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肉肉屋
首页普罗之主 第五百九十二章 千两坊

第五百九十二章 千两坊

    李伴峰不明白,窦吉艳为什么一定要他做见证人。
    “这个见证人要做什么事情?”
    窦吉艳道:“我和师兄丁六三说好了,这场比试,我和他公平较量,可我师兄这人赌品不好,玩得起,输不起,他要是撒泼放赖,还请七哥给我说句公道话。”
    秋落叶冷笑一声:“你把事情说明白些,这哪是说句公道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万一丁六三不依不饶,我们老七是不是还得和他开打?”
    窦吉艳抿抿嘴唇,秋落叶说的没错,双方真有可能开打:“七哥,今天遇到笑千手,小妹可没认怂,笑千手是什么层次的人,七哥应该清楚,只要七哥一句话,小妹就敢冲上去和他拼命,这份情谊,七哥应该看得见吧?”
    李伴峰点点头道:“情谊我看得见,但话得说明白,你是一方地头神,名气还很响亮,想找能人有的是,你为什么非得来找我?”
    窦吉艳思索了片刻:“因为七爷刚正不阿,锄强扶弱,眼睛里不揉沙子……”
    “别扯淡!”
    窦吉艳抽抽鼻子道:“因为七哥德高望重,言出必行,在各路豪杰眼里,七哥都是英雄……”
    “还扯淡!”
    窦吉艳沉吟再三,终于把实话说了:“因为我师兄做的是当铺生意,普罗州的当铺,有四成在他手上,
    七哥是普罗州的豪强,各大家族都听七哥号令,要是跟七哥翻了脸,他以后生意不好做。”
    李伴峰点点头,这句话应该是真心的。
    丁六三的修为虽说离开了地皮,但他的生意都在地皮上做着,需要各地照应,他不会轻易得罪李七这样的豪强,不仅赌桌上不会轻易翻脸,以后也有长期保障。
    但对窦吉艳来说是长期保障,对李伴峰来说就是个长期问题,价码上必须要谈妥。
    “这见证人我可以帮你做,但咱们得立个契书,以后我真遇到事情,你可不能推脱。”
    窦吉艳豪情一笑:“七哥说的哪的话,咱们还用立什么契书,今后只要七哥一句话,赴汤蹈火……”
    “别说什么赴汤蹈火,话说太满了,以后不好收场,咱们彼此之间能做什么事情,一条一款都说清楚。”
    众人去了李伴峰的宅邸,一起拟定契书,窦吉艳是赌修中的翘楚,账自然算得明白,但因为有求于李伴峰,细枝末节肯定不敢计较,都听李伴峰定夺。
    崔提克走到窦吉艳身边,细致的打量着这位俊俏的女子:“美丽的姑娘,你美的像天使一样,让我为你做见证人吧,我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答案。”
    窦吉艳看了崔提克一眼:“咱们无冤无仇,你能不能别离我太近?”
    崔提克有些无辜:“我并没有对你使用任何病灶,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表达我的善意。”
    窦吉艳紧紧贴在李七身边:“把你的善意收一收,我是有主的女人,我跟定七哥了。”
    崔提克耸耸肩,悻悻的走出了澡堂,看着七秋城的街景。
    水涌泉也在街上,偌大的七秋城欣欣向荣,看的老水颇为感伤。
    等回到了宅院,水涌泉一脸不甘心的的说道:“老秋,你这地方也太好了。”
    秋落叶哼一声道:“怎么了,我好,你还不高兴?”
    水涌泉摇头道:“我不高兴,我恨不得把七秋城都拆了,还变成当初新地那模样。”
    秋落叶一挽袖子:“听你说话,我这心里就一直搓火。”
    水涌泉揉了揉脑壳:“我知道这话不该跟你说,可我真就是这么想的,我早就想把七秋城给拆了,可我也真下不去手。”
    秋落叶思索了片刻,看向了李伴峰:“我好像知道他什么状况了。”
    李伴峰对窦吉艳道:“妹子,你先出去转转,我们哥几个有事儿要说,老崔,你去置备医院去吧,选好了地界,知会我一声。”
    窦吉艳正好想到城里逛逛,崔提克也忙着处置医院的事,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哥仨,李伴峰问水涌泉道:“水哥,你是不是不会撒谎了?”
