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已经跟我说了情况了……家里突然出事情,也不怪你。”
濮柯为我保驾护航,就连在医院里也不忘为我打点一切。
我致谢后很快挂了电话,心中惦念濮柯在医院的情况,实在不想再屋里多待。
到了医院,我条件反射的朝着濮燊的病房走。我猜想濮柯现在可能在钱静的病房,我借机去看看濮燊,接着便准备离开。对于钱静,我很难形容心中的感觉,她虽然造成了我母亲的悲剧,可她现在也就是个最普通并且拼尽一切的母亲。
我心里希望她能身体健康的熬过着一些,但要我当面嘘寒问暖又觉强人所难。我不知应该如何与她说话,她肯定也不愿意见到我,索性避开大家各自安好。
走到濮燊的病房门口,屋里传来说话的声音。出乎意料,濮柯在这里。
“爸,外公的想法我其实可以理解……”濮燊的声音透着无奈,字里行间都是辛酸,“其实,我觉得等妈妈的身体好一些,我们跟着外公离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透过门缝,我看到濮柯坐在病床旁边。他在为濮燊削苹果,手指的动作缓慢,“但我不可能同意的,你是我的孩子,看着你长大是我的责任。”
“爸……”濮燊深呼吸,想了想最终开始开口继续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生病……”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濮柯将手里的苹果递给濮燊,眼带笑意,“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和你没关系。你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你……”濮柯正在说着,濮燊突然无奈的轻笑起来。濮柯收了声,接着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濮燊看着他,说得很慢,“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尉迟也跟我说会‘好起来’……我以前没觉得他跟你像,刚刚突然觉得他有些像你。”
“我又不是第一次说这些话……”
濮燊点点头,“我记得尉迟以前也说过,但就是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对话突然扯到了我的身上,我却再也没法立在门口。濮燊或多或少会与濮柯谈论到我,而我也使一样。松开门把手,我转身朝着医院外面走去,似乎没什么必要走进濮燊的病房里。
我坐在医院门前的树下,脑子里始终都是回放濮柯与濮燊对话时的情景。
他们之间没有你来我往的对抗,没有情绪起伏,彼此了解。我与濮柯自然做不到,否则我不就真与濮燊‘一样’了吗?经过昨晚,我心里异常平静,似乎所有的事情到了这一步,再没什么可纠结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濮柯遇到什么我便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他要还过不去自己那一关,骗自己昨晚什么都没发生……那我便再找机会给他‘灌迷汤’便是。
兜里装着从美国带回来的烟,我打开烟盒,还剩下两根。
“怎么又开始抽烟了?”不知何时,濮柯出现在我身后。我回过头看他,他走进两步坐在我身边,“你刚刚怎么不进去?”
“你看到我了?”我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随意给自己点上,“就回来之前,抽完这两根我就不抽了。”
濮柯侧头看了我一眼,伸手从我嘴里将那根点着的烟拿走,“最后一根。”
我无奈的笑了,心想哪有跟儿子坐在一起面对面抽烟的父亲……点着烟盒中的最后一根,我深吸一口对他说,“今早我看了看机票,准备一会儿回去就买了。”
“嗯。”濮柯有些犹豫,最终说了一句,“我倒时候还是去送你吧。”
我的心情因为他这话感到些怯喜,面上嗤笑着回绝,“不用了,你每天都得来医院吧。我自己能走,不是什么大问题。”
第40章
一周的时间,我从美国到中国再回去美国。
转了一圈,我的心情却大相径庭。到了机场我给濮柯打电话抱平安,执意没让他送我。上次在这个机场的印象太过难受,我不想他来让我想起旧事。
回到美国,workshop已经快要结束。我在学校混了几天便回去和母亲住了十几年的那个城市,我熟悉的城市。
原先和母亲住的屋子分租给几个留学生,剩下的便是母亲的那一间。临近圣诞节,留学生纷纷出门玩或者回家,我与几个人打了照面便再没见到。
我住在母亲的屋子,那张床还带着母亲的味道。回去的第一天,我睡得不好。时差的感觉还让我全身不适,屋里熟悉的气氛与没有母亲的陌生形成对比,我心中很是不安。
这个圣诞节只有我一个人,我从储物室里拿出陈年摆设,将客厅布置了一番。这些事情过往都是母亲在做,我在一旁打打下手。现在换作自己,心里的感觉又是一番失落。
平安夜前一天,我一个人去了海边。望着广阔无垠的海面,我思绪万千。
我从小没有父亲在身边,于是我追逐着濮柯想要靠近占有。
濮柯用‘恋父’这个词来形容我,恰如其分,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我爱他。
想起那日他在机场逐渐变小的背影,我脑内闪现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或许,我不会爱一个人,从来都不会。母亲没有教过我如何爱一个人,认识濮柯之前,我所有对爱情的定义都变态畸形带着自私。
倒是面对濮柯,我学会了太多,变得太快……他将我重塑也为我定义了‘爱情’……
这般变态的关系却成为我唯一可以用‘爱情’两个字定义的经历……他让我过往所有的怨念与诉求有了出口。
看着蔚蓝的海水,我不禁给自己设想,如果换成另一个人,爱情又会是什么样子?我……大约再无法爱上任何人……再不会有比濮柯更为‘变态’的人适合我了。换谁都无法将这种‘变态’诠释到现在这样淋漓尽致……
濮柯愿意忍受我离开,说我永远都能回来,但我就算走了,又和现在有什么区别?若我无法爱上除了他之外的别人,那走到哪里都是一样。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看看时间,现在应该是国内的半夜。扰人清梦好像不应该,可我打给的是濮柯,是那个被称为‘我的父亲’的男人,他没道理对我这行为发声抱怨。
“喂……”濮柯许久之后接了电话,声音昏昏沉沉,“怎么了?”
“我打扰到你睡觉了吗?”话虽这样说,我丝毫没有歉意,“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嗯,你说……”濮柯清了清嗓子,我仿佛能看到他从睡意中转醒的样子,“有什么事情?”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面,来回踱步,“没事儿不能打给你吗?”
濮柯在电话那端轻笑,低声冒出两个字,“可以。”
“医院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开口询问的时候靠在一旁座椅上,放松身体再次望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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