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于家还有秦家和乔家需要的香皂数量扔下,赶忙就跑了。
跑之前还没忘把林蓉做好的牙膏带走,出去后直接叫阿鹏去问找阿飞他们要牙刷。
如今秦娘子更像是客栈里所有仆从的管事,倒是阿飞有点随身仆从的意思,反正不管林蓉做出来什么,找阿飞要准没错。
实际上阿飞也确实是对林蓉越来越忠心了,虽然娘子身边不能有长随,碍不住林蓉会夸人,还愿意放手让他去做。
半大不小的郎君最爱听的就是别人的夸奖和认同,阿鹏去要牙刷的时候,阿飞看都不看他一眼。
“娘子同意了吗?”
阿鹏有些无语:“郎君刚从娘子屋里出来,都拿到那白乎乎的膏子了,你说呢?娘子从来也没拒绝过郎君啊。”
这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拒绝是没拒绝过,可……算了,他们当仆从的,做甚要想那么多。
陆成材兴致勃勃尝试过,这牙膏的味道咸咸的,仿佛又还有那么点甜,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刷完后,牙齿白了好多,在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美得很。
“怎么样?郎君我笑起来是不是能叫人魂儿都丢了?”陆成材冲着阿鹏咧开嘴炫耀。
“……”阿鹏仔细看了看,虽然无语,可确实感觉郎君牙齿挺白的,因为陆成材牙齿本来就不黄,不过——
“郎君你是不是用力太狠了?”阿鹏瞧着陆成材牙龈上的红肿,还有血丝渗出来,赶忙给他递过去一杯温水。
陆成材不在意地漱漱口,突然想起林蓉漱口时,仿佛是有些失望?
失望什么呢?是还有更好的做法吗?
一想到这不是最好的,陆大郎立马不乐意了,他深吸了口气,扭头就准备去找林蓉,他陆大郎只要最好的!
只是他没能找到林蓉,她正忙着安排客栈那边的事情呢。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仆从和婢子们的培(折)训(磨)虽然没有叫林蓉满意,面子上看起来也还算可以,出去唬唬人没问题。
眼瞅着学子们陆续都开始来府城,不能再等了。等临近进考场时,大家心里都绷着跟弦儿没心思注意别的。考完要等成绩,心里焦躁有心情关注其他事情的人要少许多。所以如今差不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合适进行客栈改造。
林蓉把陆大也喊了过来。
“所有房间的被褥今天全部换上新的,跑堂的仆从现在总共有十八个,六人一组,每组值守四个时辰,三人跑堂,三人打扫卫生,由五叔来检查,我会随机抽查,抽查情况若是不合格,扣五叔和当值的银钱,赏给不当值的组,听明白了吗?”
林蓉一吩咐完,底下仆从们眼神儿就亮了,大伙儿偷偷抿着唇,不怀好意看着身边的伙伴们,前头被检查到快哭的情绪也变成了希望林蓉天天抽查。
嘿嘿,反正只要他们打扫的时候卖力些,肯定不是他们的月例被扣,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只有陆五脸儿绿了,凭什么怎么着都有他的事儿啊!哦,你说他是管事,拿钱多责任重?他可去你的吧,平日里也没见这帮臭小子多恭敬,陆五咬了咬腮帮子,暗暗决定,他回头就去找六弟妹做一双白手套,哦不,做十双!
