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眼。

    李曼羚很得意的露齿而笑，领着席湘宁坐在沙发上。席湘宁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了四张邀请函，还有要给赵寺全他们的。

    「妳有空来吧？」席湘宁问。

    「我已经把那天的行程空出来只为了去看妳的展览。」李曼羚把邀请函小心的放在桌上说。「我怎么可能不去？」

    席湘宁听了很贴心的说：「我是真的很希望妳来的，这场展览对我来说很重要，妳一定要出席。」

    「放心，我绝对会的。」

    席湘宁才又挂着轻松的表情环顾一下四周后指着一旁柜子上的几张照片问：「我可以看那些照片吗？」

    「天啊！当然可以。」李曼羚赶紧起身，带着席湘宁走到柜子前。

    席湘宁在拿起几张用相框框起来的照片观赏期间，李曼羚走到不远的旁边按了一下墙上按钮，墙壁突然往两旁敞开，露出了精致酒柜。

    李曼羚帮自己还有席湘宁倒了一小杯酒，走过去递给席湘宁。席湘宁揪起了眉毛跟鼻子摇着头，李曼羚才赶紧又从冰箱里拿出了葡萄柚汁倒了一杯给席湘宁。

    「哪一个是妳啊？」席湘宁喝了一口果汁吞下后，看着手中这张从高处往下拍的照片问，那至少有七个人。

    「我是这一个。」李曼羚指着说。

    「哇塞！妳真的敢跳下去喔？」

    「敢啊！我已经玩过好几次高空跳伞了，当然第一次是被赵寺全拖过去的。」

    「哈哈！原来妳也是会有害怕的时期。」

    「我有一点惧高症，我也很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克服了。」李曼羚说完便啜了一口自己的酒。

    席湘宁把相框摆好后便转头看着李曼羚问：「妳会跟我说妳小时候为什么常被欺负吗？」

    李曼羚露出浅淡的笑容转了转杯子回：「我会的。我会跟妳说很多有关我的事以外，也会去听更多有关于妳的事。」

    「我根本没什么事可以讲。」

    「包括妳今天早上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席湘宁抬抬眉后说：「那妳真的会想知道我早餐吃了培根和煎蛋，结果我的培根整片焦掉这件事吗？」

    「怎么那么蠢啊？」

    「总是会有意外。」

    「我不知道妳厨艺这么差。」

    「我也不知道妳的办公室里竟然还有一个隐藏式的酒柜。」席湘宁说完和李曼羚互望几秒后而笑了出来，席湘宁便走向前一步抬起头扬高两边嘴角说：「妳晚上要跟我去吃饭吗？」

    「当然好。」

    两人本来打算继续聊，可是一通电话打进来让李曼羚不得不先将儿女私情搁在一边。反正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磨，如果上帝愿意给他们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天天都会碰面。虽然在肢体接触上仍会保持一定距离，但是彼此的温度是日渐提升。不管怎样，就目前状况来讲，这份感情最后到底可不可以开花结果，决定权是在席湘宁身上的。

    这几天来带给席湘宁的感觉一直都很舒服，她说她想念李曼羚是真的。她不是没有花点时间来厘清自己的情感，她发现自己没有把友情跟爱情混淆。或许多少是有趁虚而入，但如果妳在这个人身上有不想要的慰藉时，妳不会去花时间好好想念这个人。

    而每一次的道别带给席湘宁的是不舍，并没有空虚或者寂寞感。她开始会期待着每一天的来临，就像李曼羚所说的，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而且她没有这么想念罗建铭了，当然很多时候当她把手上工具放下，喝着咖啡看窗外发呆时，脑中会闪过很多很多跟罗建铭以前相处的快乐画面，但是至少当她跟李曼羚碰面时，她不再出现神游状态了。

    当然那效果终究不会这么快，李曼羚已经带走了席湘宁很多伤痛，可是要席湘宁以全新心情去投入一个全新世界还是需要时间。

    很偶尔的时候，席湘宁还是会因为想起了罗建铭而完全没食欲，吃一碗泡面当一餐。

    ☆、第十二节

    「小时候家里是没有到很穷啦。」晚上李曼羚和席湘宁一起坐在小港的天空之城里并肩坐着，看见一台飞机起飞说。「只是当时我妈可能不太能谅解我爸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硬是要一直撑着现在的公司不肯找工作来让家里有稳定点的收入。我爸几乎是把所有精力与心思都投注在这间公司里，但甫一开始并不理想。

    我妈好几次都劝他放弃，可是我爸宁愿一直去借贷养这间公司。有一度我妈真的很怕最后还是倒闭而负债想跟爸爸离婚，两人每次都为了这件事吵到不可开交。

    我爸爸觉得我妈很没良心，可是我妈只是认为当时我还小，她不希望我们沦落到要跑路。然后有次我听见我妈哭着跟我爸说她嫁给我爸的梦想有一半都快要毁灭了。好像他们本来就是计划要生一男一女……呃……反正就是要生到有男有女便是了。可是我妈却因为害怕最后会养不起小孩而不敢再生小孩，埋怨我爸毁约，跟当初说好的都不一样了。」李曼羚说到这边啜了一口咖啡。「小时候不明白，所以会觉得自己的家每天都愁云惨雾的。父母根本都没什么好心情来陪伴我、关心我，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孤单。而且我爸当时每天都要为了公司而烦恼又要和我妈吵架，所以那时候他的脾气很差，常常会迁怒到我身上。

    我看了很害怕，我爸每次对我生气时都一脸要杀了我似的。我知道他不是恨我，只是那时候的他已经把自己逼到最极限了，所以他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然后妳就变得很胆小？」

    「对啊。我们家几乎天天大吵、小吵的。好几次三更半夜我都被惊醒，那种感觉真的很差。妳莫名其妙在安静的夜晚听到锅碗瓢盆摔破在地上的声音，很像恐怖片好吗？或者是有犯人进来搜刮妳的家。

    而那时候我妈为了要省钱，都不愿意买给我什么，她说这是为我好，哪天我爸的公司真的倒闭了，她还有一点私房钱可以带我远离我爸。但小孩子哪会这么想啊？我当然会羡慕其他同学啊！就觉得为什么别人有我就没有，别人家的老妈都很温柔，我妈像个虎姑婆。」

    席湘宁笑了出来说：「妳妈的确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

    「啊。他们两个都一样啦！相当各持己见，我妈真的不是什么好惹的女人，她吵起架来才不怕我爸会殴打她，她会扁回去。」李曼羚说完像想到什么得有点兴奋。「欸！他们真的有打架过耶！那次真的超好笑的啦！」

    「真的假的？」

    「那是我国一的时候，我爸好像就是受不了我妈而出手赏了我妈一巴掌。我妈气到发抖，竟然翻桌耶！玻璃桌全碎，我爸踩到惨叫出来。我回到家时傻了一下眼，根本是面目全非。」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