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尘终於明白过来,露出了尴尬神情,再不说话。
所谓国公爷,乃是十馀年前承爵的信国公,如今年近而立,府中却始终没个正经女主子,原因无他,却是这国公爷x" />好龙阳,一心只仿效前人行那断袖分桃之事,连下人也只挑小厮使唤,府中除了几名专司扫洒的仆妇,竟是一名丫鬟也无。
方才那柳管事自是国公爷入幕之宾,和光与同尘入府不过数年,只知道这柳管事是皇上特地赐给国公爷使唤的,也隐约明白这柳管事似乎是g" />中出来的宦官,只是这事府中下人都不敢胡乱议论,若是叫人听到了,只怕还得挨罚。
和光想到这里,摇了摇头,拉著同尘去了厨下。
屋内,柳含和将水盆放下,来到榻前,低声道:「国公爷,该起了……」话才说到一半,便被人拉到榻上;柳含和素来稳重,这时也不由得臊得脸上发烫,偏生那人却是一言不发,在他身上 />来抚去,过了片刻,才如梦初醒一般睁开眼,茫然地望了望窗外。
「时候还早,怎麽不多歇半晌。」
「不早了。」柳含和咳了几声,「国公爷稍後还要入g" />,再不起就该迟了。」
李承懿倒也不紧张,淡淡道:「迟便迟了,让皇上等著便是。」
柳含和心知此人对皇帝不客气,如今才会这样近乎无知无畏地口出妄言,只是自己这样身分却不好附和,亦不该辩驳,於是索x" />不接这话头,捧了水盆,服侍著李承懿洗漱,又取了柳枝青盐过来,待得李承懿洗漱过後,才取了衣衫过来替他穿上,复而屈膝替他穿靴。
李承懿漫不经心地伸手过来, />了 />他的脸颊,却道:「这样冷……」说著,忽地一怔,「昨晚没让人生炭火,可是冻著你了?」
柳含和摇了摇头,「只是小事,不足挂齿,国公爷不必忧心。」
「若是叫你病了,可是我的不是。」李承懿笑了笑。他年近而立,笑起来的模样却还是带著一分少年意气,偏生相貌又生得俊朗,身量亦是高大,著实是挑不出一丝毛病。
柳含和瞧著他,只觉心中一热,面上却不露分毫,劝道:「这样的话,往後不该再说。国公爷何等身分,岂能牵挂於一介奴婢?」他顿了一顿,犹豫片刻,还是平平淡淡地道:「若是让外人听到了,只怕叫人赏了板子都是轻的。」
他说这话倒也不是毫无来由,先前曾有位勋贵子弟因缘际会下见了柳含和,以为是国公府内寻常下人,又见他生得好,不免起了几分轻薄心思,虽未得手,但李承懿得知此事後,却是想方设法将此人狠狠教训了一番;这事传到g" />中後,皇帝并未问罪於李承懿,只是传了柳含和入g" />,赏了他一顿板子,权向那勋贵子弟交代。
李承懿也跟著想起此事,不由得有些讪讪然,「那次是我不好。往後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定会做得隐密些,不叫人知晓是我的手笔。」
柳含和心中一动,却道:「国公爷一番心意……奴婢自是明白的,只是这事究竟不好大肆张扬,况且皇上如今还盼著国公爷娶亲生子……」
李承懿一怔,苦笑道:「你该知道,这话万万不能宣之於口。皇上九五之尊,如何会盼著我娶亲生子?」
柳含和一时不察而失言,回过神来心中亦是懊悔,才想著该如何出言补救,便听李承懿柔声道:「好了,别摆出这等神色,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话著实不能让外人听见,便是说都不能说,若是叫人听见,也不过是节外生枝,徒增烦扰罢了。」
「是。」柳含和顺从地应了一声,才想起身,便叫人按住了。
霎时,两人唇齿相交,柳含和素来顺从,这时断没有推拒的道理,彼此纠缠在一块,李承懿抬手一拉,便将柳含和扯到榻上,柳含和含糊地呻吟一声,浑身如火烧火燎一般滚烫,偏偏李承懿亦是动了念的模样,索x" />解了那人衣衫,低头以口相就,只含住一半,便听见了渐趋粗" />重的喘息。
