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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9

    ☆、章、贰捌 梦中客.上

    忘记在哪儿听过这样的话:「垂死病中惊坐起,笑问客从何处来」这话上下句肯定都有问题,但此时此刻我却觉得万分合宜。

    从船上掉进川水里後,我醒来便莫名躺在张不熟悉的床上,且旁边还睡着个陌生男子。

    我很想像那句诗里一样,问问这名男子究竟打哪儿来?可他却陡然伸手抚上我的颊,手心厚厚的茧子轻柔摩娑着,使我喉间噎然,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

    不等我答话,那人已兀自收回手,起身至一旁倒了杯茶。当他再次走回时,动作小心地将我扶起,而後把吹凉的茶水靠向我的唇边。

    许是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太过流畅,是以在他幽黑的眼神示意下,我竟半点异议也无地喝完茶水,而後听他低声问:「还想喝吗?」

    我本想回:「不了。」但却发现张嘴後声音完全发不出来,只好摇头表示。

    他将茶杯放下,扶着我躺回榻上、腋好被角,才重新坐回床边伸手探上我的额头,问:「身体还行吗?」

    我此番还在混乱状态,下意识摇摇头,却又感觉脑瓜、a" />口阵阵闷痛,才改为点头。

    「一会儿岳先生和文先生进来在让他们看看,你且睡会儿,莫要强撑。」

    他凉薄的语声含着几许不由分说的魄力,我没敢不从,便阖上眼皮静静睡去。

    从刚才乍醒时,我就直感到浑身困乏沉重,肢体僵硬得像是几的没错,这个茗蓁确实是个哑巴,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但古怪的是,以她荏弱得像棉絮似的身体,为何当年能逃过南疆的刀口?

    我才在不解着,新的资讯立刻又涌入脑中,但这回却不只茗蓁,还包括那名神色冷然的男子。

    那男子名叫「东云朝」,是当时琼禾国有史来最年轻的少年将军。他和茗蓁从小定亲,如今已成亲……四年。

    ——咳咳,原来我这身体还是个结婚四年的有夫之妇呐!

    回正题。说来那东云朝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前朝破灭後,他领着残兵继续和南疆相抗数年,声势愈发浩大,现已是南疆最忌讳的人物。

    当年京城沦陷,南疆顺势掳去不少年轻女子,而茗蓁也在其中。

    东云朝由战场返还,在岳家寻不到茗蓁尸首,知晓定是被南疆掳去,便眼也不眨,径直杀入俘虏所在的营地,以一人之力独抗五千军马,最终顺利将茗蓁及一竿无辜人质救回。

    脑中讯息吸收到此,我抬眼望向东云朝,几乎想当场鼓掌表示心中澎湃不已的崇拜之心。

    英雄呐!冲冠一怒为红颜呀!看不出这面瘫的冰块脸竟会做这麽惊心动魄的浪漫事!

    彷佛感受到我热烈的目光,东云朝询问地望向我,我忙摇摇头,继续安份被两位大夫摆弄。

    约莫半个时辰後,两位大夫终於停手,随後与东云朝出得里间,应是讨论我的病情去。

    室内多添的炉火灼灼烧着,温度已然暖和许多。我动了动生硬的手指想坐起身,但四肢却绵软得半丝气力也无,只得挺尸似的躺在榻上,无奈琢磨着以这身体的虚弱程度,到底该如何寻回魂魄。

    犀风说顺随幻境的安排,定能水到渠成,可难道我就这样躺在床上,便能幸运等到魂魄从一声啊owq

    再p.s:东云朝的「朝」是念作「朝云」的朝,我想大家都知道,但还是提一下xd”

    ☆、章、贰捌 梦中客.下

    然而我的担忧并没有持续很久,自从这身体大病七日清醒後,东云朝便再次投身於战事会议等等,忙得不可开交,连续三日来皆不曾出现过。

    东云朝不在,我自然乐得不必提心吊胆,兼之这个身体在文岳两位大夫的照料下,好转很快,在第四日後我终於能下得床,小范围地走动走动。

    两脚才刚落地,不等我感动这久违的踏实感,身後陡然寒风轻起,回过身,见一名素衣白裙的少女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立在我身後,低沉寒凉的嗓音平声道:「夫人病体方愈,万不可轻易下床走动。」

    我微抽起眉角,瞅着眼前那凭空出现的面瘫少女。

    少女名为苏雪,是东云朝特地派来服侍茗蓁的婢女,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苏雪最要紧的任务,其实是近身保护茗蓁。

    打自第一起比划手势,刚附到茗蓁身上时,我还有些担心往後该怎样和人沟通,但想不到不便不,嫂嫂,既然苏雪闷,我可能在这儿待一会儿,陪陪她?」

    望着东云曦一付为妻命是从的忠犬样,我忍着想扶额的冲动,堆笑道:『行,你要有时间,多陪陪苏雪也好。』

    得到我的首肯,东云曦这整个下午几乎都在我这处待着,一会儿缠着苏雪给他做饭,一会儿缠着苏雪给他缝破靴子,一会儿——敢情这个东云曦是把苏雪当妈了吗?

