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
一旦没有足够的兵员,战线就无法扩大,信息与情报也无法及时获取。
而现在他又被困于琴江城下,若真叫对方再拖个五七十天,别说那从丽城来的萧见深要到了,就是北方也已点起重病,由骆老柱国亲率而至了!
这帝王之母家对于萧见深的忠心哪还用说?
骆老柱国的本事更是早在当年对外族的战场上就得到了验证。
萧清泰哪怕颇为自负,到底不是愚蠢,不可能不正视这一点。
琴江城……不能再留了!
他暗自下了决心,掀起帘帐对左右说:“去联络释天教的祭师,准备将蛊人派上前去!”
也就是这个消息自中军大帐传出来的那一刻,一直苦苦等候这个机会的藏于暗处的人于刹那挑了起来,忍不住大笑一声道:“好!可算叫我等到了这个机会!”
日光照亮阴影,叫那藏于黑暗中的面孔整个显露了出来。
除了傅清秋之外,还能是谁?
习惯于自背后注视着别人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自己的背后也有暗暗注视着自己的那么一个人,或者那么几个人。
萧见深本能够成为这天底下最精于暗中观察的、最不动声色的那一个人。
但命运既定的路线在萧见深小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个拐点,且牵引着主人向那一条新的道路越走越远。
所以十数年后,萧见深变成了这天底下最为强大的,最善于正面将人打到说不出话来的那一个人。
很难说究竟哪一个选择会更好一些。
但已经做了第二种选择的萧见深,成为了萧清泰案头常放的那一个最紧要战报!
仅仅一日之间。
上午的萧清泰刚刚听到萧见深打破丽城截断了军中丽城粮道,于是痛下决心,点起蛊人不惮牺牲地强攻琴江城;下午的萧清泰就听见萧见深顺流直下,一日之内连过大都、南水、顺宁三城,几乎将自己的行军布阵图上的尾端基地都给捅了个窟窿出来;他心头滴血,只能将紧迫的目光投向琴江城下,足足一整个白天的鏖战,当夜幕将要降临的时候,琴江城的一段城墙终于坍塌,萧清泰带上去的蛊人与士兵在付出了至少三五千人死亡的代价之后,终于第一次踏进了琴江城中!
哪怕在踏入琴江城中的短短一刻钟内,就被一男两女带队冲击,再给打了出来,萧清泰也是精神一振,暗想着等到他打破了琴江城——
遐想还在脑海中转悠,到了晚间的萧清泰就又接到了一封八百里加急。
还是有关于萧见深的事情。
萧清泰加急猛地打开又猛地合上,打开之前,他心头滴血,合上之后,他直接吐了一口血!
加急密报中写道:萧见深于同一日晚上再下三城,一日之间连下七城,便是插翅而飞也是没有这样的速度!
若只是这样也罢,只要有再一日的时间,琴江城也下被攻打下来了,到时候他必以屠城一血萧见深带给他的耻辱。
但加急密报中又写道:七城伤亡不大,可堪一战;然萧见深一过,兵士胆气全无,不敢上前,一战之后最多逃走千余之众。军中已有‘真龙天子归来,凡夫俗子让路’一说,又有‘君权乃天授,倒行逆施者必受天谴’一说。
写完之后,密报中竟然问萧清泰:王爷,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对于萧见深,萧清泰奈何得了奈何不了还是两说;但对于来送密报以及写这密报之人,萧清泰再没有什么奈何不了的地方!
一眼扫过便吐出一口心血的萧清泰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之后,立刻下了两道指令,一道指令杀传信兵,一道指令杀密令使。
接连两道恨意十足的命令传下去后,萧清泰方才出了一口气,直以手加额好半天之后,传令众军官于此地军议,而后在人陆陆续续到齐的时候,将手中密报投掷于地,霍然站起说:“点燃篝火,击鼓出兵,今日晚间我等必下琴江城!下了琴江之后,诸位不需约束兵丁,就让他们尽情发泄!”
此刻的琴江城中。
守了一夜的城楼还被飞矢射中了肩膀的孙病刚刚在亲卫的服侍下回了知府后院休息,眼睛都还没有闭上片刻,就再因为那从远处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而猛地自床上弹了起来!
他吊着只胳膊,赤脚飞快走出了屋子,连外头站着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抓过来问:“我听见了击鼓声,外头是不是又在攻城了?”
最近几天孙病都是这个模样!刚刚睡下去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幻觉而猛地弹起来。
守在外头的乃是孙病的亲近之人,连忙拦住说:“将军又发梦了,外头安静得很,卑下站于此处,一点声息都没有听见!”
孙病定了定神:“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刚才好像听见了……”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天的那边就突然亮起了一片红云,然后,“咚”、“咚”、“咚”的声音夹在在风里,拖着冗长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孙病与亲卫对视一眼。
亲卫连忙举起腰间长号,于同时间和守城的队伍一起吹响凄厉的号角之声。
然后是人高高的呼喊:“攻城了!攻城了!逆贼又一次攻城了——”
孙病再次上了楼头。
他上到琴江城残破的那一段城墙之上的时候,外头萧清泰的人马已经列好方阵,准备好投石器与云梯,且还自后边推出了两架架于车上,足有人高的黑黢黢物件。
孙病以千里眼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心生不祥的预感。
而等他看见那正有一队士兵向里头填装东西,又燃线引火的时候,他急忙道:“那是神武火将军!趴下,趴下,快趴下!”
话音未落,只“碰”的一声后又是“轰然”一响。
地动山摇,乱石如雨,这遥遥的一击,便叫琴江城城楼之上,巨石如同豆腐,坍塌了好大一块!
xxxxxx
傅清秋一直在等着的正是这样的一个机会。
变异了的春蝉蛊具有传染性,当时他既然主动向萧清泰提起了这个计划,当然也有将抵抗传染的药物与方法交给萧清泰,否则萧清泰怎能做出叫傅听欢与萧见深先后落崖的那一局?
但哪怕在当日,傅清秋也并非和萧清泰同心同德,因而傅清秋还暗藏了这一手。
这一手便是金钩剑。
金钩剑为释天教之圣物,与蛊皇一样,同样对群蛊有非同一般的影响。在想萧清泰提出春蝉蛊建议的时候,傅清秋始终在侧,金钩剑自然也始终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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