就在仆从们后脖颈儿莫名其妙发寒的时候,林蓉继续吩咐——
“六个婢子分成两组,三人一组,当值的在后头的院落里伺候,烧水泡茶的事儿也都交给你们,不当值的跟着六婶做针线活儿,只用白日里做活就好。”林蓉对着六个小姑娘还是要心软一些的。
小郎君们年轻力壮不怕造,女郎一来是皮肤得保养好,二来晚上若是伺候,容易叫别人有不好的想法。
听林蓉这般吩咐完,空气里莫名升起一股淡淡的酸气,陆六婶笑眯眯看着几个婢子眼神亮晶晶瞅着林蓉,仆从们包括陆五在内都酸溜溜看着这边,嘴都瘪了。
不过也没人敢说话,有阿徐冷着脸站在一旁,经过这些天的训练,大伙儿都清楚一件事——谁都可以得罪,娘子不能得罪。娘子说话的时候,他们最好不长嘴。
“天地人字房和后头院子里该摆什么东西,这几天秦娘子天天都跟你们念叨,我也就不再重复了,若是有东西使用完或者损毁,该如何检查,如何更换的流程,也都告诉你们了,若是谁还不清楚,就去找大管事问清楚。我给你们犯错的机会,可若是第二次犯同样的错误——”林蓉顿了一下,扫视众人一眼,待得大家都屏住呼吸后,她才微微笑开,“就罚月例,月例被罚完,那我就只能找人牙子来了。”
众人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更紧张,说实话在陆家的日子,虽然奇怪了些(总是在进行一些不知道为啥的训练),累了些(还要跟士兵一样消耗体力),可是他们有新衣服穿,吃的也好,主人家也不动辄打骂,所有当仆从的都不愿意离开这样的主人家。
更重要的是——
“同样,你们做得好了,也有奖赏,只要你们愿意,银钱和地位都不是问题,若是你们能做到大管事和五叔他们这一步,将来放契甚至改换门庭都可以,话我放在这里,决不食言。”林蓉深谙打一棒子给一颗金枣的道理,几句话说得众人呼吸都乱了不少。
这些时日大家其实已经能感觉到一些,起码勤快聪明的……好些人看了看昂首挺胸特别得意的那几个,十天下来,已经有人被提拔成了小组长了呢,这叫大家更相信林蓉的话,嫉妒之余,动力更足。
见众人摩拳擦掌,林蓉该说的也都说的差不多,也不光是说说就算了,简单版本的规章制度,她已经写好交给了陆大和秦娘子,由着二人一个负责客栈,一个负责陆家内宅,盯紧了所有人。
瞧着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太阳嘴儿都快歪到地平线上,这时候干活也没那么热了,林蓉站起身来:“行了,干活儿吧,从明天开始,来福客栈会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我期待你们的表现!”
这话有点像后世领导们的发言,放在如今有些不伦不类,可没人有心思琢磨娘子这奇怪的发言,都听得热血沸腾,大伙儿脚不沾地折腾了这么久,为的不就是眼前吗?
不用林蓉说更多,陆大和陆五就带着人去库房了,陆六婶和秦娘子也带着几个婢子过去帮忙。
只有阿徐拉着刚才一直蹲在那儿啥也听不明白的阿达站在院子里,有些无所适从。
“娘子,奴和阿达……”阿徐不爱说话,可见林蓉要走,他还是硬着头皮问,总不能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他俩闲着。
林蓉闻言抬起头:“哦,你们两个先休息,从明儿个开始,你们两个还有的忙呢。”
其他东西该摆放的都摆放好了,只有如厕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个是急不来的事情,挖沟渠,做管道都得考虑长期实用性,烧瓷片不难,胶水是个难题。
“对了,若是你没事儿,出去到处打听打听,尤其是木匠那里,除了鱼胶外,还有没有其他比较好用的胶。”林蓉见阿徐一脸不想去休息的模样,如此吩咐。
这下子阿徐满意了,他也不说话,冲林蓉恭敬点头,拉着阿达就出了门。
林蓉也不清闲,虽说东西大家都知道怎么用了,她带着秦娘子也在一等房里挑了一间做样板间,一一把东西摆放好,给其他人用作示例。可不同的房间内该怎么摆放,或者该摆多少个,只有陆大和秦娘子捏着册子知道,仆从们和几个婢子到底不识字儿,记性不好的总是害怕出错,不停过来问,怕陆大和秦娘子忙不过来,她也跟着去了前头坐镇。
等所有屋里都安排好,住着人的房间里,好奇又惊讶的客人那些层出不穷的问题,也叫只经过培训没有经过实战的跑堂们头皮发麻。
陆大还得守着掌柜的活计,林蓉和秦娘子就一直没敢离开,守在了三楼空着的一等房里,忙活到了夜半时分,才疲惫地回房。
一回到屋里,林蓉就发现,自己床上躺着个美男。
林蓉实在是没力气消受这份艳福,今天她几乎要把一年份的话都说完了,也懒得开口,只扭头去旁边净房内洗漱后就把自己摔进了薄被里,躺在美男旁边,看也没看他抖动的长睫毛睡了过去。
上午跑了以后就一直在抓心挠肺,好不容易攒够勇气过来试试,摆好了最潇洒倜傥的姿势,等到快睡着的陆成材:“……”
第28章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
放在北方,初夏时分刚去了春寒料峭,不过是小荷刚露尖尖角的时候,可淮南道这边已经乍现几分属于盛夏的闪耀。
没关紧的窗户缝儿里,一大早朝阳就热情挤进来,打在开放的正鲜妍的夏菊和茉莉花上,花朵仿佛自带上了一层柔光。
当然,带柔光的不只是林蓉拿来做茶用的茉莉和夏菊,还有身穿牙白色圆领直襟袍子和衣而眠的俏郎君。
林蓉不得不承认,一大早睁开眼,就看见白到自带光圈的俊脸,心情真的好很多,尤其这张脸在沉睡中除去了所有逆反和桀骜,美好的跟天使一样……吧?
