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上烟气不绝。
    旁边左右人声鼎沸。
    啃着一只鸡翅膀，林楚满嘴是油和辣椒粉。
    喝口冰啤酒，嘶着，满足喘口大气。
    直播间的水友看着这画面，和往常截然不同，没有高大上的环境，也没有明星大咖，多少也为之感到几分诧异。
    “这是干嘛呢？”
    “老板破产了？”
    “明星请不起了？”
    “开始吃路边摊儿了？”
    “我草，小强烤串，这不我家附近吗！”
    没有流量加持，也没有提前发布的短视频预热，直播间的人气不算很高，刚刚过万，弹幕都显得有气无力的，礼物只有一些小星星冒出。
    林楚对此倒是觉得挺正常，直播是要精心设计的，没有精心设计过的内容，能有个万人同时在线，已然是相当牛逼了。
    不过，自己现在摆烂。
    不想精心设计什么了。
    就这样吧。
    毫无形象的吃着，林楚笑道：“大家好，我叫林楚，重新给各位介绍一下我的身份，今年十八岁，还在上学，因为和家里老爸吵架，离家出走了。走到哪儿是哪儿。”
    水友：……
    什么精分！
    你装尼玛呢！
    不过也有人觉得，林楚是在耍宝，整活儿。
    “真在北海啊，老表们，冲冲冲！活捉他！”
    “今天什么节目？”
    “我他妈骑上我的小电驴，已经出发了！十分钟就到！”
    “等着，我有那个老板的电话，正在打，让老板送了十个串儿！线下投喂！”
    看到这条弹幕，林楚一时微微诧异，然后便见，光着上身，只穿一条围裙，人高马大的老板，眼神在人群中巡视，最终锁定自己，端着个小铁盘走了过来。
    “你是林楚吧？就你一个直播的。”
    “有个老客户，应该是你的粉丝，给你点了串。”
    “可以啊，挺牛逼的，还有粉丝请你吃饭。”
    老板戏很多的笑着说道。
    脑袋凑过来，看着林楚的手机屏幕。
    见到同时在线人数破万，顿时也惊了。
    “我草！”
    “这么高的人气！”
    “哎哎哎，给我打个广告啊！各位直播间的老铁，风情街，小强烧烤，有大主播在这儿，没事赶紧来！”
    林楚：……
    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让他不由笑出声，不过心里却生出几分暖呼呼的感觉，城市大多数时候让人觉得冷漠，自己一个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娃，浸淫几年，很多时候都变冷了，笑着说道：“嗯，味道确实是很好，没收钱啊，我还不至于来拉烧烤摊的赞助，确实很好吃。”
    老板嘿嘿一笑，递过来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给林楚点上。
    “我先拿着吧，直播间不让抽烟。”
    林楚接过，放在旁边，再次的摇头笑笑。
    ……
    此刻。
    lc传媒的总部，张鹏的办公室门忽然被敲响，一个年轻的助理，之前专门负责林楚直播的女孩儿快步进门。
    “张总，我刚看到，林总在直播了，地点好像是在北海，一个烧烤摊。”
    “这和之前的直播风格很不搭啊，人气也不高，都没预热，到现在在线人数也只有万人。”
    她略显焦急的说道。
    这个千万粉丝的账号，属实是花了很多钱，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和精力，林总这么玩儿，她都有点担心，账号被玩废。
    张鹏微楞，回过神来，拿出手机，也进入了直播间。
    看了几分钟后，无语笑笑。
    “别管他，他变着花样玩儿去了，好了，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张鹏平和而淡定的说道。
    “可是……哎……好的。”
    她叹了口气，礼貌笑笑，转身出门。
    看着她的背影，张鹏点上支烟，觉得林楚这种生活真他妈的惬意。
    不过，自己显然是不可能了。
    这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呢。
    几家分公司要成立，各种细节都要考虑到位，吃饭时都在想工作。
    又看了两分钟，他以最大的意志力，关掉直播间，重新拿起手头的活儿。
    干干干！
    争取三十五岁财富自由！
    ……
    路边一辆摩托车快速而来，潇洒停下。
    覃伟亮身穿黄衣，戴着头盔，刚送完一单，本来想继续接单的，不过，发现直播间的惊天消息，他以最快速度赶来。
    很难相信，千万粉丝的大佬，鹏城的大老板，会忽然现身一个小小的烧烤摊。
    停好车，隔着几张桌子，看到那边的林楚，覃伟亮深吸口气，尖锐的喉结动动，快步走去。
    “楚哥。”
    走到跟前，他笑着招呼一声。
    林楚应了一声，抬头看一眼，便见个黑黑瘦瘦的外卖小哥站跟前，能叫出名字，肯定是认识自己的，点头笑笑，拉开一个凳子：“坐嘛……吃点？”
    “行啊，吃点。”
    覃伟亮吸了吸鼻子，坐了下来，朝老板伸手：“老板，再来一百串，一打啤酒！”
    点完，又对林楚笑道：“我买单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林楚：……
