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不厌恶他,只是在生他的气而已。
崔思道垂目瞧她稍显冷淡的神态,只觉得心口破了一个洞,冷飕飕的,空洞洞的。
她这样冷待他几日了,这让他不禁想要看到,师妹脸上除了冷淡疏离以外的表情。
崔思道想着,便突然抬手,一手摁住莫玉笙的后颈,一手勾住她的纤腰,克制又炙热的吻她的眼角。
莫玉笙想要挣扎,却被他用力圈着腰肢,她又顾及着崔思道腰腹处的伤痕,而不敢大动。
于是她只能承受着他炙热柔软的唇,在她微红的眼角处亲吻,然后脸颊软腮辗转到了她的唇边。
崔思道摁着莫玉笙后颈的手,不知不觉已触碰到她玉白小巧的耳垂上,轻轻揉.弄.捻.动。
察觉到莫玉笙身子微颤,他心知她也并未无动于衷。
这瞬间崔思道好似被火星子点燃一般,他渴望吻她的唇瓣,汲取甜蜜与欢愉,只是他最后却只克制而缠绵的着吻她的唇角。
他动了欲.念,分明想要更深入一些,但就算是莫玉笙已在他怀里,可以任由他施为。
他却还是顾及她的怒气,只能在心里忆着她笑时唇边梨涡的甜美,啜着她唇角会露出梨涡的那处肌肤时,口里好似也尝到了那点子甜蜜的味道一般。
炙热濡湿感停在唇角,再未前进一步,莫玉笙抬眼,却见到师兄往日沉凝冷漠的眼里,此刻明显露出的沉醉迷离的神色。
那眼神好似山间雪被呵了口热气,柔化得如春风拂过浓陈酒香,带着熏染欲醉的满足和愉悦。
她顿时怔住,连敏感的耳垂处的酥痒,以及唇边的炙热轻吻,都没有他的眼神令她心神震动。
莫玉笙突然明白,师兄竟然也是极为喜欢她的。
他自己的言行能作假,但现在他的眼神做不了假,可是他上辈子为什么要否认他的心意呢?
无论她此前怎么追问,他都会嘴硬的说,对她就是没有男女之情。他又为什么要将她许配给人?
莫玉笙想起那些令她伤心难受的往事,她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同师兄亲密纠缠的场景。
她忽然避开崔思道的腰腹伤口,尽力抬手,在他不设防时推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又在他没反应过来时,匆匆往外跑去。
崔思道站在原地,他接过莫玉笙匆忙跑出去时,袖中不慎飘落的手帕。
想起她嫣红的唇,他心里的怒气,早已转化成了想要占有她的欲.念。
一起这心思,他这股情.潮竟压制不下来了。
于是崔思道冷着脸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他不顾周恒的劝说,只令人在盥洗室备水。
他要去沐浴。
第32章 第32章
莫玉笙自己疾步回了房间,她靠着软榻,依偎在熏炉旁,颇有些神思不属。
她沉浸在温暖的热气里,心里不由想到了方才师兄看她的眼神。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师兄定然是喜爱她的。至于上辈子他那样突然又生硬的说不喜她了,她觉得这其中不是内有隐情,便是师兄移情别恋了。
莫玉笙想不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总不会想要再一次重蹈覆辙。
她弯弯的眉毛蹙起,心里不由叹气,虽然现在师兄确实喜欢她,但若是到了初夏时分,他还是要坚定的将她许配给林渊怎么办?
万一那时,他再次不喜她了,那她又要怎么办?难道继续像上辈子那般,任由自己长时间沉浸在伤怀里,闷闷不乐吗?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莫玉笙不想再想上回那样,将这些事情再次经历一遍。
所以她果然还是应该回南疆,这样既能避开同林渊的婚嫁之事,又能躲开杀身之祸。
莫玉笙眼神恍然地瞧着熏炉上的花纹,等想清楚自己的真正想法后,她不由抬手,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这几日因为她在一直思索自己要怎么取得师兄的同意,然后顺利离开京城,回到南疆的这件事,老想的太多,导致她昨夜都不曾安眠。
现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若有若无的飘散着清淡温雅的馨香,莫玉笙一嗅就觉得脑子混沌,身体也困乏不堪。
她不知不觉就倚着软榻,眼皮控制不住合上了。
不多时,莫玉笙沉沉睡去,白皙莹润的小脸上浮现两抹酣睡的红晕。
红药见状,她只轻手轻脚的进房,寻了一张柔软微厚的毯子替莫玉笙盖了身子,然后才重新走出房去。
她是知道姑娘的心思的,也知道自家姑娘这几日既担心这王爷的伤势恶化,又生气他过于专横独断的性子,此外她还不断想着自己的前路,以致于她最近都吃不好睡不好的。
如今姑娘好容易安心睡去,红药自然不敢吵醒她。
莫玉笙睡着后,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好像泡在温暖的汤池里,连身心都熨贴舒适起来,舒服她想要叹息。
她又好似一阵柔软飘渺的青烟,身子飘飘荡荡,不受控制地朝着对她十分有吸引力的方向飘去。
迷迷糊糊间,莫玉笙好似听到了细碎滴答的水声,闻到了冷淡清幽的雪松香。
那味道像是冬日行人行走靠近雪松林的边缘,迎面扑来的冷淡清冽气味,骤然沁入肺腑,让人瞬间气朗神清,头脑清明。
莫玉笙也立即醒神了,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淡香分明是师兄惯用的熏香味道。
莫玉笙环顾四周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站在一个绣了冬日白梅的屏风旁边,而现在师兄正站在一桶水汽氤氲的热水旁。
崔思道眼神微沉,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然后他抬起手,随意取下了挽着他一头乌发的,那条玄色绣如意纹的发带。
他长手一抬,便将莫玉笙绣的这条发带,爱惜的挂在了屏风上。