他惯於此事,哪里不明白该如何服侍李承懿,含弄不休,又用舌尖去弄顶端小孔,著意侍奉,不过片刻,李承懿便深吸了口气,将那浊物泄在他口中;他也不抗拒,竟是顺著那人动作,终究将那些浊物都咽了下去。
「说了几次,不必如此……」李承懿回过神来,叹息道。
「国公爷莫要动气,奴婢心甘情愿。」柳含和匆匆说完,又替他拭净那物,随後理好衣衫,自不必提。
待李承懿用过早膳,便预备启程入g" />。
柳含和还有诸多事务待办,又恐惹恼皇帝,自不会跟著入g" />,李承懿也不介怀,上了车辇後,便听得外头传来一道极熟悉的嗓音,「可是国公爷在此?」他一听这声音,便笑了起来,外面那人听见他的笑声,便急忙也上了车辇,不悦道:「好不容易我回来了,怎麽你又要出门?」
此人名叫褚奉元,生得是个混了胡人血脉的模样,鼻梁高挺,肤色白如霜雪,双眸呈青碧之色,眉眼间含著一丝难以忽视的锐气,虽说身材高瘦,然则相貌犹带几分稚气,显见年纪不大,说话间也甚是随意。
李承懿却是习惯了他这副毫无上下尊卑的神态,也不生气, />了 />他的头,答道:「不是出门,是皇上宣我入g" />。」顿了一顿,又诧异道:「你不是去西山大营与人切磋武艺,如何方过两旬就回来了?」
褚奉元一脸不快,怏怏道:「那些人打不过我,便说我犯了禁,还要拿我治罪。」
李承懿奇道:「他们怎麽敢如此胆大妄为?」
他犹豫片刻,方道:「我没说自己是国公府出去的,他们不知道。」说到这里,他似乎也想明白了,便不大情愿地承认道:「我不说自己来处,也是为了他们好。若是知道我是哪里来的,他们又如何会尽力与我交手?」
李承懿心中好笑,拍了拍他头顶,口中安慰道:「这便是了。你既知道自己也非万无一失,就别计较了。」
「若非我想你了,急著回来,才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褚奉元哼了一声,却是依偎到他身上,坦然道:「国公爷想我不想?」他年岁尚幼,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似情爱之语,倒像是幼弟向兄长撒娇一般。
「自然是极想的。」李承懿顿时笑了起来。
褚奉元闻言,却是露出了极为喜悦的神情,随後便像是依恋亲长的童子一般,俯身卧在李承懿膝上,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腹部,一副从此不愿动弹的模样;李承懿别无办法,只好让车夫启程,免得误了入g" />的时辰。
李承懿对褚奉元这般放纵,却也并非毫无来由。
他如今年近而立,褚奉元却是年方十五,盖因李承懿少时在外游历,无意间於山野间见了一名弃儿,才五六岁光景,却与群狼为伍,李承懿一见便知这是胡人与汉人所出的孽种,是以才叫人扔到深山之中,只是扔下孩子的那人大抵不曾想过,荒郊野外,一名婴儿竟未冻饿而死,反倒随了狼群,浑被养成一头小狼崽子模样。
李承懿对这弃儿起了一丝怜悯之心,想方设法使之心甘情愿离了狼群,将之带回京城;彼时褚奉元跟一头幼狼也差不了多少,不仅口不能言,还嗜吃生r" />,见了生人张口便咬,李承懿便将他养在身边,取了名字,又极是耐心地教他说话,往後又过数年,日积月累,才终是叫他懂了常人言语行止。
细想起来,褚奉元几乎是他一手养大,始终对他极是依恋,非但不愚笨,且始终奋发习武;李承懿见了,自然只有欢喜的道理。虽说从前并未生出别样心思,但在褚奉元有心引诱,执意侍奉,最终得他应允而露出欢喜神情後,那一点犹豫也逐渐淡去。
「国公爷……」褚奉元喃喃唤道。
李承懿道:「怎麽了?」
「国公爷是我的。」褚奉元拉著他衣角,心满意足道。
李承懿哭笑不得,逗他道:「若我是你的,那叫含和怎麽办?」
「柳管事……」褚奉元想了想,似乎有些不甘愿,「那就分一点给他好了。」
李承懿与他相识日久,自然不会不知道,褚奉元是个什麽东西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上的霸道x" />子,闻言倒是微讶,问道:「你爱极了的东西素来不愿予人,连分去些许都不情愿,如今怎麽这般大方?」