    呃。
    还他妈拽上文了？
    “你坐过来一点，行，你第一个来的，你就是今天直播间的明星嘉宾了，之前我给他们出场费，都是几百万，具体多少就不说了，别让人争咖位。你，一百万，行不行？”
    林楚灵机一动，很自然的说道。
    没有什么理由。
    就是想撒钱。
    话说自己先前为了刷钱，还想搞个外卖公司来着，但实在是没有任何商业机会了，于是作罢。
    现在，倒有点像是一种行为艺术。
    主要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就是想燥！
    直接给现金，都没返利，但无吊所谓，六十几亿呢，怎么花啊？
    听到林楚的话，覃伟亮人顿时傻了。
    啥？
    我草！
    疯了疯了。
    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直播间上万水友，此刻也都彻底惊呆了，这他妈是干嘛呢？
    “看吧！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在整活儿！”
    “小哥，外卖小哥，你快看看，四周有没有摄像头？这节目效果要爆炸啊！”
    “撒币主播随机撒币，一百万！”
    林楚看了一眼弹幕，笑笑：“来呗，给大伙儿介绍一下，你叫什么，讲讲你的故事，然后一百万拿走，想想以后怎么花，命运朝哪个方向走。”
    现在的林楚，对于直播间节奏的拿捏，不算炉火纯青，也算轻车熟路了。
    覃伟亮狠狠咽了口唾沫。
    这时，他才彻底意识到，林楚说的，绝对是真的！
    一百万！
    我他妈就这么到手了！
    看着直播间的镜头，他深吸口气，很是激动的说道：“铁子们，我叫覃伟亮，北海本地人，各位也看到了，送外卖的，呃，28岁。之前是干餐饮的，后来倒闭了，跑起了外卖。”
    “嘿嘿。”
    “哈哈哈，不行，忍不住了，天上掉馅饼啊！太激动了。有种，那啥，大话西游你们都玩过吧，抢星，抢着了，完了爆出根神器。”
    听着他的讲述，直播间的氛围，顿时就热了起来。
    “要不是剧本的话，我真的酸了！”
    “你走开，让我来！”
    “楚哥，爸爸！”
    “什么时候来我这儿啊！”
    “我也想要一百万！”
    “66666，主播真会整活儿。”
    “注意人身安全啊，小心被绑架！”
    众说纷纭。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当真是让人垂涎。
    覃伟亮运气来了，当真是挡都挡不住，太馋人了。
    “我草，兄弟们，别骂了，哈哈哈，真别骂了，我……那我怎么办呢？我只是想请他吃顿饭，因为上回在直播间，抽中个华为手机，谁能想到啊，他要给我一百万！”
    “我现在心跳也飞快，慌的一匹，从小到大，都没捡过钱，反而丢过不少，现在……嘿嘿，嘿嘿……”
    覃伟亮笑成了一个傻蛋。
    却反而有几分凡尔赛的感觉。
    林楚眼神看向他，看到此刻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在飞速上涨，已经五万多人了，就涨得很吓人。
    这种涨幅，甚至比自己花钱投抖+，买流量，都来的快。
    一时间，林楚多少也有几分无言以对。
    之前每天直播时，投流加上刷礼物，也要几百万呢。
    这个钱，自然都是便宜了互联网巨头。
    而现在……
    “来呗，换个话题，说说，要是有一百万，你想怎么花？”
    林楚把这个话题深入挖掘。
    因果。
    羁绊。
    恩仇。
    在没有盖棺定论之前，谁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那些一夜暴富之后，因此出了问题的情况，大有人在。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违背客观规律的。
    强行插手了别人的人生。
    但……
    谁能拒绝呢？
    “嘶……我草，我想想啊，对于一个全身上下存款只有三万六千块的人而言，这他妈实在太难了。”
    “我可能……给我爸妈二十万，养老。嗯，然后，给我妹存二十万，上学。还剩七十万，定期存上五十万，剩下十万留着自己花。”
    “行不？”
    覃伟亮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眼神亮晶晶的看向林楚。
    他也有些忐忑。
    万一钱要不给了呢？
    直播间里，弹幕冒出一大片。
    “我草，你是真正能量啊！”
    “年迈的父母，上学的妹妹，努力工作的自己，是吧？这话术我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楚哥，他骗你啊，他骗你，你让他起开，让我来骗！要是我有一百万，我肯定捐给国家！”
    “兄弟们，点我，我要有一百万，我发九十万给兄弟们，自己就留十万！求求了！”
    林楚跟覃伟亮碰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对这样的规划不做评价。
