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取一下也救不活的。

    楚燕南的妈去联系了棺材铺以及寿衣之类的事宜，楚燕南听到寿衣这两个字突然觉得有点想笑，因为自己小时候还穿过寿衣改制的衣服，是奶奶用一针一线改的。

    之后就差不多是葬礼了。尸体颜色发青，奶奶已经一把年纪了，按理来说，这算是喜丧。

    明明都丧了，哪来的喜？楚燕南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

    刘九岳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似的，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拿出一份卷子，重新思考每一道题目，已经不能继续让楚燕南等自己了。

    对，不行了。

    她的那些犹豫不决与懦弱，已经被眼泪冲刷掉了大半儿，她再也不会浑浑噩噩的上课，再也不会仗着楚燕南的性子动不动耍小脾气，因为曾经和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每道题都那么吃力，刘九岳就拿着题到处问，一开始问楚燕南，可是她虽然做题很快，讲思路却结结巴巴说不清楚，让人觉得笨。问郝晶晶，她的思路又太跳跃了，刘九岳什么都听不懂。

    最后她去操戈那里问明白了每一道题。每一道题。

    作者有话要说：　　雾霾停课，卷子像书那么老厚，我他妈心真的好累。肖肖妹子快来治愈我一下。

    ☆、最了解的人

    “啊，燕子，你回来了。”这个头发烫的乱七八糟的中年女人是楚燕南的妈，“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面条，好吃，快点来吃。”

    楚燕南说了很多遍她不爱吃面条，可是她的妈妈就是固执的认为她爱吃。

    “我记着你小时候可——爱吃面条啦，吃的满脸都是。”女人说得夸张。

    楚燕南心中暗地里想，□□吃的满脸都是，那岂不是就爱□□了。打卤面寡然无味，显然盐和油都放得太少，或者是根本就没搁。

    “妈，太淡了……”

    “养生堂说了，要少吃油少吃盐，一天就只能吃一个啤酒盖的盐。所以少吃就是不吃啊。”

    楚燕南皱着眉头把面条吃完，然后转身就进屋写作业去了。

    “燕子，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告诉妈是不是有人在学校欺负你啦。”

    “不是。”楚燕南根本就不想反驳自己妈妈那极其混乱的逻辑。

    “哎哟，是不是失恋啦，这可不成，搞对象就学坏了。”

    “我没有。”

    “那天和你一起回家的白净小伙子是谁？”

    “刘九林！隔壁小姑娘她哥！”楚燕南忍无可忍。

    母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突然说，“没事儿，你可以跟妈妈做朋友，毕竟我才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啊。”

    “你怎么知道你了解我的？”楚燕南觉得很可笑，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中年妇女，就能自信的说出这句话了，看来是一个很懂得察言观色的天才。

    “废话，你是我闺女，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妈不了解你还有谁了解你？”

    “那我为什么要和你做朋友？”楚燕南顶嘴，其实她并不是非常喜欢顶嘴，只是这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废话，咱俩现在是好朋友了，你有什么事儿要不要跟我分享分享，这次考的怎么样呀。”

    “还能怎么样，让我写作业行不行。”

    “我是你妈，你就得听我的。”

    “可你不是我朋友吗？”楚燕南冷笑。

    “我既是你妈又是你朋友不行吗？”

    “你不是想当我朋友吗？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和你做朋友。我就打心底里不欣赏你这个人，在社会上都不会和你这种人做朋友！更何况你还是我妈！”楚燕南“呯”的一声把门摔上。

    因为这个对楚燕南来讲还很陌生的女人把她逼的太紧了，就像是一个套情报的间谍似的，拼命的从楚燕南嘴里套词儿，一下子就惹急了楚燕南。

    就算她真的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也是掉下来的，是两块肉而不是一块，所谓家人就是如此。楚燕南把脑袋埋在膝盖里，一个从来没有对她尽过母亲义务的女人，却一直要求她尽女儿的义务，并且当作一种天经地义。

    她用一部智能手机和肖肖聊天，那部手机是她爸给买的，但楚燕南却不觉得有什么可感恩戴德的。但是她妈却觉得，单单是把她生下来这件事，就值得楚燕南三跪九叩，用一辈子去偿还了，每次她妈发表这种长篇大论的时候，楚燕南就恨不得自己没被生下来过，反正自己只要活着一天，就欠她一天，倒不如死了干脆。

    “燕子，你跟谁聊天呢。”女人直接就抢过去她的手机，开始翻看聊天记录，虽然肖肖用的那些词和颜表情她看不懂几个。

    “你还给我行不行。”楚燕南一下子就急了。

    “我不还，你把你的密码告诉我我就还给你。”

    “你凭什么呀！”

    “就凭我是你妈，我就应该知道你的密码。”她倒是很理直气壮。

    “成，我告诉你，就是31415926。”楚燕南报出了这串数字之后，就飞快的抢回了手机，反正她也不知道31415926是什么。

    “说吧，跟谁聊天呢。”

    “同学。”

    “男的女的。”

    “女的。回老家了。”楚燕南给手机设上了密码。

    “哪儿的人啊。”

    “浙江的。”楚燕南拧着眉头，她已经好久没这么生气过了，好像自己的妈就恨不得马上把自己捏在手心里似的，楚燕南有一种窒息感。

    “浙江人多坏，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多和那些学习好的在一起。”

    要不是这是她妈，楚燕南早就一大耳刮子呼上去了。

    最可怕的不是自己有偏见，而是把这种偏见当作骄傲，并要求自己的子女把这种偏见继承下去。

    楚燕南愤愤地想，这全都是因为她不了解肖肖，不知道肖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不知道那个大眼睛，多才多艺，有点儿古灵精怪的女孩到底有多可爱，也不知道她给别人带来了多少的欢声笑语。

    随后她妈妈又开始滔滔不绝的教育起了楚燕南某些真理，什么东北人什么样，河南人什么样……上海人什么样……楚燕南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聋，就算她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那些都是她妈的经验，而不是她楚燕南的经验。

    拿着偏见当原则，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楚燕南在心底冷笑着想，真是太合适了，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第二天，早饭还是她妈做的，煎鸡蛋的蛋黄全都散开，和蛋清混在了一起，没什么味道可言。

    楚燕南还是去上学，第一节课就上化学，老师是刚毕业的，压不住这群孩子，所以底下就乱七八糟的。

    默写元素周期表，刘九岳就隔着大老远问楚燕南，

    “氮的英文是什么来着。”

    楚燕南回答：“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