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林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阳光透过树枝照在一个小小的蓝色襁褓上,而周围绿荫丛丛,除了偶尔的鸟鸣,几乎是寂静无比,习习凉风拂过,也拂醒了襁褓中的小人儿。
温暖地阳光直接洒在那红扑扑的小脸上,让王林那原本就睁不太开的眼睛,更是无法睁开。
不过,从出生到现在滴水未进,竟然还能活着醒来,实在让他惊讶不已,难怪都说新生儿生命力强,然而在这荒郊野林露宿一晚,竟然没被野兽吃掉,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阳光也开始从身上慢慢移开。
王林再也止不住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左右瞄了瞄,认命地再次闭上眼,小嘴扁扁哇哇的哭了出来,两世的委屈和悲伤全部化为泪水,发泄出来。
有人说过,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因为那种恐惧和绝望是无法用言语形容。
原本他以为能在不知不觉中安静地死去,在或者睡着的时候被野兽一口吞进肚中。可是他错了,一觉醒来,他仍然活着,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只是醒来后,一种本能的惧怕开始迅速蔓延,而且慢慢地大于了当初求死的心情。
王林有点怨老天捉弄人,也有点怨颜雪寒为何昨日不给个痛快,直接一刀解决不就好了吗?非要搞的演电视剧一般,还要找个深山野林来抛弃。
想到此处,王林又忍不住在心底好好地将颜雪寒鄙视了一番。
王林皱皱小眉头,其实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本能地饿了,想吃东西了。若是死了还无法可说,关键是他现在头脑清晰,他不想做个饿死鬼。
就在王林怨天尤人,快要心灰意冷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道慈爱的声音。
“好可怜的小娃娃,定是吓坏了。不哭不哭,爷爷带你回家。”
简单的几句,却暖入人心。王林停止哭泣,眯着眼望着出现在上方的人,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还是努力的睁了睁眼睛。
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一个身着布衫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张满是皱纹却有着慈祥笑容的脸。
一瞬间让他想起了院长妈妈,毫无血缘关系待他却甚过亲人,立即眨了眨眼,咿咿呀呀的哼了几声,便从襁褓里伸出两只小手,一副要人抱抱的模样。
是的,他的私心又开始作怪了。
对于从未体会过家的他,那怕是一点温暖,他也想去靠近,不想失去。
见状,老人忙伸手抱起他,然后轻拍襁褓叹息道,“真真是造孽阿。”
王林不以为意地咿呀了声,随即将手指放进嘴里开始吸允,只希望眼前这位慈爱的老爷爷能明白他的意思,他饿了。
老人看着襁褓中的人儿,真是越看越喜爱,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线说道,“好好好,原来娃娃饿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王林的心莫名安了下来,从此他便开始了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
桃林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一条河流绕村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周围的山势平缓,山上常年林郁葱葱,山下便坐落着百户人家,是一个十分大的老村庄。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土生土长,房屋也是代代相传,所以大家都已习惯与世无争无悠无虑的生活。而宋大元在山上捡了一个孩子的事,自然而然在村庄里炸开了锅,很快便在传开了。
开始几日还有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无事时便来串串门,逗弄一番便离去了。宋大元倒也不在意反而十分高兴,在他眼里这个捡来的孙子如此乖巧,他恨不得所有人喜欢,恨不得让全村的人都知道他有孙子了。
但当地民风淳朴,这件事不过在饭后聊几日,便也慢慢淡去。
宋大元只是一个普通农户,在桃林村里也算得上贫困户之一,唯一的家产就是祖上传下来的三间土屋和一亩薄田,因为早些年的一次瘟疫,家中只剩下了他,后来他也心如死灰,便未再娶。
在他以为自己会孤独到老时,上天却安排王林出现了,也算是为他晚年寻了个伴,所以他是恨不得将自己所能给得全部给予这个捡来的小娃娃。
于是,王林便在宋大元细心照料下一天天地长大。
王林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努力地做好一个婴儿。他也曾想过,若是不考虑其他,也许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没有压力,没有污染,却有个疼爱自己的爷爷。
呃,除了这个别扭的身体。
不过,到现在他还未搞清楚,自己这副身子是在上还是在下。
一想起这事,王林就忍不住地皱了下眉,若是可以,他真想抓个人来细细问清这一切。
只是可能吗?本不可能。
如此,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过了两年。
也许因为有上世的记,王林这世格也愈加地冷淡,如今已两岁,仍旧不愿开口讲话。这可急坏了宋大元,并请来了村里的老医师。
王林乖巧地配合老医师检查,在一番望闻问切后仍未查出原因,老医师便开始劝慰宋大元莫要着急,还举例说隔壁村有个小孩怎样怎样,直到七岁时才会开口叫爹爹。
宋大元抱着王林坐在一旁无奈地点头,心中暗暗祈求神明多多保佑娃娃。
“宋爷爷…宋爷爷……”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闻声后王林小小的眉头一皱,立即闭上眼开始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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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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