    “谁说不会!”水涌泉躲开了李伴峰的视线,“我心思深着呢,你们谁都猜不透。”
    秋落叶凑到近前道:“你是不是也看上朱春花了?”
    “我没看上她,可我就是不想让你娶媳妇!”
    秋落叶又想揍他,李伴峰拦住秋落叶,问水涌泉:“水哥,云上每层修为,只学一个技法,可你为什么学了三个云上技?”
    “我有三个云上技么?”水涌泉确实不会撒谎了,只能勉强装糊涂。
    李伴峰道:“要不我给你数数,以水投水,这技法你会用吧?”
    水涌泉点点头:“会用。”
    李伴峰又道:“覆水能收,这也是云上技吧?”
    “是!”水涌泉依然只能说实话。
    李伴峰又问:“洗心涤念是怎么回事?”
    水涌泉道:“是怎么回事呢?”
    秋落叶道:“老水,别装糊涂,问你是怎么回事,你云上二层的修为,哪来的三个技法?”
    水涌泉忍了许久,放声笑道:“秋大象,你想不到吧,我修为比你高,我还不让你娶媳妇儿,我处处都想欺负你!”
    秋落叶挽起袖子道:“老七,你先出去。”
    一刻钟过后,水涌泉鼻青脸肿,还在放声大笑:“秋大象,我这辈子吃定你了。”
    秋落叶没太想明白:“你修为怎么可能比我高?咱们地界不都差不多么?就靠那么几个异怪,怎么让你上了三层?”
    水涌泉不想说,可实在控制不住:“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哥俩请客,叫上周围几十位地头神,来咱们地界上开了场宴会?”
    秋落叶点点头:“记得,你说跟邻居相处好了,咱们也得个照应,那帮王八羔子说的好听,在咱们这连吃带喝,造了整整三天,等到后来遇到事的时候,叫他们帮忙,一个都不来!”
    水涌泉摇头道:“我知道他们什么德行,我原本就没指望他们,这些人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我把他们请来,是因为我知道他们地头印藏在什么地方,
    白天咱们陪他们喝酒吃饭,到了晚上,我去他们地界偷人气,几十块地界的人气都被我偷走了!”
    秋落叶愕然道:“我是真的服了你了,连这个你都算到了?可三天时间,你吃了几十块地界的人气,怎么可能扛得过去?”
    吃太多人气,要出大事,这一点李伴峰很有感触。
    水涌泉道:“能扛得过去,我花重金,买了两颗玄蕴丹,一口气吃下去了,硬是给扛住了!”
    “瞎扯淡!”秋落叶摆摆手道,“玄蕴丹不能多吃,凭咱们修为,一次最多吃半颗,要是两颗吃下去,还不弄死你。”
    水涌泉笑道:“玄蕴丹大补,吃多了确实要出人命,可我还真就扛得住,因为我知道哪里有旋卿花!”
    秋落叶瞠目结舌。
    李伴峰半晌无语。
    水涌泉看着李伴峰道:“这事儿你是知道的,你当初为了找我要旋卿花,还和老秋打了一场!”
    李伴峰道:“这却没道理了,也就是说,你那个时候已经升到了三层,可事后和秋大哥交手,你为什么还打输了?”
    秋落叶和水涌泉在边境上起了争执,当时水涌泉确实输给了秋落叶,这才引发了后续的战争。
    想起这事,水涌泉叹口气道:“这确实没道理,当时我三层了,居然还打不过秋大象,后来我听说楚少强也打不过秋大象,他也是三层了,我心里一下好受多了。”
    秋落叶得意一笑:“以后你且长个记性,别以为修为高了,就敢在我面前张狂,莫说打个三层,就是来了云上之上,我也照打不误。”
    水涌泉哼一声道:“夸你两句,你不知天高地厚了,云上之上多了,你知道谁深谁浅,刚到云上之上的雏儿,和修炼多年的老手,差着十万八千里!”