    也挺好。
    至于是真话还是谎言，自己也不去琢磨了。
    他想怎么花，那是他的事情。
    “好，我说两句啊，现在直播间人气已经十万了，我给你一百万，你也不欠我什么，真是出场费，这节目效果，不得嘎嘎爆炸？省了多少买流量的钱？”
    “这是第一件事，你不欠我。”
    “第二件事，注意安全，平稳气场。别让我好心办了坏事，行吧？你要染上什么吃喝嫖赌的坏毛病，那我罪过大了。”
    林楚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语气甚至带着几分肃然的说道。
    覃伟亮一愣。
    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哥，我知道，放心，我不会飘的，该跑外卖，还是跑外卖，只是心里有底气了很多。”
    这时。
    林楚才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后，自己站了不少人，有烧烤摊的客人，有刚才递烟的老板，也有胖乎乎的老板娘……
    眼神中，都俨然有着某种炽热。
    刚才的事情，他们应该全部都听到了。
    别说，此刻这画面，还挺吓人。
    当然，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嘟嘟嘟……
    那头有一辆巡逻车开了过来。
    老板陡然间一激灵，回过神来，憨态可鞠的笑着挥手道：“哎，别都围在这儿啊，都看大主播，饭都不吃了？
    人群便也就逐渐散了开来。
    林楚眉头微微皱了皱，拍了拍脑门，心中若有所思。
    直播间的弹幕继续在流淌着。
    “我草！你快跑啊！”
    “当众炫富，这他妈不是找死呢吗？”
    “小心给你挂路灯上。”
    “抢他啊！”
    “抢他！”
    “主播挺有钱的，就是太幼稚了。”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给覃哥一百万，别人怎么看？”
    “这也是害了覃哥。”
    “傻逼！”
    “把他绑架了，一波暴富啊！”
    “北海距离国外挺近的吧？兄弟们，找人干他娘的一票！”
    直播间的弹幕，忽然间出现了某种转向，偏移了。
    虽然也有冷静客观的，以及为自己说话的，但却产生了分流，不再是那种其乐融融的气氛。
    林楚顿时体会到一种戾气。
    不过旋即，也摇头笑笑。
    人心百态。
    见怪不怪。
    这也正是自己这次旅行的意义，不在于见了什么美景，吃了什么美食，在于个人和这个世界的交互。
    见天地。
    见众生。
    然后见自己。
    “好了好了，兄弟们淡定一点，评论区不是无人区，网络也不是法外之地。这么说，搞的挺伤人的。”
    “我要站在你面前，保证你什么都不敢说，可在网上，你就能骂我。”
    “不过，你想骂，就骂吧，能让你发泄发泄负面情绪，我也算是为社会稳定做贡献了。”
    “好吧，咱就这么说？管理员也没必要封号。”
    “众生皆苦，我佛慈悲。”
    林楚笑说两句，把场面圆了过去。
    好人肯定还是大多数的。
    至于“坏人”，也没必要强行拉对立面，自己倒是不吃主播这碗饭，只是随意直播，但既然是“公众人物”，就必然要承担这份代价。
    这些，自己在直播初始，就已经想到过了。
    不管什么人，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罢，必定是毁誉参半的。
    心态要平稳。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说你好？
    你当你是人民币啊？
    此刻。
    直播间中，听到林楚的话，一些支持的声音，也都纷纷冒出。
    林楚这番话，还是受到不少人认可的。
    不偏不倚。
    客观中正。
    很有水平。
    “刚才那傻逼，真他妈行啊，什么傻逼玩意儿，说什么呢？什么玩笑都能乱开啊？”
    “楚哥脾气算是好的。”
    “来，刚才发弹幕那孙子，你来！不用他，你跟我来。”
    “那个，友情提醒，lc集团，有块业务是安保。”
    “我草！还真是！”
    “上回那个哥们儿，自己弟弟在东南亚失踪了，楚哥一个电话，几个小时就救回来了，这种实力，你们品，细品。你还想绑他？”
    “哈哈哈哈……我愿尊称为一声，教父。”
    覃伟亮看着刚才的弹幕，一时间，都有点不敢开口了。
    林楚有这个接受的韧性。
    但他，却是当真有点被吓到了。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开玩笑的话还好，只是玩梗罢了。
    而到后面，那些话，着实让人心中感到害怕。
    不过听林楚说完，直播间的气氛，也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又看现在的弹幕，他也不由长长舒了口气。
    随着直播的继续。
    烧烤摊这边，开始陆续有人过来，自然全部都是本地人。
    有男有女，十几个。
    和线上不同，线下，当真就是一片其乐融融。
