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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节

    柳新城看看翩羽,却是对着周淙宽容一笑。
    这带着高高在上的宽容,顿时就勾得周淙心头一阵火爆。他重重把酒杯往桌上一磕,冲着柳新城瞪着眼怒道:“你笑什么?!”
    柳新城又看了翩羽一眼,才对周淙笑道:“你确实是该谢你自己,你若自己不肯努力,我再怎么帮你补习也没用。”
    “你!”周淙不禁又是一声怒吼。
    翩羽看看柳新城,再看看周淙,忍不住就是一阵不快。一起补习了近一个学期,她觉得这周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熊孩子,好的时候倒是挺乖巧,也不讨人厌,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炸了毛。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动不动就要针对柳新城。亏得柳新城脾气好,总是容忍于他。
    翩羽一向有着极强的正义感,如今见周淙竟不知怎么炸了毛,且还不领柳新城的情,她便猛地板了脸,将手里的酒壶重重往桌上一放,“我原以为你也跟我一样感激柳二哥,这才叫了你一同来的,既然觉得你的进步跟柳二哥无关,那我这桌酒也没必要请你了。你还是走吧,省得你在这里搅得天怒人怨的,叫大家伙儿都不自在!”
    那周淙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却是很害怕翩羽冲他发火。见她生气了,他忙抹去怒容,冲着翩羽讨好笑道:“我原说着玩呢,我心里也谢他呢。”说着,哥俩好地伸手去拢柳新城的肩。
    柳新城斜眼看看他,从翩羽手里接过酒壶,对周淙笑道:“不过你说得确实是有道理,你若自己不用功,我再怎么帮你补习也没用。来,先谢你自己一杯。”说着,便替周淙斟满了一杯酒。
    柳新眉抬眼看看周淙,凑到翩羽耳旁笑道:“一物降一物,小王爷也就你能降得住他。”
    赵艾娘却在一旁拿手肘捣了一下柳新眉,冲她和翩羽笑道:“我发现吧,你二哥蔫坏蔫坏的。”
    这说话间,柳新城那里已经找着理由灌了周淙好几杯酒了。
    “真是的,”翩羽看着周淙不满道,“我就不明白了,他干嘛老跟柳二哥过不去?!”
    钟离卉斜睨她一眼,笑道:“我跟你打赌,只要你不帮着柳二哥说话,他就定不会跟柳二哥过不去。”说着,她和赵艾娘悄悄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柳新眉却是没那二人早熟,看不懂周淙的心事,只撇着嘴道:“小王爷也真是,都这么大的人了,竟还跟个孩子似的,只许翩羽跟他好。”
    不仅柳新眉以为周淙这是孩子气的争宠,翩羽也是这么想的。故而,看到周淙拿着酒壶反手要去灌柳新城时,她伸手一把就夺过了酒壶,却是惹得周淙不甘心地大叫:“你怎么老是向着柳老二?!”
    翩羽笑眯眯地道:“我帮理不帮亲。”
    这边热热闹闹地胡闹着,却是不知道一板之隔的隔壁,周湛的酒喝得极为沉默。
    ☆、第一百六十六章·翩羽的心机
    第一百六十六章·翩羽的心机
    显然,翩羽对她的新生活适应得很好。周湛觉得,他已经没理由再那么关注于她了,于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对翩羽的事不闻不问,红绣那边传过来的有关翩羽的消息,也只是闲置在他的书案上。
    因此,当他在赵英娘的婚礼上,看到她和高明瑞那么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就像两个真正的姐妹那般有说有笑走过来时,他的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他那瞬间的惊愕,自然逃不过翩羽一直悄悄注意着他的眼。见他瞪着她和高明瑞,她便刻意伸手去缠住高明瑞的胳膊。
    高明瑞不耐烦地一抖肩膀,“干嘛?衣袖都被你扯皱了!”