反正林蓉也没见过天使,她觉得天使的脸庞也就柔美成这样了,她用细嫩的指尖隔着微不可见的距离在这张面庞上描绘着,唇角带着惬意的笑容,再次赞美自己的决定。
日子总是由无数细小的问题组成,在过日子的人生中,多一份秀色可餐,无疑能让人多很多幸福感,这是属于颜狗的真谛。
当然,要是他清醒的时候也能这样乖巧美好,林蓉觉得自己分分钟能把这‘幸福感’吞吃入腹。
“你是要戳瞎我吗?”刚醒来有点沙哑的嗓音咕哝了一句,意识还不算清醒的陆大郎,狗胆包天抓住那只小手,然后……狠狠咬了一口。
林蓉哭笑不得看着虎口上的牙印儿:“你是来爬床的?”
陆成材:“……”夜色过去,看着天光大亮的窗口,陆大郎觉得昨晚自己肯定是被鬼迷了心窍。
他装作还困倦的模样翻个身,声音清润了许多,却带着几分心虚的含糊:“我肯定在做梦,啧……怎么能梦到娘子呢?说好要和离的,说好要互不打扰,然后一年后和离的,嗯,就是这样,我在做梦。”
“那你就再做会儿白日梦吧,记得别起身太晚,这几日肯定有许多人来找你和阿翁。”林蓉拍了拍陆大郎,含笑起身。
被拍了的陆大郎僵在床上,等林蓉出去后,他才猛地蹦起来,捂着自己的二月半炸毛,这小娘皮是拍了他的,他的,他的……陆大郎咬牙切齿,恨得俊脸通红,这小娘皮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些流氓行为,她不是秀才家的女郎吗??
一大早调-戏过自家相公的林蓉,心情好极了,她先去放香皂的库房看了一下,因为前些时日一直在不停的熬猪油,香皂数量不少,除去于家要的,还要给秦家和乔家拿来做人情的,客栈里面要用的量也足够。
“娘子,还要继续做吗?”阿飞在一旁小声问,虽说猪油渣很好吃,可天天吃也顶不住啊,他真是有些吃够了。
他那想法就跟写在脸上似的,林蓉笑着点点头:“还要继续做,猪油渣拿去前头给二叔和三叔吧,眼瞧着进了四月,学子们都该来府城了,让他们做些包子,每间房每天早上送两个,算是积德行善了。”
阿飞立马高兴起来:“好咧,奴这就去跟六婶说。”
不等阿飞去找,陆六婶就过来了。
“娘子,老爷被几个行商缠住了,非要从咱们这里进香皂,说是要请郎君过去,可……”陆六婶眼神微妙看着林蓉问,仔细打量林蓉的面色和身形。
其实从阿鹏那里她已经知道陆成材去了林蓉房里,不只是她知道,陆家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陆郑氏高兴得差点儿没晕过去,忙不迭催陆六婶来试探,看看小两口圆房没有。
林蓉面色不变,仿佛没看出陆六婶的打量:“郎君还没睡够,过会儿再叫阿鹏去伺候吧。”
陆六婶:“……”郎君没睡够?娘子先起来了?面色也红润得很,娘咧,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行商们若是自用,叫阿徐送些过去就好,他们要卖的话,叫他们直接找于家。若是有纠缠的,叫阿徐直接跟他们说——陆家是开客栈的,不是开商行的。”林蓉不管陆六婶愈发精彩的脸色,镇定自若对着进门的秦娘子吩咐道。
等陆六婶缓过神,林蓉和秦娘子都已经去了客栈,今日才算是客栈正式打响星级客栈的第一天,林蓉想亲自看着。
陆六婶略有些恍惚,也不理会还在耳旁念叨的阿飞,健步如飞去了正院。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莘莘学子来说,不过是科举路上转瞬即逝的奋斗时光,可对来福客栈,却成了脱胎换骨的开始。
四月份的府试,是学子们迈入士族的第一站,县试过后,除了县试案首可以直接参加院试外,若是不能过府试,连个童生功名都得不着。