「柳管事待我并非不好,我又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褚奉元哼了一声,眉目含怨,「况且国公爷是一日也离不开柳管事,我纵是嫉妒,也别无办法,偏偏柳管事那样j" />明的人,我是怎麽学都学不像的,索x" />不学了。国公爷喜欢,那我就忍著,如此罢了。」
李承懿也不说话,只是笑著抚 />他的头顶,权作安慰。
细细算来,他与柳含和相识,倒还在带回褚奉元之前。
柳含和本是g" />中内侍,在李承懿承爵为信国公後,皇帝怜他举目无亲,破例赏下一名内侍,专司服侍他之责。须知宦官卑下,却非人人可用,如非皇室近支,以宦官为奴婢当属越制;是以皇帝特意赏下内侍,著实是极大的体面。
李承懿原本亦是作如此想,对著柳含和自是客气,只是他那时才十馀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柳含和仅比他小了两岁,相貌y" />柔,又是阉人,不免有些雌雄莫辨,李承懿偶发酒兴,将这人拉上床榻,往後却是食髓知味,再不能止,也算是明白了分桃断袖的趣味。
往後十馀年间,柳含和便在他身侧服侍,偏生这人素来低眉顺目,李承懿也说不清柳含和著意侍奉,究竟是个什麽心思,偶尔琢磨一番,倒也颇为有趣。
须知柳含和出身不同常人,乃是犯官之後,因年幼之故而未流放岭南,仅没为官奴,後来因缘际会净身作了宦官,又被皇帝指到他身侧服侍,虽说g" />中设有内书堂,供宦官读书习字,但柳含和却是出身於书香人家,幼时便已饱读诗书,如非亲长下狱,罪及妻孥,大抵亦能读书中举,来日又替柳家添一名进士不提。
因他博学,自也知晓礼义廉耻,偏生又已是宦官之身,除了一心尽职外别无办法,李承懿暗暗怜惜於他,也曾想过要断了床笫之事,偏生柳含和并不领情,明白此事後,不待人言便主动侍奉,李承懿又非当真不欢喜他,自是舍去了多馀的心思,又顺著柳含和之意,索x" />将府中对牌给了过去,将偌大国公府都交托於他。
不知不觉,车辇停下。
李承懿回过神来,方知已是到了。
褚奉元枕在他膝上,却是睡得熟了,他心中不免好笑,小心翼翼地挪开这人,又褪下氅衣替他盖上,自己下了车辇,与等在外头的内侍打了招呼,便往g" />中而去。这内侍乃是皇帝身旁近身服侍的,善於揣摩心思,早已明白李承懿全无攀谈之意,又知他身分贵重,便也不敢搭话,两人沉默地走过长廊,最终来到正殿之中。
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什麽心思,著外臣来见,却宣入寝g" />,若非此事秘而不宣,只怕言官要拿此事弹劾亦未可知。
李承懿心中烦闷,面上不显,入内之後便屈膝跪下,行了大礼後方被叫起,於是低头望地,做出一副恭聆圣训的模样。这却是他常用的伎俩,皇帝瞧著他,悠悠道:「抬头。」
他一怔,只好依言抬头。
皇帝身著锦袍,瞧著四十馀岁模样,身量高大,体态匀称,却是一副习武之人的形貌,唯一令人生疑之处,即是那张脸与李承懿居然生得有七八成相似,旁人初见,都只道是血脉相连之故,然则皇帝从未承认,李承懿又是国公之尊,此事无人敢提,唯能私下议论。
李承懿并非愚钝之人,如何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麽回事。无非是自己出身不正,不能抱回g" />中由后妃抚养,皇帝又舍不下亲生孩儿,於是令信国公以族侄名义养在外头;然而十馀年前,信国公骤逝,又无後嗣,皇帝索x" />下旨择他为嗣,封为世子,替信国公摔盆并守孝三年,往後便名正言顺地承爵。是以时至今日,皇帝与他虽是骨r" />之亲,却无名分,自也不得相认。
「一旬未见,陛下可还康健?」他终究开口道。
皇帝一笑,「在朕面前,何苦说这些违心之言,也不怕咬了舌头。」
