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伤得很深。

    对卿染，虽然并不觉得他是那种人，但还是从内心就排斥跟一个并不了解的人谈恋爱的这种可能。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那句话，还是有点伤人的。

    沈天矛盾着该不该道个歉什么的，却又一想，现在说“对不起”其实是在往对方的伤口上撒盐吧。

    到了现在，已经无比确信卿染是来真的了。

    并不是他的错觉，对方的确对他有意思。

    但是……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

    即使最近一直在怀疑他对自己有意思，但说到底他还真的没想过跟卿染有没有可能。

    不说他对卿染实在不熟，单说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不只是三次元，就算在二次元里，对方是那种有点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大神，他却不过只是个一抓一大把的小粉红而已。

    就算也经历了不小的腥风血雨，名字早已被大部分的人知道了，但那些绯闻是绯闻，要说实力，他现在还远不及卿染的十分之一。

    再加上三次元根本就从来都不认识。

    这样的两个人，真的有可能吗？

    是不是有点太童话了。

    并不是走不出以前的生活，起码今天听到了柏炎的那句话之后的确是有感触的。

    止步不前的自己早已成了过去的自己了，在终于彻底放弃了跟陌十四的那段感情之后，他其实应该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迎接一段新的感情了。

    只是这么多年了，却没怎么考虑过这些。

    说是习惯了一个人也好，说是因为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往事而对爱情有了胆怯之心也好。

    但不管怎么说，他想象中的自己的另一半，绝对不是卿染这样的人。

    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太好了，让他觉得这一点都不现实。

    更何况，他们之间太陌生了，没有什么交流，唯有的那一点认知也不过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已。

    假设是柏然、程蝠他们，他或许还真的会考虑一下。

    像是柏然，就算他们也是在二次元里认识的，对方还是一个超级巨星，但对他，感觉非常信赖，因为他们之间的交往和接触真的很多，早就已经是彼此信任的朋友了。

    但跟卿染，真的还没有熟悉到那种地步。

    说到底，对方的偶像光环太重了，就像是一个万人瞩目的明星突然间对一个平凡无奇的民众产生了兴趣一样，大多数的人都会摇着头说“一定只是好奇心而已”。

    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夸张，但多少是会有那种感觉的。

    总之就是三个字，不现实。

    那是种无法想象的可能性，对一个几乎等同于陌生人的人，完全无法去想他们相爱、在一起生活。

    或许是因为太突如其来了，他并没有做好准备，如果他们之间已经如同他跟程蝠、安卓他们这么熟，也许他真的会考虑这些。

    但这个假设只是假设，现实就是事情来得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即使心里觉得这么做有点伤人，但他的温柔不等于优柔寡断。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就算不可能讨厌卿染，但没爱上就是没爱上，没办法作假，他觉得没这种可能性，也不会学那些电影小说里的主人公一样说什么“不如我们试试”。

    他这个人对感情看得很重，没办法跟人“试试”。

    叹了口气，沈天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天气很好：很晚了，睡了，再见。

    他没有就这么下线，也没有再解释什么。

    或许这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话，会让对方好受一点吧。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体贴。

    如果什么都不说地就下线，无疑会伤害对方的自尊心。

    如果虚情假意地道歉和安慰，或许只会让对方觉得尴尬。

    强迫自己去跟对方“试试”，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对感情的一种不负责。

    爱情这种东西是勉强不了的，只有自然而然地发生才算是爱情，如果是抱着这种目的去相处就太不纯粹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浪漫吧，即使他也经历过不堪的往事，对爱情也有些疲惫，但依旧保持着这种浪漫心。

    他不希望自己带着目的性去跟人试着谈恋爱，也不想因为这个目的而让彼此产生任何错觉。

    那天之后，卿染再度消失了。

    发现对方隔一两天一次的问候不再发过来的时候，说实话沈天有些失望。

    失望的并不是对方就这么放弃追求，而是说到底他还是蛮崇拜这个人的，原本合作一部剧其实可以稍微混熟一点的，然而却因为这种事彻底断绝了可能性。

    以后即使再合作，也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交情了吧。

    或许，对方还会避免再跟他合作。

    对方就这么消失的态度，似乎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这一点。

    总觉得卿染并不是这么没风度的人，但他也能够明白这种心情，这种时候还维持什么风度，如果不是神经大条的话那就是太喜欢自虐了。

    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也未必会做到。

    说到底“即使不能做情人也可以做朋友”这种说法有点太理想化了，感情不是能够控制的东西，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这个世界上大概就不会有那么多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了。

    人生中没那么多理想化的东西，现实往往是很无奈的，人心无法左右的事真的太多。

    虽然失望，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并没有纠结太多，沈天将这件事慢慢地压进了心底。

    时间很快就到了二月初，算上年假，沈天的假期也已经全部都用完了。

    回公司销假，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忙碌，除了周末其他的日子都没什么时间，接的剧也渐渐少了起来。

    大概是闲了太久，再次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生活竟然这么单调又疲惫，于是便更加坚定了换个环境的想法，而电台的邀请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云海》的二期剧本已经出了，趁着周末大家都在线，咩酱召集众人拉桌pia戏，然而直到最后也没有见到卿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