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大仇得报,向扶桑和谢承安福了一福,表达心中的谢意。
扶桑学着她的样子还礼,问道:“梅月姐姐,你是不是要去投胎了呀?下辈子千万要挑个好人家!”
梅月微微点头,收起满嘴的獠牙,露出淡淡的笑容。
谢承安向她优雅地拱了拱手,道:“梅姑娘慢走。”
梅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困住众人的白雾也不见了。
扶桑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心里尤其高兴,也不理会躺在泥沟里呻吟的林七,蹦蹦跳跳地和谢承安一起往七星岗的方向走。
扶桑道:“我总算明白你白日里为什么一点儿也不着急了,你就是要掐着梅月落到地上的时机,把郭志杰和林七带到她面前。”
谢承安也轻松了不少,道:“没错。”
他是文弱书生,不擅长械斗,再加上人生地不熟,也不适合跟郭志杰那样的地头蛇发生冲突。
所以,他拿出家传的孤本,以重利相诱,把那两个人骗了出来,交由梅月处置。
这种做法最安全,最省事,也最合梅月的心意。
扶桑问:“可你怎么知道郭志杰的妹妹是病死的?怎么知道云娘就是抱月楼的小香?”
“我瞎猜的。”
谢承安这么说着,见扶桑的脸颊撑得鼓鼓的,像只气鼓鼓的青蛙,知道她不信,笑着解释了几句:
“一来,正如你所说,郭志杰的妹妹如果真是大家闺秀,大概看不上头脑空空的林七,这桩婚事从一开始就透着蹊跷。”
“二来,郭志杰给小香赎身的时候,已经有了难言之隐,所以,肯定不是为了小香的色相。他家道中落,又嗜赌成性,想凑出一笔赎身的银子也没那么容易。”
“这说明,小香身上肯定有什么非她不可的特别之处。”
扶桑道:“所以,你方才的语气看似笃定,其实是在诈郭志杰!”
谢承安点点头,谦虚道:“好在我今日运气不错,竟然猜中了。”
扶桑心服口服:“不不,你有理有据,并不算瞎猜。”
谢承安适时夸赞她:“扶桑姑娘,这一次要不是有你相助,我还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出真相。”
扶桑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不用客气,我不帮你,自己也出不去啊。”
说话间,两人走到七星岗,发现这里已经恢复原样。
长着两条尾巴的白狐狸从草丛中钻出来,记仇地冲谢承安嘶了一声,变成一位风姿绰约的佳人,戳着扶桑的脑袋骂:“死丫头,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和阿岚到处找你!你想急死我们是不是?”
扶桑一把抱住她,高兴地叫道:“小狸姐姐,我好想你!”
小狸的脸红了红,勉强维持着冷漠的表情:“别撒娇,撒娇对我没用!”
她发现哪里不大对劲儿,仔细打量着扶桑:“咦?你身上的颜色怎么变浓了?”
扶桑低头看了看自己,懵懂地道:“有吗?”
“真的变浓了。”小狸心里提防着谢承安,也不跟他说话,自顾自地扯着扶桑往山岗上走,“不信你让阿岚看看。”
扶桑被小狸扯着,扭头看向谢承安,朝他挥了挥手,心里有几分惘然。
他说过他要进京赶考,在这里拖延了好几日,也该尽早动身了。
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
可惜她没机会跟他正式道别。
谢承安盯着扶桑由薄雾变成浓雾的身体,眼神变得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往镇安府的方向赶路,而是回到太平镇,找了家客栈住下。
小狸和阿岚拉着扶桑问了半天,知道她的遭遇之后,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修炼多年,见过不少鬼怪索命,却不理解梅月为什么选中一抹残魂和一个肉体凡胎做帮手。
扶桑的身影发生变化,是梅月给她的谢礼吗?
