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女人，怎么会让我失了心智。”

    接着柳沐灵站起身来，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从厢房里的柜子里取来了之前脱下的凤首王服。她双手捧着那套衣服，似乎非常恭敬。然后，她说了一声，“抱歉了。”便开始四下摆弄着允年的身体，小心翼翼、细腻用心地让她重新穿好了那套金边镶凤的王服。

    希允年拧紧眉头。

    柳沐灵低下头专心地做着，从袖口到脖颈，无一不精。又勒住了她的封腰。“紧吗？”

    允年不知她要做什么，“还好。”“为何突然给我换衣服？”

    柳沐灵笑笑，把她里衣的袖口扣子也小心地扣了紧。她温和地答道，“因为你是凤首啊。”她的目光盈盈着一层薄薄光辉，满是欣喜与满意地看着允年，好似看见了举世罕见的奇珍一样，带着珍惜与喜悦。

    我愿与君同归去的心思，不知希允年到底读出来没有？

    允年嘴角撇了撇，我是不是凤首，跟我穿不穿这套衣服有什么关系？很遗憾，允年也从未真的明白过柳沐灵的心情。柳沐灵想回到那段只有她和凤首的日子，回到那段凤首所有的深情都属于自己的日子，回到那段凤首无论怎么惩罚她，都不会赶走她的日子。回到那段——从未有荻秋的日子！

    柳沐灵心头一酸，眼眶又红。可她没有哭，而是端来了胭脂水粉。允年眉头跳了跳，眸子看着柳沐灵给自己上起了浓妆，现在自己落在柳沐灵手上，她还能怎么办。当下是一句话都没问，任了柳沐灵所有动作。

    化个妆，换个衣服——总强过泡冰水泡到窒息吧。

    柳沐灵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动作，她似乎有些高兴。拿来一枚铜镜，让允年看看，“好看吗？”

    “嗯。”难道要说自己难看？“还好。”

    柳沐灵把自己的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看着镜中的一艳一纯如此般配的两人，她终于真心笑了笑。“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希允年扁了扁嘴，没有答话。

    柳沐灵放下镜子，“天界今早东窗事发，通敌、谋杀、堕胎一案陛下今日已经审决。走到今天这一步。这天界，我筝灵也是回不去了。虽然，很早以前，我就抛弃了那里，根本不想回去。”

    “我可为你在人界开疆辟土。”

    “我可曾惦念过那些东西？”

    柳沐灵从她背后一手扶住她的肩膀，一手从她尾椎打入灵力。希允年抵抗不得，不一会便觉肠胃翻滚得厉害，恶心至极。“快住手……呕——”她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柳沐灵抓住那颗珠子，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又看了看允年。“果然……就说当时你怎么会解开了我的‘七花散’。我也就想到了的。”“荻秋在这颗珠子里藏了将近十年的功力，她不惜把保命元珠从身体里取出，也要时刻守护你。有了这颗真珠，你凤首是百毒不侵啊。”柳沐灵把那神珠对上了眼前烛光，看着洁白无瑕的真珠，“真的是很纯净的珠子。”

    ☆、第九节 新仇旧恨（4）

    “柳沐灵，把真珠还给我。”允年有些不悦道，平白无故地被人把那珠子从体内打了出来，感觉又恶心又难受。

    “我要它有何用。”她拉过允年的手，把那珠子放在了她的手心，让她的手包住那颗真珠。“拿好吧，待会儿~荻秋见了，也就知道，你一直没有忘记过她。”

    “你肯放我离开了？”

    柳沐灵神色平静，从怀中掏出一个绛红瓶色的药。她拆掉瓶封，看着允年有些期待的眼睛，轻飘飘的口气，哄着情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她扶起允年的头，把那瓶药对准了她的口。

    “这是什么？”“柳沐灵，这是什么！”

    这是——毒？

    她要与我同归于尽？所以她方才取出了我体内能解万毒的真珠！

    “住手！”“柳沐灵，住手！”允年费力地挣了挣，可惜身上的隐形绳索是怎么也挣不开，她无法动弹一丝一毫。终于恐惧了，因为柳沐灵不是在威胁，不是在羞辱，而是真的要她死！

    早前不屑的那些‘有本事杀了我’也不过就是恐吓而已。死到临头，还是怕的。

    她心中只有一念，我若死了，荻秋一定会……不行，我不能死！“住手！轩辕筝灵，住手！我同意了，我同意接你回神寂岭！我们回神寂岭！”

    可惜这句话真心成分不多，是个缓兵之计，而且也太晚了。那股清凉的毒入了肠脾，允年方想起柳沐灵一直都是擅长花草毒药的神官。她胸口一热，立刻就觉得不对劲。

    “柳沐灵……你……你……”

    “这毒很快，只毁神珠，也不那么痛苦。你别怕啊。”柳沐灵似乎很关心她地说道。

    “你……”她心跳迅速加快，毫无节律地让她立刻呼吸困难。眼前漫漫染开了血色大雾，一股腥甜从心口蔓延了出来，浑身的知觉正在迅速撤离。“咳咳……咳……”很快，见血封喉的毒已经阻断了她体内最后一丝保命灵力的流动，又因药性过烈，她已咳出鲜血。

    允年满头虚汗大作，浑身也被掏空一般。一双红眸直勾勾地看着柳沐灵，终究还是把心底的话说了出来。“灵儿，灵儿……送你离开神寂岭，是……因为……”她嘴里又涌出些鲜血，柳沐灵一脸热泪满满，又精神崩溃一般、面色冷静地瞪着她。“是因为……我希允年配不上你……为何，为何你不懂呢？”

    “你说什么？”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到了这一刻，柳沐灵却是不再怀疑了。“你可是真心这样想的？你为何会这样想？”

    希允年的唇动了动，“我……我……死你手里，也好……也好吧……”

    柳沐灵紧张了，她尖叫道，“凤首，你爱过我吗？你爱过我吗？”她双手钳住了允年的双臂，她奋力地摇了摇。“凤首，你曾经爱过我吗？”

    希允年哪里还能说得出话，她嘴角颤得非常厉害，“灵儿……我对……不起……对不起……”这句话，听起来倒不像是，‘灵儿，我对不起你。’而更像是一句未完结的，‘我对不起荻秋’，或者‘我对不起我凤焰族’……再或者其他的什么。

    柳沐灵手中一重，心也跟着重重一沉。那一沉，可就完全绝望了。看着眼前突然一动不动的人，柳沐灵吓得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失了力量支撑的允年，便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风华绝代的眼睛再无色彩，原本的鲜红渐渐褪成了黑色，长长的头发也缓缓地，由红转成了黑。这是她作为凤首——全部灵流停止的征兆。

    柳沐灵想永远和凤首在一起，可那死去的人，还是凤首吗？

    柳沐灵心跳加剧，又是紧张又是恐惧。捧起她的头发，见着那些柔软的黑色发丝从自己手中滑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