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

    另一座医院，颜湑的病床就冷清了很多，床头颜妈静静坐着，颜湑一睁眼就看到颜妈慈爱的眼神，眼睛一酸，喊道：“妈……”

    “乖……没事的。”颜妈想去摸摸颜湑的头，可是见颜湑脑袋上的一圈石膏，又缩回了手。

    “妈……慕涵还好么？”

    颜妈愣了几秒 ，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我……我想去看她。”颜湑鼓了好大勇气道，“就远远看一下，我想知道她没事。”

    “你真的这么喜欢她？”颜妈认真地说。

    “是啊，很喜欢。”颜湑淡淡地说，“可是我想我不是最合适她的人，我配不上她。”

    “胡说，我女儿最好了，慕涵那孩子也好，般配得不得了。”颜妈笑笑，牵动起了眼角的皱纹。

    “妈……你的意思是？”颜湑呆呆地看着颜妈，不知道作何反应。

    “你喜欢就好。”颜妈抬头看了看滴答滴答滴落的点滴，说。

    “可是，我已经想开了。真的。”颜湑低下头，眼带落寞，“真的。”连说了几句“真的”，像是要让自己再确认些，一句比一句黯然。

    不一会，慕涵的电话就来了。颜妈笑了下，把手机递给颜湑，颜湑的眼神闪烁了下，然后坚定道：“不接。”

    手机响了十几秒，终于挂断。颜湑刚舒一口气，手机却再次响起来，一下一下，敲在颜湑心里。颜湑关了手机，扔在一边，身子往被窝里蹭，用被子蒙着头，却使得背后火辣辣地疼。

    “背部大面积擦伤撞伤，还有轻微脑震荡。”颜妈的声音从被窝外传来，“还好没伤筋动骨。医生说，等死皮再长出来，就好了。”

    等死皮再长出来，就好了。颜湑把头埋在被子里，淌下了眼泪也无人发觉。

    慕涵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颜湑的手机关了一个礼拜。等腿上的石膏变薄了些，慕涵瞒着慕端梦私自出了院。慕澜禁不住慕涵的哀求，帮慕涵打听到了颜湑住的医院。

    慕涵是一个人去的，撑着拐杖，亦步亦趋。到了医院的时候，颜湑和颜妈刚好在办出院手续。

    看到了慕涵，颜湑愣了一下，很快转过头，朝小护士温和地笑。

    “颜湑。”慕涵的嗓子有些干涩，她不相信颜湑会对她这么冷漠。

    “慕小姐。”颜湑转过脸，一副吃惊的样子。

    “怎么，你想玩失忆么？”

    颜湑的目光触及慕涵脸上的石膏，心疼地攥紧了拳头，慕涵的视线也落在颜湑脑袋上的一圈纱布上。

    “你们还是好好聊聊吧。”颜妈在颜湑身后，抚了抚颜湑藏在后面攥得死白的拳头。

    颜湑点点头。

    慕涵行动不方便，颜湑迁就地放慢了步子，在慕涵快摔倒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扶住，又很快不自然地松开。

    “分手吧。”颜湑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出神道。

    “理由？”慕涵怔道。

    “不爱了。”

    “我不信。”

    颜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着走完了医院到颜湑家的一段路。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慕涵苦笑道。

    “没买菜接待你。”颜湑耸耸肩，脸却转向别处。

    “颜湑你回来啦。”听到这声音，颜湑微微一愣。却见远远走来一个人，久违的火红的大波浪卷。

    慕涵朝身后看去，拐杖支撑得微微有些不稳。

    “听伯母说今天你要出院，我特地买了很多菜哦，今天等着看我一展厨艺吧。慕姐姐你要一起么？”

    慕涵摇摇头，紧张地看着颜湑。

    颜湑向庄桍靠了靠，笑着说：“看不出你还挺贤惠的，会做饭。我就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慕涵的脸忽然煞白。她不会做饭。

    “我先进去了。”

    “嗯。”颜湑温和地笑着，慕涵清楚地记得这种笑容，她一直以为这种笑容是对自己才有的。

    “她是理由么？”慕涵笑了，风拂过脸颊，微刺的感觉提醒自己不能落泪。

    “啊，是吧。”颜湑耸耸肩，不在乎地说，“进来坐坐么？”

    慕涵没有说话，深深地看着颜湑。几秒后转身而去。

    “对不起。”颜湑看着慕涵拄着拐杖的背影，轻声说。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溢满脸颊，赶忙背过身。

    晚饭颜湑基本没动什么，颜妈叹了口气收拾了盘子。

    “你利用我。”趁着颜妈在厨房忙里忙外，庄桍指着颜湑道。

    “对不起。”几天来，颜湑不知道说了多少对不起，“就当帮我个忙吧。我需要一个分手的理由。”

    “我倒是可以陪你演戏。但是——”一个但是拖得老长，颜湑讨厌这个词，它意味着开头再好都是徒劳，因为结局是坏的。

    “你老实说，如果你们分手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庄桍凑近了颜湑，长长的火红波浪卷柔软地垂下来。

    “不会吧。”颜湑的眼前又忍不住浮现出初见慕涵是那张冰山脸，还有冰山脸破功时的笑容，浅浅的。颜湑喜欢慕涵的笑，若是笑得实在开心了还能看到隐藏的洁白的小虎牙。所以才费尽心思逗她开心。

    “果然啊，真没劲。”庄桍懊恼地靠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

    “别喜欢我。”颜湑认真地说。

    “谁喜欢你！”庄桍捏捏颜湑的脸，“像你这种胆子，没人要的。”

    “嗯。”颜湑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同意了什么。

    颜湑不知道第二天早上一开门就会看到慕涵。慕涵挂着黑眼圈，却还偏偏笑着。颜湑鼻子一酸，心又抽紧了。慕涵把手上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捧着，视若珍宝。

    颜湑这才想起来昨天她说喜欢会做饭的女人。

    手上的法式牛排还冒着热气，慕涵的手上被烫出了几个水泡，腿上的石膏格外刺眼。

    “尝尝看。我第一次给别人做哦。”慕涵笑着把盒子塞到颜湑手里。

    颜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狠下心的，她记得自己打开了盒子，然后说：“卖相没有昨天庄桍做的好嘛。”她看到慕涵的眼眶湿了。

    慕涵和颜湑对视了几秒，颜湑不自然地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