    “你小子藏的真深,”秋落叶想了想,似乎弄清楚了水涌泉的意图,“你当初是不是想升云上之上,然后借此摆脱地界?所以你不急着把自己的新地变成正地。”
    水涌泉点头道:“是有这么想过,但事情没这么好办,升了云上三层,离云上之上还挺远,还需要大把的人气,这些人气可不太好弄,
    而且升云上之上,和九升十非常相像,还得经历一次脱胎换骨,如果内州从中干预,这一步我可能走不过去,
    所以我想了一下,还是求稳好一些,我打算升云上四层。”
    秋落叶愣了片刻,看着李伴峰道:“老七,他脑子还是不清楚,根本就没有什么云上四层,云上修为,三层就到顶了。”
    水涌泉笑了:“嘿嘿嘿,要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云上四层,还有五层和六层,真正的狠人,不走云上之上这条路,他们就在云上待着,只是这条路我还没弄清楚。”
    秋落叶道:“那你慢慢弄吧。”
    说完,秋落叶看了李七一眼:“这老东西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啥,我这辈子都没听过有谁是云上四层。”
    水涌泉冷笑道:“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我再给你讲点新鲜玩意儿?”
    看水涌泉的表情,不像是在胡扯。
    而且他眼下的状态,也确实不会撒谎。
    秋落叶喃喃低语:“难不成还真有这么回事?”
    李伴峰相信水涌泉说的是真的,因为货郎曾经说过,孔方先生不是云上之上,孙铁诚也不是云上之上,路怎么走,得看自己怎么选。
    顺着云上继续往上升,或许本身就是一条路。
    窦吉艳回来了:“七爷,赌局安排在后天,千两坊离这可不近,咱们差不多该启程了。”
    李伴峰对秋落叶道:“大哥,这两天和水哥好好聊聊,看看还有什么新鲜事儿。”
    秋落叶不敢怠慢,哄着水涌泉聊天去了:“老水,过去的事情咱不提了,七秋城里有的是好姑娘,你要是想成家,我给你介绍一个?”
    水涌泉果断拒绝:“我没想过成家,我就想你跟我一起打一辈子光棍。”
    秋落叶挽起袖子道:“老水,你抓紧时间学学撒谎,我怕我错手把你打死了。”
    ……
    崔提克站在山坡上,看着窦吉艳远去的背影,带着笑容喃喃低语:“美丽的姑娘,你真美,你可要好好活着。”
    咣当当当!
    他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眼神之中有一丝惋惜和不舍。
    ……
    窦吉艳是赌修,手快,脚下也不慢,和李伴峰在新地走了将近一天时间,到了千两坊。
    走出新地,李伴峰看到了两米多高的砖墙,砖墙往两边蔓延,两边都看不到尽头。
    “七哥,千两坊到了。”
    “千两坊是座城?”
    “不是城。”
    “那怎么还有城墙?”
    “七哥,这不是城墙,这是坊墙。”
    有什么区别么?
    贴着墙根走了片刻,李伴峰看到了两扇大门,大门开着,有人不时进出,门前五个看守,一个负责登记去向,一个负责检查证件,一个拿着铜锣,负责望风告警,剩下两个人拿着兵刃,负责应对不测。
    “七哥,这些都是我雇的差人,坊里还有不少。”
    窦吉艳走到门口,这五名看守赶紧行礼,可即便是她也一样,进入千两坊,必须要出示符牌。
    符牌是千两坊的证件,牌子上的内容很简单,正面刻着窦吉艳的姓名,背面上刻着“千两坊”三个字。
    李伴峰拿着符牌看了看:“就这块牌子,随便叫个铁匠都能伪造吧?”
