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男女之事，心怀不轨
    （新年大吉，更新贺喜！）
    簸箕巷甚大，关门可为城，人口能成市。
    在其中游玩，步行的话，多有不便。再加上陈瑾带着婢女小翠一起去，所以要用上马车。
    正是陈晋一路赶来的那辆车，由叶燕客担任车夫。
    出门之际，有客来访。
    三个人，两男一女。
    领头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面目清雅，气度雍容，乃是陈氏十二房中第二房的家主陈世成。
    同为世字辈，其与陈世真并非亲兄弟，而是堂兄弟。
    相比陈世真，陈世成要好得多。其为举人出身，虽然没有考上进士，但凭着氏族的加持，走通了人脉关系，三十多岁时外放为官，担任某个地方县城的县令。
    只是后来受出身所限制，升迁无望，又因为别的事情牵连，不得不在五年前致仕归家。
    他不甘心于此，一直筹谋复出，可惜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仕途如刀，宦海莫测，不知多少算计斗争。哪怕高门豪族的子弟，也得步步经营才行。
    跟随在陈世成身后的是个背着药囊的大夫，名叫“陈安”，前天晚上，也是他来给陈世真看的病。
    至于那名瓜子脸少女，眉目精致，正是陈世成的小女儿陈茹。
    陈茹看到陈瑾穿戴整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样子，立刻上来抓着她的手：“瑾姐姐，你要出门吗？”
    陈瑾微笑道：“嗯。陈公子说要参观一下簸箕巷，我自然得陪同前往。”
    “陈公子？”
    陈茹目光一转，视线落在陈晋身上，于是上前见礼：“小女子陈茹，见过陈公子。”
    陈晋作揖还礼。
    陈茹道：“瑾姐姐，我也要与你们一起出行。天天呆在家里，闷死了。”
    陈瑾与她感情颇好，自无不可：“只要二伯同意。”
    陈茹立刻去央求父亲陈世成。
    陈世成打量陈晋一眼，随即同意了，叮嘱一句：“可不要玩疯了，早点回家。”
    “遵命，父亲大人！”
    陈茹俏皮地应了声，与陈瑾说说笑笑的，一起上了车。
    陈晋坐到车辕横板上，叶燕客手中马鞭一挥，赶着马车出门，很快走出了方丈道。
    那边陈世真请陈世成与陈安入门，老管家陈伯负责沏茶。
    陈世成坐下来，环顾一圈，开口道：“老三，我听说你吐血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大不小了，怎地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到了这一辈，长乐堂十二房之间，大都为堂亲关系。不过氏族传统，习惯所然，相互之间，都是以房序为日常称呼，表示亲近。
    陈世真苦笑道：“都是我乱服丹药种下的病根，我知道错了。”
    陈世成眉头一挑：“阿安，你先给他把把脉，看是否有所好转。”
    大夫陈安便上前，开始给陈世真把脉。一会之后，脸上不禁露出惊诧之意。
    陈世成似乎比陈世真更为关心其身体健康，忙问：“如何了？”
    “这……三老爷脉搏平缓，沉稳有力，气血无碍，似乎没什么事了。”
    陈安禀告道。
    陈世成一愣神：“那你昨天还说老三体内丹毒沉积，情况不对？”
    陈安忙道：“是呀，我前晚来诊治时，确实如此，三老爷的身体状况不甚乐观，需要长期服药，休养才行。可到了如今，不知怎地，就好得差不多了。”
    陈世成赶紧问道：“你会不会摸错脉，误诊了？”
    陈安又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
    陈世成目光一闪：“好了就好。我就说呢，老三正春秋鼎盛，怎地身体就不行了？”
    关于五气精阳丸，陈世真可不愿外泄。经历了这些事后，幡然醒悟，总该长长记性，留个心眼，解释道：“可能是我中毒未深，还有阿安上次给我开的药对症，所以才能好得快。我这两天，经常拉肚子，拉出来脏物都是又黑又臭的。”
    陈安附和道：“那就对了。我现在再给你开三副清理肠胃的药，调理过后，便无大碍。”
    “好，多谢阿安。”
    陈世真笑眯眯地说。
    开好药，陈安便告辞离开。
    厅上剩下两位堂兄弟。
    陈世成饮了口茶，忽问：“老三，刚才那个书生，叫什么名字？”“他叫陈晋，至于表字，倒没过问。”
    “可是来投靠你家的乡下亲戚？”
    “非也。”
    陈世真摆手否认：“他是从根水县前来州郡赶考的考子。因朋友介绍，暂时住在我这里。”
    陈世成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道：“老三，不是我说你，你怎能随便让陌生人住进家里来？”
