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当然能感觉到徐灯的妹妹对她的敌意，她坐到后排，问：“小妹妹，你叫什么？”

    徐姝冷哼一声：“谁是你妹妹啊。”

    姜荻很少能感受到别人这么不加掩饰地敌意，不过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她转头问徐灯：“你妹妹叫什么？”

    “徐姝。”

    徐灯刚说完被徐姝打了一下。

    “怎么写的？”

    “女朱呗。”

    徐灯看了眼咬着嘴唇的徐姝，有点无奈。

    “哦……”

    徐姝突然回头，“你看什么看！”

    姜荻特别无辜：“我没看啊。”

    徐姝撅着嘴，喊了声黏腻的姐，“她欺负我。”

    徐灯：“……”

    真吵。

    她一瞬间想下车。

    姜荻坐在后面，笑着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这俩姐妹一点也不像，带出去估计还以为只是姐妹相称的那种，很明显的，徐姝长得更好看一些，不过还没张开，所以还有点嫩，徐灯不太一样，她的气质跟别人都不一样，就是那点不一样使得她突然独特起来，噌噌噌地抬高好几级，五官的普通也变得没那么明显了。

    她没想到徐灯跟她妹妹的关系这么好。

    亲昵是显而易见的，和她记忆里徐灯隐约提起来的妹妹完全不同。

    不过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什么关系都可能改变的吧。

    “我先把你送回去，你在家待着就成，要出去玩也随便你。”

    徐灯跟徐姝说，徐姝翘着二郎腿正玩手机，听到这句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气冲冲地问：“那你呢？”

    “我？”

    “我有事啊，你自己玩自己的不就成了？还带着你？”

    “你能有什么事儿？”徐姝冷哼一声，“你都放假了，陈老大那里又是随便你的，有事个p。”

    她的口气十年如一日的让人头疼，徐灯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说：“谈恋爱你跟着干什么。”

    她坦坦荡荡，毫不隐瞒，徐姝被噎得无话可说，最后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我不管。”

    “你管有什么用。”

    徐灯懒得搭理她，到了之后自顾自地拉着徐姝的行李上楼了，徐姝被留在副驾驶座上，相当愤怒地用手机咋了一下车上的摆件，后来想起这车是陈千盏的，哼了一声，又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后盖。

    后面传来一声轻笑。

    徐姝回头，“笑什么笑！”

    姜荻把挡住视线的头发别到耳后，抬起头，看向一脸愤怒的小姑娘，“笑你啊。”

    “你这么这么缠人。”

    她依旧是笑着的，不过眉眼弯弯却没让人觉得温柔，反而有点发怵。

    徐姝总共觉得这句话是在骂她，不是开玩笑，她瞪着姜荻，“我缠人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是你缠人吧！！”

    “是啊，我特别缠人。”

    姜荻耸耸肩，“我就喜欢缠着徐灯，不过她好像也不讨厌我。”

    她即便瘦了不少，没之前那么容光焕发，但皮相上的高人一等没有消减，这样说话，反倒有一种恃宠而骄的妖气。

    徐姝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背起书包下去了，隔了几秒又开了车门，冲姜荻吼：“你等着！你们一点也不配的！”

    徐姝气冲冲往单元楼跑，等电梯的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气得发热，干脆吧校服外套给脱了。

    电梯门开的时候出来的人里正好有徐灯，她看了一眼徐姝，“你这么酷啊，里面穿短袖？”

    徐姝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径直进了电梯，但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还是喊了一声：“你晚上滚回来吃饭，不然我就告诉妈妈了！”

    徐灯没回，她走出单元楼，模仿着徐姝的口音说了句“我告诉妈妈了”觉得这人真是幼稚。

    上车的时候徐灯的发现姜荻已经坐到前面来了。

    “我有这么招人讨厌么？”

    姜荻靠在椅背上，看着她问。

    徐灯系着安全带，没空看她，“不会啊。”

    “你跟你妹妹不都挺讨厌我。”

    姜荻的声音怏怏地，起步的时候徐灯看了她一眼，“我没。”

    “得了吧，你当初恨不得扒皮我。”

    “那时候愤青，闲的。”

    徐灯自然地回，“徐姝就是这样，咋呼，怼天怼地。”

    姜荻嘁了一声，显然不怎么相信。

    “晚上去我那吃饭吧？我要吃你做的菜，我都快嫉妒死了，你居然给陈千盏做了这么久的饭，她给不给工资啊。”

    “你还记着这点事呢。”

    徐灯笑了一下，“她每个月都给我工资啊，金主大人了。”

    “连坐骑都是她的，我算是稳赚不赔。”

    “我给你买。”

    姜荻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徐灯嗯了一声，“你有钱么你？”

    她对姜荻现在的状况其实还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没用父母的钱，学费是问姜远先借的。

    “我会有的，”姜荻唉了一声，“养家糊口，我得努力一点。”

    她耸了耸肩，“过几天我就走吧，养家糊口急需资金。”

    徐灯倒是也没露出什么其他表情，“你再住下去会不会下学期吃饭的钱都没了。”

    “你别戳穿我啊，”姜荻有些苦恼，“不过你要是不要我，我可能真的一无所有了。”

    徐灯对姜荻是不是的沉重已经免疫了，她知道姜荻在要一个承诺，她理所当然地接了下去，“不会一无所有的，起码我现在是富可敌国的状态了。”

    短租的条件挺好的，什么都有，晚上她俩吃饭的时候还喝了点酒，姜荻舒坦的很，在这种只有她和徐灯的空间里，意味着她们仅仅属于彼此，灯光笼罩下的所有，全是被标记的。

    像是在乌庄的日子后头不愉快被可以撕掉，这里续上了一点，即便场景都大不相同，她们的面貌也不能和往日如出一辙，但至少，她们还在一起。

    短租的地段比较偏僻，不是很热闹，八点多的时候就很安静了，徐灯在厨房洗碗，姜荻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其实很想留下来跟徐灯一块过年，错过的这三年太漫长了，漫长到她像是被关进了小黑屋，在里面待了无穷无尽的岁月，出来，发现才三年而已。

    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想维持仅有的尊严，只能在异国他乡艰难地前进。

    生活和恋爱是分开的，她们需要的物质就很多，喜欢的维持跟这些对等，她想拥有更多，才可能更加肆无忌惮地去拥有徐灯。

    徐灯的手机响了起来。

    “谁打的啊？”

    碗碟碰撞声里钻出徐灯的声音，姜荻看了，不太高兴地说：“陈千盏打的！”

    “那你帮我接一下。”

    姜荻被这点信任甜到了，美滋滋地接了起来，那头的人喂了一声，背景音还挺吵，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