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含着笑道,“阿爹。”
哪怕李徽登基已有七载,私下李昭依旧唤阿爹,而不是冷冰冰的父皇,李徽也愿意纵着她。
一错眼,李昭便见他手边的的奏章,当下拧了眉,“不是说了要静心调养的,您怎么又看起奏折来了!”
“闲着难受。”李徽笑道。
李昭没了脾气,“那少看一点。”
“好。”李徽捡起一本奏折冲她晃了晃,“参你的。”
李昭挑了挑眉,走近了道,“哪天没人参我了,我动了他们的蛋糕,他们要是不跳脚才怪了。”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反正有阿爹在,他们能奈我何!”
李徽笑起来,笑得有点无奈又有点骄傲,她的女儿让半个朝廷的人头疼,哪怕没有他护着,照样没人能动得了她,可李徽还是一点儿担心,“让大郎娶了阿翎可好,我瞧着两个小家伙感情甚好。”
“不好!”李昭毫不犹豫的拒绝,抽了抽嘴角道,“您别闹啊!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不是说好了,不让强族做外戚。”又吐槽,“这还差着一辈呢。”
大郎是李烨嫡长子,阿翎是李昭的小女儿,两人同龄刚四岁,阿翎小小年纪女大王似的,差不多年龄的小伙伴对她马首是瞻,尤其是大郎一见她就凑上去,小姑姑小姑姑的喊个不停。
“就你毛病多,差一辈有甚要紧,后梁的孝穆皇后……”
李昭打断,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反正我是受不了的,以后我和阿烨不成同辈了,我亏大了。”
李徽哭笑不得的虚点她两下,心里不是不高看两眼的,未来国母之位,说不要就不要了,有多少人舍得,“真不要?”
“不要!”李昭回答的斩钉截铁,“强强联姻,几代下来,强者越强,世家怎么形成的,姻亲是很重要的一环,咱们可不能走老路。直接要求世族不能内部联姻,不近人情也会引起反弹,那就委婉着来,皇族自己先做了表率,聪明的知道该怎么做,不聪明的,正好认认。难道还等着他们和诸王搭上线,然后撺掇手足相残,他们倒好,袖手旁观,坐收渔翁之利,呵呵。齐赵皇室衰败,诸王内斗功不可没,历朝历代,诸王夺嫡,哪次少了妻族的身影。齐朝还在的那会儿,我就纳闷了,皇家娶媳嫁女干嘛盯着世家不放,尤其明知他们瞧不起自个儿还上赶着,惯得世家越来越骄矜,百姓也重世家轻天家。”
李徽被她连珠炮弹的说的悻悻,讨饶,“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他不就是想给小女儿加一道护身符,加上外孙女活泼讨人爱遂想给她个泼天富贵,何况宋氏向来是有分寸的。
李昭木着脸,“君无戏言,别人要当真的。”李烨这一辈嫁娶都非豪族,不过也不是无名之辈,如李烨之妻展琼予,她父乃刑部尚书展飞杨,以刚正不阿廉洁勤政闻名天下,母亲为展飞杨老师的女儿,父族母族人口都十分简单又品性高洁。李家比李烨小的那群择偶标准都照这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首重门第,他们家不需要姻亲增辉。
“好好,再不说,依你们就行。”李徽果断的转移话题,“科举的事怎么样了?”
“大致的章程弄出来了,分文举和武举,两者流程差不离,百姓怀牒谱可自荐于县府,然后经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逐级上考,大抵三年一个轮回。文举,科目有……”说起正经事,李昭变的神采飞扬,十八年前她在义学上尝试了考试择人,几年后初见成效,为她网罗了不少能人。寒门庶族可没世家底蕴,家族人丁繁茂,总能抓几个壮丁,他们也有和李昭一样的烦恼,帮手难寻。便模仿了起来,有人来问,李昭也不藏私,几年后,以试择人便蔚然成风。
有人瞧出不好,再想压制已经难了,通过考试熬出头和打算通过考试出头的寒门岂能答应,这股力量已经是毫不逊于世族。
李徽又问了一些,听罢,喜形于色,“第一批大致会有多少人?”
李昭报了个数字。
李徽惊道,“这么多?!”
“办学至今已经十八年了,尤其是这七年,扩张的速度越来越快,加上随着书本纸张的普及民间自办学府也越来越多,科举却是第一次,历年积压在那里的人都会涌出来。”李昭解释,又道,“到时候必然能涌现出不少俊杰,这些都是天子门生,到时候阿爹可不要挑花了眼,一下子迎来这么多人才,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李徽神色一动,眼中的光芒涌动,余光见李昭眼中欣慰之色,失笑,阿昭这是怕他撑不住,给他花个大饼。
不过李徽承认,他的确被吸引了,开天辟地这四个字对帝王的诱惑力太大了,李徽对李昭描述的盛况心驰神往,竟真觉得这两年如影随形的腹痛症状轻了些。
李昭陪着李徽说了会儿话,等他吃了药睡下,才轻手轻脚的离开,刚出了寝殿就遇上李湛。这两年李徽身体不好,李湛几乎接管了整个国家,威仪日盛。
李昭行过礼,回道,“阿爹吃了药歇息了。”
李湛颔首,“阿爹今天精神怎么样?”
“比昨天好一些,看来司徒先生的确有本事。”司徒朗号称神医,李湛费了不少心思请来的。
“这么大的名声若是没点本事,早被人撕了!”
李昭笑,“大哥也想撕了他。”
李湛顿了顿,也笑,“他能治好父亲就成。”
李昭的笑容隐了下去,当年徐婧下的金刚石米分末到底对李徽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否则以李徽的身体素质,怎么会不到六十就病弱至此。李氏长辈高寿的多,她曾祖父母、祖父母都活到了七十五以上,崔氏更是长寿,在九十五上才仙逝。
“我把科举的事情和阿爹说了,阿爹很高兴,若能让阿爹亲自主持一回殿试就好了。”新事物的出现总是曲折的,人们接受它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可李昭怕李徽等不及。
李湛沉声道,“我省的。”
景熙十一年,史上第一场的殿试落下帷幕,除状元、榜眼、探花外,还有二百一十一位进士,开学子仕进之途,打破权阀垄断要津的局面,让原本遥不可及的“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梦想有了成真的可能。
殿试不久,魏高祖李徽驾崩,享年六十有一。
第105章 贪爱沉溺即苦海
厚厚的被子似乎也挡不住彻骨的寒冷,陷在被堆里的徐婧紧紧的拥住自己的身子,只觉得一波接着一波的凉意从四肢涌现五脏六肺,冷得她整个人止不住的哆嗦。【鳳凰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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