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褚连城微笑:"龙骨山之事毕,怀光公子大旗招展,称雄江湖指日可待。褚某在此预为怀光公子作贺。"
"愧不敢当。"凤三轻描淡写将话题绕过去,"江湖些须恩怨纷争,在连城公子眼中,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把戏吧。"
"千秋百代,九州诸野,也不过是一局棋。诸子应劫而动,棋罢归奁,如此而已,朝堂江湖,又有何分别。"褚连城话锋一转,直视凤三,"怀光公子宝刃出锋,正当大展拳脚,然此时此地,外有荣王世子之威、江湖残余势力之仇视,内有奸细作祟,多事之秋,劫难当头,却不知怀光公子要如何应这一劫?"
"但请连城公子指教。"凤三谦逊一笑。此人果然厉害。他明明是为章希烈而来,却不提一字,反而字字指到凤三关紧处。此时此地,山险水急,处境更微妙的绝不是大仇得报横扫中原武林势力的凤三,却正是他褚连城。然而此时不能计较这个。朝堂也好,江湖也好,最重要的是站对立场。褚连城或者李诩,凤三必须选一个,若不选,就是同时竖下两个敌人,这种结果绝对是凤三不愿意看到的。李诩之所以急于将凤三置于死地,也必是看准了凤三若不选他,能选的只剩下一个褚连城。那种结果是李诩不愿意看到的。
这场谈判显得有些多余。无论如何看,凤三都没有别样的选择。凤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同时也清楚地明白,章希烈是不会跟他们走的。只因为那个孩子和别人不同,他的人生太短太急,顾不得争权夺势,把全部生命拿来轰轰烈烈地爱恨都嫌不够。
褚连城淡淡道:"怀光公子心中想必早有计较。"
凤三望着他,不知道这人究竟知道多少。淡笑道:"连城公子的事我只怕帮不上忙。连城公子还是去见该见的人吧。至于其他,若有怀光能效劳之处,必竭力以助。"
"若怀光公子不能助我,天下间还有谁能助我?"褚连城深深望了凤三一眼,"小侯爷为人恃才自傲,在公子手中受辱必不甘心。他日小侯爷若势成,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力量能与之抗衡。以怀光公子的胸襟气度,到时是欲引颈受戳,还是欲避回西域荒野?"顿了顿,褚连城又加了一句,"--为一个命将不久之人,怀光公子觉得值得?"
凤三霍然抬头,眼中寒光暴射。褚连城一动不动望着他,眼光深邃,不可窥视其深浅。依旧是那张儒雅蕴藉的面庞,此时看在凤三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阴沉犀利。
凤三的手在袖中几握几放,终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褚连城最后那句话尖锐锋利,射中的正是他心头盘旋不去的犹疑。章希烈固然令他心动,但希烈他......他是没多少活头的人。为他做这些值得吗?凤三心中思绪翻滚,久久不能决。
褚连城忽的笑了,悠悠道:"怀光公子比褚某想的多情。"
凤三哑然失笑。褚连城此来不说天下之势,不说国之安危,字字诛心,竟然说出"章希烈命不长久,值得不值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客见过不少,这样犀利大胆的却是少见。此刻这句笑着说来,雍容之态自然而生,刚才的锋锐阴沉仿佛被一掌抹去。
凤三微微感慨:"连城公子比凤某想的要......奇怪。"
褚连城微笑:"怀光公子与我都不是良善之辈,要是说拯救天下什么的也太胡扯了些。褚某本来也没什么大志,只是生在褚氏这样的家里,这担子从生下来就在肩上不得不为之奔走。怀光公子生在光明教危亡之中,这担子也是推不开的,亦是不得不为之奔走。既然骑虎难下,何不放手一搏,于此汹涌暗流里联手杀出一条生路?"
这些道理,凤三自然明白。他注视着褚连城,良久,却只是淡淡道:"天下自有天下的去处,大光明教也自有它的命数。连城公子远来是客,不如先喝一杯清茶吧。希烈有一手好茶艺,正好待客。"
这是在送客了。褚连城也注视着凤三,缓缓道:"今日就不叨扰了。来日方才,再品鉴希烈公子的茶艺。想必不会让人失望。"
那场会面表面似乎是什么也没有达成,其实谁都明白,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行。
凤三身份特殊,所居之处防卫森严,连章希烈也不能随意来走动。又处理了些教务,凤三悄悄去了章希烈休息的地方。自凤三出来后,先是休养沐浴,又有数不清的事务急需定夺,四五日没能见面,暗想希烈一定等得心急。待到了那边,叫了两声,却不见人影。凤三微觉失望,信步走去。章希烈居处旁边有座小小厨房,供客人自行准备饭菜用。房顶炊烟袅袅,似是有人。凤三往里望去,不由一怔。
炉上小砂锅里汩汩作响,也不知道在熬煮什么,一个清瘦少年抱膝坐在炉边,手里拿了卷书,却没有看,只是将下巴枕在膝上出神。
"希烈。"
凤三轻唤了一声,他浑若未觉,依旧出神。凤三觉得可笑,悄步过去蹲到他面前。书是极旧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凤三向他手上看去,书卷残缺,似是被谁扯去了半页,脏兮兮的纸上几行楷字倒是写得不错。凤三轻声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凤三知道这是《金刚经》中的句子,意思大概是说一切爱恨都不过是因缘聚合,是无法常久的。人活在世上颇多忧患畏惧,人命比晨露更易逝。一切忧患畏惧的源头是贪爱之心,只有断情弃爱,保持心的平静寂灭,才能无忧无惧。凤三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朝章希烈望去。希烈被他声音惊动,也正望着他。二人四目相接,眼中都仿佛有无限心事。
良久,希烈道:"你精神好多了。"
凤三笑了笑:"在下武功高强,内外兼修,当然比别人复原得快。"
"自个儿夸自个儿,不羞吗?"希烈轻笑。
"你读这个书,是要去做和尚?"凤三敲敲他手里的书。
章希烈不语,偏了头,望着凤三微微一笑。厨房狭小,光线幽暗,希烈这一笑却明朗摄人。凤三心里怦然一动,眼前光线一暗,却是章希烈从上面压了过来。凤三张臂接住他,章希烈吻住凤三的唇野兽般地侵入进攻。凤三不动声色,避开锋芒,有条不紊地收复失地。章希烈的进攻强悍却短暂,立刻游移下去,用牙齿撕开凤三衣领,笑着从下面仰望。他眼光热烈,少年的纯洁青涩里透着大胆的魅惑引诱,凤三下腹一阵激热,不由得握住他脑后头发。
章希烈低笑一声,贴紧凤三:"我不要做和尚,我要你。"灵巧的手指滑进凤三下身,握住他性器狠捏了一把。
"要我?"凤三呻吟一声,深吸了口气,眼光便有几分沉暗。低头咬住章希烈耳垂,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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