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得到过回应,仍日日期待坚持,不到三十日足足发了千把条信息。
等身体稍有起色,青年便迫不及地自洛城起飞。一路奔波不歇,火车汽车地辗转劳顿,就想著能早一秒飞回到安平身边。
安平看完後删掉信息。
裴宿恒的短信上说,他还有办个小时便能到家。
知道他隔不了几分锺就又会发一条新的过来,安平把手机留在卧室,返身出门,冒雨穿过庭院回到大堂,一步步拾阶而上行到阁楼里。
阁楼仍是裴宿恒离开时的样子。工作台上堆积著未收的图纸、模型,行军床上随意扔著一件的夹克。
那副被青年看中,要用来改造做新房花灯的豔红色旗幡,也安安静静地躺在枕头上。
有段时间,青年极爱在这阁楼里与安平做爱。
楼下是人声鼎沸的茶客,楼上一对鸳侣颠倒凤鸾。安平每每被逼到极致,却要咬唇忍下滚在舌尖上的呻吟。冷玉似的面庞飞起一抹羞红,身体颤动著被汗水湿透。每到这时青年便格外凶猛,性器近乎残暴地贯穿安平。非要迫著他的齿间流淌出一连串的低吟才肯叫人解脱。
等安平泄了精,体乏无力软在床上,那年轻人又生出新的戏谑心思,用那大红的旗幡蒙在安平头上,再缓缓轻轻地挑开,抱住安平一下一下细细亲吻,“娘子,我们成亲了。”
这游戏裴宿恒百玩不腻,私心里期许著,重复的次数多了,便是再荒唐无稽的愿望也能成真。
只是他却不明白,那旗幡本是贩运军火的接头暗号。一件吸饱了人血罪痕累累的凶器,又怎能承担得起那般热切美好的心愿。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可怜他们都只是被上天玩弄於股掌的傀儡而已,却还满心以为只要争取便会幸福。
幸福,哪里会是那麽容易的事。
安平心中止不住冷笑,表情却冷硬如冰封,轻轻一戳就要碎掉。
他卷起那副旗幡扔到墙角,绕过工作台,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雨势更急了些,条条雨丝连成了片,潮湿的巷子里像浮起了一层水雾。
身後传来楼梯吱嘎的声响。安平没有回头。
片刻那声音上到阁楼,宋扬拎著滴水的雨伞站定,低声道:“马上就到了。已经进城了。”
安平背对著他,目光仍缠在纷纷洒洒的细雨上。
“我下去避开。一会儿,你跟他谈。”
宋扬转身的瞬间,安平手臂一晃,柔滑的睡袍滑落脚边。睡袍下的身体竟是不著寸缕。
宋扬大骇,“平平!”
安平缓缓转过身,毫无愧色地直视著他,挪动脚步轻轻向他走去。
宋扬喉头滚动,惊骇地後退一步。他想扭头逃开,却又拔不动脚。只能定定地看著安平,一寸寸拉进彼此的距离。
安平的身体在一窗雨幕下轻缓移动,纤细柔美一如当年。裸露的肌肤似有莹白的光晕滑动。那种纯白的质感,脆弱而精美,仿若献祭的羔羊。
楼下的院子里传来跑动声。边跑边喊著“安平”。
他们的豆豆来了。
“抱我。”安平攀住宋扬的肩膀,阻止他逃跑。
宋扬面孔扭曲,濒死般挣扎,“不行,不行。他会受不了,他会痛得疯掉的!”
“不痛怎麽忘。”安平的嘴唇贴上宋扬的脸庞,那麽柔软的唇瓣却是冰冷的,“让他痛好了。”
痛了才能恨,恨了才舍得抛弃。
他的豆豆有多执著,他最清楚。不让那痛楚扎进他的骨血,不让他呕心沥血恨到无地自容,他便永不舍弃。
也许这伤痛会让他无法再相信感情,将所有爱意的表达视为洪水猛兽,从此冷情冷性,不知爱为何物。
可是,有什麽办法?再彻骨的痛苦也好过背负乱伦的罪业。那才是人间地狱生不如死。
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无是处,没有疼爱过他,也没有教养过他,如今又连累他到如此田地,唯一能做的,只有刮下一身廉耻,叫那永世不得超脱的罪障,永远不会落在他的身上。
青年的呼喊声来到大堂。咚咚的脚步声就要踏到楼上。
安平掐著宋扬的手臂,双眼怒张满面狰狞,“抱我!”
宋扬双手颤抖,猛地将安平扯在怀中,转身压倒在侧旁的小床上。
一声声的呼唤更加急促。裴宿恒只剩几步台阶便踏进阁楼里。
安平骑跨在宋扬身上,双唇微启,溢出一段甜腻的呻吟。
木质楼梯的吱呀声响陡然停顿。
涔涔冷汗滴落额角,安平强忍著干涩穴口被刺穿的疼痛,竭力装作自然地扭动腰胯,让肉体拍打撞击的声音掩盖住喘息中的痛苦。
“安,安……平?”
楼梯与阁楼的接口处,传来负伤的小动物般战战兢兢的哀叫。
安平刹那双目大张,胸口如被箭矢射穿,全身剧烈颤抖。
宋扬连忙握住安平腰肢,猛力往上一撞。
尖叫猝不及防破唇而出。安平始终未曾动情的花穴渗出丝丝血迹。宋扬狠下心,掐著安平的腰身大力进出抽插。凄凉的叫声哀婉不觉。这活似遭受刑讯的叫喊,在这时却成了放浪淫乱的罪证。
一声沈重的闷响砸在楼梯上。那声响接连滚落几下後,稍微停了片刻,而後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沿著楼梯向下,仓皇而逃。
那声音刚刚消失,安平身体晃了晃,斜斜软倒在床上。
宋扬连忙抽身拥住他,“平平……”
安平背过身躲开他,蜷身将脸埋进自己臂弯中。
宋扬的手停在半空,过了许久慢慢收回。
拉过薄毯给安平盖好,宋扬理好衣服走下楼去。
经了一天一夜的雨水,花坛中的泥土都化成泥水淌出来。那颗枝繁叶茂的茶花树,似也收不住这细密的雨针,浓翠的叶子都恹恹地抿在枝条上不得伸展。
这场无休无止的细雨,连人的心都快要浇化了。淅淅沥沥,凄凄冷冷,竟似要没个尽头。
四十九
第二天下午,裴宿恒打电话过来。安平发著低烧,正蜷在床上昏睡。
青年在电话颠三倒四,结结巴巴地想约他见面。安平头晕得难受,也不管他究竟在说什麽,只半闭著眼,漫不经心般地道:“裴先生,你现在应该称呼我齐夫人。”
听筒那边陡然哑声,就像被人一把掐断了脖子。
安平径自挂断电话。睁著眼又躺了很久,直到约会时间过了近一个小时,才摇摇晃晃下床,打开衣橱取出一条淡蓝色长裙。
宋扬端著刚熬好的白粥进来,等他慢吞吞换好衣服,将粥推到他面前。
安平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用汤勺舀著喝了两口粥,胃里又隐隐地发酸。强忍著多喝了几口,实在受不了,只好作罢。
安平把抽屉里的彩妆一一拿出来,动作娴熟只用了十几分锺就画好一副浓豔的晚宴妆。为了今天他已持续练习了一个月,深知运用什麽色系什麽手法,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更俗豔更冷漠。
待他整好妆容,宋扬掏出一枚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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