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掷弹兵团是有那么一些老兵，伊戈尔这会儿就作为投弹手，把这些燃烧瓶给甩出去，毕竟他还是按照“传统”“选拔”的掷弹兵，投弹这块儿虽然在战场上使用的少了，然而今天也是用的着的时候。
    燃烧瓶扔出去老远，正好在土耳其人中间开了，瞬间就让几个土军的外套烧着了。
    只是这也会有奇效的，毕竟跟“希腊火”是类似的材料，烧起来的效果大体一致，而且改良了配方以后，就这个“鸡尾酒瓶”，肯定是劲儿大。
    更别说俄军制作燃烧瓶的时候，更喜欢使用伏特加酒瓶，然后在外面做个标记，看起来就是那种劲儿大的。
    点燃了以后，倒不像是刚刚被成排放倒或者被炮兵给轰的血肉横飞的情况，土军居然开始出现了退缩和动摇的情况。
    虽然这只是最前排，也不过是一些土军士兵的外套被点燃，但是效果么.
    说起来，土耳其人最怕的大概就是“下火狱”，更别说是在人间就发生了这类事情。
    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时间也让土军士兵猝不及防，烧起来了以后，很多人就开始东躲西藏，总归是自己不要被烧掉，毕竟这种火在地面上打滚也不好扑灭。
    要说起来，还是配方的问题，也就是没有什么猛火油柜，要不高低得在这边用用这种古代喷火器。
    但是这对土耳其人的士气打击很大，就是没受到影响的，他们也要躲避这些被烧到的人，这种景象确实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太友好。
    前面还在喊着“安拉胡阿克巴”，现在这边俄军就开始放火，显然让一些人内心信仰不那么坚定，就跟他们的苏丹陛下和一些巴依老爷一样的，反而开始动摇了。
    他们这种如信的，其实也最害怕下地狱或者“下火狱”的惩罚，这主要针对的是不信的，还有那些伪信的，一时间前面放火的俄军这边弄出来的效果，也让前面的土军动摇到近乎崩溃。
    两侧的土军线列，这会儿还在发动冲击呢，尤其是那些拿着冷兵器往上冲的，在土军的队伍当中起火以后，反而让他们也开始乱窜了。
    见到这种情况，沙蒂洛夫倒是站在战壕顶上，继续督促麾下的掷弹兵把这些平时感觉很危险的燃烧瓶都给扔出去。
    土军看起来这一次是要拼命，可奇怪的就是他们怕火，尤其是这个规模的纵火。
    一时间莫斯科掷弹兵团的前面，地面上能点燃的东西都烧了起来，还有不少身上带着火乱窜的。
    这玩意儿还是劲儿不够大，要是换成别的什么可以烧的东西，比如说凝固汽油弹，这会儿前面可是大规模的烧烤现场了，那可是非常恐怖的。
    不过时代也不同了，这会儿虽然俄军能够找到石油，不过技术水平还远远不够。
    因此有乱窜的被烧着的土军士兵，这也是难免的。
    能够终结这些人痛苦的办法，大概就是对着正在燃烧的人体来一枪，一切可能还不能立即结束。
    但燃烧物引起的混乱，最终还是搅乱了前排的土军，让掷弹兵这边得到了一点休息的机会。
    也不光是莫斯科团，在两侧的基辅团和小俄罗斯团也干了，这道火墙总是让他们有些喘息的时间。
    索洛维约夫用望远镜，也看到了前方的这道火墙。
    “我还真没想到，放火还有这种效果。”
    “但是那边也没法反击了，我们现在的压力都在特鲁别茨科伊这边。”
    “他这个师退入二线阵地了么？”
    “已经到位了。”
    “那好，看起来我们可以运用地形了，土耳其人要是在他们的左翼前出的远一些，就让阿尔卡季的第9师出击，我们改变原来的做法，要把土军的左翼先给按回去。”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窄了，索洛维约夫的办法也总是有用，只不过他摆在后面的预备队，投入的方向肯定是要反过来的。