    陈世真问：“可有问题？”
    “问题大了去！”
    陈世成加重了语气：“你不想想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对方又是个什么情况。”
    陈世真眨了眨眼睛：“到底什么情况？”
    陈世成有点被气着了：“你看你，自从弟妹病逝，就一直没有续弦，剩得瑾儿一人，难免孤单落寞。而那书生陈晋，长得不差，恰恰又是个单身男子。若他心怀不轨，撩拨一二，把瑾儿给迷惑了，私下做出什么事来，岂不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到那时候，可如何是好？”
    陈世真“哦”了声：“可如果他们两人相互有意，男未娶，女未嫁的，我并不反对啊。”
    事实上，他对于陈晋的观感大好，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家还是个有神通本事的人，就是跟脚颇有些神秘，捉摸不透。
    陈世成顿时急了：“不是，老三，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呀。像这般来自乡下的穷书生，一心想要攀上高枝的，什么卑鄙手段都使用得出来。其心术不正，又岂会真心对待瑾儿？”
    听到这话，陈世真有点不高兴了：“二哥，你只见过陈公子一面，怎能妄下判断，说他心怀不轨，手段卑鄙？背后说人，非君子所为。”
    陈世成反唇相讥：“那你与他，不也才认识一两天吗？需知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在任上为官时，阅人多矣，审理过不少类似案件。大都是穷书生为谋晋身之道，为求荣华富贵，而不择手段地勾搭大家闺秀，富贵千金。更有甚至，无媒苟合，弄大了女方肚子，然后始乱终弃。”
    听他越说越离谱，陈世真面露不悦：“二哥，你说到哪里去了？再说了，陈公子定非这般人。”
    陈世成冷笑一声：“那依你所看，他是哪般人？”
    陈世真赞道：“其人虽年少，但行事稳重得体，谈吐不凡。年纪轻轻，便录取秀才生员，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自有一番锦绣前程。”
    “听你所言，很看好他能中举？”
    “不错。我已把毕生所学，笔记文章等给予他翻阅观看，希望能助一臂之力。”
    陈世成看着他：“老三，你糊涂呀。你自己便是过来人，岂会不清楚科举之难？”
    陈世真年少成名，十六岁便考了秀才。然后开始考乡试，一直考到三十多岁，依然铩羽而归，最终心灰意冷，不再考了，转而追求“金丹大道”。
    相比之下，陈晋这个样子，的确算不得什么。
    更别说长乐堂陈氏中自有读书种子，七岁能作诗，九岁能写词，十一二岁便考取秀才功名，那真是不折不扣的神童天才。
    被提及自己的坎坷遭遇，陈世真神态黯然下来。
    身为读书人，对于科举功名的执念是刻在骨子里的，岂会轻易放得下？表面上的豁达，只是假装而已。
    陈世成继续道：“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三，我只是不愿你被人欺骗，那就悔之晚矣。”
    在这一刻，陈世真很想说出陈晋炼制五气精阳丸的事，为其正名。但转念一想，忍住了。
    这些事情，自家明白就好。
    况且，陈世真对陈晋的认识和看好，实则上也有些玄虚。
    难不成跟别人说是自己挨了一巴掌后，这才发现了其中门道？
    没人相信的，徒增笑耳。
    当下沉声道：“我相信陈公子为人，绝非轻浮登徒子。至于功名之事，即使今年不中，三年后，依然可以卷土重来。”
    陈世成听得直摇头：“你呀，都不知该怎么说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得好好提醒一下瑾儿，让她切莫轻信人言，上当受骗。”
    陈世真眼珠子一转：“二哥，我觉得你家茹儿也挺欣赏陈公子的，那小眼神儿，生根了似的。”
    陈世成面色微变，喝一声：“她敢！茹儿若是做出有辱家风的事，我打断她的腿！”
    ……
    马车辚辚，驶出方丈道，转上主道，慢慢地走着。
    陈瑾掀开车帘子，开始给陈晋介绍两边的地方；陈茹不甘示弱，时不时插嘴解说。
    但这些信息情况，陈晋并不在意，他又不是真的出来游玩的。于是很快主动提出各种问题。
    主要关于陈氏十二房的境况现状。
    不过两女年少，家族地位高不到哪去，接触不到深层次的东西，所知有限。
    陈晋只当闲聊，并仔细捕捉其中的人事关系，忽地就问：“如此说来，簸箕巷的年青一代，都是‘桂’字辈。那么有个叫‘陈桂阳’的，你们可认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