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肉肉屋
首页落崖三载后 8善变

8善变

    杂耍人被控制,袭击皇后娘娘的孔雀也被侍卫带出内殿,皇后牵着拂衣的手,满眼都是心疼。
    命妇们围着皇后嘘寒问暖,皆是忠心耿耿的模样,仿佛恨不得替皇后受惊吓。
    眼瞧皇后娘娘还握着云拂衣的手,大家心里都有些酸,这么多人在场,怎么就让她捞到了救驾之功?
    “娘娘。”女官走到皇后身边,神情凝重:“经侍卫与太医探查,那两只孔雀的爪勾上藏有毒药。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并且几日后才能见效,人面若是碰上此毒,便会容颜衰败,皮肉生疮。”
    众人连忙看向拂衣,皇后也立刻召见太医。
    “请娘娘放心,抓鸡……抓孔雀的诀窍就是要避开它的尖爪,控制住它的脖颈与翅膀,臣女无碍。”拂衣朝柳琼枝投去安抚的眼神,继续对皇后道:“杂耍人与孔雀能进献到行宫,必经过重重检查,所以孔雀爪勾上即使有毒,也是藏在不易察觉、不易碰触到的地方。”
    这种毁人容貌的手段,倒有些像是宫中妃嫔暗中争宠的风格。
    皇后一边令人下去彻查,一边让太医为拂衣把脉,很快行宫便恢复平静,仿佛方才那场刺杀根本就没发生过。
    众命妇感慨,不愧是自幼饱读诗书,又陪皇帝蛰伏多年的正宫娘娘,这等气度与风范又有几人能及?
    等拂衣去后殿换了身衣衫,太医把过脉确定她没事以后,皇后才真正放下心来:“你正是皎若明月的年岁,可不能伤了容颜。”
    这话说完,她转头看向坐在下首的柳琼枝:“本宫膝下无女,若是有个女儿,想来也是如拂衣这般讨人喜欢。”
    你说什么?
    谁讨人喜欢?
    众命妇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后,你要不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云拂衣跟讨人喜欢可有半文钱关系?
    她们单知道陛下未登基前,皇后在王府深居简出,轻易不在人前露面,但她们不知道皇后娘娘消息闭塞到如此地步,竟不知云拂衣在京中的赫赫恶名。
    柳琼枝起身回话:“皇后娘娘抬爱,这孩子淘气得很,不过是有几分贴心罢了。”
    康阳公主低头喝茶,免得让人发现自己翻白眼。
    那只是淘气?
    平日瞧着柳琼枝挺聪慧一人,没想到对自家闺女的认知如此不清醒。
    还是她的大胖孙好,瞧着多讨人喜欢。
    跟人斗鸡输了的刘小胖垂头丧气走在大街上,身后小厮们七嘴八舌说着奉承话讨他欢心。
    马蹄声阵阵,刘小胖被扬起的尘土呛得满鼻子灰,愤怒大喊:“是谁这么不长眼,不知道老子是……”
    “世子,是金吾卫!”小厮赶紧捂住他的嘴,“此刻金吾卫出城,定有大事发生。”
    刘小胖努力瞪大他那双眯缝眼,才看清为首之人是皇子殿下。
    “走走走,赶紧回家。”
    皇子亲率金吾卫出城门,定有大事发生。
    京郊行宫。
    拂衣身上穿着皇后送的蜀锦曳地宫装,头上戴着皇后亲手插上的五尾凤翅步摇,被宫女太监们围着嘘寒问暖。
    贵女千金们看着这眼熟的场面,神情有些恍惚。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怎么好日子全让云拂衣赶上了?
    “启禀皇后娘娘,皇子殿下、大理寺卿、刑部左侍郎、金吾卫首领求见。”
    “宣。”
    不多时,众人看到皇子殿下大步进殿,他脚步匆忙,连左袖翻了起来也未察觉到。
    “见过皇子殿下。”
    “免!”
