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绵羊吧。她以前教的，数绵羊。

    “一只绵羊……”烤全羊……

    “两只绵羊……”清蒸……

    “三只绵羊……”红烧……

    “四只……”崩溃掉……

    “阿月？”门外忽然传来雪晴的声音，“睡了吗？”

    “没有，数绵羊呢。”我无比郁闷的回答。

    雪晴轻轻推开门，提着灯笼进来，把手中的盒子放到桌上。

    “数绵羊？”她好笑，“那还不越数越饿？”

    “……”你真是了解……

    “知道你没有吃晚饭，我叫厨房现给你做的。”她打开盒子，“你下来吃吧。”

    “恩。”我开开心心的准备下床。

    “……”挣不开……

    “怎么了？”

    “她把我抱住了，我走不了。”哀怨。

    雪晴愣了一下，转而笑道：“算了，我喂你。”

    哎？

    “张嘴……”

    “啊……”啧啧，我真是幸福。

    “啊呜……”某个人忽然的起身，一口咬住了雪晴的勺子。

    “……”

    “红烧鱼？我最喜欢的哎！连鱼刺都已经剔掉了？雪晴你真是细心！”妖女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发表评价。

    “阿月还没有吃饭呢。”雪晴实在是看不过，“你也说了她胃不好，不耐饿的。”

    “饿不死她的。”妖女索性抢过雪晴手里的盒子，“她太娇生惯养了，饿一饿才好。不都说孩子要穷养着么？”

    “那也没有饿肚子的道理。”雪晴摇了摇头，“阿月，你先起来，我到厨房里再给你做一份。”

    “恩。”我狠狠地瞪了妖女一眼：老妖怪死妖怪，诅咒你吃饭噎死！

    穿好衣服跟着雪晴出了门，房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嘿嘿嘿，乐死我。

    第十六章

    雪晴的手艺很好。其实就算不好我也肯定是照单全收的，现在既然还是美味佳肴，那就更要吃光光了。

    我吃了一半，她忽然探身过来：“还记得我们那次说过的话么？”

    完全不知所谓：“什么话？”

    “你说过要我衣不蔽体的抱着你的啊……”雪晴眯起眼，“难道你忘了？”

    “咳咳！”我呛了好大一口，“什、什么？”

    “我决定今天晚上就要这样睡。”她回身坐好，“你答不答应都得这样办。”

    “我做错了什么了吗？”怎么感觉酸味很严重？难道是因为我抱着妖女睡觉？还说自己不随便吃醋！

    “非要你做错了什么我们才能亲近吗？”她似乎有些怒，“你简直是榆木脑袋！”

    仰头望天：我在做梦么？

    “明月问得对，你看你哪点像是她们的女儿？长得不漂亮就罢了，还一颗榆木脑袋不开花！”

    “你怎么会这么说？”我简直不敢相信。雪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说错了吗？”

    “你没错。”我拧起眉起身，“我吃好了，谢谢你的招待。我先回去睡了。”

    我小小的执拗不准我再呆下去。

    刚吃完饭，加上满肚子的难过，更加的睡不着了。

    点了灯，抱着膝坐在床上，看飞蛾扑火。

    她怎么会那么说？怎么会？

    屋外人影晃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道歉就不必了，我早就已经笨到不知道生气是什么东西了。”我赌气道。

    “我进来了。”她却只是说。

    我又忘了锁门。

    她一推门，我就拉住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我不是有意的。”她开始道歉。

    “哼。”是故意的。

    “我是……实在是看不过。”她缓缓道，“怕你明明喜欢小若却不自知。”

    “你自己做错了事又推到别人身上！”我掀开被子看着她，“我怎么可能喜欢我师傅？”

    “那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像宠你师父一样宠过我？”

    宠？

    “我听她说起过，你从小到大对她一直是百依百顺。她要星星你就不会去摘月亮，她要悬崖上的圣果你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孱弱攀着绝壁去找给她。你看，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胃不好，还是忍着饿将就她，其实你只要用力挣脱就好了。可是你舍不得，舍不得吵醒了她。”

    “那不一样！那是因为、因为她是我师傅！她养我那么大，我难道不该知恩图报？”

    “你看，她说得对。她养了你十八年，岂是我随意就可以抢得走的？”

    “你简直是无理取闹！”说些什么！“这是可以相提并论的东西吗？”

    “怎么不可以相提并论！”雪晴的音调也随着越来越高，“小若昨天就告诉过我，她不可能放弃你！”

    “你胡说！”不可能！“她喜欢的明明就是明月！”

    “你也是明月！”她咬着唇，“她为什么叫你明月，就是因为她本来就是准备把你当成明月！当成恋人来养的！”

    “你……不可能！”

    “你以为她就真的毫无心机单纯幼稚么？她要是没有心机，你的妙仙怎么会离开你！”

    “又和妙仙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小若告诉她你是明月的女儿，她现在和你就是一对！”

    “你怎么知道……”

    “你不信是不是？”她忽然长吸了一口气，“你信不信都与我无关了。”

    你叫我怎么相信？除了你，不，也许你说的对，你也不及。我相信她超过任何人。现在你告诉我她在骗我，告诉我她的处心积虑。你叫我怎么相信？

    结果到了后来，真的证明，我对她就是不该有任何的怀疑。

    但是那个时候，我还是怀疑了。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去问个明白。

    她听了我的问题以后就开始仰头望天，望了很久，忽然低下头以拳击掌。

    “嗦噶，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我们四个，你娘，明月，我还有雪晴分四方叫你，看你往哪儿走的时候，你居然屁颠屁颠就扑到了雪晴的怀里……”

    “……”我已经听说了……

    “然后雪晴笑着抱住你。话说你这匹小色狼色的好有天分啊，居然抱住人家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这个雪晴没有说过！

    “你说要是你真是色狼的话，也是在明月和你娘之间选啊，难道是因为知道那是你的老爹老娘？还是因为那个时候你就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话又说回来了，难道雪晴是在那个时候喜欢的你？难道她才是真的恋童癖？不过我们当时还开她的玩笑说让她等你长大后嫁给你的……哎你别走啊，你再听我分析分析啊。你看我分析的那么透彻那么全面综合……”

    你赢了。

    我还是先哄好雪晴再说。

    只是这一次，我似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想过来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