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她娘有些不安的坐在顾小山家的堂屋内,眼睛不断地向房门外瞟去。她知道自己今天不该来这一趟,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秀儿今年刚好十六岁,人出落得十分水灵,按理说,这样漂亮的姑娘是不愁嫁的。但是前几年他家和萧家定了婚约,自然没有人家来求亲。和萧哥儿退婚后,他们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也不好马上给秀儿定亲,事情便这么拖了下来。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拖,竟拖来了皇上大选秀女。她和秀儿爹膝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把她送到皇受苦,便开始急急忙忙物色起女婿来。可是仓促之间,哪里找得到什么好人选,不是家里有厉害姑婆,就是本身的格脾气不好。而他们家也是家小田薄的人家,出不起多少嫁妆,在这家家嫁女的当口,就更没人愿意娶了。毕竟在农村,最重要的是屁股大好生养,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眼看县里下来人选秀女的日子越来越近,秀儿的婚事还是没有着落,秀儿爹急得嘴上冒泡,天天在家里发火。后来还是秀儿在旁边提了一句逸哥儿,老两口才想起来,萧逸已经在今年四月份出了孝,是可以成亲的了。两人合计了一下,觉得目前为止,萧逸反而是最好的女婿人选了,家里没有婆婆小姑之类的长辈,就不用担心秀儿嫁过去受气;而萧逸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人品格那是没得说,绝对会好好对待秀儿的。正是由于这样的想法,秀儿娘今天才会舍了老脸,上门来探探萧逸的口风。
眼看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萧逸却还是没有出现,秀儿娘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堂屋门口张望。顾小山的媳妇去后院帮她叫人了,前院里只剩下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和一条大黑狗玩,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脸上带着与年纪不符的天真稚气。秀儿娘心中一动,知道这便是萧逸那位痴傻的表弟了,就走了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他。林睿感到有人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面无表情的把头低了下去——对于陌生人,他向来是不感兴趣的。
秀儿娘的目光从林睿身上那件做工细的衣衫上扫过,落到他逗弄狗的手上面。林睿的手柔嫩白净,一看就是没有做过活的,保养得比县城里的一些夫人小姐还好。秀儿娘叹了口气,如果逸哥儿以后待她女儿能像林睿这般好,她这辈子也就知足了。
秀儿娘在院子里又呆了一阵,终于等到了从后院匆匆赶来的萧逸。秀儿娘还没来得及说话,林睿就已经欢呼一声跑过去,拉住萧逸的手,娇声娇气地喊:“哥哥,来陪我一起玩。”
萧逸宠溺地林睿的头,目光转向秀儿娘:“婶子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秀儿娘敏感地察觉到了萧逸语气中的疏远,知道他定是为上次的退婚心怀不满,踌躇了一会,想到女儿的终生幸福,终于还是豁出了脸面,诚恳地道:“逸哥儿,婶子今天是来跟你道歉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什么见识,以前听信了旁人的胡言乱语,说什么你和秀儿八字不合,就撺掇着秀儿他爹来跟你退婚。这事确实是婶子的不对,你可千万别介意。”
萧逸笑了笑:“婶子挂心女儿的将来,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么会在意。对了,听说李叔这几日一直在帮秀儿妹妹挑选夫婿,不知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这句话颇为诛心,秀儿娘不知道萧逸是无心的还是故意这么问,只好胡乱地摇了摇头。
萧逸就劝道:“上面选秀女的钦差可是马上就要到了,婶子还是多劝劝李叔,现在也不要再拘泥什么人品家世了,只要看着合适,就尽早嫁过去,免得夜长梦多。其实,要不是林睿年纪实在太小,我还真想趁这个时候给他讨个媳妇呢。只有等林睿娶了媳妇,我才能安安心心的成家立业。”
这几句话一说,秀儿娘立刻明白萧逸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而且还婉转地拒绝了自己。她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脸色不禁涨得通红,嘴里嗫嚅地想说些什么,对上萧逸平静的眼神,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秀兰恰好在这时过来打岔:“婶子,逸哥儿,你们怎么站在院子里说话。快跟我进屋,山娃子前些日子从县城买了些柑桔回来,正好给你们尝尝。”
秀儿娘连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我过来也没什么事,家里还等着我做饭呢,就先回去了。”
秀兰又开口留了几句,见秀儿娘态度坚决,方送她出了门。
萧逸在后面看着秀儿娘略显狼狈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这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过了几天,县城里发出布告,民间从现在开始不得再自行婚聘,一律婚事得等选秀结束后才能进行,若有违者,视与违抗圣旨同罪,斩!
于此同时,萧逸也终于搬回了自己家里。而秀儿在萧逸拒绝后的第三天,嫁给了邻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据说这年轻人上头有一个行事刻薄的母亲,所以才一直没有娶到媳妇。
不过不管怎么样,村里轰轰烈烈的嫁娶风潮总算是结束了。到了大年三十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去了山上的庙里还愿,祈祷自家在新的一年里无病无灾,事事顺利。
萧逸没有跟去凑热闹,大年三十的这天晚上,他在堂屋里烧了一个火盆,与林睿一起坐在火盆边守岁。林睿靠在萧逸身上,手里抱着刚刚烤熟的玉米,小口小口的啃着。萧逸则一直心不在焉的用火钳划拉着盆里的木炭,让火炭烧得更旺些。林睿啃完了手里玉米,大概觉得十分美味,就缠着萧逸再帮他烤一个。萧逸担心他吃多了积食,就让林睿坐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地帮他揉着肚子。林睿被萧逸伺候得十分舒服,顷刻间便忘了烤玉米的事,把头埋在萧逸的颈间,轻轻地蹭着。
怀里是温香软玉,鼻间又萦绕着林睿身上甜美的气息,萧逸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下身不可控制的硬了起来。林睿察觉到身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在戳着自己,十分不舒服,就将手探到身下,握住那东西使劲一攥。萧逸倒抽了一口冷气,林睿疑惑地抬头:“哥哥,你怎么了?”萧逸疼得皱眉,却只能说道:“没事,你继续睡吧!”林睿“哦”了一声,就趴在萧逸肩头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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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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