    岁庭衡见母后神色如常,没有受伤也没有受到惊吓,放下心来:“见到母后无事,儿臣就放心了,父皇担心您,让儿臣接您回宫。”
    “不必忧心,我没事。”皇后伸手帮岁庭衡整理好袍袖:“你父皇也是大惊小怪,何须如此兴师动众。”
    “娘娘您是国母,天下万民都心系您的安危。更何况陛下爱重您,皇子殿下孝敬您,怎么会是兴师动众。”
    “殿下一片孝心,臣妇瞧着很是羡慕。”
    皇后扶着岁庭衡的手站起身,朝拂衣招手:“拂衣,来本宫身边。”
    拂衣小跑着来到皇后身边,扶着她另一只手:“娘娘,您小心台阶。”
    “今日多亏拂衣在场,才没让我受伤。”皇后松开搭在岁庭衡手臂上的那只手,亲昵地拍了拍云拂衣胳膊:“她可是为母的恩人。”
    “娘娘。”拂衣不赞同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身为臣下,保护娘娘乃是应尽之事,何来恩人之说?”
    “今日不过是臣女恰巧有几分擒猛禽的本事,才有幸为娘娘分忧。在座其他人的忠心,跟臣女是一样的。”
    “你小小年纪便如此贴心,让本宫如何不喜欢?”皇后眼尾余光扫过众人,若大家都忠心,为何最先挡在她面前的是拂衣,而不是别人?
    早年她还是理王妃时,几乎无人把她看在眼里。自从做了皇后,这些矜持贵重的贵人们,各个变得通情达理,说话又好听,皆是她身边的妥帖人。
    反倒是纨绔名声在外的云拂衣,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不曾有半点越矩,甚至曾在她最尴尬时……
    自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她虽明白这个道理,但不代表她毫无芥蒂。
    毕竟她只是皇后,而不是神龛上的仙佛。
    见皇后娘娘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亲近与喜爱,拂衣没想到她跟皇后娘娘没见过几面,皇后却如此喜欢她。
    再瞧人群中那些羡慕嫉妒的眼神,拂衣在心底得意叹气,都怪她,怪她太讨人喜欢。
    众人见拂衣微微扬起的小下巴,深深呼吸。
    康阳公主终于没忍住,小声嘀咕:“她早上出门前,至少喝了三壶茶,不然能说出这么假惺惺的话?”
    站在她身边的宁王妃沉默不语,她看向言笑晏晏的皇后,大理寺与刑部已经彻查此事,内殿表面一派平和,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牵扯进去。
    众人恭送皇后登上凤驾,相熟的人回到自己马车里,便开始疯狂讨论。
    “皇子殿下今年应该加冠了,皇后待云拂衣这般亲近,难道是打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云家人忠贞爱国,即使云拂衣有救驾之功,皇后娘娘也不可能让一个纨绔成为皇子妃。”
    “那倒也是,陛下与皇后娘娘就这么一个子嗣,未来的皇子妃定要千挑万选才行。”
    拂衣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飞快把帘子放下,犹豫片刻,再次把帘子掀起,朝外面的人露出笑:“请恕臣女在马车中不便行礼。”
    马背上的皇子殿下身着竹纹青袍,头发用一支祥云飞鹤簪固定,宛如凌风出尘谪仙人。
    岁庭衡目光扫过她的脸,微微颔首:“幕后主使尚未查清,云小姐近日要多加小心。”
    “多谢殿下提醒,臣女明白。”拂衣生性好玩,但是对皇子殿下这类品性与才学都出众者,她向来是尊敬且不招惹。
    岁庭衡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望着前方:“父皇登基不过两年,逆贼掩藏颇深,幸而云小姐今日救下母后,替母后免下这场劫难。”
    “娘娘身边有内侍相护,即使臣女今日未出手,那两只孔雀也不一定能伤到皇后娘娘。”拂衣状似无意道:“这种毁人容貌的手段,我曾在先皇后宫见过。”
    先帝昏聩好色,宫中美色无数。妃嫔们为了夺得帝王宠爱手段频出,今日你毁容,明日她落水,后日又有谁小产,先帝后宫比路边的杂草还要乱。
    “曾贵妃生前最受先皇宠爱,见过宫中无数手段。可惜臣女听闻先帝驾崩那日,她居住的宫殿燃起大火,她不幸丧生于火海,不然也能问询她一二。”拂衣似笑似惋惜:“也不知宁王殿下有没有习得曾贵妃几分本事。”
    岁庭衡深深看她一眼,半晌后:“生死天定,不可强求,云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殿下说得是。”拂衣目送岁庭衡骑着马走远,缓缓放下帘子。
    “小姐。”夏雨凑到拂衣跟前:“你就这么直接给宁王泼脏水啊?”
