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他再来上海找自己时是通过顾清久？

    疑问一旦有了，便会在各种情况的猜测中被无限放大。

    何斯年没有告诉顾清久，也没有问他，自己一个人又开始瞎琢磨。

    但他这几天精神却越来越不好。

    “张医生的药有按时吃吗？”顾清久看着萎靡不振的何斯年，吃了这么久的药也不见好，倒是越来越差，让他不得不怀疑何斯年没有吃药。

    何斯年弱弱点头，一副蔫头耷脑的样子。

    顾清久还是不信，每天都将何斯年和药待在身边，看着他喝下去。

    张医生的药倒是管用，要喝下去不久，何斯年的脸色看起来便红润了不少。刚喝完药的时候，也是何斯年精神头最足的时候，有事没事儿还乐呵呵地给顾清久哼个小曲儿。

    可是这药必须得按时按量吃，不然何斯年就是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不过让顾清久稍微放心的是，何斯年这次对吃药似乎没怎么抗拒。何斯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药虽然苦，他自己却好像不怎么讨厌，所以也就乖乖地喝。

    “哟！”傅桥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好几天都没来了，一进房门就揶揄两人。

    “我说顾司令你这是怎么带孩子的。”傅桥瞄了何斯年一眼，“怎的把孩子瘦成这样了。”

    何斯年这几天的确是瘦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傅桥说的那么夸张，只是面色发黄，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

    “我说就算咱司令部缺钱也不至于穷得吃不起饭吧。”

    这会儿正到了饭点，桌子上的饭菜都已经摆好，傅桥自然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何斯年看着傅桥狼吞虎咽的样子，“你丫才是穷得吃不起饭吧。”

    “小破孩怎么说话喃！”傅桥瞪了他一眼，“没我，你天天能吃这么好？”

    何斯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嫌弃地切了一声。

    “快吃饭！”顾清久突然压低声音吼了一句。

    傅桥不明所以，转过头看向何斯年才发现，这小破孩一会儿咬咬筷子，一会儿拿筷子敲碗，当真是个挑食的小孩子。

    何斯年瘪瘪嘴，“不想吃。”

    顾清久无奈地看向傅桥，像是在说，诺，孩子就是这么瘦了的。

    傅桥嘴角依旧挂着痞笑，颇有意味的看着何斯年。

    吃完饭傅桥正准备和何斯年上书房，不经意却看见何斯年喝药，喝完药不久，脸上就红润了不少，调笑着说了一句，

    “你们这药还真管用。”

    何斯年喝完药，看着傅桥和顾清久进了书房，眼珠子一转，也踮着脚跟了靠近书房。

    两人议事从来不关门，何斯年不能扒在门边，只能紧贴着走廊的墙壁，隐隐约约能听到些什么。

    他心里疑窦丛生，得靠这种方式来缓解与揣测。

    “他想和我们合作。”何斯年听得不真切，好像是傅桥的声音。

    “他说只有他知道那些东西的秘密。”

    “条件呢？”

    “里面的东西五五分，不过……”傅桥顿了顿，“只能由他的人去取。”

    顾清久像是冷笑一声，“他倒是心大。”

    “他知道咱们现在缺钱。”

    “咱们缺不缺，你还不知道。”顾清久顿了一顿，“那里面的东西，我也能猜到是什么。”

    “哦？那你倒是给我猜一猜？”

    “他是满清皇族后裔，你觉得他想干什么，他又缺了什么？”

    满清皇族后裔？何斯年眼珠子一转，不自主地就想起了江安忆，他好像也是从皇城里出来的。

    聚精会神听得更加仔细。

    傅桥了然似的轻笑，“怪不得只能让他的人去取。”

    又问，“那这笔生意？”

    顾清久的声音十分笃定，“等。”

    傅桥痞笑，“这位爷脾气大，可不好一直吊着呐。”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如果把他们谈话的对象想成是江安忆，何斯年觉得自己好像找到点什么，可又模模糊糊说不真切。像是一团乱麻，似乎得找到头，才能顺着理下去。

    好奇心让他很想知道。

    他打算再去找找马岳，没准儿又能碰见江安忆。

    万一是小虫子没钱了，万一又遇见找事儿的丘八，万一小虫子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

    他还说过飞黄腾达了以后要罩着小虫子和师傅呢。

    虽然说现在也不算什么飞黄腾达，至少在他的想象中不是。

    顾清久估计何斯年又会跟马岳喝点小酒瞎吹牛，就让伙计把何斯年的药带上，让何斯年按时吃。

    这几天码头空闲了些，马岳也没啥事儿干，直接把何斯年带去了饭馆儿。

    雅座的屏风外面有女子转轴拨弦唱着小曲，软糯的声音在暖色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动听。

    马岳总是喜欢这样。

    他神神秘秘地把何斯年拉到一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哪里得罪顾司令了？”

    何斯年被这一问弄得有些迷糊，“没有啊。怎么了？”

    “那他怎么不给你饭吃！瞧你这面黄肌瘦的！”马岳一拍胸脯，“想吃啥，随便点！”

    何斯年哭笑不得，“是我自己这几天食欲不好。”

    马岳一愣“食欲不好？为什么？”

    “不就是上次给你说的那什么夏季烦闷呐。”

    “你丫都闷了这么多天还不见好？是不是闷坏了？”

    何斯年也是一脸苦恼，“是啊，天天吃药。吃了药倒是要好些，只要药一停，就不行了。”

    马岳嫌弃地看他一眼，“我说你找的都是什么江湖郎中，怎么这么没用。”

    “什么江湖郎中！你可别瞎说！”何斯年急眼，清哥给他找的医生还能有错？“人家李医生可是日本留学回来的！”

    马岳不屑地切了一声，“什么日本不日本，还不就那些破玩意儿。”

    说着眼睛一亮，“我家有个祖传老中医，要不让他给你看看？”

    何斯年觉得麻烦，说不用了。

    马岳非得显示一下他家的医生多厉害，他有多厉害，不容何斯年拒绝，派伙计回去接那个祖传老中医去了。

    马岳点了一大桌子菜，每次都是这样，何斯年叫他别弄这么多，吃不完。这败家孩子说摆着好看。

    何斯年也没什么食欲，咬了会儿筷子，问马岳，

    “对了，问你个事儿。”

    马岳嘴里还嚼着菜，嘟哝着回了一句，“你说。”

    “你家码头是不是新招伙计了。”

    马岳将菜吞咽下去，“没有啊。怎么了？”

    何斯年又问，“那你家伙计中有没有一个叫江安忆的。”

    “我家伙计那么多，我哪儿记得住。怎么，找人啊？”

    何斯年点点头，“那天在你家码头上看见一个熟人。”

    “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