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转头，屏住呼吸，和哥哥抱成一团，祈祷着不被发现。

    壁橱门突然被打开。

    两个孩子抱头尖叫。

    男人伸手把其中的小男孩给拎了出来。

    亚瑟被吓得直扑腾，男人用早就准备好的沾满迷药的手帕捂住他的口鼻，他过了片刻就不再动弹了。

    然后他看着剩下那个金发长发的小女孩。

    妮可蜷缩着，只露出半张脸，恐惧地望着男人一样，这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大概只有二十出头，栗色头发，深棕色眼睛，面貌冷酷。

    妮可以为自己也要死了。

    但男人只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离开了。

    伊利亚只让他杀了女人然后把她身边的小男孩带回去。

    并没有叫他把另一个女孩也带回去。

    这对拥抱的兄妹让他想起自己和妹妹丽莎当年相依为命的日子。

    妮可过了好久才迈开发软发抖的双腿，离开卧室，走到客厅，妈妈倒在地上，身下是一大片血泊。她的双手双脚都沾上了血。

    她推了推开始变凉的尸体：“妈咪。”

    妈咪再也醒不过来了。

    妮可虽然还小，但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死。

    妈妈是被人杀死的。

    她站起来，用手背揩拭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她走到厨房，把身上的血洗干净，又搬了椅子过来，爬上去，将橱柜上的一个小铁盒拿下来，里面装着妈咪的所有钱。

    妮可用小书包把钱、一些证件和妈妈送她的小裙子装了起来，又带上一双鞋，穿上外套，离开了家。

    她到马路上，找到一个公用电话，给警察局打了电话。

    然后背着书包走了。

    “卢西奥。”

    妮可死死地记住这个名字。

    是这个叫卢西奥的人杀死妈妈。

    她要给妈妈报仇。

    *

    黑斯廷斯把亚瑟带了回去。

    亚瑟原以为自己要被杀死了，结果不仅没有，而且反而像是来到了天堂。黑斯廷斯无微不至地照料他，带他去吃好吃的，给他买了很贵的新衣服，还坐上了很漂亮的小轿车。

    这金光闪闪的生活俘虏了亚瑟的心。

    他被打扮得像个小王子一样带到了一个人面前。

    乍一眼，亚瑟还以为那是个老爷爷，因为他有一头白发，但等看到他的脸，亚瑟才发现他不是老爷爷，因为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虽然不算年轻，但还是很漂亮，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伊利亚走到他面前，蹲下来，温和地说：“抱歉，把你吓坏了吧，我是你的亲生爸爸。凯莉是个小偷，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亚瑟愣住了，他是三年前被遗弃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而且，这样近距离地看，这个叔叔，长得和妮可太像了。

    除了妮可是蓝色眼睛金色头发之外，他们的脸简直一模一样。

    伊利亚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深深望着他的双眸：“你和他一样有双蓝色的眼睛。”

    亚瑟隐约地明白他们是认错人了。

    可他不敢说。

    他看了看身边这座像是城堡一样的大屋子，想到这段时间像是小王子一样的生活……这些其实是属于妮可的。

    如果他说出来了，他就过不上这样的日子了吧？

    不，他不要。

    亚瑟无法想象再回去过那种穷酸贫苦的日子。

    伊利亚对他伸出手：“跟爸爸过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房间。”

    亚瑟把自己的手放在伊利亚的手心。

    伊利亚握着孩子的手，暌别多年地感到了一丝慰藉。

    他们都走了，但起码他还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教父的秘密》第一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