    这个时候，还是要集中来打击敌人的左翼，计划改变的话，倒是之前准备劈入，打到敌人中间的那一下子，肯定要取销了。
    不过这样的话，还是更稳妥一些。
    在后面等了很久的阿尔卡季，终于等到了机会。
    他一直都站在自己这些士兵的队列前面，等着索洛维约夫的传令兵过来，重要的任务肯定还需要个确切的命令。
    “亲王阁下，总司令要第9师全部投入战斗，投入到右翼支援特鲁别茨科伊亲王。”
    “确认是这个命令么？”
    阿尔卡季在战前会议当中，听到了索洛维约夫的部署，但是反向投入，多少是情况有变，因此他投入的方向也反了过来。
    这也是预备队的作用，他这边也上马在士兵们的前面，把佩剑给拔了出来挥舞着示意麾下的士兵准备前进。
    第9师的士兵也都陆续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把步枪夹在肩上，排了三列横队以后向前。
    等待了很久，实际上也让第9师从上到下都憋了一口气，他们总是想干出来点什么，之前是摩拳擦掌，现在总是轮到他们了。
    “气势不错，就是这样过去，我们今天应该能把土耳其人从山谷这边赶出去。”
    “你还需要援军，如果佩里奇的五个团塞尔维亚人到位了，我们这一仗就能打赢。”
    克劳塞维茨倒是不忘了补充，现在他们这里，也就库涅夫骑兵师里面的龙骑兵一直没动过。
    虽然有这些龙骑兵除了喀山团都比较菜的因素在内，但这些重骑兵总是要放在最后用的，在战斗最需要的地方投入。
    两个塞尔维亚骑兵团，此时也已经在乌瓦罗夫这边投入了战斗，用来冲击土军的步兵，还真的起到了作用。
    塞尔维亚人打起土耳其人来，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甚至都不用什么战前动员，两个团这么从土军的空隙之间劈了过去，居然打穿了两道防线，甚至钻到了背后的土军二线队伍当中去。
    考虑到土军的战斗力，他们的步兵可不像是俄军这样坚韧，摆出来防御队形又不及时，就这么被冲垮了几个步兵队，一下子就让局面混乱起来。阿齐兹·艾哈迈德帕夏刚刚还认为自己略占上风，结果在俄军掷弹兵放火以后，俄军又把骑兵和预备队陆续投入了战场，现在局面又不妙了。
    这会儿他能拿出来的预备队倒是有，不过就土军的这个调动能力，显然也很难及时的堵住窟窿。
    塞尔维亚人甚至一路杀穿了他的两道战线，都快摸到炮兵眼前了。
    要不是留在后面的一队德礼轻骑兵发起了反击，让这些看不出来是什么骑兵的塞尔维亚人改换了方向，他们还能继续往前冲。
    到自己这里来，那塞尔维亚人大概是很想要割下来几个帕夏和巴依老爷人头的。
    这些骑兵当中，有不少就是家人在尼什被杀死，人头给拿来砌墙的，这种仇恨自然是没得说。
    与此同时，特鲁别茨科伊的这些空心方阵，已经抵挡了土耳其人很长时间，他们的西帕希骑兵不断袭扰，也让俄军陷入了苦战。
    现在俄军的骠骑兵先加入战斗，虽然在骑兵对战当中还落了下风，总归是让这些土军不得不后撤充足，再选择返回来杀一阵。
    他这边有了点喘息的机会，很快就把步兵排在了二线阵地上，也算是没让自己的队形崩掉。
    跟索洛维约夫这样一直在前线的侍从将军不一样，他很多时候是在宫廷里的，不过这些贵族愿意长期服役的，除了巴拉索夫那样的逃兵，也很少会出怂包。
    他甚至像个团长一样站在士兵们身旁鼓舞士气，至少让当兵的都知道他们的师长老爷愿意和他们同生死共进退。
    这样，战斗力较弱的特鲁别茨科伊师，居然真的完成了索洛维约夫的命令，一步也不后退，就在阵地上死死的顶住了土军的进攻，甚至还有些步兵连敢挺着刺刀把土军驱逐回去。
    混战之下，等到了阿尔卡季这边上来的时候，土军还在使出吃奶的劲儿，企图突破俄军的阵地。