    翩羽不以为意地冲她娇俏一吐舌,却是故意更加缠紧她的手臂,又探着头看着高明瑞憨笑道:“我这是冲着姐姐撒娇呢。”
    高明瑞嫌弃地看看她,又仿佛不高兴地皱了一皱眉,可只一会儿,就放松了表情,假装无所谓地扭开了头,却是到底没有把胳膊从翩羽的怀里抽出来。
    看着她的后脑勺,翩羽又做了个鬼脸,心下却是一阵暗暗感慨和自我唾弃——她果然跟周湛学坏了,居然也学会了用心机去算计人……
    却原来,观月台一役,翩羽当时确实觉得自己已经胜了一局,她原都已经打算就此罢手算了,不想那天在醉仙楼的意外巧遇,回家后就叫她做了个梦。
    一个在梦里深信是美梦,醒来后发现是个恶梦的梦。
    梦里,周湛就像他推开雅座的门时那样,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心跳如鼓,直看得她心里升起无数的希冀……
    醒来后,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梦里的她曾感觉到有多欢喜,醒来后的她对他就有多愤恨。直恨得牙根发痒,直恨得不可理喻。即便是理智告诉她,没有谁规定了谁喜欢谁,谁就一定也要喜欢谁,情感上她仍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那种被辜负、被背叛的愤懑与纠结。
    想着他竟能那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想着他那句不关痛痒的“打扰了”,她只觉得胸口似有一把无名火在闷闷地灼烧着。她想要报复他,她想要他跟她一样痛苦,她想要让他后悔他的有眼无珠,她想要让他知道,没有他,她只会活得更好……
    躺在床上,她把她最近和周湛之间的针锋相对全都仔仔细细回想分析了一遍,忽然就发现,他似乎很不乐意看到她。
    而,他不乐意的事,正是她很乐意去做的!所以她计划要利用一切机会出现在周湛的面前——哪怕她就算没办法给他带去真正的伤害,至少她也要尽可能地给他添一添堵!
    偏周湛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有些场合,却不是她这个小小六品状元公的女儿能够及得到的。虽说她是长公主的继女,可到底是继女,且长公主的势也不是那么好借的。翩羽自觉玩心机未必能赢得过长公主,于是病急乱投医之下,她便打起了长公主的亲生女儿高明瑞的主意。
    其实说起来,她跟高明瑞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高明瑞之所以跟她相争,争的不过是徐世衡和长公主对她的关注。翩羽不稀罕长公主的宠爱,如今就算高明瑞来相争,相信她爹徐世衡心里也知道该向着谁,故而叫翩羽对高明瑞退让一步,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
    翩羽把高明瑞和长公主搁在一块研究了一下,便猜出,在她冲动易怒的表相下,不过藏着个缺乏安全感,想要别人更多关心她的孤独的孩子。于是翩羽便对高明瑞玩起了心机,学着长公主对她的手段,处处迎合讨好着她。而高明瑞原就不是个会玩心眼儿的聪明人,一来二去,竟真以为翩羽是有心要巴结她,对翩羽竟渐渐放下了以前的心结。于是,从一开始高傲不屑,到如今别别扭扭假装不在意的接受,至少在众人眼里看来,她们姐妹的关系竟似乎真的好转了起来。
    其实也不能说是似乎。如今跟高明瑞接触多了,翩羽便发现,这别扭的孩子其实还是有些可爱的。于是以前作戏般的刻意讨好,如今倒叫她渐渐带了几分真心。
    且说周湛忽然看到翩羽居然和长公主母女和好了,知道长公主底细的他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偏他的担忧还不止于此。
    翩羽和高明瑞过来后,作为主家的赵艾娘还没来得及迎上去,混世小魔星周淙先抢着大咧咧地迎了上去。
    看着周淙旁若无人地围着翩羽打转,周湛的眉顿时拧得更紧——什么时候,周淙跟翩羽的交情这么好了?!
    至于一直叫他有所忌惮的“柳二哥”柳新城,自跟着他母亲和妹妹过来后,虽被他母亲拉着,没能像周淙那般时刻围着翩羽转,那双眼却是时时都落在翩羽身上的。
    而,更叫周湛皱眉的是,除了柳新城和周淙外,时刻围着翩羽打转的,还有一个人,一个叫他看了极不顺眼的人——高明熹。
    高明瑞并不知道高明熹的真实身世,她原就极想要个哥哥,虽然这个哥哥是过继的堂哥,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因此,她一直拉着高明熹,不许他远离自己。
    而翩羽则敏锐地感觉到周湛看到高明熹时的不快,再想着当初他就极不喜欢他,原本并不乐意跟高明熹兄妹打交道的她,如今也改了主意,只笑眯眯地听着高明瑞和高明熹说话,一边还要时不时地应付一脸苦相的高明娟,竟是难得地一点儿不耐烦都没有。
    这顿喜酒,喝得周湛极无奈。他原想露一露面就走人的,可看着翩羽身边状况百出,他无论如何也放不开手,只得站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她,皱着眉。
    翩羽虽然笑眯眯地听着高明瑞兄妹在说话,且时不时地应和着周淙两句,那眼角却是时刻都不曾离开过周湛。当她发现周湛的眼也时刻在关注着她这边时,她心头一时滋味百结。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老看她这边,她怕曲解了他看她的含义,却又忍不住心跳失衡地期望着他看向她这边确实是有什么含义……这纠结的情绪,令她有些无所适从,于是明明计划着要在他眼前晃荡,要叫他难堪难受的她,居然先难堪难受得受不住了。
    她一转身,借着去找赵艾娘,便躲进了花厅的内室。
    内室里,全是些年长的女眷。周淙见她进了内室,竟也转身想要跟进去。
    周湛看了,忍不住又是一阵皱眉。那柳新城也就罢了,好歹还算是品学兼优,周淙这个混世小魔星又算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高明熹,之前翩羽也是吃过他的苦头的,怎么如今居然还跟他打得那般火热?!那丫头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算计?!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加快脚步过来,抢在周淙跟进内室前截下了他。
    周淙不耐烦地去推拦住去路的周湛,“七哥让让,我有事……”
    “我也有事找你。”周湛笑眯眯地说着,伸手一把揪住周淙的衣领,不容他抗争,便把他拖往僻静之处。
    “干什么呀?!”混世小魔星到底抗不过混世大魔王的魔爪,只好认清形势,“有话快说,我忙着呢!”