    “怎么能叫脏水?”拂衣伸出手指抵住夏雨的额头,把她脑袋推远:“身为朝臣之女,我这叫推心置腹,忠心耿耿,为君分忧。”
    夏雨捂着额头小声嘀咕:“您这话奴婢是信了,不过皇子殿下有没有相信就不知道了。”
    两个时辰后,宁王被召进宫,皇帝待他满腔慈爱,不仅赐下墨宝,还从殿中省挑了好几个仆侍让他带走。
    “那几个内侍是曾贵妃留下来的人,父皇好心把他们送至宁王府,若皇叔不愿重用,儿臣只能深表遗憾。”岁庭衡帮皇帝整理好御案上的奏折:“今日儿臣见康阳姑奶奶又胖了几分,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哦?”皇帝好奇:“是何事?”
    皇帝与康阳公主不算亲近,听起她家的笑话,更是没有半点的愧疚。
    岁庭衡退至一旁:“前些日子她老人家的孙子与云尚书家姑娘遇见,两人争吵了几句,他说自己是皇帝外甥,连云尚书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
    “他如何能与云爱卿相比。”皇帝不高兴:“康阳姑母把后辈娇惯得不成样子。”
    “偏偏云姑娘十分促狭,说父皇您爱民如子,所以她就是您的子女,做子女的比外甥亲近,刘表弟应该尊称她一声姐姐。”
    “她说得没错,天下万民都是朕的子民。”皇帝朗笑出声,把奏折一把塞进岁庭衡手里,岁庭衡想放回去,又被他塞回来:“她可是今日勇擒恶禽的那位云小姐?”
    “正是她。”岁庭衡无奈道:“父皇,儿臣只是皇子,并无审理奏折之权,若是被朝中大臣知晓,只怕要引来口舌。”
    “儿子帮老子办事天经地义,谁能有异议?”皇帝挽起袖子很不满:“若不是他们非说什么先帝驾崩未满三年,不宜册立太子,衡儿你早就是东宫之主。”
    “可是……”
    “你不必再劝,为父心里有数。”皇帝假装没有看见儿子的为难:“云爱卿家的闺女救下你母亲,是救驾的大功,你说该赏些什么好?”
    “儿臣记得您给云尚书赏了一个文勇侯的虚爵?”
    虚爵有称号无食邑,但能代表帝王的信重。
    “那为父再给他闺女赐个虚爵?”皇帝搓了搓手,虚爵好啊,虚爵不用花银子:“那就赐她一个乡君……”
    “既然没有食邑,不如给个郡君之位,以示父皇您对忠君之人的恩典。”
    父子二人同时开口,皇帝张着嘴半天后才道:“衡儿啊,你今日倒是难得大方。”
    岁庭衡垂眸:“她不一样。”
    “那倒也是。”皇帝点头:“到底是救过你娘的人,郡君便郡君吧,咱们家又不是给不起。”
    说完,拿起笔草拟封爵的圣旨。
    岁庭衡看着皇帝那手歪歪扭扭的字,沉默片刻:“父皇,还是儿臣帮您写吧。”
    “啊?!”
    方才不是还说,皇子无权代理这些事吗?
    “听完父皇一席话,”岁庭衡夺过皇帝手中的朱笔,“儿臣想开了。”
    皇帝:“……”
    儿啊,你今天挺善变的。


同类推荐: 快穿女主是个真大佬陆地键仙无限之催眠术士嗜血毒尊迷雾猎场帝宙宅男魔法使的法师塔封魔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