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呢，金花娘娘神秘兮兮悄声道：“快了，快了。”

    我感觉我好像被蒙在鼓里。

    10.玉帝

    过了好几天，我路过主宫殿，玉帝又在抹眼泪。

    他哽咽着把我叫过去，指着地镜里繁华的都市诉说心中的羡慕。

    看着他一边哭一边擦湿了小山似的一堆手帕，唧唧歪歪好一通抱怨，终于说到了重点。

    “……你帮我去体验一下这自由放纵的生活吧！”他两眼泪汪汪。

    “你自己干嘛不去。”我听得快要打瞌睡。

    “我政务繁忙。”他一本正经。

    所谓政务，就是天天咬着手帕守着地镜看凡间的快乐生活。

    “让月老去。”

    “他忙着理凡间红线。”

    “让嫦娥去。”

    “她忙着写作出书。”

    “让金花娘娘去。”

    “她忙着给嫦娥打下手。”

    “……”

    “你看。”玉帝好像很无奈，“全天庭就你最悠闲。”

    我顺理成章再次被玉帝一脚踹到凡间。

    ☆、凡间的事2

    11.绑架

    我没进过城。

    第一次下凡就是十几天前的事。

    城里真是热闹，这是天庭里永远不会有的。

    生命有限，及时行乐。

    这话对会生老病死的凡人来说是很对的，但对天庭里的家伙们来说就是屁话，碌碌无为虚度光阴才是真理。

    既然玉帝都说了是让我来享受乐趣来的，那我也没什么可顾忌的，放纵一回好了。

    我在都城最豪华的客栈订了间房，欣赏了一下从窗户向外看所拥有的独特风景，禁不住一跃而下，望着青湖碧波，聆听画舫里的歌姬呢喃吟唱。

    沿街商铺闹哄哄的，客流量很大，家家生意红火。我在一家老字号裁缝铺里订了件衣服，在一家首饰店里挑了块月白鸣凤玉佩，换了条新的黛蓝发带。嗯，毕竟我也是爱美之人。

    当然，我也给嫦娥姑娘和金花娘娘买了胭脂和小首饰，都是店家推荐的畅销货，希望她们喜欢。

    首饰店挨着家茶馆，馆内雅座，馆外卖的是歇脚茶。作为一个节俭之人，我理所当然地坐到馆内楼上的一格雅间，象征性地点了壶茶，开始听楼下聊天。

    东家的二狗子和西家的翠花之间的爱恨情仇。

    北边的匈奴马队被南边来的匿名大侠歼灭。

    当今皇后竟是个男子。

    卫家十年前的寻人启事现在还在挂着，酬谢金又变多了。

    ……

    凡间每天都在发生新奇的事，不像天庭，永远都是今天玉帝又哭了，今天玉帝又哭了，今天玉帝又哭了。

    正在感慨着，忽而一阵脚步声朝我这儿来，在门外一顿，继而是轻轻的敲门声。

    我说：“请进。”

    门推开，三个大汉进来，朝我抱抱拳：“对不住了。”

    一掌劈来，砍上后颈，我闷哼一声，闭眼倒地。

    一个人背起我跳出后窗，把我放在舒适的马车里，马车立即启动，那三个大汉跟在马车后面。

    我保持姿势不动，睁开眼看马车顶部，考虑我是继续配合演戏呢还是逃跑呢。

    反正他们就算想困我也困不了多久，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绑架我是图我什么。

    马车停了，我闭上眼开始装死。

    12.青年

    我被抱了起来。

    我被放在了床上。

    我被绑住了。

    我被扒了衣服。

    虽然我是仙，无欲无求，但还是很羞耻啊，说不定玉帝正在透过地镜看着呢。

    我只好对脱我裤子的人说：“这位公子，你想干嘛。”

    这个跪在我两腿之间的人抬起脸，哑着嗓子说：“恩公。”

    恩公？我有帮过他吗？这位朋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是我第二次下凡。

    ……第一次下凡好像是帮了个小孩来着，但怎么可能会是眼前这个青年？他们明显差了十几岁。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原来当初的小孩子已经长那么大了啊，我很欣慰。

    青年不太高兴我在走神，扑过来抱住我，脑袋在我脖颈蹭来蹭去。

    “恩公我好想你……我找了你那么久今天终于见到你了……你不要走……恩公……”

    脖子湿乎乎的，他好像哭了。

    “那年你帮了我，我就放弃了做官选择习武，盼望着等我足够强了就去找你，不让你扔下我，看不起我……恩公，我找了你十年……我跑遍江湖，没有人知道你……我真的很绝望……”

    他紧了紧胳膊。

    我有点儿心疼他。

    久久的沉默。

    “恩公……我今天请你来的方式有点粗鲁……你不要生气……”他忐忑地看向我。

    我说：“我没有生气。”

    “真的吗？”

    “真的。”

    他一扫眼中忧郁，燃起奇怪的光。

    “恩公。”

    “嗯。”

    他亲上我的嘴唇。

    13.卫澜

    青年叫作卫澜，几年前被卫家找回，但因已漂泊江湖多年，不想定居，就做了个挂名王爷，很少回家。

    好在，卫澜在江湖中声望很好，现在和皇家扯上关系，大家也会多偏袒他一些。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我随口胡扯。

    “书华……”他喃喃念，“好听。”

    可我只是为了提醒自己别忘了给嫦娥姑娘和金花娘娘买书和画册。

    我说我要去逛夜市，他就陪我从城东走到城西。

    我看见一家书店里有很多女子，行为举止很像金花娘娘说的那样，便眼前一亮，快步走进书店。

    卫澜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有意无意地朝我靠近了几分。

    比较奇怪的是，自从我和卫澜踏入书店，吵闹的人群霎时安静，直勾勾盯着我们。我回头疑惑地看卫澜一眼，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姑娘，瞧我正在看他，立马温柔一笑。

    我好像看见一个姑娘流了鼻血。

    她们默默给我们让开一条路，我照着她们手里拿的，一口气买了一堆书和画册，付钱，离开。

    没走远几步，书店里爆发出的尖叫声震得我差点没站稳。

    不过卫澜自打看见我买的东西，看向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14.告别

    卫澜好像很闲，除了定时练武，就成天黏在我身边，去哪儿都跟着。

    这也挺好，每天他带我到处游玩，闯西北，下江南，登雪山，听海浪，间或买些书册或小首饰，等着回天庭的时候送出去。不知不觉就是半年。

    我都快乐不思蜀了。

    玩的时间越久，卫澜变得越忧愁。

    我问他怎么总是不开心的样子，他看了我很久，说：“我怕哪一天，你又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