他的父亲,许陌年坐在正中央。
长安手中的长剑,便是在这时落在了地上。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上的难受,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
“许长安听令,自今日起,你便是这次的圣炎武将。从此,圣炎的君臣家国,都需要你的浴血扶持。这是将令。”
灰褐色的铜牌从高台落入长安的脚下。
“北营韩英不服!南北战营相搏,南营只余一人,而我北营加我一人仍余二十三人,为将者,保卒杀敌,我们北营二十三人自问问样样胜得过许长安!”
这次的将试,所有人被分为十营,每营五十人。两营相搏,胜者内斗,最终成将。
“你以为何者为将?”许陌年沉声问到。
韩英忍着断臂之痛,昂首回道:“为将者,军理、实战、冷酷、理智一样都不可缺。而我韩英自问,样样都有。”
许陌年大笑三声,转而问边上一位银盔男子。
“作为圣炎副将,你来告诉他,他为何败?”
那位副将一脸严肃的看向韩英。
他缓缓道:“方才那样的形式下,你其实已经把许长安打败了。但战胜之时,你未能注意到瞬息万变的战况。而许长安,在那样的形式下却能破釜沉舟。为将者,你所说的一切确实重要,但许长安未必没有。除了那些,他还有一样,是你所没有的。”
“那样东西,叫做坚强。兵法上有‘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无兵无卒,还可重头再来。但无坚强,无战场的敏锐度,是无法成为名将的。”
韩英仍旧不服,他对那二十二人大喝,期望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来反驳这样的无稽之谈。但没有一个人说一个不字。
他们亲眼看见许长安是怎样破釜沉舟的,又是怎样折断了一把长剑。他满脸带血,身上带伤,却能化腐朽为神奇,他们不得不服。
南营北营,作为最后的两个营地,如今得到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合了长安的心意。
这时太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高灯也悬挂了起来。长安正想着拿起地上的那枚铜牌时,忽的头疼欲裂。
他额头上的汗变得更加细密,原本无力的身体,变得更加冷。他刚刚张口说了一个字,就在众目之下,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弥补大家,这个礼拜我会日更的。而且会努力码字争取来两天的加更,加更之前我会说的。
今天先上短小君,会有甜甜粗长君的。爱你们,谢谢你们的不离不弃。么么么。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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