李承懿一怔,却又不说话了。
皇帝也不恼他,迳自道:「你府中那个侍卫……」说著想了一想,片刻後续道:「就是那褚奉元,前些日子在西山闯了祸。此事倒还无人上奏,只是终究不妥,虽是借了杨道玄的名义才让人去了大营,但毕竟是你府中所出,自须多加约束。」
「此事是臣之过,万望陛下饶恕。」李承懿语气平平地道。
皇帝亦非真心责问於他,略点了几句,便将此事揭过不提,转而说起了旁事。先帝子嗣不繁,皇帝手足凋零,仅有的几位亲王远在封地,唯有一妹尚在京中,便是庆阳长公主。庆阳长公主与皇帝年岁差异甚大,乃先帝遗腹女,前些年方才及笄,朝中正筹议选尚之事,李承懿一听此言,心底却是起了一阵不祥之感。
「你如今也是成亲的年纪了,自该娶亲生子。」皇帝道。
「皇上如何不知,臣独好男色,全无娶妻纳妾之意。」李承懿淡淡婉拒道。
「朕明白。」皇帝面容平和,浑然不曾动怒,「便是不愿成亲,也由得你。喜欢男子也无妨,只是要挑个好的。」
李承懿一愣。
便听皇帝悠悠道:「你宠爱柳含和与褚奉元,自是无碍,然柳含和乃是阉人,褚奉元来历不明,宠便宠著,万万不可失了本心。」他微微一顿,复而柔声道:「朕前些时日听人上奏,方知闽地阳盛y" />衰,时有男子相爱,遂结为契亲,情若夫妇……」
李承懿回过神来,连忙道:「陛下此话何意?」
「朕为你寻了一门契亲。」皇帝平静道。
李承懿神情愕然,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
因皇帝与他关系非同一般,皇帝要管他的事情,虽非名正言顺,但毕竟是九五之尊,李承懿再是抗拒,也不能出言犯上,每每是忍气吞声,一言不发,权作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皇帝要他成亲,也不是这一阵子才起的念头,只是过去几次都被李承懿逃了过去,却没想到皇帝竟会作下如此决定。
他定了定神,笑道:「陛下说笑了,那结契亲一事不过是乡野陋俗,委实不登大雅之堂。陛下乃是一国之尊,这般纡尊降贵殷切垂询,臣固然十分感激,只是结亲一事到底须得慎重……」
岂料皇帝却打断他道:「你还不知道朕为你选了什麽人,就这样急著拒绝?」
李承懿心头一动,但口上却不肯放松分毫,只道:「陛下一片好意,臣心领了。然则婚姻一事,须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方是正理;就陛下所言,结契亲无异於成亲一事,如非陛下降旨,又有哪家亲长愿意将儿郎许到旁人府中?这与入赘又有何不同?」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放缓声调,「陛下非不明世事,自应明白赘婿地位甚低……我只好男色,却是我一人之事,不好牵累了旁人……」
皇帝凝视著他,半晌後,方道:「你说完了?」
李承懿沉默下来,终究点了点头。
皇帝却道:「好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你如今举目无亲,朕承来也是凑巧,李承懿久在京城,亦非足不出户,但却从未见过此人,只隐约听人说过几次柴鉴昭之事,两人实是素昧平生。
「如何会是他?」李承懿诧异道。
皇帝但笑不语。
李承懿一怔,将此事想明白过後,脸上却是一片滚烫,犹如羞赧不堪之状。
他素有断袖之癖,然则独好相貌俊俏之人,府中柳含和面容y" />柔,行止间温文尔雅,别有文人风采,褚奉元眉眼清俊,双眸色如青碧,不乏少年英气,两人皆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想来皇帝亦是明白他这不足为外人道的偏好,才为他择定了柴鉴昭。
「柴氏嫡幼子虽是x" />情风流,但人却不坏,你去见上一见也好。」皇帝说道。
李承懿苦笑,「陛下,若臣不曾记错,这柴鉴昭……当是喜欢女子的。」
