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周选择了沉默，她只有尊重。

    因为以她的能力解不了老周的毒，而老周的种种暗示更是希望她不要把这件事情给挑明了说出来。

    如果单毓那时醒着，肯定会有救老周的办法；可在老周这么去世了之后，单毓才醒了过来。

    萧沐沐越来越相信世事无常这句话了。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单毓这么难过的样子，尽管她表面上装着波澜不惊的样子，但眼里的伤感却是怎么样都隐藏不住的。

    单毓在宁静的郊区找了一个风水宝地，硬生生铲平了这里原本还有的废弃居民楼，将老周的遗体埋在了这里。

    单毓亲自给老周立得碑，萧沐沐就在她旁边，看到墓碑边上的一行小字写着“爱|女周毓立”。

    她听着单毓对着老周的坟墓自言自语说道：“老周叔叔啊，这算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了。你说你要是能多撑一会儿，撑到我醒过来了，也许现在你就不用躺在这里了……不过你现在躺在里面了也好，外面的世界多纷扰啊，你以后就安安静静，舒舒服服地一直休息吧。你看我多给你面子啊，勉强做了一回你女儿。还为了你连自己的姓氏都先勉为其难改了，你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万一以后有人路过你面前，看上墓碑上的字，要发现我刻的是单字，指不定就把你当成单家的上门女婿了。那样不好，对吧？我知道的。”

    “我要离开组织了，因为我不小心怂恿萧沐杀了领导者。我想你知道的话又是要生气了，不过我主要还是为了给你报仇，所以你也就还是少生点气吧。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二十几年了，终于可以离开咯。以后不用再听你叨唠听你责备还要为了你们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了。”

    “好啦，老周叔叔，我要跟萧沐走了。再见了，有机会的话，下辈子再见了。”

    ☆、18

    “我是老周一手带大的，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老周照顾的我了。”单毓背对着萧沐沐整理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这里了，“其实说起来，我还不是很懂事的时候，还误以为老周就是我的爸爸，一直叫他爸爸叫了好几年。不过后来渐渐懂事了，也就不叫了。”

    “我会留在组织里，其实也就是为了老周。没有为什么，就因为老周是唯一一个知道我身世的人。只是他从来都不告诉我，我也就从来不过问。其实我看一下老周的记忆就什么都可以知道了，但是我却不想那么做。我觉得老周不想告诉我是为了我好，虽然我总是喜欢跟他对着干，但是他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不过现在倒好，他就这么走了，我这个身世的秘密，估计下辈子还是个秘密了。”单毓将头发扎了起来，露出了白|皙的脖颈，映的串着小麒麟的红线更显眼了，“大概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强……”

    单毓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她身后的萧沐沐，突然就抱着她，开始哭了起来。

    当初单毓突然昏迷的时候她没哭，煎熬了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她没哭，从长幸婆婆那里拿回来的东西没有起到作用时她没哭，甚至是老周死了，站在老周坟前的时候，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是不知怎么的，都忍到了现在，却又突然忍不住了。

    她抱着单毓的腰，把脸贴在单毓的背上。先是有些压抑的抽泣，后来变成了无法克制的啕哭。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很怕，很怕单毓就这么醒不过来只剩她一个人了。

    过了很久，等到萧沐沐的情绪终于有些平复下来的时候，单毓才握上了她的手：“我可没死呢，你抱着我哭这么伤心做什么？”

    萧沐沐哭完了才觉得有些难为情，松开了单毓抽了张纸巾擦着眼泪。

    “你是怎么知道领导者就是你要找的凶手的？”单毓问她。

    萧沐沐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些哭过的鼻音：“我……看了老周的记忆。”

    单毓皱了皱眉。

    “老周回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看着我的时候总是有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想他大概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合适。所以我就……”萧沐沐低下了头，“估计老周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的吧，虽然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但我感受的到，他的感情也很纠结。”

    “那你怎么就敢在宴会上去偷袭人家呢？要不是我过去了，你那天就已经死了。”

    萧沐沐抬头看着单毓：“那时我已经知道老周中毒了……一下子就觉得处境很艰难……我的家人没了，元锦被抓走了，老周快死了，你也昏迷不醒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压着我，我才想着干脆赌一把，大不了我也跟着大家一块死了算了。”

    单毓叹了口气，继续把自己最后的行李整理好。

    她拉上了旅行包的拉链，一拎，就潇洒地对萧沐沐说道：“好了，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个房子留给你吧。”

    萧沐沐一把拉住将走的单毓，她睁着大眼睛：“你要走了？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带你一起走？为什么？”

    “我们本来就该在一起啊。”

    “我们？萧沐沐，你的仇已经报完了，没有必要再跟着我了。”

    “可是……我刚刚已经决定在接下来的生命里都跟着你了。”萧沐沐说得无比坚定。

    “你跟着我做什么？”

    “做什么都好。”

    “我没有未来。”

    “我不需要未来。”

    “呵，萧沐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已经失去理智了。”

    “你说得对，我也不需要理智了。”

    “那你还知道自己脑子里面在想的东西是什么吗？”

    “我在想你啊，单毓。”萧沐沐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我们的未来是未知的甚至它还会很短暂……可我想一直到最后都跟你在一起。如果你的能量衰退了，那我来保护你；如果你的生命结束了，那我就陪你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我想跟你在一起，能多在一起一天那就是一天，能多在一起一秒也是一秒。”

    单毓是沉默了好久好久以后才轻轻地笑了的，她说：“萧沐沐，你肯定是醉了。”

    “是醉了，看到你对我笑，我何止是醉了，简直是要淹死过去了。”

    “……别做我的累赘。”

    “我会努力的。”

    “……别再惹我生气。”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行了，去整理你的东西吧。”

    “嗯。”萧沐沐应下，去了自己房间。刚才还是哭得要死要活，现在已经是喜笑颜开的了。

    萧沐沐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从窗户“飘”进了单毓的房间。

    “真没想到，你竟然会带上她。”来的人，竟是“死而复生”的沈元锦。

    “不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