过了府试成为童生后,方才有参加院试的资格,考取秀才功名。
来到颍州府城参加府试的学子,都是过了县试的,比起那些落榜的学子来说,他们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期待,更多还是对于前路的紧张和迷茫,码头和驿站马车停放处到处可见紧绷着脸色,脚步匆匆找落脚点的学子。
从颍州府下永乐县于庆村来的两个学子于学智和于学鸿也在其中,不过他们二人比起其他人可能更多了些把握,因为他们是永乐县县试的第二名和第五名。
永乐县离颍州府城不算远,所以二人是乘坐驿站马车来的。
出来驿站后,于学鸿左右看了眼,对同村的族弟道:“我听去岁来参加府试的师兄说过,离贡院一里地外的地方有家来福客栈,价格便宜,也还算是安静,不如咱们去那里?”
“两位郎君,来福客栈名声不太好……”于学智身边的仆从赶忙道,“那里有郎君自杀过,不吉利。”
于学鸿见于学智迟疑,略有点尴尬:“我身上银钱不多,只能去来福客栈了,若是恒兴你有更好的选择,等找到地方后,可以叫人去来福客栈给我送信。”
于学智闻言点点头:“那就这样,你也知道我懒,想住的离贡院近些,到时候也不用赶路。”
二人虽是同村,可于学智是里正的嫡孙,他爹是在县城开酒楼的,家中不缺仆从和银钱。而于学鸿家不过只是跟里正家沾了点远亲,家中尚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虽然家里有个豆腐坊,供他科考也不容易,拮据之下容不得他挑三拣四。
说起来来福客栈也不算是最便宜的,可离贡院近一些的客栈里,已经算是性价比最高的,于学鸿早就打算好了要去那里。
两个人说定后,便没有继续在驿站门外说话,还有十几天就要到来的府试,让他们都有些紧迫感,做什么都恨不能飞一样做完,有时间能多看几本书。
跟于学智分开后,于学鸿一边紧着往来福客栈那边走,一边取出来没好意思在于学智面前吃的馒头垫一下肚子。
馒头是家中用豆渣和麦粉做的,不算太好吃还有些硬邦邦的,可在这种天热起来的时候却是能放的时间久一些,让他少在吃食上花些银钱。
于学鸿听同在县学的师兄说过,来福客栈居住环境不算好,胜在名声不好住的人不多,可以安静看书。至于吃食更是差极了,总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所以他也不用等到了客栈再吃午食,正好路上用完,到客栈里后,赶紧多看些书比较好。
他就着水囊中的凉白开,死命咽下去两个馒头,因为脚步匆匆,吃完没多久就看见了来福客栈红色的幡旗。
略擦了擦唇角,他背着背篓,大跨步进了来福客栈,只这份着急忙慌马上就终止于搭着雪白的棉布巾迎上来的殷切中。
“欢迎光临,郎君一个人吗?”身穿青色短褐的跑堂一边微笑着问,一边利落将棉巾递过去,“郎君先擦擦脸,您这边请。”
于学鸿看着那雪白的棉巾,局促地摇了摇头:“不用——”他这一路赶过来,不知道脸上手上多少土,还是别糟蹋人家那么干净的棉巾。
“郎君不必客气,这是咱们来福客栈提供给所有客官的服务,不收银钱的。”跑堂笑着将棉巾塞过去,引着于学鸿往掌柜那边去。
于学鸿拿着棉巾,看着被自己捏出来的黑手印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那份急躁和迫切就被懵逼给代替了。
福气小娘子 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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