    小魔星不耐烦地去扯扣住他衣领的大手,却是惹得大魔王一阵不痛快地挑眉,手下故意又提了一提那衣领,直勒得小魔星一阵抗议地哇哇大叫。
    “我问你,”周湛道,“你以前不是最烦女孩子的吗?怎么最近到哪儿都能看到你跟几个女孩子混在一处?”
    为了翩羽的名节,他刻意小心避开了她的名字,偏周淙却是不明白他的用心,大咧咧地道:“翩羽又不是那些黏糊糊的女孩,我就爱她的利落……”说到这,他忽地一翻眼,伸手揪着周湛提着他衣领的手臂道:“我跟谁玩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啊?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意见!”周湛咬着牙,一边微笑着,一边当他是只酒瓶般摇晃着,“你只图着新鲜好玩,就不知道你这么做,会给人家姑娘的名声带来什么坏影响吗?!”
    一个“坏”字,顿时就惹恼了周淙。他一用力,扭身从周湛的手下挣脱出来,一边整着被扯歪的衣领一边道:“怎见得我就坏了翩羽的名声了?!我是真喜欢她,赶明儿我还要娶她呢!”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到头顶上方飘来一股杀气。待抬起头来,他便吃惊地发现,人前总是笑眯眯的周湛竟沉了脸。且那脸色,竟比这入冬后的天气还更要寒凉上三分。
    说起来,周淙只是有些中二,却不是傻。感觉到气氛不对,他立马转身就跑开了。跑过屋子拐角,看到了前方三五成群笑闹着的人,他这才转回身,冲着周湛压着嗓子嚷了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是翩羽的什么人?管得着嘛!”
    那一刻,周湛差点就要忍不住冲着他嚷嚷:当然管得着,翩羽喜欢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在状态……呜……
    ☆、第一百六十七章·放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放手
    只要提起周湛,人人脑海里都会闪现出一张不正经的嬉皮笑脸。不管这张脸上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调笑还是嘲弄,总之,人前的周湛,永远都是那么笑盈盈的。这一点,几乎已经成了京城诸人的共识。
    因此,当众人看到他居然板着张脸从靖国公府的喜宴上提前离开时,所有人都猜测,一定是景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这种猜测,甚至都惊动了圣德帝。第二天,宫里就派人去景王府查探情况。
    而面对宫里的询问,景王府内务总管长寿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虽说长寿爷比外面的人幸运,曾不止一次看过周湛除了种种笑容之外的其他表情,可如眼前这种阴沉压抑、叫人忍不住心底发寒的表情,他竟还是头一次看到。
    从靖国公府回来后,周湛便把自己关在了清水阁的书房里,且不许任何人靠近。最后还是长寿爷这忠仆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冒着再次被罚的危险,悄悄蹑到门边往书房里探头偷窥了一眼。
    他看到,周湛正坐在书案后,全神贯注地翻着一堆卷宗。
    许是长寿爷到底年纪大了,手脚重,即便蹑了手脚,到底仍是叫屋里的那位爷听到了动静。周湛忽地抬起眼,那眉宇间密布的乌云,顿时就叫长寿爷的后背吓出了一层毛汗。
    那位爷倒是没冲着长寿爷发火,只生硬地吩咐了一声:“把红绣叫来!”