皇帝也笑,「朕如果没有七八分把握,如何能让你去见他?」
李承懿一愣,细想片刻,却是无话可说。
「好了,你自去罢。此事不急,朕再著人与你细说。」皇帝不由分说地道。
「是。」李承懿唯能低低应声。
他浑浑噩噩,朝皇帝行过大礼,拜谢过後,才神思不定地出了正殿,心中仍有些茫然地想著柴鉴昭之事,一时疑惑柴鉴昭既有风流之名,又常往烟花之地,浑不像是心悦男子的模样;一时又怀疑皇帝莫非当真是仗势欺人,只是不愿他推拒此事,方才将话说得恁是好听。
想到一半,忽地凭空撞到了什麽物事,李承懿回过神来,顿觉鼻梁生疼。
眼前之人甚是陌生,但却认不出身分。李承懿在京中知交不少,亦不乏勋贵子弟,眼见此人身著锦袍而非官服,自知其并非朝臣,相貌英俊,只是眉宇间颇有郁郁之色,目光分外明亮,亦有鹰睃之相;李承懿瞧著那人,细细思索面貌年纪相近之人,却无一能对得上。
「这位是……」他不禁道。
「在下是武定侯,如今守孝期满,奉诏进京。」那人客气地道。
李承懿闻言,倒是想了起来;先武定侯抱病多年,全凭皇帝赐下的灵丹妙药吊著一条x" />命,前几年大限已至,是以武定侯世子魏执义回京主持丧葬之事,待得承爵谢恩後便返乡守孝;如今孝期已满,又是奉诏入京,显是皇帝欲用此人。因其长年在外,是以李承懿不识得他,想到这里,终是恍然大悟。
「原来是侯爷当面,初次相见,当真是久仰了。」
李承懿客套地道,随即自承身分,复而说了几句宽慰失怙之言,武定侯倒也识趣,两人互通姓名之後,又与李承懿交谈片刻,颇有几分往後再叙之意;李承懿见惯此事,心知这武定侯多年在外,於京中诸事怕是力有未逮,因而有求於他,於是便也乾脆地应承下来,同时说定改日再见之事。
两人话毕,匆匆作别,一人往g" />中去,一人往g" />外行。
二、
冬日。李承懿闻言,倒也欣然应承,主仆二人重往屋内走去,落雪纷纷,很快便掩去了雪地上深深浅浅的足迹。
又隔数日,皇帝果然著人与他说了柴鉴昭之事,又道恰逢宣德侯还朝,将在数日後於g" />中设宴款待,届时令他前往,好见一见那柴鉴昭。李承懿别无办法,只得应下,正巧武定侯差人送来拜帖,邀他一叙,李承懿便应承了。
武定侯魏执义虽是久不在京中,但耳目倒也灵便,知晓李承懿不去那烟花之地,便约在一处酒楼。非是虚言,那甬道虽是事前便已涂上膏脂权作润泽,但内里却是异常紧绷,李承懿入得一半,再难深入,便知难以成事,不禁开口道:「放松些……这样不成……」
魏执义不以为然,低声道:「长痛不如短痛,李兄不必顾虑我。」
李承懿并未依言而行,反倒抽身而出,魏执义一怔,匆匆起身跨坐到李承懿腹部上,让李承懿下身抵住後庭,不待人言便使那物事滑入甬道;李承懿一愣,尚未回过神来,魏执义已然笑了起来,眉头紧皱,显是疼痛难忍,却若无其事道:「原来不过如此。」说著,竟开始挺动腰部,将那物缓缓吞入,复而抽出,李承懿气息一紧,终是再无抗拒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窗棂外是比武时因故生了龃龉,究竟是怎麽回事?」
褚奉元迟疑良久,最终才闷声道:「因比武生出龃龉之事,并非妄言,只是那人输了比试,忿忿不平,便讥笑我是胡人所出孽种,卑贱低下,犹如牛马,纵是赢了比试,也没什麽可稀罕的。我当时气极了……也忘了其馀诸事,便藉比试折了他一手一脚,权充教训,万没想到那人虽仅是校尉,其伯父却是位高权重,乃是将军;世子爷知晓後便出面替我转圜,又吩咐我莫要向国公爷说起此事。」
李承懿听到这里,心中五味杂陈。
杨道玄是他知交好友,既出言要褚奉元瞒下此事,定有其缘故。想来是当初他曾为柳含和出头,因而惹祸上身,杨道玄既知此事,自会向褚奉元陈明利害关系,是以褚奉元虽是一心向主,却在这事上瞒住了他。须知李承懿是个护短之人,若是听闻此事,定会将事情闹得更大,以至於无法收场,偏偏褚奉元又已折了那人手脚,杨道玄乾脆将此事揽下,私自解决不提。
