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庞芷盈不安地坐下,坐如针毡,支支吾吾问道,“不知秦夫人请我来有何事?”
黎婉也不装着面子了,开门见山道,“前些日子京里传出了一些话,侯爷刨根问底查到了庞家头上,我心底奇怪,三老夫人您进了吴家的大门便是高人一等五吴家三老夫人,待下边的侄子侄女成亲,您就是三老夫人,有人尊敬,受人敬仰,什么时候吴家要靠巴结宫里的人捞名声了?何况,这种事还是吃力不讨好!”
庞芷盈脸色一白,当日锦太妃请她入宫,给了不少好处,她是吴家三老夫人不假,然而,当家的是大房,她没有孩子傍身,在吴家的地位并不高,能趁机和锦太妃拉近关系,她当然会应承下来,这些,却是不能与黎婉说的。“起秦夫人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庞家小门小户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了,定是中间有什么……”
语声未落,黎婉唇角的笑疏离而淡漠,“是吗,侯府的人打听出来,说是您身边的人与庞家管家亲自出去买通的人呢,正逢不巧,那日,府里的小厮出去办点事撞见了,您若是不相信,到时可以将庞家管家和您身边的丫鬟请来对峙,对了,三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呢,怎么不见您带着她?”
庞芷盈就是担心这个才不将丫鬟带在身边的,没想到还是被黎婉发现了,神色僵硬,皮笑肉不笑道,“误会,误会……”除了这两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秦牧隐的时段在京城出了名的狠辣,真撕破脸皮了,庞家就完了。
庞芷盈面露恐惧,黎婉要的目的达到了,朝紫兰打了个手势,紫兰递上一叠银票,庞芷盈先是双眼一亮,紧接着,神色微窘,黎婉好笑,“这是为三老夫人准备的,您收下吧,眼下,我不过想请三老夫人帮个忙罢了。”
庞芷盈直觉其中有诈,可,猜不透黎婉想法,眼睛放在银票上移不开,两世和庞芷盈打交道,黎婉哪会不知道她软肋,拿过银票塞到她手里,缓缓道,“三老夫人,请您帮的这个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日子,我总会睡不着,张大夫把脉后说没什么问题,可我不放心,这不,让人出去打听,说是安远县那边有个土方子,好像用烧了浮水喝会有用,不知怎么地皇后娘娘也知道了,说听皇上提起过,吴家有位小姐嫁到安远县好些年了,快入冬了,能不能请您中间牵个线,叫吴家那位小姐送张安远县的符纸来?”
听完,庞芷盈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事,捏着银票的手也变得有力,“这有什么难的,我回去问问我家老爷,每年小姑子都会送年礼回来!”
黎婉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件事不想叫太多的人知道也是羞于启齿,张大夫医术高明,不信这些旁门暗术,这件事,您可千万别与旁人说,至于锦太妃那边,不是我当晚辈的不好意思开口,后宫当家的是皇后娘娘,锦太妃放着好好日子不过为难北延侯府,出了事,侯爷当然不会与锦太妃置气,发怒了,遭殃的还不是帮忙跑腿的?”
见庞芷盈脸色一白,黎婉漫不经心道,“刚才二老夫人在的话我本想找你们两位帮忙,银票准备的都是两份,她既然去静安院那就算了,不过您可得帮我瞒着。”
“一定一定。”听到两份银票,庞芷盈乐不可止,她是不会与叶氏说的。
叶氏回来的时候,庞芷盈已经将银票收好了,屋子里一改她走之前的气氛,叶氏心中狐疑更甚,不过,老夫人介绍的两户人家她极为满意,还是皇后娘娘在中间签的线,她能不高兴吗。
回去的马车上,叶氏问庞芷盈,“我走后你与秦夫人说什么了?”黎婉不是个简单的主,庞芷盈胸无城府,被人陷害了怕都不明不白。
“没什么,我看了看两件衣衫,建议她将衣衫图案的针线全部挑了,之后,看着针脚的轮廓重新弄个花样子,看秦夫人好像舍不得,对了,老夫人与你说什么了?”黎婉与她说好了说辞,庞芷盈照着说便是了。
叶氏仔细盯着庞芷盈看,确认她没说谎后心里才松了口气,将皇后娘娘从中牵线的事儿说了,庞芷盈觉得不妙……锦太妃和皇后娘娘不和,旁人隐隐感觉到了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是还没亲眼见着,她可是亲眼感受到了……
叶氏不理会她,自顾想着说哪家人家好……
没过两日,庞芷盈再次登门,秦牧隐也在,黎婉将孩子递给她,“您抱着孩子在屋里等着,您查的事情怕是有结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京城最近传着一件事,太子要娶北延侯府的大小姐了。
太子亲自向皇上求的圣旨。
一时之间,北延侯府大小姐被众人推上了风口浪尖,只因为,太子说了,娶了北延侯府大小姐,他不要侧妃,良人,整个东宫,只要太子妃足矣。
北延侯侯夫人在京城就是霸道的,几十年了,娶了她,从未听过北延侯与哪家小姐的花边故事,她生的女儿今时竟想要霸占整个东宫,不说黎民百姓如何,御史台首先闹翻了,争相弹劾北延侯家风不严,秦夫人心胸狭隘,不仅如此,不纳妾的黎府也遭了秧……
总之,早朝,成了围绕如何给刘云娘,黎婉,秦诺定罪展开的争论赛。
太子刑哲修就在旁边听着御史台一群人如何数落他未来的外祖母,岳母,以及,媳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偶尔,会用余光斜眼打量他未来的岳父,每当,他的岳父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时候,刑哲修便知道,说话的人遭殃了。
他岳父表面不动声色,私底下却是个狠的,上个月,户部尚书想为自己儿子李宽求娶秦诺,李宽随母亲拜访侯府的时候见着黎婉却挪不开眼,说话冲撞了黎婉,秦牧隐回府听说了,直接命人捆了李宽,在最大的怡红院抬出来的时候,李宽整个人算是废了,牡丹花下死,死没死成,面子没了,户部尚书知道其中缘由也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下,御史台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刑哲修突然想笑,再过两日,他们还能如此义正言辞就好了。
秦牧隐已经快四十岁了,不说的话谁都看不出来,刑哲修想起有次天快黑了,秦诺进宫放花灯,远远地,两人并肩走在一起,秦诺身段窈窕,秦牧隐在旁边身形玉立,不得不说,真是天作之合,内心被满满的嫉妒吞噬,他阔步上前,欲推开秦诺身边的人,走近了,听出是秦牧隐的声音,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以为掩藏得好,秦牧隐去突然顿住脚步,眼神犀利地扫过他。
沸腾的心立即被一盆冰撒下,归于平静,随即是惊慌失措,他听到秦牧隐说,“唯一,突然想起来了,你娘说去年好像还要一盏花灯来着,我们回去让她找找?”