莫玉笙见到师兄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的脸,此刻被热气熏蒸出了一些淡淡的红晕,而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继而轻轻勾住了玄色的腰带。
黑白色的鲜明对比,着实显眼无比。
莫玉笙见到师兄将腰带取下后,又将白皙的手指缓慢闲适的移动到了他脖子的衣襟处。
他不紧不慢的解着衣襟,动作间很有些打破往日克制保守,沉冷禁欲的味道。
莫玉笙却吓得心里狂跳,她也不知师兄怎么看不见她人在这,她更想不通自己怎么会突然来到师兄的盥洗室,还看到师兄正要沐浴的一幕。
她脸色通红,想要快步走到屏风后躲避,却发现自己一步也动不了了。
莫玉笙在氤氲水汽里,看到师兄将玄黑的外衫、中衣、亵衣脱了下来,随手挂到她旁边的屏风架上。
他露出了白皙却暗藏爆发力的上半身,宽肩窄腰,蜂腰猿臂,他身上的肌肉并未如同武夫一样突出。音他自小习剑的缘故,所以他的身体线条流畅中,自有一股力量藏于其中。
崔思道下半身着黑色软绔,腰腹处的伤口依然被白纱包裹着。
伤口不能着水,他应该是打算避开伤口沐浴吧。
莫玉笙抬手捂住嘴唇,将被惊到吓到的嗓音咽下。
然后她脸色发红的紧紧闭上双眼,不敢再看眼前的景象。
虽然莫玉笙知道,自己现在在师兄眼里恍若无物,但她的右手还是紧张的扣在一旁屏风架子上,窘迫羞涩得不行。
闭上眼睛后,其余感官就越发灵敏了。
莫玉笙突然感觉一阵轻轻的脚步靠近了她,她还以为师兄看到了她的存在,不由吓得睁开眼睛,连脸色也由红润转向微微泛白。
崔思道却从他的外衫里,取出了一方浅白底色,绣鹅黄迎春花的柔软簇新手帕。
莫玉笙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她刚得的新手帕,上面的迎春花开得绚烂鹅黄,正是取一个冬日迎春的意头。
不过她贴身放的手帕,怎么会到了师兄手里?
莫玉笙觉得奇怪,不由去端详崔思道的神情。
她却见到师兄眼神沉沉的瞧了那手帕一眼,他脸上竟闪过一丝挣扎,随后他脸色又平静下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
于是在莫玉笙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师兄将那方属于她的帕子,往自己身.下探去。
莫玉笙忽然好像被雷劈中一般,脑子一片空白茫然,只能呆呆傻傻,浑身通红的呆立着。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出现在师兄的盥洗室里?!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房间一切都很安静,只有氤氲湿润的水汽弥散在空中,带着湿漉漉的气息,让莫玉笙感觉自己面颊微湿。
她也呆呆的看到师兄一向淡漠如冰的脸上,不知不觉就被水汽润湿了一层。
随着崔思道的动作,他额角处渐有细微的汗珠子滚落,连眼尾、脸颊都洇透湿红,而他失血浅粉的唇此刻也水色润泽,嫣红无比。
莫玉笙甚至听到,师兄有时终于克制不住,而泄露出来的低哼。
这般情形,这样的声音,像是一道钩子,彻底勾去了崔思道一贯淡漠寡情,克制禁.欲的形象,透露出内里的艳.色来。
这好像和以往的师兄大相径庭。
莫玉笙紧张得身子僵硬直愣,不知过了多久,她脸色涨红,迟钝想起来非礼勿视,自己应该闭上眼睛的。
于是她立即闭上了眼睛,只是心绪却起起伏伏,心跳也如同擂鼓。
如同度日如年一般,莫玉笙闭上了眼睛后,却满脑子都是方才的场面。师兄那些细微的动作神态,有股扑面而来的浓烈色.香感,让她心里慌张又窘迫。
莫玉笙心思不定,她只好咬咬唇,开始在心里默默诵起了《般若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念到此处,莫玉笙突然敏感的嗅到一股浓烈腥膻的气味,她身子一僵。
同时,莫玉笙忽然听到师兄低哑的唤她的名字:“笙笙,笙笙……”
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一些事情,但她到底学过医术,所以莫玉笙很清楚此刻发生了什么。
她连经文也诵不下去了,只能用指甲死死掐住身边的屏风架子。
莫玉笙的身体也没有僵持多久,她又如同一缕不受控制的轻烟一般,身子晃了晃,便忽然附到了一旁冬日白梅屏风上,正悬挂着的发带里。
莫玉笙心里隐隐有种自己要消失了的熟悉感,于是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却又被眼前一闪而过的画面,吓得立即阖上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瞥,但她刚才清楚的看到,师兄那只白皙修长,半点污垢不沾,平日里也只是批阅奏章,拔剑挑刺的右手,现在正拿了她的那方白底绣了鹅黄色迎春的帕子。
那帕子上、他的手指上,以及铺设了乌金地毯的地面上,都沾染了好些显浓稠而星星点点的白色。
莫玉笙感觉脸颊作烧,一股股热气上涌时,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然后控制不住慌乱的起身,一下子从软榻滚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惹得红药急匆匆走了进来查看。
红药一进门就见到自家姑娘已经醒了,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神色茫然一片,小脸同脖子都红通通的一片。
这模样该不会是发热了吧?红药心里一紧,她三步并做两步走,非常快的到了莫玉笙身边后,她弯腰去拉自家姑娘,并一脸紧张的询问。
当摄政王的师妹重生后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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