    “伪造不了,”窦吉艳指了指负责检查符牌的那名守卫,“他叫靳锦良,是我师兄的弟子,是一名品修,层次不低,但凡伪造之物,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符牌看似简单,铸造符牌的模具,是我请来的高层文修和幻修共同制作的,牌上的文字一笔一画都有技法,
    而且就算伪造了符牌,在千两坊也无法容身,坊间和外边大不一样,外乡人想待上一天都难。”
    李伴峰看了看检查符牌的差人,年纪应该在六十上下。
    “这人修行的年头不短了吧?”
    窦吉艳想了想:“我听他说过,从入了品修算起,应该有三十多年。”
    “品修没有药粉,他怎么入的道门?”
    “我师兄给了他一些丹药,据说和药粉的用途相似,靳锦良非常勤奋,三十多年的时间,已经修到了七层,品修四大绝技,鉴、引、论、定,他样样精通,尤其在鉴术上的造诣,就连我师兄也非常欣赏。”
    品修,有丹药,有层级,有近似技法的绝技。
    “都走到这一步了,这还不算道门么?”
    窦吉艳轻叹一声:“普罗州就这个规矩,没被货郎认可的道门,都不算正经道门。”
    李伴峰回头看了看靳锦良:“这人是你师兄的门人,你不怕他和丁六三联手算计你么?”
    窦吉艳摇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得过他的人品。”
    李伴峰跟着窦吉艳走在了坊道上,坊道两边是两排一模一样的宅院,院子里的格局完全一致,一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仓房,一间茅房,所有房屋款式一样,大小一样,颜色一样,就连房屋之间的巷子都是同样宽窄。
    李伴峰走了整整五里,道路两旁的景致在不停的重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难怪说外乡人待上一天都难,在这走上半天就得迷路,把这些房子全都修成一样的,就是为了防范外乡人么?”
    窦吉艳道:“也为了防范本乡人。”
    “防本乡人什么?”
    “赌钱。”
    “赌钱?”李伴峰往各家院子里看了看,“千两坊不是普罗州最大的赌坊么?这里居然不让赌钱?”
    窦吉艳解释道:“住在千两坊的人,不能在千两坊私开赌局,这是千两坊的规矩。”
    “这里是不是住了很多赌修?”
    窦吉艳点头:“除了我雇佣的差人和一部分商人,其他都是赌修。”
    “整个一座城,住的都是赌修?”
    窦吉艳又纠正了一次:“这不是城,这是坊,这里住着十几万赌修。”
    李伴峰深表怀疑:“这个数目怕是比文修和武修的数量还多,这么算起来,普罗州第一大道门,应该是赌修才对。”
    窦吉艳认真算了算:“要是把不完整的修者都算上,普罗州修者最多的道门,确实是赌修。”
    “不完整的修者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吃到正经药粉的修者……”
    正说话间,两名差人从屋子里拖出来一名女子,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女子一路挣扎嘶喊:“我冤枉,我没赌,我就是和他拿牌九耍个乐子,我们不赌钱的!”
    李伴峰道:“你不过问一句?”
    窦吉艳摇头道:“没什么好问的,她既然坏了规矩,就得把她赶出赌坊!”
    李伴峰觉得窦吉艳的想法有问题:“你把赌修聚在一起,还不让他们赌钱,这个难度是不是太大了?”
    窦吉艳道:“不让私设赌局,不是说不让他们赌,他们可以在赌坊里赌,千两坊有赌坊三十六处,都是为了他们设立的,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两人又走了二里多远,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建筑。
    一座大院,一排平房,大致扫一眼,有十来间屋子。
    离院子还有百十来米,李伴峰已经听到了屋子里的喧闹声。
    “这里就是赌坊?”
    窦吉艳点头道:“外边看着简陋,但里边做的还挺精致。”
    赌坊门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伴峰有些不解:“来这赌,和私设赌局,有什么分别?”
    窦吉艳道:“赌坊里筹码很小,而且还立了规矩,这里一天输赢不会超过一块大洋,不至于让他们倾家荡产,至少还能留下些钱活命。”
    “赌修来千两坊,只是为了活命?”
