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只给仙儿画都不给我画……”

    我听的心中起腻，一巴掌拍在妖女翘臀上，她立马火灼了般跳了开去。

    我这才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

    “唉？”妖女已经在看那幅画了。她看了半晌，忽而一笑：“好个佳人独倚楼。阿月，你喜欢上仙儿了吧？”

    什么？我吓得目瞪口呆，正准备开口解释，却发现妙仙已经转过身来，正定定的看着我，如水的眸子里闪着些许微光。

    这样也好。我心道：可以乘机试试她的口风。

    妙仙从亭中袅袅而下，又从妖女手中接过了画，淡淡的问：“女子之间也可以有爱恋吗？”

    “我只说了喜欢，可没说什么爱恋不爱恋的啊！”妖女眯起眼。

    “有没有说师父自己清楚。”她顿了顿，“不过女子间的爱恋，不要也罢。”

    言罢，当着我的面，将画一撕为二。

    “画得很好，二师姐怎么随便就撕了呢？”我拾起画纸，“以后我下了山，还可以把它卖了换钱呢！看，现在怎么办？”

    两个人都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不发一言。可是我已经再也忍不住，转身离去了。

    我花了一个晚上去修补那张画，到最后，几乎已恢复如初。可惜，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清晨的时候，我去了妖女的房间。她正拥衿而卧，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我要下山。”我重复。

    她睁开了眼，尔后往床内侧挪了挪，拍了拍身边。我起身走过去，除去鞋袜，躺到了床上。她便顺势缩紧了我怀里。

    “不要出去，阿月。”

    “我要下山。”

    “为什么不明白？”她却只是错开了话题。

    “我要下山。”

    “你怎么老是那么不听话？”她怒得腾出手来拧我的脸，被我一下子握住了。

    “啊，你又吃我豆腐！”

    诶？

    我最终还是下了山。缙云山门规，弟子出行师傅不得相送，所以妖女没来。

    她也没来。

    “此去山下，万事小心。”大师姐细心地嘱咐。

    “嗯。”我挤出个笑，笑得勉强。

    “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妙言哭得伤心。

    “唉，我是去死吗？”叹口气，“又不是送终。”

    “会开玩笑，还不坏。”五师妹妙水冷着脸总结。

    不出一天时间，我被甩的事就已经被闹得人尽皆知。不用猜，又是妖女搞的鬼……

    我留恋的望着门后，却一直没有伊人的身影。道了声“再会”，转过身出了门。

    我没有再回头。因为不回头我的心中尚有一丝念想，可一旦回头，一切恐怕就会像泡泡一样，灰飞湮灭。

    遇见女王

    按照妖女的说法，一下山就会有人来接我，我只需要说自己是明月即可。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提出异议。妖女抛了个白眼，

    “你要能控制住自己不跟她走，回来再问我也不迟。”

    “有那么厉害吗？”我将信将疑。

    “切，迷晕你还绰绰有余。”

    妖女是对的。

    见面初，佳人趴在马背上，一身绯红的长袍，凤眼斜睨着我，慵懒的问：“你就是明月？”

    我一下子没了思路：“啊，是。”

    听到我的回答，她直起腰来，勒住马缰转过身去：“走吧。”

    “嗯。”

    我便呆呆的跟着走了。甚至忘记了问一声她是谁，或者我们要去哪。

    她一直就是我的女王。容不得我有半分反抗。

    佳人复姓慕容，字雪晴，是慕容府的当家。慕容府位于君之国最繁华也是最奢靡的城郡上林苑，离缙云山有一日的路程。我们骑了小半日的马，正午时分终于换成了马车。即使如此，还是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妖女总说我“骨骼奇差，练武也是白搭”完了以后发现居然很押韵，得意了半个月，说什么“哎呀我太有才了，果然是穿越的好料子。”大多时候，她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但她说得对，我的确不适合练武。所以才改学了画艺，每天无聊度日。

    雪晴当时或许也发现了这点，才会中途换乘马车。她习惯于不发一言，却将我宠的发疼。即使当日，她一定还不曾爱我。

    就这样一路颠簸，入夜时才总算到了慕容府。下了马车就有丫鬟搀着我进了府中，又有人替我放好了行李，迷迷糊糊的便被剥了个干净，泡在了澡盆里。

    热气一点点蒸入肌肤，整个人更加无力了。意识模糊中，似乎有人将我抱起，一阵麻麻痒痒的摩擦后，又似乎到了个更加安逸的地方。于是我更加肆无忌惮的睡了过去。

    翌日。

    依旧是正午的阳光将我叫醒，一睁眼，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凤眼里全是隐不住的笑意。

    妖女。

    第一反应就是又见到了妖女。可是眼前的佳人更加邪魅，像复活的吸血鬼女王，整个人都散发着嗜血的气息。

    “你果然很嗜睡啊！”她直起了身，坐到旁边梨花木的椅子上，“看来小若还没骗我。”

    “小若？”我终于有一点思维了，“谁是小若？”

    “当然是你口中的妖女了，”她眯起眼，“不然难道还是我？”

    你也是妖女。我在心里小小的反抗了一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两个人，怎么会那么相似？我有些疑惑的的看向雪晴。大概觉察到了什么，她的笑意也收了些，起身道：“起来吃饭吧，小若说了，你胃不好。”

    “哦。”我也没有再追问。我的好奇心一向不大，只要事情没有牵扯到我，我一般不会过问。

    上林苑作为最繁华的所在，总有些吸引人的地方。满地的青楼便是原因之一。即使每日只是站在阁楼上眺望，依然可以看到街上的车水马龙。到处莺莺燕燕，遍地是招摇的妖艳女子。

    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无聊时总要有些打发时间的事，于是我拿出画具，准备作画。手握画笔的一刹那，伊人漠然的眼神便涌入脑海。心中痛楚难当，只得停下画笔。

    转过身，又从行李中取出一幅卷轴。只是尚未打开就已失了勇气，只能又放了回去。

    “那是什么？”

    一抬头，雪晴正倚在门框上，好奇的看着我手中的画轴。

    “一幅画而已。”我垂下头去把画收好。不都能看见吗？她到底想问什么？

    “画的什么？”她又问。

    “一位故人。”我皱起眉头。她已经触到我的禁忌了。

    “故人？”她笑的有些张狂了，“什么样的故人？”

    “大人，”我有些恼了，“这与您有什么关系吗？”

    “好奇罢了。”她笑着转身，“一起去听琴，可好？”

    诶？

    “啊，”我仍有些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