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来,活动着手指,思考着是谁绑了自己。
绑架犯这就推门进来了,是个他未曾谋面的壮实白人,这么冷的房里只穿着外套和背心,领口下肌肉虬结,他胡子拉碴,形容很是狼狈。
“醒了?”白人一直脚踏上床板,捏起陈幸的下巴,将他拉起来。
陈幸眼睛转转,摆出很惊恐的模样,向后缩去:“你,你是谁?”
壮汉将手放在他的颈动脉上滑动着:“长得不错,就是要看林修承愿不愿意为你这张脸付点钱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陈幸抬起眼,是林修宇,他和白人的打扮差不了多少,都是露宿街头的流浪汉模样。
吃饭了。”他叫白人。
放开了陈幸,陈幸跌坐在了床上,转身向门边走去,他出了门,见林修宇没有动作,问他:“你不走?”
“我和陈幸聊聊。”林修宇抱着手臂,看着陈幸。
了然地拍了拍林修宇的肩膀,好言相劝:“下手别太重,还要让他活着跟林修承撒娇呢。”
见走远,林修宇轻蔑地对陈幸道:“你不是很厉害吗?”
陈幸将头埋在膝盖里,不看他。
林修宇想到陈幸之前在大宅里揍他的狠样,即使陈幸被铐住了,他也不大敢靠近他,只敢动嘴皮子:“你最好祈祷林修承给你掏一笔大钱,我考虑让你死的体面点。”
陈幸抬头,冷淡地对他说:“你们想多了,修爷不会替我买单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林修宇脾气躁,经不起挑拨,驳斥他,“他这么疼你,我们要的也不多,你说几句好听的,他——”
“喂去而复返,“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两人丢陈幸一个人在房里,吃饭去了。
陈幸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外边的动静,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林修承心神不宁地开着车在街上兜圈子,他不敢回家,因为陈幸还在家里。
正驶过一座桥,手机响了,他低头看,是林森的来电。
林森这个点给他打电话,必定是有急事。林修承靠边停了车,接起来。
“修爷,陈幸出事了。”林森的口吻凝重。
陈幸不喜欢被人跟着,警惕性也强,林修承之前让林森撤了人之后,就没派人再盯着他了。
几分钟前,林森的对公邮箱里收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陈幸躺在一张床上,手反在身后,看着像是昏过去了,邮件里写:请林先生回家等我的电话。
他立即打电话报告林修承,又紧急联系了人,开始查发件邮箱的发信地,只能查到邮件是在伦敦发的,具体到哪里却再也找不到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林修承坐在客厅座机边,彻夜未眠,一支接着一支抽烟,林森想劝他去睡一睡,碍于他周身围绕着的冰冷气息,开不了口。
大理石雕刻的座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清脆的电话铃打破了客厅的宁静,林修承身躯一顿,迅速伸手按在话筒上,咬牙等着,最后铃声停了,他也没接起来。
室内又恢复了无声的沉默,林森觉得林修承的气势冷得要杀人,不知该怎么劝,只能站在一旁候着。
过了五六分钟,电话铃又响了,林修承等它响足了五声,才接起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淡定轻松,只有青筋突起的手背泄露着他的紧张:“哪位?”
“你的小宝贝在我手里单刀直入,“就在我的腿边。”
“喔?我有很多宝贝,你指哪个?”林修承漠然地问。
那头似乎用力地踢了一脚什么,林修承听见陈幸粗重的呼吸声,站起身来,握紧了手里的话筒。
“来,和你的林先生打个招呼。”的声音离远了一些,他抓起陈幸,叫他说话。
“修爷,救救我!”陈幸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嗓音干哑,害怕地对着电话叫。
林修承听见陈幸的声音,即使知道陈幸是装的害怕,还是忍不住喘不过气一般闭了闭眼。
把手机拿回来,问:“听出是谁来了吗?”
“是陈幸啊,”林修承问“你觉得他值多少钱?”
“我要一百颗三克拉if、f以上的白钻,两千万美元现金,还要你的承诺,永远别来找我们的麻烦。”
林修承闻言,嗤笑了一声:“我看你是疯了。”
说完就把电话扣了。
手机开着功放,屋里还有林修宇和另外一个的人,听见了林修承最后一句话,脸色都变了。
和林修宇对视一眼,上前重重踢了陈幸的肩膀一脚,骂道:“操,还以为你是什么宝贝。”
陈幸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们再打一个,”林修宇说,“降低一些要求,他说不定会同意,最少别再派人追杀我们。”
他又劝了几句点点头,他费了大周章把陈幸抓来,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再晾他一会儿,你看好他。”阴沉地说,带着他的人出去了。
房里只剩陈幸和林修宇,陈幸喃喃自语:“我都说了,他不会付钱的。”
陈幸呆滞的模样降低了林修宇的警惕
他走过去,一把拉起陈幸的头发,恨道:“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对你好着呢,要他一个零头是便宜他了。”
抓陈幸的想法是他提出来的。
他被林修承逼得走投无路时找到了他,给他提供了暂时的避难所,林修宇为了展现自己的利用价值,信誓旦旦说林修承一定会为了陈幸让步,没想到陈幸抓来了,林修承却和个没事人一样,全然无所谓。
这次绑架是他们最后一搏,耗尽了所有可用的资源,再这么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陈幸头发被他拉的很疼,眼里疼出一些水光,蹙着眉不说话。
林修宇气的发狂,凑近他:“快说,林修承是不是装的?你们串通好的对不对?”
陈幸看着林修宇近在咫尺的脸,他说:“是啊,傻逼。”
林修宇还没看清,脖子上就绕上了一条冰冷的东西。
陈幸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手铐,绕到了他后面,双手缠上林修宇的脖子,用手铐紧紧卡着他的咽喉,膝盖顶上他的脊椎,林修宇的嗓子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脸涨红着,目眦欲裂,很快,他的瞳孔散开来,没了气息。
陈幸把林修宇的头放开,抽了他腰间的配枪拿着。
不知是太轻忽,以为陈幸真是林修宇的小宠物,还是太信任林修宇能看好他,和手下出门去了。
陈幸小心地下了楼,这是一栋几乎没有人住的老旧建筑,旁边是一所废弃学校,荒无人烟,所幸的是有一辆垃圾车开过。
他拼着最后的力气攀上了车,爬到车后的箱柜里,躲在一个垃圾袋后面喘息,陈幸头很疼,浑身发冷,想该是在发烧,随着垃圾车一颠一颠的前行,离开了那里,陈幸的精神松懈下来,意识慢慢不清晰了。
迷糊中,陈幸感觉车子停了很多次,似是到了外面有人声的地方,又停了下来,他爬下了车,从高高的卡车箱上下来时失了力气,重重摔在地上。
他缓了很久,等疼痛消退了些,支着手臂坐起来。
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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