    窦吉艳点头道:“世人好赌,想靠赌修道门一夜暴富的人不计其数,可货郎很少出售赌修药粉,想入赌修道门的人就得另寻别的门路。”
    李伴峰想起了水涌泉的话,赌修的血肉,都是活生生的真金白银:“你说的门路,是吃赌修的血肉?”
    窦吉艳点点头:“大部分不可能得到一整具血肉,赌修的一斤血肉,比一斤黄金要贵得多,
    他们入道门的时候,可能只吃过一小块血肉,然后就按照赌修的规矩开始修行,成了不完整的赌修。”
    李伴峰道:“不完整的赌修,也能提升层次,学习技法么?”
    “能,但修到一定程度会受限制,可即便如此,靠这种方法入门的人也不计其数。”
    李伴峰皱眉道:“赌修这就这么招人喜欢?”
    “确实招人喜欢,咱们进去看看!”窦吉艳把李伴峰领进了赌坊。
    赌坊里原本十分喧闹,震得李伴峰一阵阵耳鸣,可等窦吉艳进门之后,不少人看到了她,赌坊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恭恭敬敬向窦吉艳行了礼。
    窦吉艳笑道:“你们先玩着,不用管我。”
    众人回到牌桌上,没人叫,没人喊,各玩各的。
    这屋子里有十几张牌桌,玩的都是牌九,一名女子扔了骰子,众人纷纷抓牌,他们玩的是小牌九,一人就两张牌。
    开牌之前纷纷下注,有两个人看都没看,就把牌给弃了。
    李伴峰问窦吉艳:“这是瞎蒙么?”
    窦吉艳摇头道:“这是赌修技,花逢时发,花在它该开的时候,自然就开了,不该开的时候,就合紧了花瓣不要动,
    那两名修者看出时机不对,这时候干脆不看牌,不给自己添堵,横竖就输个底钱,损失也不大。”
    李伴峰还是不理解:“看了牌,不下注,不也就损失个底钱而已?”
    “那不一样,明知道不是开花的时候,花瓣还非要动一下,这会败了心气,也会败了运气。”
    “心气和运气,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赌修以运气安身立命,心气足,运气自然来,你看那桌的男子,下注气足,开牌手稳,接下来十来局,恐怕没人是他对手。”
    窦吉艳说的是靠窗边的那一桌。
    李伴峰站在远处看了一会,窦吉艳说的没错,那男子气势一直很足,接连赢了十几局,但李伴峰也看出了些问题。
    那男子摸到了两张八点牌,在牌九里,这叫双人牌,是非常大的牌型。
    靠着双人牌,男子这局赢了,在下一局洗牌的时候,李伴峰盯住了这两张人牌。
    以李伴峰的视力,虽然牌被扣过去了,他也能看得非常清楚,这两张人牌,分别被两名女子抓走了。
    可等开牌的时候,男子再次开出了双人牌。
    这男的出千?
    更奇怪的是,那两个女子开牌之后,手里居然没有人牌。
    她们两个是托儿?
    窦吉艳在旁边解释道:“这点赌注,不值得出千,赌修出千,是要败修为的,那男子用的是赌修技,移花接木,这牌被他用不可名之力给换了。”
    “这和出千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他没有违背赌局的规则,他在洗牌的时候没有故意摆牌,扔骰子的时候也没做手脚,抓牌之后也没有换牌,完全是靠技法把一对人牌攥在了自己手里,只要凭的是真本事,就不能算他出千。”
    这么说倒也没毛病,修为不可见,在外边的赌坊,像他这么做,还真就不能算出千。
    那男子又赢了几局,周围人的眼中满是羡慕。
    窦吉艳道:“这叫众星捧月,别人越是追捧,赌修运气越好,但这追捧可不能是逼来的,得是实实在在赚来的!”
    众人确实很羡慕,可等男子赢了之后,赌坊里没什么人说话。
    那男子也并不怎么兴奋,因为赌注太小,这么多局加一起,男子也就赢了几十块钱。
    李伴峰问:“这人是完整的赌修么?”
