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清楚。

    “我是从皇宫里送出来的，我是他们培养的继承人懂吗？我身上肩负着他们的希望，他们希望我复辟清朝懂吗？”

    何斯年有些不明白“继承人？你们不是有一个皇帝在山东吗？”

    江安忆似乎很不屑，哼了一声，“没用的草包，能指望他做什么。”

    “他们又能指望你做什么？”傅桥嘴角的笑十分残忍，“现在都讲民主共和，你觉得你们的皇帝梦还能当下去？”

    “那是制度问题！”江安忆反驳，“只要制度慢慢好起来，清王朝不会覆灭。”

    傅桥笑，“真是愚蠢。”

    江安忆伸手向傅桥要了一支烟。并不反驳，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是他们说的。”

    何斯年记得他不抽烟，损嗓子，还说唱戏像鸭子。

    “那你为什么要来学戏？”

    “我总得先活下去吧。”江安忆吐出一口烟，歪着脑袋笑了一下，“咱师傅也是宫里的人呢，有个照应。”

    他又自嘲地笑笑，“难以想象吧，满清皇族沦落来唱戏了。”

    他的笑容里满是沧桑，何斯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那你为什么要偷这些东西。”

    “都说了，这就是我们的东西。”江安忆皱了皱眉，“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

    “什么东西。”

    “当然是宝贝。”傅桥笑着接话，“为了这两样东西，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又调侃一般添了一句，“不然，你也不会遇上你的清哥了。”

    何斯年瞪大了眼睛，“当初来上海，也是因为这个？”

    傅桥嘿嘿笑了两声，

    “不止，当年你们跑江湖，也是在四处打听着玩意儿的下落呢。”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安忆想带走何斯年，何斯年却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中告诉他们他要去南京。

    “你回北京吧。”何斯年平静地看着江安忆，“这件事儿，我没看见，也不知道。”

    他想好了，与其天天提心吊胆地在这里呆着，还不如去南京探一探底。

    他总得要知道清哥的情况。

    无论出什么事，他得跟清哥在一起。

    “你真的想好了？”傅桥质疑地看着他一脸的坚定决绝，“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儿的。”

    何斯年点头，“我知道。”

    即使知道，也义无反顾地想要去。

    傅桥收起痞笑，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担心顾清久，可你要想到，即使去去了南京，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何斯年咬咬下嘴唇，没说话。的确如此。

    傅桥又不余遗力打击他，“不仅如此，顾清久还可能因为考虑你的安慰而更加陷入困境。”

    江安忆附和，“豆包儿，你可别一人去犯险。”

    何斯年不语，沉默了很久。

    “可我不想就这样坐以待毙。”他的声音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我知道我比不上舒长华，不能像他那样指点江山，可我至少能和清哥并肩作战。”

    “你的并肩作战，只能是拖后腿。”傅桥打断他，他平静地陈述着这个事实，“你什么都不会。”

    何斯年像是被戳到痛处，情绪兀的激动起来“我可以帮他！我还有马家的兄弟！还有上海的人脉！还有我这条命！”

    一失平时或温和或天真的一面，他激动地冲傅桥吼叫。

    江安忆想起身安抚他的情绪，却被一旁起身的傅桥按住了。

    傅桥知道，看起来疙瘩划开了，爱转牛角尖的何斯年依旧没能解开何斯年对于舒长华的心结。

    “你这条命有什么用。”傅桥轻笑一声，“除了能给陆归风威胁威胁顾清久以外，还能干什么。”

    他的声音极轻，却刀刀刺耳。

    “你以为你能想舒长华一样，可你和舒长华根本不是一个人。”

    “你花了些小心思除了程家又如何，顾清久依旧被南京软禁了起来。”

    “你和舒长华的差距就在于，舒长华能够很明白地看到，程家，并不是顾清久与陆归风之间的筹码。”

    “何斯年，你真有那么爱顾清久吗？还是不甘于舒长华呢。”

    傅桥的声音轻轻飘入耳朵，

    “何斯年，你醒醒吧，你不是舒长华，你是何斯年。”

    何斯年双眼瞪得大大的，脱力一般瘫坐在沙发上，傅桥和江安忆在说什么似乎已经听不清，他大口地喘气，然后大口地咳嗽。

    意识慢慢陷入混沌之中。

    他仿佛看见一个穿着长衫的清秀青年向他走来，冲着他微笑，面若春风，十分好看。

    他又看见了清哥，清哥穿着军装背对着他，和那个青年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而又相视一笑。

    他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又看见清哥站在他面前，轻轻地揉着他脑袋。

    他像小黑一样用柔软的发丝蹭顾清久的手，顾清久带着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

    “你是舒长华吗？”

    “你是舒长华吗？”

    “你是舒长华吗？”

    ……

    突然黑漆漆的枪孔对上了他的脑袋，顾清久脸上一片冰冷肃杀之意。

    何斯年看着他节节后退，摇着头一脸失望与惊恐，

    “不，我是何斯年。”

    “我是何斯年。”

    “清哥我是何斯年！”

    何斯年猛然睁眼，却只看见了带着担忧的江安忆和一脸痞笑的傅桥。

    他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冷汗，觉得自己好像走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是啊，他是何斯年，他不需要跟舒长华比的，那是另外一个人。

    即使一模一样，也是另外一个人。

    他轻笑一声，当初还天真地以为自己想通了。

    何斯年再次对上傅桥的眼，“桥大眼儿，我要去南京。”

    “哦？”傅桥笑，“我还没把你说通？”

    笑容里似是不屑“你拿什么去南京？”

    何斯年笑了笑，“我有筹码。”

    “我可不认为你那条命能算作筹码。”傅桥耸肩。

    若是何斯年想不通，换十个何斯年去南京都没用。

    那样只能拖顾清久的十条后腿罢了。

    “刚好。”何斯年自信地笑了一笑，“我也不这么认为。”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何斯年的筹码，是整个上海。

    这个上海，是舒长华想要的上海。

    他不确定清哥想不想要这片上海，不过，他自己觉得，这上海滩，对他来说，要与不要都一样。

    有清哥就好。

    若是这上海清哥愿意放手，他们就一起走。

    若是这清哥不想放手，那自己便可以放手了。

    不仅是清哥的筹码，也是他的筹码。

    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