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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6

    :“喂,你的乌鸦嘴又应验了”,过年期间,惊闻胡琳流产的噩耗,舒楝就断言,这对昔日恩爱夫妻会拆伙。

    “你说哪天自己快挂了,让我找专家抢救你”,高旻扯了下嘴角,笑得比哭难看,“我给你请了地球上最顶尖的医生,他们能治好你的伤,却不能让你醒来,对我说,眼下只能等待奇迹,bull shit!”

    乔航在门口悄悄站了会儿,又退了出去,自从舒主编出意外后,老板几乎没离开过医院,为了方便照顾舒主编,和她一起住进vip病房,连公务也在这里处理。

    高旻听到脚步声,知道乔航找他有事。

    轻轻替舒楝顺了顺头发,高旻尽量笑得开心,“等等,我马上回来陪你”

    将积压的文件一一签完,高旻抬头,“公司那边你盯着,必要时手机联系,我二十四小时开机”

    “您需要休息,可以安排最好的护工照顾舒小姐”,高旻忍不住提议,老板体重掉得厉害,双颊凹陷,一向注重仪表的人居然胡子拉碴,真不知道,跟病床上的舒主编比,谁更像病人。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老板对舒主编绝不止友情那么简单。

    高旻摆摆手,乔航应了声“是”,转身出去。

    病房重新恢复安静,舒楝的嘴角微微上翘,像她平时微笑的模样,十分恬淡。

    把椅子挪到床头,高旻坐下,俯身趴在床边,“老实说,我有点累呢,整天提心吊胆,神经都衰弱了,哪怕你手指动一动,好让我安心,可以吗?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咱们打个商量,我也睡一小会儿,然后一起醒来,好不好?”

    “好,你又答应了,不许赖皮……”,高旻呢喃着合上眼睛。

    梦中,他才能尽情释放恐惧,因害怕失去她而被死死压抑的念头纷纷冒出来,在脑中放肆叫嚣。

    泪水自眼角蜿蜒向下,高旻在梦魇中挣扎,“不要走,留下来——”,紧紧抓住舒楝的手,他苦苦哀求,“别走,别走”

    高旻从惊吓中醒过来,将面颊贴向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感受温度,冰凉的触感让他心慌。

    就在他确认监护仪的一霎那,舒楝的手指动了动,接着她皱眉,费力扯去氧气罩,抬手去触碰身旁那人的脸。

    手指沿着蜿蜒的泪痕细细摩挲,自鬓角指尖缓缓划过,落在下巴,新冒出的胡茬刺的肌肤微微的疼,舒楝嗓子沙哑,“我做了一个梦,天空被乌云覆盖,看样子要下雨,我着急得要命,划着小木船漂在一片湖上,那湖白茫茫一片,大的无边无际,无论我怎么用力,都划不到岸,天越来越阴,终于,大雨倾盆而下,打湿我的头发,我的脸,还有划桨的手……”

    “然后呢?”,高旻轻声问。

    “然后我就醒了”,舒楝粲然一笑,“原来是你在哭呀,难怪我的手湿乎乎的!”

    高旻按铃呼叫医生,“快来人,她醒了”,声音有着难以抑制的欣喜。随后俯身狠狠拥抱舒楝,脸埋在她颈边呜咽,“谢谢,谢谢你!”

    “我也觉得应该谢谢自己”,舒楝喘了口气,笑,“被甩出车舱那一刻,摔的七荤八素,感觉快挂了,不能呼吸,四肢也不能动,哪儿都疼,疼得我想立刻见上帝或者马克思,当时我脑子琢磨,甭管谁,只要头一眼让我看见,我就信,哈哈,我也有不讲原则的时候——不过,屋里为什么这么黑,没开灯吗?”

    高旻僵住,他听到自己机械的声音,“我们等医生来,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精密的检查,医生的说辞从“等待奇迹”换成“需要时间”。

    四月的风拂面而过,五月的蛙声如期而至,陪伴无眠的人度过漫漫长夜,六月的空气中充满着阳光炽烈的味道,夏季来了。

    舒楝缓缓张开眼睛,没什么不同,和昨天一样,醒来看到的依然是无尽的黑暗。

    第90章 看见彩虹

    方苓从卫生间走出来, 看着眼神直直的女儿,强颜欢笑,“牙膏牙刷都换成你喜欢用的牌子, 我扶你起床吧,洗漱吃早饭, 然后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天气挺好的”

    “妈, 我爸回去了吗?”, 舒楝头转向母亲说话的方向。

    “他不想回,被我劝走了”,方苓给女儿披了件薄开衫,早晨有点凉。

    舒楝摸索着扶住母亲的胳膊,借力站起来,“他身体也不好, 医生不是让他住院观察几天吗?”

    “他老婆来电话那架势, 好家伙, 跟讨债一样,还放话说不回去就离婚!”, 提起来, 方苓就来气, “你说,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脾气怎么就不见改呢,再怎么说, 你是他亲闺女,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当爹的看自己女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她闹腾个什么劲儿!?”

    “夫妻老来伴,折腾也是他们两口子的事,咱们别掺合!”,舒楝厌恶地皱皱眉,她实在不理解夏梦怡,对于方女士和她,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难道老爸塞钱给她们母女俩的事曝光了?虽然不知道眼睛什么时候能复明,她手上的不动产、股票投资,还有账户上的钱加起来够她俩花销,方女士名下的那笔钱大可以退回去,息事宁人。

    没道理硬气了一辈子,临了为点钱贻人口实。

    “心里有鬼呗!”,方苓鄙夷,“你知道她怎么跟你爸结婚的吗?”,说着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舒楝。

    舒楝对上一代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但还是顺着问了句,“有隐情吗?”

    “哼,放以前我懒得说,她呀两头骗!要不是你爸这回来我们聊天,夏梦怡的把戏估计得蒙我们一辈子。当初你爸从国外回来,有不少人给他说对象,他就问我意见,当时我没给他好脸色,让他滚,后来他跟我解释,说想求我复婚,自然这都是后话。”

    “妈,你为什么不同意?”,要说方苓不喜欢舒昱鸣,作为他们的女儿,舒楝第一个表示怀疑。

    “因为夏梦怡跑乡下来找我说她怀孕了”,方苓至今仍记得夏梦怡趾高气扬的样子,翘着下巴告诫她不要再有非分之想,舒昱鸣在农村当农民时她高攀不起,留洋当教授她更配不上,让她好好照一照镜子认清自己,找个水平相当的男人过日子,别再痴心妄想叫人看笑话。

    “她还专门说戳人心窝子的话,把我气蒙了,现在回想,我都浑身发抖,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

    是呀,以方女士的脾气,让他们滚算客气。

    舒楝吐出牙膏沫,漱口洗脸,动作虽磕磕绊绊,至少生活琐事上能够自理。

    “那他又是怎么骗我爸的?”

    “说我找对象了,知根知底那种,还说我托她转告舒昱鸣,这辈子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不得不说她还挺了解我,我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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