他看到,唯一撅了撅嘴,暗自嘀咕了两句,抬头,见着他,脸上闪过欣喜,他没来得及展露笑颜,她已经侧过身子,抱怨秦牧隐,“爹爹怎么不早说,我们回吧,正好,还可以叫娘一起。”
惊慌失措的心瞬间变得苦涩,然而,唯一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子,我秦家之女要嫁人也要找个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子,你,不是她的良人……”
良人,谁说不是,他也可以不纳侧妃不纳妾,他北延侯能做到的,他刑哲修也不差,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有能耐做到。
之后每天附送一千字太子和唯一的番外,当然,评论要跟上,不然,哼哼……有时候作者君修改的时候在网审,或者文章审读没通过就会耽搁很久,大家可以包容么?
第117章 11/15/02
庞芷盈进屋的时候面露难色,黎婉面上不显露半分,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客气地指着旁边的凳子,“三老夫人来了?快请坐,紫兰,奉茶!”
庞芷盈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坐下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黎婉当做没看见,自顾喝着茶,听她不情愿道,“秦夫人,你的事我帮你问过我家老爷了,今年怕是不太可能了。”
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庞芷盈自己也不清楚,吴宗毅直接拒绝了,庞芷盈侧面打听过小姑子送年礼的事,吴宗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若不是黎婉教她不能自乱阵脚只怕她会露出破绽来。
“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庞芷盈将银票搁在桌子上,黎婉没接,笑着道,“银票本就是请您帮忙办事,今年不太可能的话那就明年好了,吴府可是要给吴小姐送年礼?吴府下人去安远县顺便帮忙捎回来也是一样的。”
庞芷盈气馁道,“老爷的意思今年或者明年只怕都没机会了。”她怎么会没有想过?可吴宗毅奇怪得很,非常不想说安远县的事,她也不好紧追不放,将银票退出去,一脸不舍,“秦夫人还是找旁人帮忙吧,这件事,我无能为力。”
黎婉蹙了蹙眉,在庞芷盈的目光下拿起银票,随后,慢慢地塞回她手上,“哪有送出去的银子收回来的道理,不知三老爷怎么和你说的?”
庞芷盈不疑有他,迟疑地握着银票,将吴宗毅的一番话说了给黎婉听了,“老爷的意思安家遇着些麻烦今年不送礼物来了,我叫他能帮忙的搭把手,老爷不说话……”
送走了庞芷盈,黎婉回到正房,秦牧隐抱着唯一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她每日闭写的册子仔细翻着,鼻梁英挺,五官精致,黎婉信步上前,从他怀里抱过孩子,“侯爷,你猜吴家怎么了?”
秦牧隐翻着手里的书才惊觉唯一变化竟然这般大,他没什么感觉的时候她已经长大了,秦牧隐侧目,“三夫人说什么了?”
黎婉捏了捏唯一的小脸,见她皱了皱眉,松开手,缓缓道,“吴家三位老爷只怕是知情的,三夫人说安家遇着些事,几十年不曾断过的年礼今年不送了,不过是不是真的还有待商榷,侯爷,您准备怎么做?”
安家在安远县根基深厚,怎么做还要问过皇上的意思,慢悠悠将册子阖上,起身,抚平衣角的褶皱,“具体还要和皇上说过之后再议,中午不用等我用膳了,我进宫一趟。”
安家天高皇帝远,其中定是还有些什么是秦牧隐不清楚的,锦太妃怕是不知情的,吴家不巴结承王而选择相隔万里的吴荚宜,必是认为吴荚宜和安家谋划的事情一定能成功。
黎婉收好册子,问紫兰今天什么日子。
“十月初四,怎么了?”
十月初四,黎婉皱了皱眉,明日便是方家的诗会了,之前几次宴会她和刘氏说好回去结果因着唯一都没去成,明日,再不去,刘氏怕是会生气了。刘氏卵足了劲要给黎城说门亲事,她答应了前去,紫兰从衣柜挑了三身衣衫,黎婉比较了一番,选择颜色素淡的一身,“给小姐挑身喜庆的,多备两身。”
“是。”唯一的衣服多,大多偏红色,紫兰挑了两身红色,一身黄色和蓝色装好,之后,又放了几张尿布进去。
第2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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