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餐的人而言，中式餐厅可能更有吸引力，而传统的越南菜大众又带点中式特点，适合裴清逸的口味，为此对陆瑞晨的安排十分满意，也觉得他是细心的人，发现他喜欢中餐就带他来这。

    两人在餐桌上边吃边聊，气氛轻松，裴清逸提起青田订购的布料，陆瑞晨也知道布料的类型跟如何分辨真假皮。

    裴清逸顿时有了兴趣，“你对布料有研究？”

    陆瑞晨老实地说，“皮毛罢了，以前在服装厂工作过。”在设计师面前他知道的仅是巨大的服装产业的一部分，自然没有吹嘘自己懂。

    裴清逸似乎笑了一下，“有设计师吗？”

    “有的。”陆瑞晨低头吃着碗里的菜肴，这些是花钱买的不能浪费！

    裴清逸又接着问，明显比起食物对他的事更有兴趣，且也想知道国内设计师的情况，“他设计的服装如何？”

    陆瑞晨有些欲言又止，“这……”

    “你说没关系。”裴清逸微笑地望着他，以前没听他提起在服装厂上班的事，现在听他说起，就想要知道更多，想要更深的了解他。

    “服装厂规模中等，铺货主要通过各大超市，消费的主力军是年轻男女，衣服的款式多是来自国外。”顿了一下，发现裴清逸神色不变，陆瑞晨又接着说，“偶尔设计师要出一些新款，销售就会从一大堆数据里挑出流行的，然后给老板筛选一次，设计师就打印出来到板房。”

    裴清逸深深地叹了口气，“设计师的存在好像意义不大。”

    “不是这个问题吧……”陆瑞晨抬起头看着他，他怎幺能将注意力放在设计师身上。

    裴清逸困惑地“嗯”了一声，陆瑞晨尴尬地跟他说，“就像普通的服装厂，多是抄袭欧美的服装，可能你的也有……”

    “我知道。”裴清逸淡然地说。

    陆瑞晨禁不住问，“你不在意？”身为设计师极为重视自己的服装设计，那些服装如同他的心血，看到其他地方出现相似的定然不好受。

    裴清逸的脸在灯光下就像雕刻的白玉一般，莹润得让人想要抚摸，“其实每个设计师都想做自己的东西，谁也不想模仿跟抄袭别人，客观的说，设计师很多时候没有自由权，一般品牌老板说国外或日韩的哪个款式好卖，设计师就需要做相似的款式……替人做事，总是身不由己。”

    这番话令陆瑞晨思绪万千，别说设计师身不由己，只要给别人做事的都有这样的心情，他开口想跟裴清逸说什幺，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裴清逸，裴清逸示意他接没关系。

    陆瑞晨就按下通话键，安静地听了一会，“嗯，是一个箱包广告，不会耽搁很久，哦，好，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裴清逸关心地问，“是工作上的事吗？”

    “这次的广告主管要找摄影师约翰来拍，我早上联系了他的助理，但对方说不方便接听，现在才回了电话。”

    “谈妥了吗？”

    “助理说要询问一下。”

    “会换其他摄影师吗？”

    陆瑞晨坚定地说，“当然不会。”

    只是再怎幺坚定遇到难搞的摄影师还是麻烦的，尤其是约翰这种难请的摄影师，而程曦之所以想找他是箱包广告不需要拍外景，再加上模特是青田提供，美亚的大部分费用都花在请摄影师跟后期制作，为了体现诚意，程曦决定重金邀请王牌级的摄影师约翰来操刀。

    约翰是时尚界最火的摄影师，绝对的泰斗级人物，据说曾给某个半死不活的品牌拍过一套时装广告，那支大片带来的广告效应让品牌又重新撑了下去，他的拍摄手法主要是对服装的色彩跟光影效果的把握，也会根据实物来调整风格，完美的将产品的优势展现出来。

    但约翰是非常忙的人，而且很大牌，无数时尚杂志跟广告排着队他都不理睬，更别提美亚这种跟时尚不沾边的传媒公司，陆瑞晨打电话联系多次，助理都为难地说需要问一下。他便跑去约翰所在的工作室找他，希望能当面谈。但到了才知道没有预约无法见他，且他还不在工作室，他又马不停歇地赶回公司，并在回途的过程里用再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像约翰这样的摄影师就跟明星一样无法联系到本人）问是否能接这支广告，并对自己的再三打扰而感到抱歉，好话更说了一堆，对方依然气定神闲地说，“不好意思，最近的拍摄需要时间上的配合。”

    第79章

    陆瑞晨脱口就问，“什幺时候能够配合？”问完发现过于直接又马上道歉，却发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一时间他垂头丧气、意志消沉，更加糟糕的是蒋洛又柔声细语地刺激他，“约翰不是一般的难请，我看你还是跟主管谈一下，看能否换其他摄影师。”

    “请约翰的事，青田那边已经知道，现在换不好吧。”而且，青田想要找的摄影师也是约翰。

    蒋洛皱着秀丽的眉头，“可没有结果不行吧。”这一次他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他能谈妥，一方面又觉得最好没结果。

    “我想再争取一下。”陆瑞晨说完，难免又被蒋洛嘲笑两句，他认为自己无法请到大牌摄影师，而他心里也没底，三番五次联系，助理都说需要询问，再不然就是要时间上的配合，这样的回复等于变相的拒绝，一时间他心力交瘁，感觉签了合同之后，仍有麻烦等着他，好像没拍完广告都不能省心。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陆瑞晨不耐烦地接起，话筒那端传来裴清逸的磁性声音，“你在忙吗？怎幺都没接电话。”

    陆瑞晨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他的，不由地说，“抱歉，刚才忙工作，没有听到铃声，你有什幺事吗？”

    听出他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压抑，裴清逸的语气就变得愈加柔和，“没关系，朋友给了我两张票，我本想约你看电影，但看来你没心情了。”

    “抱歉。”陆瑞晨再次跟他说。

    裴清逸似乎还想说什幺，听到话筒那端传来“程主管问，你约到约翰拍片了吗？”陆瑞晨连忙说了一句，“再给我点时间。”随后低声跟裴清逸说，“我继续忙工作了，抽空再回你。”而后挂了电话，再次投身到工作中。想到待在客户部的何宇人脉广，或许知道约翰工作室的其他消息，陆瑞晨就到客户部找何宇，何宇得知他要找约翰拍摄，便说：“你放弃吧。”

    “为什幺？”陆瑞晨的心都凉了。

    何宇将知道的告诉他，“他近期都在欧洲，没特别重要的事不会回来。”

    “可程主管指定是他。”

    “酬劳多少？”何宇反应倒快。

    陆瑞晨贼兮兮地比了一个数字，何宇目瞪口呆地说，“靠，太下血本了，你在限额里提额外补偿，他绝对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