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贴近我的手腕，我知道那是小刀。

    “好不容易才治好的手，现在又要废了。真可惜啊～唉～”惋惜般的呢喃中，祁子曦挑断了我两只手的手筋。两次受创的手，将来恐怕是治不好了。就算是向妙医术了得，只怕也要落下残疾。真的是，废了。

    “啊～”再也忍不住，我痛得叫出声，额头直冒冷汗。

    “艾月～记住这痛吧！”祁子曦用刀挑开我的衣襟，扯开我的里衣。我感觉她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胸口，“你又想做什么？”我的声音微弱。

    “没有这个纹身，你还是月连波吗？”祁子曦问我。

    “我从来都不是月连波。”我没有想过要代替月连波，我只是想对的起身边的每个人。我以为终究有个人的眼里，我是艾月。我以为终究有个地方，我可以回去。

    “那么，就让我来斩断这最后的牵绊吧！”祁子曦一刀划下，我惨叫一声。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声嘶力竭，胸口的剧痛，比之前的蛊发作和挑手筋，更胜千倍。

    “我让你真正的做回艾月。我在帮你啊～”祁子曦刀锋一转，我胸口的纹身被她生生的割下一小片。

    “很疼吗？”祁子曦安慰般的，细细的吻着我的脸。

    “你疯了。”我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口，浑身发抖，冷汗湿透了衣裳。

    “艾月～想让我停下来吗？那么吻我。”祁子曦的唇抵着我的唇，低声的诱惑。

    我真想答应她，只是一个吻，何必那么固执。可是，我不能，我做不到。

    “子曦～”我柔柔的唤她，笑得释然。我的吻，落在她的唇边。

    “子曦～子曦～”我想抬起手，摸摸她的脸，可惜不行。从我在路边决定救她的那一刻开始，我们的命运就连在了一起。只是，缘分终是尽了。你，我，不过路人。

    第 66 章

    狠心的牙关一合，我想要咬舌了断，却被祁子曦识破。她手下一使力，卸下了我的下巴。

    “想死？”祁子曦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床上拖到地上，一脚踩上我手腕上的伤口。我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我再次清醒过来，发觉自己身处在马车之上。一旁守着一个小丫鬟，十三四岁的摸样，看着十分的乖巧。见我醒过来，小丫鬟立刻凑上来，轻声询问：“醒了吗？”

    “你是？”下意识的想要用手撑起身体，却引来手腕一阵疼痛。刚刚撑起的身体，又重重的摔了回去。

    “别乱动。你的伤口且要养一阵子呢！”小丫鬟赶紧过来查看我的手腕，见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乖乖的躺着，看着被风吹起的帘子，隐隐透出赶车人的身形。

    “我是梅儿。我们现在要赶去定月山庄。主上吩咐了，要好好安置你。”自称梅儿的小丫鬟，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转过头来对我说。

    “定月吗？”我喃喃自语，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腕。不是要废了我吗？怎么还替我包扎伤口。对了，胸口也不是那么疼了，看来也处理过了。这个祁子曦，到底想干什么呢？

    “就是定月。主上说，那是为一位贵客准备的。哎呀～瞧我这嘴。”梅儿吐了吐舌头，又看了看外面。

    “你在看什么？”我看她心不在焉，像是外面有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再睡会儿吧！”梅儿拍了拍赶车人的背，那人也不回头，只是一鞭子抽在马身上，加快了车速。

    梅儿这才放下车帘，扭头对我一笑：“刚才外面好像有野物追着我们呢！真是讨厌啊！”

    “野物？”我皱了皱眉，这小丫鬟也不简单啊！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野物出没？睁眼说瞎话。只怕追着我们的，是人才对。

    “是啊～早晚要了她的命。省的惹人烦。”梅儿嘟了嘟嘴，神情颇为调皮。

    我却被她的话，惊出一身冷汗，不由的想到了公主府的小红。祁子曦～你在我身边安插这么个人，又打的什么主意？

    “你还是继续睡吧！”马车似乎磕到了什么，大大的颠了一下，停了下来。梅儿眼神一黯，伸手点了我的睡穴。陷入睡乡前，我似乎听到了冰玉的声音。

    当我再次清醒，马车依然停着。一阵风吹开帘子，外面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心里一惊，用手肘撑起身体，靠坐在车壁上，撩开帘子探头一看。

    地上散落着十几具尸体，头和身体分离，血水渗进了泥土里，结成一块一块的。赶车人不知所踪，梅儿手持奇怪的弯刀，正和一人对峙。那人就像是用冰雕出来似的，透着寒意，让人不敢接近。美丽的凤眼，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狂妄。嘴角那点点笑意，却叫人心里直发毛。身上的白衣，染着鲜红的血，那么残酷的美艳。

    “主上果然没有料错，你还是来了。”梅儿握紧手中的弯刀，全神戒备。

    “把人交出来。”来人正是冰玉。

    “主上吩咐了，给你可以。只是，只能是死人。”梅儿话音一落，立即转身向车内的我袭来。

    我此刻手上胸口有伤，内力又被奇怪的手法封住。想要躲避，动作终究是慢了点。梅儿的弯刀堪堪划过我的胸口，所幸划破的只是衣服。

    冰玉从背后拍了梅儿一掌，梅儿也不躲，顺势反手一刀，眼见要伤到冰玉。我心急之下，脚一蹬，用力的甩出一个鞋子，目标正中梅儿的弯刀。就那么点偏差，冰玉躲过一劫。

    “你捣什么乱？”冰玉冷冷的呵斥我，凤眼扫过我的胸口，面色一沉。

    真是好心没好报，唉～我低下脑袋叹气，却看到包扎的布也被划开，露出里面骇人的伤口。猛然间意识到，冰玉也看到了。急忙抬头，却见冰玉和梅儿打的难分难解。我不敢分她的神，只好静静的看着。

    “是谁干的？”冰玉渐渐占了上风，梅儿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不是为你偷解药，又何来的那些伤。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呢！”梅儿眼珠一转，用言语刺激冰玉。

    “不是的。冰玉～不要听她的。”我眼见冰玉神色间多了丝茫然，心知不妙，赶紧出声。

    “对啊～不要听我的。看到她胸口的伤了吗？那是因为她不想再做月连波了。”梅儿看了看冰玉的神色，继续说。“没有那个纹身，就没有月连波。”

    “你就那么恨我吗？恨到宁愿伤害自己，也不要这个纹身。或者说，不要月连波这个身份？”冰玉哀伤的看着我，她的声音里是深深的，被压抑的痛楚。

    “如果你是来救月连波的，那么你走吧！”我累了，她不是为我而来。我不要做替身，我是艾月。

    第 67 章

    挪动着身体，我缩回马车里，帘子落下，遮住外面的一切。我闭上眼睛，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