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笑嘻嘻整了整睡皱的衬衫，往门口走去。她打开门，走了出去，管仿站起来过去关上门，又回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这时门突然又开了，衣孝感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弯下腰亲了魏先祀的脸一口，然后立刻猫着腰跑了。但她跑走时还迅速回头对管仿挤出了一个笑容，管仿皱着眉头又去把门关上了。当她回到床边时，看到魏先祀睁开了眼睛。

    “管仿……”

    魏先祀的声音有一点羞涩。

    “刚才……你是不是亲了我一下呀？”

    管仿坐回了椅子上，看着魏先祀的眼睛，“对，我亲了你一下。”

    魏先祀的脸腾地红了。她转过身朝里睡了，身体还小小地扭了一下。管仿看着她的肩膀和背，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双眼。

    正午的阳光中，魏先祀和管仿走在灼热的道路上。魏先祀不停地看管仿，管仿背着书包，撑着一把太阳伞，只是看着前方，不停地走着。

    “我说，管仿，你果然想通了吧？现在的一切是很完美的。你承认了你喜欢衣孝感，也又回到了东郊，以后，你就可以安心学习，安心跟衣孝感一起生活，s.m。衣孝感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你对她的爱的告白，也不会再折磨你了。而我呢，虽然从东郊退学了，但是广闻也不错。呃，说起来衣孝感还没把五万块给我，这家伙跑哪里去了，不会是为了躲我的追债逃跑了吧？哼，再也不喜欢她了，骗子，这家伙就是个骗子，永远在骗我。那个啥，我啊，在广闻努力学习的话，还是可以拿个毕业证书，毕业后找到工作，也算平平安安修成正果了。啊，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再去找男人□□——我清醒的时候觉得这事儿是挺恶心的，可是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就不忍了呗，不过，我可能不会再去找了。因为总感觉，这样的行为好可笑啊，哈哈。其实比起男的，我更喜欢女孩子，嗯，可能会回广闻去找女朋友？不过哪个女的会接受我这样的人啊……啊，真是的，想想也挺烦燥的。嗯，不烦了不烦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两人走到了长途车站，走进侯车大厅里，管仿收起了伞，走到卖票窗口去，买了一张票，把票塞到魏先祀手里。

    “管仿，谢谢你。”

    魏先祀真诚地说。侯车大厅里响起了报车号的声音，魏先祀往墙上一看，慌张地说，“啊，要发车了，我得走了。”

    她往上车口跑了过去，管仿跟在她身后跑了起来。魏先祀来到了外面，冒着太阳跑到了列车旁，跳了上去，管仿站在车门外，看着她一跃而上的身影。

    “车子还有多久开？”

    管仿问驾驶员。得到回达后，她走到了车厢中部的车窗外。魏先祀正好坐了下来。她又站了起来，把包塞到行李区里。她看到了窗外的管仿，打开窗户，开心地跟她道别。

    “管仿，谢谢你送我到这里。你真是个好人，虽然我骗了你，但是你还是原谅了我。我下次不会再骗人了，我保证。能遇到你，和你谈了一场假装的恋爱，其实我是很开心的。像我这样的人没什么机会谈真正的恋爱，可是能有这样美好的回忆，我也心存感激。”

    “你骗人。像你这样的人，以后如果遇到威胁或者诱惑了，还是会骗人的。”

    管仿仰着头对她说。魏先祀的脸僵住了。管仿走了，往车门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她就上了车，径直走到魏先祀身旁，从背着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和两张纸，递给她。魏先祀犹犹豫豫地接过了那个袋子，看了看纸上的文字，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欠条。本人管仿欠魏先祀五万元，拟分期还款，期限为三年，立此为据。借款人：管仿。”

    “还条。本人管仿欠魏先祀一万元，现已还清，立此为据。还款人：管仿。”

    魏先祀将纸条放在膝盖上，呆呆地抬头看着管仿。顿时，那被她遗忘的昨晚在厕所里管仿所说的话都被她记了起来。

    “你居然来真的？”

    魏先祀难以置信地喊着。管仿递给她一支笔，“在还条上签字，签完把还条给我。”

    魏先祀又变成了苦瓜脸。她拿过笔，悬在还条上很久，然后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递给管仿。她渴望地看着管仿的脸，徒劳地想在她脸上找到一点开玩笑的痕迹，可是现在她自己也知道这不是玩笑了。管仿说的是真的，那些她心存幻想的以为说过就算的话，都是真的。

    管仿把还条折了两下放进了口袋里。

    “你和我在广闻一起待了那么久，我们共同经历了分野里那么多奇丽美妙的风景，然而你并不想将真相告诉我，只是想要忽略掉你正在骗我的事实。我不相信你说不爱我，一点都不信，我相信我的感觉，你爱我就像你恐惧你最终无法不面对的真相。在东郊和广闻的比赛中，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和衣孝感的眉来眼去吗？就算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你一定不像你展现给我看的那么单纯。但我也和你一样以为闭上眼不看自己的心就可以沉溺在当下的美好，我错了。悲伤，恐惧，与愤怒，是被压抑的欲望的畸形表现形式。我所体验到的所有鬼影幢幢，都是我对你说不出口的爱——哪怕这种爱不如我自己想象得那么纯洁，那也是爱。”

    管仿说完这些话，转身下了车。车门在她跳下车后关上了。魏先祀在大脑急速地气血上涌后腾地站起来，但是汽车发动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魏先祀急忙挤到窗边，打开窗将头探了出去。管仿走到了她焦躁得快要探出窗半个身体的下面，对她说。

    “广闻虽然是小地方，可是要找个男人跟你上床还是不难的。想找的话，就去吧。”

    车子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启动了，魏先祀被车载着慢慢地远离了管仿，她感到强烈的悲伤，眼泪流了下来。

    “管仿！”

    魏先祀大声地对着她喊，“我和衣孝感，你到底喜欢谁！”

    她哭了，眼泪从脸上流下来。管仿的脸逐渐变小，魏先祀胸中的感情却如涨潮般汹涌强烈。

    “在我和衣孝感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车子拐出了车站，魏先祀看不到管仿了。管仿没有回答她。隔得太远，已经看不清管仿的脸了，魏先祀难受地坐在车子里，紧紧攥住那个装着一万块的袋子和欠条痛哭了起来。

    ☆、因为残酷所以帅

    魏先祀回到广闻已经是傍晚了，她走着尘土飞扬的黄泥路，回到了广闻的宿舍。天很快暗了下来，她回到自己的寝室里，直接倒在床上睡了一觉。

    她梦见了衣孝感，梦见了衣孝感给她钱时，那个表情。那个表情是很帅的，因为很残酷，带着蔑视，被蔑视让魏先祀觉得无比兴奋。她也梦见了管仿，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