    “行了，今天直播就到这儿吧，喝点小酒，撸点小串，各位晚安。”
    林楚结束直播，回归网线之外的真实世界。
    眼神扫了一圈：“来嘛，大家一起喝一个，相逢相聚就是缘。”
    众人笑着，纷纷举杯。
    一起干了一个。
    有人提议拉个群，没事常聊天，水水群，哪怕是偷个表情包都好啊。
    几人纷纷附和，于是，面对面建群，便拉起来了。
    “楚哥，在北海待几天啊？”
    “你是客人，我们好好招待招待你。”
    一个看上去咋咋呼呼的小平头，很是自来熟的笑着问道。
    林楚看了他一眼，笑着抽了口烟，喷出口烟雾：“不确定，再看看吧，这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他们便纷纷开始介绍起来。
    北海属于海滨城市，主要还是看海，玩沙滩。
    不过这些，对于林楚而言，都没什么特别大的吸引力，前几天都玩腻了。
    今晚，自己只是个过客。
    明天再四处溜达溜达，没什么特别好玩儿的话，就准备走吧。
    前方还有无数的美景，更多的未知。
    一群人……
    聊着。
    吃着。
    喝着。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烧烤摊上，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
    周围左右三桌，都坐满了。
    俨然一场随机组建的趴体。
    虽然之前都不认识，但因为林楚这个共同的节点，一起汇聚在这里。
    “楚哥，你没有不开心吧？”
    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细狗身材，一身潮牌，端着酒杯朝林楚走来，笑眯眯的问道。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阳光开朗大男孩儿，笑容格外明媚，甚至透露着些许婉约。
    林楚摆手笑笑：“什么会让我不开心？”
    “刚才的弹幕啊，哎，网上就是这个样子了，乌烟瘴气的，你别放在心里。咱们在线下撸串喝酒，这不都挺好的。”
    “我……我叫周潇，很高兴认识你，也欢迎你来北海。”
    他笑着伸手道。
    林楚伸手和他握了一下，轻轻点头。
    不过，这个时候，看着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神，俊秀的脸，林楚心中倏然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不对劲儿。
    感觉不太对。
    气氛也不太对。
    这孩子，打扮的如此精致，说话也不是斯文或者温和，而是……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
    靠近的时候，林楚也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倒是没闻出是什么牌子，毕竟自己也不懂。
    但香香的。
    林楚：……
    兄弟，你好香？
    此刻，林楚脑海中冒出这个可能性，心中是当真微微一慌，菊花微紧。
    哥，哦不，小老弟，你……
    别想弄我啊！
    眼神环顾一圈，林楚当即想在人群中想找个美女，给自己挡拆一下。
    刚才都没这个想法的。
    就是现在，迫不得已。
    毕竟，周潇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反而是很温和，在全场人群中，都算是最有礼貌的了。
    但这种事，防微杜渐，绝对禁止。
    别想。
    一点都别想。
    心中无力吐槽，林楚却是笑着，若无其事的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杯，小抿一口，然后不动声色的观察。
    很快，眼神倒是锁定了。
    ——左边桌子上，有个牛仔背带裤小美女，可爱的娃娃脸，长发披肩，妆画得很精致，正在和她旁边的女孩儿摇筛子，笑起来，也挺开朗的样子。
    就是她了。
    周潇跟着林楚的眼神看去，看到女孩儿，微微抿了抿嘴唇，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笑意。
    “楚哥，你喜不喜欢去夜店玩儿啊？我订了卡。等下去玩会儿呗？”
    他轻声的笑问道。
    林楚：……
    呃。
    一时间都有点哭笑不得了。
    这种套路，往我身上用？
    真行！
    “夜店没劲儿啊，不想去。咱这这么多人，气氛如此之嗨，还用得着去夜店？”
    “你先坐一会儿啊，那边那个美女，我过去搭讪一下，喊过来喝酒玩骰子。”
    林楚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也就顺势起身，朝着女孩儿走去。
    “哈喽……”
    到了跟前，林楚打个招呼，在她旁边坐下。
    本来，今晚自己都没想泡妞的。
    逼我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