不过,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扶桑能在人世多停留一段时日。
狐狸和花儿的心思都比人类简单。
她们想不明白,就不再深究,一边一个抱着扶桑呼呼大睡。
扶桑闭上眼睛,却放不下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
第二天黄昏,谢承安再次出现在七星岗。
他是过来邀扶桑同行的。
“扶桑姑娘,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接下来说不定还会发生奇怪的事。”
谢承安站在破房子里,对小狸和阿岚表现出的敌意视而不见,诚恳地对扶桑道:“你愿不愿意陪我朝前走一段路?做为回报,我会想办法查出你身上的秘密,帮你拼凑魂魄,助你早登极乐。”
谢承安也不理解梅月为什么挑中他和扶桑。
但是,如果前路并不太平,扶桑身为残魂,跟鬼怪打交道的时候比自己有优势,又没什么心机,对他而言,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同伴。
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点儿保障。
扶桑听完谢承安的话,立刻心动了。
虽说舍不得小狸姐姐和阿岚姐姐,但她在七星岗停留了这么多天,没有找到一点儿关于自己的线索,直到遇见谢承安和梅月,事情才出现转机。
这说不定就是上天安排的机缘。
扶桑思索片刻,道:“谢承安,你先回避一下,我跟两位姐姐商量商量。”
谢承安刚出门,小狸就劈头盖脸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行!不许跟他走!”
扶桑钻进小狸怀里撒娇,语气软软糯糯:“为什么呀?我觉得谢承安人不错,既聪明又稳重,有的时候还很有趣……”
小狸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觉得男人有趣,是心动的开始,对男人心动,是倒霉的开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扶桑连忙道:“我没有对他心动,我知道人鬼殊途,我跟他不是一路。”
阿岚倒不像小狸一样反对,道:“你就让扶桑出去闯荡闯荡,试一试嘛!万一她的三魂七魄散落在别处,机缘巧合之下,走着走着就凑齐了呢?树挪死,人挪活,干嘛拦着她?”
小狸恨恨地道:“你就是看那个书生长得好看。”
“你不也觉得人家生得好看?”阿岚“噗嗤”一笑,毫不留情地踩小狸痛脚,“人家不吃你这一套,你面子上下不来,才这么针对他吧?”
小狸沉默了一会儿,不否认自己有迁怒的因素,不情不愿地松了口:“那好吧,你想走就走,我不拦你,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扶桑点头如捣蒜:“小狸姐姐请讲。”
小狸道:“第一,绝不对他动情,绝不轻信男人,一有不对,立刻离开他。”
“第二,如果有人欺负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阿岚在一旁补充道:“第三,记住我教你那些修炼的法子,等你的身子渐渐好起来,再试试看。”
她加重语气:“无论什么时候,最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
扶桑认真记下,又对她们重复了一遍。
小狸脸色放缓,紧紧抱住扶桑,贴着她的耳朵教她:“只要你能守住自己的心,偶尔跟男人来一段露水姻缘,也不算什么大事。你身子这么虚,男人的阳气正好是大补之物,多多益善。”
如果扶桑会脸红,早就熟成虾子了。
她点了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阿岚从鬓边摘下一朵淡紫色的小花,戴在扶桑头上,道:“把这个收好,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救你一命。”
扶桑珍而重之地把柔嫩的花朵裹进身体,认真道:“谢谢阿岚姐姐。”
小狸和阿岚一路把扶桑送到镇安府的城门口,才依依不舍地和她道别。
小狸叫道:“有空记得回来!”
阿岚说不出话,扭头偷偷抹眼泪。
扶桑也想哭了。
她又抱了抱她们两个,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谢承安走进好奇已久的城中。
谢承安为了转移扶桑的注意力,主动提起他在太平镇打听到的消息:“官府的人给郭志杰收了尸,他们怀疑林七是凶手,把他关进了大牢。”
“小香听说这个消息,意识到东窗事发,收拾金银细软打算逃走,被林家的亲戚抓住,也送进了大牢。”
扶桑拍手称快:“这也算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她看向谢承安,问:“你给杏儿送信了吗?杏儿还在抱月楼等着放鞭炮呢!”
谢承安脚步微顿,笑道:“我忘了,多亏有你提醒。我明天给杏儿写封信,托人捎过去。”
别离的难过被大快人心的消息冲散,扶桑兴致盎然地欣赏着镇安府的夜景,对十里长街的繁华场面赞叹不已。
谢承安在镇安府只停留了一日,用卖书换来的银票买了些日常所需之物,便雇车往北而行。
他和扶桑走到泗城府,被一条大河拦住去路。
据码头的客商说,这河名叫“红水河”,每到夏季便水位上涨,浪潮翻涌。
如今正是汛期,他们若是想渡河,最稳妥的法子是寻一艘大船。
说来也巧,一艘雕着青雀黄龙花纹的华丽客船正准备启程,船身足有十丈长、三丈宽,上面有两层舱室,少说也能容纳上百人。
这艘船正好要到谢承安的下一个目的地——梧州府。
他买到了最后一张船票。
同行(3000+,双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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