「你跟他关系倒是好了,就这样把我扔到一旁,索x" />我对你不闻不问,你便满意了。」李承懿故作不悦道。
褚奉元到底年幼,登时急了,匆匆辩解道:「并非如此,这不是……怕国公爷一时冲动行事,受皇上斥责麽!如非为此,断没有隐瞒国公爷的道理,况且国公爷知晓此事,纵是为我出了气,心中亦是难受,这又是何必?便是让人讥为胡儿所出的杂种,於我亦是无碍,然则若让国公爷不快,那倒不如瞒著此事。」
李承懿依旧一言不发。
褚奉元心焦如焚,依偎在他怀中,手指紧紧抓著他的衣襟,急促道:「国公爷若是气极了,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便是……便是不许不理我……」他顿了一顿,哑声道:「国公爷若是不要我,又或者见了心烦,直说一声便是,我自回那荒野山林,绝不让国公爷为难……」
他虽是年幼,然则x" />烈如火,自陈心意後再不说话,显是其意已决;李承懿搂著他,心中生出一丝怜爱之情,复而低声道:「我如何会不要你?这种傻话,往後不要再说了。」
褚奉元绷紧的身躯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埋在李承懿怀中,眼眶微红,却是一副可怜可爱的模样;李承懿搂紧了他,又哄了片刻,亲了几回,才叫褚奉元破涕为笑,重又露出欢容。
李承懿心下稍定,忽而想起一事,问道:「你得罪的那人,究竟是谁?」
褚奉元小声道:「我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姓高……」
李承懿想了一会,终於有了些许眉目。
朝中姓高的将军屈指可数,但地位崇高以至於令杨道玄亲自出面处理此事的,也就只有一人。
先帝在位时,曾对西凉用兵,当时乃是以这位高将军为主帅,出兵不过一旬,便寻得敌军破绽,大破西凉,令其一役败北,从此不得不俯首称臣,年年纳贡,後来更是将国主之女献与先帝为嫔妃,以表诚意。往後数十馀年,西凉不再兴兵,亦有高将军前些年镇守边陲之故。
据闻高将军一生杀伐过甚,虽有妻妾,子嗣上却甚是艰难,早年生有一女,却是幼时夭折,高将军如今已是花甲之年,於此事上只得认命,因而甚是宠爱几名侄儿。此次褚奉元折了那人一手一脚,高将军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也不知道杨道玄究竟是如何应付,方能压下此事……李承懿想到这里,问道:「世子爷可曾说过如何解决此事?」
褚奉元想了想,方困惑道:「世子爷没说什麽,只差人送了书信过去,道他母家有一名庶出表妹,明年便要及笄,亲事却还未曾定下。」
李承懿一听,立时恍然大悟。
杨道玄外家亦是公侯人家,高将军虽是战功彪炳,到底并非勋贵,若是子侄能娶得公侯之女,便是与这等人家成了姻亲,往後在朝中亦是多了几分助力;况且高将军无子,杨道玄出面做媒,自是说亲於高将军几位侄子,这样一来,因是高家旁枝血脉,许以庶女却较嫡女合宜。
但凡婚姻之事,无不讲究门当户对,这等公侯人家府中,当以庶出女儿最难说亲,高门大族多半不愿聘庶女为妇,若许以继室填房之位,又过於委屈,如若与高将军之侄结亲,便无这等忧虑,纵是许以庶女亦是无妨,杨道玄外家断无不允之理,遑论高将军几位侄子都在军中供职,又受高将军庇荫,往後来日方长,前途不可限量,自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杨道玄促成这样一桩亲事,既是安抚了高将军,亦是在外家做了面子,又得了李承懿的人情,可谓是一箭三雕的好事。
李承懿想到这里,不由得失笑。他只道自己将褚奉元托付过去,是偏劳了杨道玄,还想著该让人备下厚礼,择日登门道谢,如今想来却是不必,待得杨道玄外家与高家结亲,再讨一杯谢媒酒倒是相宜。
