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我看电影。”

    “阿媚，”杜永辉握住她的手，急切地道：“难道你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李海岸看着他，面上还带着笑，另一只手却慢慢掰开杜永辉的手指。

    “谢谢。”

    李海岸说，在杜永辉支离破碎的笑容里，她镇定的看着他，对着他说谢谢，然后她转身离开，在他出口挽留之前。

    转身的刹那，她泪流满面。

    为了他的傻，也为了自己的绝情。

    她常说莫尘无情，是没有心的，她李海岸又何尝不是？

    第16章 第 16 章

    她在你眼里是珠玉，是将之捧在云端的公主，我在你眼里便是沙粒，随时弃之，无视之。

    莫尘，你当我没有心吗？你真当我是石头做的，不会疼是不是！

    是，我爱你，这并不关你的事，也并不能要求你有回应。可是但凡你过得好点，爱上的是一个对你好的，干净的女孩，我也不会在你身边纠缠不休，徘徊不定。

    你到底爱她什么，莫尘，你到底爱千娇什么？

    午夜梦回，莫尘梦见李海岸站在悬崖绝壁，她一身白色婚纱宛若仙子。她对他微微的笑着，倾城倾国，而后狂风大作，她变了脸色，然后声嘶力竭的质问他。

    莫尘从床上坐起，外面天色阴暗，有猫在院子里“喵喵”地叫着，伴着呼呼的风声，像极了鬼魅的呼喊。

    不知怎么的就梦见了李海岸，莫尘想不透，一时也睡不着，便去了画室。

    江景行当初买这栋别墅时并没有考虑到将屋子装修成单独的画室，后来和叶清歌结婚前，听了叶清歌的意见，便专门开辟了一间画室出来。江景行不画画，叶清歌也不喜，而楚辞更是不屑一顾，那么画室是给谁的自然不言而喻。

    不怪叶清歌朋友多，而且每个都对她掏心掏肺。因为她自己从来都是对朋友掏心掏肺的人，得到同等甚至高于一等的待遇，是她该得的。

    上次的画作中，他画了个女人，没有脸，只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莫尘提起画笔，他想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可是几次抬笔，他都无法描绘女人的脸。莫尘有些烦躁，不由分说扔了画笔。

    起身来至窗前，他倏地拉开窗帘，窗外一轮冷月悬挂天际，院中的桂花树影影错错，一只猫打树下蹿过，绕过树根后面时大约是撞上了树干，喵喵叫了几声，便销声匿迹。这样的画面像极了当年的那场风花雪夜，莫尘稍微心动，他想念十几年前在他身下绽放的女人了。

    想起那个女人，莫尘便一刻也呆不住。回房间拿了钥匙，他悄悄出了江家大宅。

    冬天的夜是冷的，冬天的月也是冷的。当人站在皇城门口，莫尘忽然有些不懂自己大半夜跑来此地为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

    心中犹疑，但他已经进了皇城，去的还是以往订坐的偏僻位置。

    有一个月没来了，面对着皇城内的纸醉金迷，莫尘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侍者送上酒，莫尘开了瓶，倒满了杯子，杯子中的酒映出他的容貌。酒中的人，容颜妍丽，眸子中藏着浓浓的愁绪。莫尘笑，轻推开酒杯，整个人往椅子上靠，睁着眼观赏这里的灯红酒绿，红男绿女。

    千娇在一干人中显得尤其突兀。她外表十分出众，瞧着又是清纯可人的。但是她做出的动作竟是十分火热，与表面的清纯有着天壤之别。

    外表清纯，内里风骚。这样的女人是男人的最爱，当然这是床上。

    莫尘是一个俗人，自然不能幸免。

    他爱她，首先爱的是容貌。初见时，一叶扁舟，她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宛若仙子。

    初见时的惊鸿使得他记了她半辈子，即使她最后沉沦到深渊，他身边美女如过江之鲫，也入不了他的眼。

    据说，这是命，是孽缘，可是他却甘之如饴。

    佛说：罪过罪过，既是你选的孽缘，你便打落牙吞进肚里。

    莫尘笑，笑容惨淡。

    第17章 第 17 章

    “阿娇，那位先生又来了。不过真奇怪，每次他来都是默默的喝酒，也不叫公主。”更衣室里，采红边卸妆边道。

    “是那位姓莫的先生吗？那可真是个极品，那相貌，那忧郁的眼神，啧啧，我看了下面水流的厉害。”小艺笑道。

    “哎，阿娇，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采红问一旁沉默不语的千娇，想起独坐在角落里的莫尘，想他落在千娇身上的目光，采红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说他该不会是为你而来吧！”

    千娇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她看着采红，静默了半晌，猛地关上了抽屉。她起身，拿了包包快步出了更衣室。

    “□□还想立牌坊！”小艺啐道。

    方才出来的急，千娇没拿外衣。夜里很冷，只穿了一条身v领连衣裙的她被冻得脸色发白。可是当刺骨的寒风吹在脸上，刀刻的痛苦让她混沌了十几年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

    “先生，令爱此生命途多舛，佛门才是她的归宿。”

    “方丈说笑了，我千家富甲一方，我的阿娇自小在金堆银堆里长大。即使我就此去了，我名下的财产也足够她一生生活无忧，何来命途多舛一说？”千父冷笑道。

    “此话……”

    “方丈，若是我命途坎坷，会是怎个坎坷法？”千娇打断方丈的话，道：“可否请方丈说个明白？”

    “望而不见，求而不得。高山晶莹雪沦为他人脚下尘。”

    “我堂堂千氏千金，除了那天上的星星月亮要不得，没什么要不得！”千娇狂妄宣称，稚嫩的脸上满是倨傲。

    “前世因，后世果。女施主日后行事需三思而后行。”

    千娇在路上游荡，脑中闪过了十岁那年和父亲去寺庙上香时的情景。往日时光在脑中飞逝，她的天真烂漫，她的目下无尘，她昔日的种种发疯了似的挤占她的记忆，嘲笑她今日的所作所为。

    那人说，她此生望而不见，求而不得。高山晶莹雪沦为他人脚下尘。

    她说：我堂堂千氏千金，除了那天上的星星月亮要不得，没什么要不得！

    然后大殿上肃穆庄严的佛在笑，他说：女施主，你那真傻。

    千娇问：何以见得？

    佛笑，曰：不可说。

    而今十几年过去，她要的当真是望而不见，求而不得，她最终也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沦落为千人乘万人骑的小姐。

    佛从来不欺人，一直以来欺骗人的，唯是人而已。

    千娇又笑，笑当年的自己果真傻，无怪乎大殿上的佛祖在取笑她。便是如今丧失了所有尊严，遗失了心脏的她回想起昔日的自己和如今的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傻。

    家里冷清又阴暗，还有一个她失足生下的令她作呕的孩子，千娇不想回家。又难得浑浑噩噩了几年，今夜总算清醒了一次，她便穿着暴露的裙子在街上游荡，像一个孤魂野鬼似的四处游荡。

    不知道她走到天的尽头，天尽头是否有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