    不,重要的是,我要出门、要去找魂魄呐!你们一个个都窝在我房里是嫌戒备还不够森严吗?

    我百无聊赖地躺倒在床上,边听着外间窸窣的情人细语,边觉得自己脑袋里若不再想点事,肯定会成为彻头彻尾的呆滞老人,於是乾脆汇整下这几日搜罗来的讯息。

    现下我所在的地方,是东云朝大军的主扎营地,位於鹊灵山脚的小行馆,离昔日京畿很是相近。

    按茗蓁脑内最近的印象,目前反抗军与南疆的对峙,已处於极紧绷的状态,因此两军各自相约下月初十於苍莨山一战,此战重要x" />相当於——胜者,即得着,上官过,怀过身孕的女人若是修养得好,连本身的体质都能得到改善,要不……你也试试如何?」

    我惊呆的望着上官完,脑瓜却倏地很遭重击。

    「二位大人,夫人此番正欲歇息,若有何事,请改日再来。」苏雪凝着张冰霜似的寒面,不怒而威的气场生生慑住东云、上官二人,因此那两人只得 /> />鼻子,灰溜溜地告辞。

    待室内再次清静下来,苏雪扶着我躺妥後,顺代收去吃罢的碗盘,换上碗乌漆漆的药汤,递给我,静声道:「夫人,该用药了。」

    我瞅着那连续喝上四原因为何,事实上我也还搞不大清楚,只记得半个时辰前,在房里见到东云朝後,说没几句话,便被他带出来,也不知接着是要往哪儿去。

    我依稀记得,出门前,那个冰山冷面的东云朝脸上,彷佛含笑。他语声难掩喜悦之情地朗声道:「走,带你去看样东西。」

    接着我便被抱上马,坐在东云朝身前,裹上一层又一层的绒毛披肩,确定半丝风寒都吹不到我後,他才踢起马肚儿,稳健地向前徐行。

    我被妥贴地护在厚厚的披风下,是以对於沿途行经那儿处,完全不知晓。只能在心底飞快地想着:现下不是战势紧绷之时?他一个最高统领在这种时候竟擅自离营,且还只带着我一人,这不摆明着给敌军机会袭击他吗?

    难道这是个诱饵策略?

    静不下来的心思兜转许久,直到马儿忽然停下,东云朝低声示意:「到了。」随後剥粽子似的替我把裹身的披风一一解下。

    终於能露脸透气,我迫不急待地狠吸一口,扑鼻而来的清新叶香,闻起来舒畅极了!可待到抬眸环顾四周时,我却在见到眼前的景致後,愣得出神。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块微微垄起的上坡,而从这个视角向下俯瞰,则是凹陷的山谷,且夹道两侧生长着茂密绵延的大片平林。

    这不过是处寻常极的低谷长林,但我的a" />口却感到阵阵冰寒,有些刺疼,眼底霎时酸涩开来,就好像这个地方我一直想来,费尽千辛万苦,终於来到,可我却知道这座山里,并没有等待着我的人。

    「蓁儿,怎麽了?」东云朝的声音自边侧传来,断开我的神思。

    我回过身,正想摆手示意「没事」,却在看着他时,恍惚见到一名拄着杖的身影与东云朝重叠,虽无法看清那人样貌,却感到那人和东云朝应是十分相似。

    唇畔轻启,我几乎快将那人的名字脱口喊出,无奈茗蓁的身子说不了话,在一声细弱的呜咽後,我回过神,定睛望着眼前的东云朝,忽然有些记不起刚才那一闪而逝的片段画面。

    东云朝见我神色迷茫,如坠五里雾中的模样,上前来轻轻替我揉了揉额角,低声道:「可有何处不舒坦?」

    我摇摇头,无法对他诉说我适才错乱的思绪,只好静下心来,发挥,知道吗?」

    我点点头,下巴轻靠在他颈後,攀着的手不觉收紧,眼眶再次灼热起来。

    这份莫名冒泡在心底的酸涩,和刚才几次不太一样,我清楚感觉出,这是属於茗蓁的情感,是属於她对东云朝无尽深爱、怀恋的忧思。

    我不禁开始思考,既然茗蓁一直都与我共存在同一r" />体里,为何她先前却从未发声过?

    这问题在我心间浮升,可无人答应,连说今天心底冒出的几个疑惑。

    待苏雪好容易三催四请、拳脚兼使的请走东云曦後,我已经吃罢饭。

    可就在我伸着懒腰起身时,忽而喉头一甜,倏地不住乾呕起来,刺眼的黑红y" />体登时自我口中吐出,地上转眼满是怵目惊心的滴痕。

    我下意识感到不妙,然而想开口喊苏雪,声音却发不出,只得极力撑着逐渐倾倒的身子,在昏去前将桌上的碗盘重重扫落,接着两眼一阖,在倒下地面前已再无神识。

    作家的话:

    距离茗蓁篇结束约莫还有一、两章的跨度,还是一句让大家久等很不好意思囧

    以下是送礼感谢名单:

    谢谢iyau小金元宝xd

    谢谢阿米团子的小金马,这章爆字,码了稍久请见谅o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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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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