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意外。立千翌为后的消息一传出，我就有预感以他的性子，必然对此非常恼火，很可能恼火到亲至的程度。

    让我震惊的是，他微凸的腹部以及……白衣下隐隐的血迹……

    太诡异的画面让我的脑袋空白了一秒。

    “叫御医……”我的脸色一定有些奇怪，以致凤羽荫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脸微沉。

    “不用。”他硬声道，“我没事。”

    “既然不想要，那晚何必执意做到底……”我没有这方面的医学知识，但他这幅模样，显然有小产的危险。

    “不想要的是你！如果你知道我能……你一定不会和我……”凤羽荫冷冷地瞪着我。

    的确。他说得没错。虽然我不排斥他的身体，但我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情人方面的联想。如果不是他执意要挟，我绝不会和他上 床。

    “他是你的儿子！”见我不答，凤羽荫的语气一下子尖锐起来，“即使他由我这个怪物生出来，他还是你的儿子！你……”

    我微微无语。这个笨蛋，果然把我中秋时说的话听进去了……

    他情绪激动，还未说完，脸一白，按住肚子弯下腰，白衣的衣摆处，鲜红的颜色加深了……

    一双手扶住他的腰背，微微一动，凤羽荫吃惊地发现自己被拦腰抱起。

    “你！放开我！”帝王的尊严迫使他做出反抗。

    “安静。”我把他放到床上，淡淡喝道。

    “你！”他不悦地抬起眼。

    “让你的脑袋冷静下来。”我看着情绪明显不稳的人，“否则，侮辱翎凰皇后的后果，东若会代为承担……”

    翎凰皇后……安郡王、四皇子、凤羽千翌……安郡王、安亲王……和他一样的人……侮辱吗？

    凤羽荫感觉到确定怀孕后不断加剧的焦躁，被一句话安抚下来……

    “我都在干什么……”轻轻喃喃，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勉强回复一名帝王的神色，傲然道，“叫御医，嘴巴严实的。”

    幼稚的表现。我想。没有计较。

    候在门外的廖缙在小凌子的示意下，走进来——凤羽荫说的“不用”，在神羽宫，可不会有人听从。

    看到床上的凤羽荫，冷漠的廖缙眼里闪过诧异，旋即转为幸灾乐祸。应铸的案子，罪魁祸首不是这位东若陛下，但廖缙依然对东若朝廷不具好感。看到东若的人倒霉他就乐。

    不过，乐归乐，他还是不敢忤逆眼前深藏不露的翎凰陛下。

    “他怀孕了，给他看看。”

    廖缙正要把脉的手一僵，冷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霍”地看着凤羽荫。

    “看什么！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凤羽荫抽回手，冷声道，“凤羽皇，管好你的手下！”

    廖缙闻言，皮笑肉不笑道：“不劳东若皇动手，若我家陛下在乎，那么伤了你……的骨血，我定会向陛下请罚……若不在乎……”

    “住嘴！”除了凤羽皇，凤羽荫哪会容许这样的奚落，表情一厉，帝王威仪毕露。

    “廖缙……”我淡淡警告。

    廖缙瞥了我一眼：“还真的在乎啊……小徒弟要哭死了……”低低道，撇嘴。

    “我不用他诊，叫他走。”凤羽荫寒声道。

    我微眯眼：“或者，我走？”

    “你敢！”凤羽荫威胁地看着我。

    我微讽地看着他的肚子，慢慢道：“在翎凰，只有他能救你的孩子。”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微一咬牙，利落地把手伸到廖缙面前：“诊。”

    廖缙习惯性微抿的唇弯起明显的弧度，也不再拖，搭上东若皇的脉门。

    “操劳过度，有小产的危险，情绪不稳——怀孕的女人都有这种征象……我开一帖药……”廖缙收回手，平声道。

    我摆摆手：“小凌子，按他说的吩咐下去。都出去。”

    小凌子躬身应声，拉走明显因我的打断而有些不悦无奈的廖缙。

    “你的身体……你不该来。”我转向变得静默的凤羽荫，“不管翎凰或者我有什么事，都不是你能阻止的。”

    凤羽荫几乎反射性地挺直腰背：“只要再等三年……”

    “凤羽荫，有一种动物总认为自己的壳很硬，于是发生什么事都会缩进去，但事实上，它的壳甚至禁不起轻轻的一捏……你知道这种动物是什么吗？”

    他闭嘴。

    “休息几天，回去。”我转过身，“如果生下来，无论男女，都叫‘佑荫’吧……”举步离开。

    “凤羽皇，你给我站住！”

    背后响起微微沙哑的低吼声，我顿住。

    “为什么娶凤羽千翌？别告诉我什么压力！如果不是你默许，他怎么会成为你的皇后！你这算什么父亲！招惹自己的儿子已经是逆伦大罪！如今，居然冒天下大不韪，父娶子为妻！为什么？！”

    我一怔。娶千翌，我只是迫于形势……但，的确，如果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我……那些大臣，对于不在乎翎凰的我来说，只是一个笑话……

    先是千雅，然后是千殷、千檀、千夔、千铮……

    在我的毫不忌讳中，更重要的，其实是他们的愿意……我不会做强迫的事，但如果他们愿意，我不会拒绝……不知不觉间，在床上侍候我的人，都是我的儿子。他们中，除了千翌，都和我做过超越父子关系的事……

    然后，千雅一直以来无怨无悔的陪伴，千夔千铮胡搅却从来没有动摇过的痴缠，连一直过分理智能干的千檀、有着强大野心又别扭的千殷，都坚定地向我表明自己的心意……

    那么，剩下的千翌、唯一的千翌，那个纯善的小东西……我真的放心他属于别人吗？

    我，真的想过对他出手吗？

    沉默了一会儿，我轻道：“凤羽荫，你说过，我在乎我的儿子们……或许，你是对的……”

    “……凤羽皇，你知道吗？你对待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总是特别宽容……若我不是你的亲叔叔，单凭我伤害凤羽千雅，差点害死凤羽千翌，以你的手段，对待我这样一个敢伤害你宝贝儿子的人，根本毫不费力……但你放过我……呵呵，无论你怎样冷酷无情，对血亲却下不了狠手……你一定是被诅咒的……自从碰了凤羽千雅，你根本没有办法再亲近非血亲的人，对不对？……你这个被诅咒的人！被诅咒着只能接受这种不容于世的关系……被诅咒着接受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人……”背后的声音越来越沙哑。

    我轻笑：“这样不好吗？我觉得很有趣……如果这是诅咒，就让它诅咒吧……”

    语毕，我走出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束了~~~~~~~~~泪飘~~~~~ 1

    第七十九章

    大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