    阿齐兹·艾哈迈德是判断出来，这边的俄军看起来弱一些，他也就想要赌一把，于是把前面能用的部队都往上压。
    就是这一下，把土军的整个侧翼都暴露了出来。
    对于阿尔卡季来说，又一次面对了敌人虚弱的侧后方，他也知道该怎么干。
    在麾下的几个团靠近了土军以后，也没有急于发动刺刀冲锋，而是趁着土军这边列阵都对着特鲁别茨科伊那边发起冲击的时候，先让自己这边都保持一条斜线，然后陆续投入战斗和土军接战。
    而且几个团长也都知道，不到了十个阿尔申（也就是俄标的十步），也不要急着冲过去，先要至少射击一轮。
    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时分，就是十月份的希腊，这边的气候显然也比较炎热，毕竟纬度和气候环境都摆在这里。
    索洛维约夫还骑在马上，他是一点都没有松懈，就这么看着前方的作战。
    在第9师已经和土军交火的战况被他看到以后，这才让他把宽心放。
    要面带惆怅的，大概就是土耳其人了。
    “干的好，先射击几轮，让土耳其人乱掉以后，再发起冲击，这样我们就能把他们赶到山谷里去，不过这样还不能全胜啊。”
    索洛维约夫心里门清，这一次不管是先上左勾拳还是上右勾拳，因为战场环境，还有敌人这一次指挥官还是有些能力的，他肯定不会打出来之前那种酣畅淋漓的胜利。
    因此，他也就是希望把敌人从战场上赶走，至少让他们近期不能回来，自己再采用一些心理攻势，瓦解萨洛尼卡守军的士气，这也算是个比较好的结果。
    第9师的几轮射击结束以后，终于发起了冲击，他们就要这样两面夹击，确实也让土耳其人抵挡不住。
    不过土军这边也不是溃败，而是边打边撤，总归没有像是之前的那些土军一样乱掉。
    看起来，土耳其人还能扛，这样的话，也就是在山谷里相持。
    第一天战斗要是结束不了，其实对俄军是不利的。
    毕竟这回敌人虽然还是垃圾兵，但是成了一团，就是这样消耗下去，俄军也会是元气大伤，拼消耗的话，土军的垃圾兵用来换俄军精锐。
    这听起来，也不是笔划算的生意，而且索洛维约夫知道，自己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和手上这些兵力，他是消耗不起的，补充上来并不是那么容易，俄军到了这边以后，补充兵要从斯科普里过来，也不是那么及时。
    要是能击败这支土军，直接打通索菲亚这边的山路，也就可以保证自己的交通线顺畅，同时小卡缅斯基要是继续和土军对峙，可以把一部分后备兵力派给自己，这回也算是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怎么看，自己都干的是邓艾的活不过看起来自己还很年轻，又不是管屯田的。
    “还需要加一把劲儿，阿尔卡沙这样也只能让敌人退却，我们最多也就能消灭他们一个纵队，这还不够，要是能击溃在歼灭敌人一部，那这一场战役就要成了。”
    “可惜从来没有那么完美的事情。米克，好消息是，佩里奇大概会在下午4时到达这里。”
    “他的先头部队么？”
    “有两个团已经在远处的大路上了，不过你不能指望塞尔维亚人跑的有多快，他们更多的是在战场上能打，还有就是在山地能够发挥作用。”
    “是啊，他们当中不少是山里人，都是些好兵。但这里不也是山么？”
    他还用马鞭指了两边，不过看起来地形不那么适合从山上冲下来。
    “这里还不太合适，但我们还是有机会努力一把，在天黑以前结束战斗的。”
    “是啊，要是夏天的话，我们还能多打一阵。”
    这一场战役当中，最后最关键的，居然是赶路过来的塞尔维亚人，却也不是意料之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