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心。
闵言身体极度疲累,精神却愈发清醒。他回想以前,出国旅游给卫正岳带了一箱子的礼物,卫正岳却笑得僵硬疏远,闵言很奇怪,卫正岳为什么不高兴?
而偶然兴之所至,花上一下午烤一只彩虹蛋糕,卫正岳开心得跟个什么似的,脸上沾满了奶油,活像一只偷腥的猫。
闵言倦意地闭上了眼睛,心想,难道一直以来,他都用错了爱人的方式?
闵言以为卫正岳懂的,他爱他,这毋庸置疑,然而卫正岳却从本质上怀疑这一点。
长年累月的猜忌和隔阂,矛盾堆积到一个点,本就紧如弓的卫正岳终于来了个大爆发。
“那他为什么从不跟我说呢?”闵言昏昏沉沉地想。
入睡之际,闵言想起卫正岳说的那句“我每天都在你身边,可你看不到我啊。”
孰是孰非,莫衷一是。
***
“最近那家伙出现得有点频繁啊。“闵言心道。
下班卫正岳又招蜂引蝶拉风地站在大厦前,看到闵言出来的身影,就颠颠地跑上去:“走,那头临时计划有变动,晚上得跟他们去吃一餐。”
闵言狐疑地盯着卫正岳,卫正岳脸不红心不跳地把闵言拉上副驾座,手臂潇洒地架在车窗上,拇指抚着嘴唇开始倒车。
闵言扭头,简直不想看他的装逼样。
“早上花收到了么?”卫正岳开口。
“唔。”闵言不想搭理他。
……
“诶这不对呀,往那边不是高校园区么?”闵言环顾着四周白墙绿树,惊奇道。
“对啊,高校园区谈生意,多接地气!”卫正岳一个急速大拐弯。
闵言很快明白自己又被他骗了。
这会儿正是人流高峰期,卫正岳找了好久的停车位才停妥,拉着闵言进了一家面馆。
那是他们大学时代常常光顾的面馆,酸辣土豆粉是里头的招牌菜。
“老板,两碗酸辣土豆粉!”
“好嘞,两位先坐。”
西装讲究的两人坐在一群扬着稚嫩脸庞的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卫正岳丝毫不觉得别扭,他问老板娘要了一壶热水,给闵言烫洗了碗筷。
开在路边的小饭馆永远都是那么经济实惠,那么些年过去了,两大碗热腾腾的土豆粉上头依旧堆满了料。
卫正岳把自己碗里的肉丸挑了几个扔到闵言碗里,呼啦啦地吃得满头大汗:“还真别说,吃多了大酒店的山珍海味,还不如这种十几二十块钱的面吃得舒爽够味。”
闵言给他递过去几张纸巾:“等让你天天吃这个,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卫正岳嘿嘿地笑着,忽然瞥见闵言捧着碗的手,食指空空如也,上面本应有一枚素戒。
卫正岳小声地问:“喂,你戒指呢?”
闵言轻描淡述地说:“扔了。”
虽然可能知道就是这个答案,卫正岳还是不免心尖抽动了下,他强忍着笑笑:“没事,下回给你买个更大的。”
那是在大一的一个白色情人节,卫正岳花了一个学期打工的钱,去订制了一对素戒,当时看着闵言随意地套上戒指,他简直欣喜若狂,好像完成了某种郑重的仪式般,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从此就被他卫正岳套住了,从身到心,都是他的。这让他感到无比踏实安心。卫正岳那晚做爱的时候痴迷地捧着闵言的手吻了好久。
天空中最后一抹夕阳拖曳着绚丽的尾巴隐匿而走,暗色浮起。
卫正岳和闵言走在校园的高墙外。
卫正岳突发奇想:“我们进去看看吧。”
“没有刷校园卡门卫是不会放我们进去的。”闵言笃定。
“我刷脸。”卫正岳狡黠一笑。
结果卫正岳并没有带闵言去大门,而是溜到了封锁多年的偏门,上面缠满了篱笆。
卫正岳把手伸进去,扒动了几下,门吱咔一声铁锈般粗粝地响起,竟然开了。
“你忘了吗,当初我们晚上出去约会,门禁后就经常从这里溜进去的。”
校园依旧是老样子,路灯昏沉沉地照着,他们走过一条小拱桥,走进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道,月季点缀在暗夜中。
他们并肩走着,并没有说话。
卫正岳试着用手指勾了勾闵言的手,闵言很快挪开手,往前错开走几步。
卫正岳有点受伤,开始讲话打破沉闷的氛围:“给你猜个脑筋急转弯,什么老鼠是用两条腿走路的?”
闵言一脸鄙夷,却还是回答了:“米老鼠。”
卫正岳接着问:“那么,什么鸭子也是用两条腿走路的?”
“唐老鸭.”闵言不假思索。
“错了,所有鸭子都是用两条腿走路的。”卫正岳哈哈哈地捧腹大笑起来。
闵言丝毫没有找到任何笑点,他只觉得,卫正岳在如此静谧的晚上笑得那么猖狂简直太神经病太难听了。
他转身用四只手指夹住了卫正岳的嘴巴,挤得他嘴扁扁得活像一只鸭子:“吵死了,闭嘴吧鸭子。”
卫正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闵言看,热烈的呼吸打在闵言手上。
闵言忽然被烫到了般撤回手。
卫正岳一把搂住闵言的脖子,闵言差点一个踉跄。
卫正岳恶劣地说:“我是鸭子,那你来嫖我不?”
说着用下身流氓地顶了顶闵言。
“我拿刀阉了你。”
“有本事你来啊。”
两人在曲折的小道上打闹了许久才回去。
卫正岳把闵言送回家,回公寓的路上,吊起的嘴角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他直觉和闵言之间的坚冰正在一点点破除,闵言并未接受他,但他不像先前那么避如蛇蝎了,两人也可以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好好讲话,卫正岳觉得距离曙光的来临已经不远了。
他一路想着一路暗笑走在公寓楼下,路灯幽暗,罩着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卫正岳疑惑着上去,那团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他也一步步朝卫正岳走来。
卫正岳陡然瞳孔急剧收缩,脊椎毛骨悚然地咯咯作响,他的灵魂发出了恐惧狰狞的呐喊。
眼前的男人拍了拍他剪裁精致的西装说:“过得不错嘛,我的乖儿子。”
25.
黑色暗流铺天盖地朝卫正岳卷席而来,那是他深埋在回忆深处的此生最大的梦魇。
然而现在这个噩梦被抽丝剥茧,卷土重来,再一次亮出了它狞恶的獠牙,与其对峙。
卫正岳从小没有父亲,生父不负责任地逃离,卫妈一手带大孩子。常常会有顽劣的小孩朝他扔石子,嘲笑他是没爸爸的野孩子。卫妈心疼地用碘酒擦着卫正岳满手的淤青刮痕,看着孩子昂着小脑袋问自己:“妈妈,我的爸爸呢?”
后来卫妈在纺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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