    窦吉艳摇头道:“不完整,层次也不算高,但他今天心气不错,赢个百十块钱不是问题,
    如果是在外边的赌局,和一群白羔子赌钱,一夜之间赚个几百大洋都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是赌修,赌场上肯定要占大便宜,可赌修一旦赚了些钱,有了些名声,就会被人盯上他们这身血肉。”
    李伴峰点头道:“这倒也算公道,当初他们吃别人血肉入了道门,而今自己也上了砧板。”
    窦吉艳很是赞同:“七哥说的没错,那些贪得无厌的人或早或晚都上了砧板,可有些知道进退的人还能有条生路,来千两坊的人,都是想给自己找条退路,钱赚够了,苦也吃够了,这辈子修为也上不去了,
    靠着之前的积蓄,他们原本可以过完一生,可赌修性情难改,在千两坊私设赌局,一掷千金,赌光了积蓄,赌上了妻儿,直到把自己一身血肉押出去换钱,
    早些年间,千两坊里有不少贷修,他们都随身都带着剔骨刀,输光了的赌修还不上账,拿血肉抵债,他们现杀现切,把千两坊当了菜市场,
    从我当上了地头神,就把规矩定下了,千两坊今后不准私设赌局,在赌坊里可以修行,当天输赢不超过一个大洋,谁要坏了规矩,就得离开千两坊,这一点绝对没得商量。”
    两人出了赌坊,走了没多久,又看到一座围墙。
    李伴峰问:“千两坊就这么大个地方?”
    窦吉艳摇了摇头:“千两坊,下设二十八坊,像这么大的地方,一共有二十八处,每处有一座赌坊,有一座市场,坊间都用围墙相隔,白天可以互相走动,到了晚上,坊门关闭,居民只能在坊中活动,
    在千两坊中央,还有八座大赌坊,有茶楼,有戏院,有酒馆,有饭店,该制备的我都置备了,只要他们愿意好好过日子,千两坊什么都不缺……”
    窦吉艳话没说完,她的声音被一阵喧闹给淹没了。
    喧闹声是从赌坊传来的,自从窦吉艳走了,赌坊里慢慢又热闹了起来。
    窦吉艳有点尴尬,她看了看赌坊外边的铁栅栏:“这些栅栏年头久了,也该上漆了。”
    李伴峰问道:“什么颜色?”
    窦吉艳道:“上红漆呀,在千两坊,赌坊的栅栏用的都是红漆。”
    李伴峰微微点头,可实际上他并没有跟窦吉艳说话。
    他在提醒放映机,观察一下赌坊里颜色。
    放映机一直在观察。
    又往前走了一段,李伴峰去了趟茅房,放映机在耳畔轻声说道:“七导,赌坊的颜色很复杂,但很醒目,
    在你们去之前,赌坊周围有失落和沮丧的灰色,也有喜悦和兴奋的红色,其中灰色居多一点。”
    十赌九不赢,走出来的人更加沮丧一些,倒也是人之常情。
    放映机接着说道:“在你们进入赌坊之后,里边的颜色变了,有压抑的黑色,有恐惧的绿色,还有更鲜艳的红色。”
    “更鲜艳?你的意思是他们更加喜悦了?”
    放映机谨慎的回答道:“那么耀眼的红色,或许不是喜悦,也有可能是愤怒。”
    ……
    走到坊墙旁边,窦吉艳介绍道:“再穿过两道坊,就到了千两坊正中央的大赌坊,明天的赌局就在大赌坊,七哥,我带你去看看。”
    李伴峰不急着去看大赌坊,他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你让我来是做见证人,假如明天你输了,我是不是应该按公道办事?”
    窦吉艳微微点头:“愿赌服输,是赌修的本分,但我不会输,我不会把千两坊让给丁六三。”
    李伴峰没有作声。
    ps:谁赢,可真不一定。


同类推荐: 快穿女主是个真大佬陆地键仙无限之催眠术士嗜血毒尊迷雾猎场帝宙宅男魔法使的法师塔封魔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