    长寿爷一怔。自家王爷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一向最是体贴周到,知道红绣腿脚不便,有什么事往往都是王爷亲自过去,这般忽然叫红绣进来,却也是头一次。
    就在长寿爷愣神之际,周湛似忽然回过神来了,指节往桌上一敲,改口道:“叫凤凰过来。”
    长寿爷顿了一下,才喏喏而走。临出门前,他不放心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周湛。就只见那位爷以手指撑着额头,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苦恼着。
    忠仆如长寿爷,虽然知道自家爷脾气古怪,他若贸然相问,不定就惹恼了那位爷。可作为忠仆,他又没办法视而不见,只得硬着头皮又回转过来,小心翼翼探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周湛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许是没料到长寿爷竟会返身开口相问,那撑着额头的手指明显一抖。他抬起头,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抑郁,他看着长寿爷张了张嘴,就在长寿爷以为他许会向他吐露心事时,只见那位爷的眼神一凝,却是默默叹息一声,冲着他挥了挥手,便不再搭理他了。
    虽说周湛召的是凤凰,可红绣还是跟着凤凰一起来了。
    红绣由凤凰推着进了清水阁,一抬头,二人就看到,眼前硕大的书案上,正散满了凌乱的纸张。周湛坐在书案后的椅子里,手肘撑着扶手,指尖顶着眉心,正皱眉看着手里拿着的几张纸,不知在想着什么。
    见他二人进来,周湛的眉头一耸,压着怒气道:“状元府的消息,就只这点?你们确定没有遗漏?”
    凤凰低头,和红绣对了个眼,这才小心答道:“都在这里了。”
    红绣仗着她是老员工,和周湛交情非浅,便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可是小吉光那里出什么事了?”
    “小吉光”三个字,顿时叫清水阁里的温度又降了好几度。凤凰不安地握紧红绣那张轮椅的椅背,打算等王爷一发话,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拖着红绣远离这满室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红绣却似乎胸有成竹,伸手在凤凰的手上安抚地拍了一下。
    有头儿在前面顶着,凤凰倒没那么不安了,便躲在红绣的身后,偷眼看向周湛。
    就只见周湛放下撑着眉心的手,不满地瞪着红绣道:“这里记录不全。她是什么时候跟周淙那个混小子有了交情的,卷宗里居然一点记录都没有。还有,高明瑞又是怎么回事,同样没有记录。”
    顿了顿,他似压抑不住怒气一般,猛地坐直身体,将手里的纸张往书案上一丢,“三姑和阿江她们都是怎么做事的?!还有许妈妈,怎么不看紧点?怎么能放任她跟周淙那个混小子厮混在一起?!还有长公主,那个老巫婆一肚子坏水,谁知道她这般笼络着人背后又在打什么主意?你们居然都没说查上一查?!”
    他的怒气再次吓着了凤凰,却是并没有吓着红绣,倒是多少有些触犯了她的职业骄傲,叫她很是不满,便不客气地道:“是爷自个儿交待的,只要保证小吉光的平安,其他多余的事情不要插手……”
    “这是多余的事吗?!”周湛怒道,“她交了坏朋友,受人算计,这都是多余的事?!你们……”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红绣的两只手往身前一叠,靠在轮椅背上,望着他淡淡说道:“爷的意思,是叫我们跑去跟小吉光说,她应该跟什么人做朋友,又不应该跟什么人做朋友吗?可我们又以什么身份去跟她说这些?如今她已经不是王府的小厮了,她回家了。那长公主是她的继母,她愿意用心思去笼络小吉光,对于小吉光来说应该是件好事,恕属下没看出来这当中有何不妥之处。至于说三姑和阿江……”
    她叹息一声:“我觉得,小吉光许是已经知道阿江她们往府里递消息的事了,且还因此很不高兴。如今她出门都不带着阿江,在外面交了什么朋友,心里藏了什么事,她也统统不肯跟人讲。很显然,她这是不愿意再叫我们插手她的事。爷之前也说过,只要确认了她那里一切顺利,就不需要再特意叫人去关注她。属下认为,如今已经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周湛的目光蓦地一利,直直刺向红绣的脸上。
    红绣抬着头,就那般镇定地跟周湛对视着。
    王爷和小吉光之间的事,可以说,府里只要知道小吉光真实身份的人,就没有不清楚的。之前红绣一直以为,他俩会一直那样下去,却不想二人南下一趟,回来后,王爷竟直接就这么把人送了回去,且还做足了一刀两断的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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