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绝对之人】
    圣杯哪怕被污染，其机能并未被改变，只不过是化作了似是而非的东西。
    这一点李耶无比清楚。
    这四年一点点推敲而成的计划，也只是建立在自身能够掌握局面的前提下，在自身能够掌握局面的前提下杀死从圣杯之中诞生的【内侧之物】。
    借助直死魔眼来杀死【恶】，将污染了圣杯无色之力，占据内侧的全部之恶尽数杀死，从而恢复大圣杯系统无色之力的纯粹。
    但那是不行的。
    李耶始终缺少圣杯内侧之物的相关信息，导致了计划的不完善。
    虽然说内侧的【恶】不曾真正诞生，但真正出现的那一刻，将会是超过李耶掌握的灾厄。
    真的让安哥拉曼纽与少女融合，成为人类恶，所造成的灾害也不是李耶所乐意见到的。
    绝对恶，原初魔神【安哥拉曼纽】到底能够具备何等的力量？
    是类似豹人的下位神灵，还是伊什塔尔的上位神灵，亦或是说——位于巅峰的主神？
    无论是具备何等力量的魔神，加上那绝对能够战胜人类、杀害人类的力量——
    面对守护者卫宫的讥讽，李耶也不得不改变自身的计划。
    至于让他改变计划的起始——
    便是发觉绝对恶对自身的侵蚀似乎没有，以李耶之能完全能够承受住此世全部之恶的侵蚀。
    这就导致了计划的矛盾。
    最初李耶设定计划，试图净化圣杯也只是为了避免使用被污染的圣杯会导致后遗症之类的。
    毕竟跟爱因兹贝伦预设中的圣杯不同，如今圣杯的无色之力也因为人们许愿的必要恶而被污染，赋予了安哥拉曼纽对应的力量和位格的同时，导致了内侧被【恶】占据。
    这样的圣杯，行使的力量是否存在其他变故，是否会被那【恶】所扭曲、污染？
    李耶无从知晓，一直以来他都无法触及圣杯内侧，对形成的此世全部之恶进行真正的观测，这也导致了很多计划都是建立在模糊的印象以及推测中。
    但现在却是不同。
    绝对恶对自身的侵蚀已经表明，以自身来接触诅咒之黑泥的李耶，成功理解了黑泥的存在形式以及威力。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李耶便不会被扭曲。
    而且李耶也不能够放任安哥拉曼纽成为人类恶。
    摆在李耶面前的选择似乎只剩下了一个——使用小圣杯得到第三法，抢先一步达成灵魂物质化。
    随着李耶的开口，那已经初步具备知性的少女便迈开双腿，向着李耶走来。
    滚滚浪潮自高天倾泻，但不曾触及地面便被钢铁的长龙所贯穿、击杀，令这片市区仍旧和谐。
    向着少女伸出手，李耶紧紧盯着正在向他走来的少女，以及其身下的影子。
    在那影子之中，一双带着笑意的双眼正在凝视着他。
    踏踏。
    在注意到那视线的瞬间，李耶便猛然踏步向前，于瞬息之间拉近了自己跟少女的距离。
    并且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目光相接的同时说道：“开启圣杯，启动第三法。”
    李耶没等到少女的回应，回应着他的是身下传来的笑声：“哈哈哈哈，这可是不行的呢！”影子升起了。
    自影子中爬出的是更加深邃的黑暗，双持一对左右大小形状不一的反手用奇形短剑，宛如利齿般的怪异武器的青年向着李耶发动了攻击。
    李耶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反手挥出圣剑，但预计之中的命中感并未出现，反倒是——
    铛。
    怪异的碰撞声伴随着啮咬的动作钳制了圣剑继续向前。
    此时的李耶才堪堪扭过头，冷淡的目光注视着青年以及他手中持有的武器——那是冠以恶神之名【zarich】的武器。
    明明在绝对的力量上，李耶才是胜利者，但武器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咬住。
    甚至李耶无法将其抽离，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青年挥动了另一把短剑。
    在李耶的注视中，在圣剑被咬住后，紧随其后的短剑，在瞬息间生生咬断了李耶以魔力构筑而出的剑体！
    ‘右手武器是【zarich】，那么左手就是【taurv】了吧。’
    李耶扫过那两把短剑，剑身存在着类似此世全部之恶的刺青，
    尽管惊讶于安哥拉曼纽的举动，但李耶还是果断松开断剑，一拳砸向安哥拉曼纽。
    骇人的拳风压迫着大气，发出了尖锐的爆鸣之声。
    在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这等巨力生生落在安哥拉曼纽身上，怕不是可以生生轰碎脑部。
    面对无法判明情况的安哥拉曼纽，李耶并未留手，而是以雷霆一击来结束战斗！
    但在这个刹那之间，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以险之又险的距离，躲开这必杀一拳的安哥拉曼纽，以手中等级不过c级的武器，咬断了李耶的手臂。
    挥洒而出的鲜血落在了那黑影之上，使得一道道刺青开始浮现，最终将青年的身形完全显现而出。
    那是被刺青彻底覆盖，失去了原初面容的无名的青年。
    仅仅是被强行冠以魔神称谓，成为了必要之恶，如今以复仇之恶行走在世间的存在。
    断臂高高飞起，自断面涌出的鲜血宛如夜幕下最为鲜艳的色彩，倒映在李耶的眼中。
    是自己力量的弱势吗？
    还是技巧的弱势？
    是安哥拉曼纽的能力？
    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导致了无法打杀安哥拉曼纽，反倒是自己受了伤？
    这个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在自问的同时，李耶心中便给出的答案——【绝对能够战胜人类】
    被冠以安哥拉曼纽的青年并不具备多少力量，他的存在也仅仅是为了成为必要之恶而已。
    而附带的便是能够绝对战胜人类的性质了。
    仿佛在回应着李耶的自问一般——
    “哈哈哈哈！！我看见了！你是几个人？还是几十个人？”
    安哥拉曼纽放声大笑声，在与李耶如此相近的接触，甚至是沾染了李耶鲜血的情况下，他才真正看见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他更加接近、等同【人类】了！
    而正因为他是【人类】，那么必然是会被他——安哥拉曼纽所打败、杀害，绝对会被安哥拉曼纽战胜的家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