他思及此处,道:「既是如此,我便不再多说,你……」说到一半,方觉有异,李承懿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褚奉元不知何时已然睡去,如同幼童依恋亲长一般,紧紧依在他怀中,眉头紧皱。
李承懿伸出手,抚平那眉心皱摺後,又亲了亲他。
褚奉元若有所感,含糊地说了几个字,却未曾醒来,又彷佛说起梦话一般,模模糊糊道:「国公爷……嗯……」
李承懿心中一阵温暖,抱紧了他,却是满心宁静。
隔日一早,李承懿睁开眼,但见身旁之人早已离去,被褥上留著些许馀温,他翻了个身,正要叫人服侍洗漱时,却闻窗棂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又过片刻,却是一声巨响,那动静听著竟是什麽东西碎了,李承懿一怔,连忙起身披衣,往外头走去。
李承懿来到门外,瞧见眼前光景,登时一怔。
昨晚带回府中的那人站在外头,一脸怒容,褚奉元亦是神情y" />沉,两人对峙著,谁也没有说话,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李承懿欲言又止,便见柳含和匆匆过来,低声道:「国公爷,那位公子醒过来便急著要走,奴婢已让人去请了大夫,便请公子稍留片刻,不想才离开半晌,奉元便同这位公子撞上,起了争执……」
李承懿心中一沉,面上倒也不显,来到两人面前,清了清嗓子,道:「这是怎麽回事?奉元,你说。」
褚奉元敛了怒容,压抑著不快,低声道:「我哪里知道是怎麽回事。这人匆匆过来,撞上了我,害得我手上的东西都摔碎了,我正要拉住他,他却先动了手!」
李承懿往地上一瞧,一地碗盘碎瓷,隐约可见粥水等物,显是褚奉元端了早膳过来,却正巧与那人撞上了,那人急著离开,褚奉元自然当他是心虚所致,所以才拉住了他,不想这人也是习过些许武艺的,两人一言不合,便动起了手。
他转向那人,客气道:「这位公子……」
「我姓柴。」那人忍著气道,「此处是何处?我如何会在这里?」
「柴公子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李承懿语气平稳,因心中早有预测,听得那人自陈姓柴倒也不感意外,只道:「此处乃是信国公府,昨夜街上偶遇,往後之事,柴公子莫非竟是全无记忆?」
柴鉴昭闻言,神情却是一冷,「我如何会在信国公府?」
褚奉元听得此言,立时忿忿道:「你昨夜醉倒在街上,若非国公爷好心将你带了回来,你如今还不知道在何处!」
柴鉴昭一怔,神色间却是将信将疑。
李承懿也无意多言,将昨夜发生之事说了一遍,又道:「府中已著人去延请大夫,如若柴公子当真无恙,也可自行离去,断没有将你扣在此处不放的道理。奉元是我府中侍卫,年纪尚幼,恐怕言行之间多有得罪,柴公子勿要放在心上。」
柴鉴昭倒也乾脆,想了一想,遂道:「今日确实有要事在身,须得立时离去,不能久留;若是国公爷所言为真,在下自会择日登门道谢。」语毕,拱手作别,也没多看其馀诸人一眼,便迳自离去。
李承懿听得此言,倒是明白过来,宣德侯还朝,当在这几日之间,柴鉴昭虽是幼子,也断没有在这等时候还流连在外的道理,此时多半是为著迎接宣德侯之事,方才匆匆离去,甚至不曾与李承懿多说几句话。
褚奉元青碧眸中满是不悦,恨恨道:「那人便是柴鉴昭?生得倒是极好,可惜却是一等一的惹人厌。」
柳含和忙道:「奉元慎言。」
褚奉元哼了一声,却不应诺。
李承懿不禁失笑,「此次委屈了你,虽说起了冲突,然则来者是客,断没有责怪他的道理。你先前端著的,可是我的早膳?」
褚奉元点了点头,嘟囔道:「可惜被他一撞,洒了一地,当真是浪费了。」
李承懿说了几句安抚之言,便揽著人回屋内,又使人再去重新备膳送来,褚奉元到底年幼,被他哄了几句,便忘了满腔怨愤,转而说起了他事,柳含和服侍著李承懿用膳,偶尔bsp;/>上几句话,三人之间倒也是一片和乐融融。
又隔数日,皇帝设宴於g" />中。
因皇帝先前便早早提过此事,又有心提防他告病不来,却自g" />中派出车辇,专程迎接李承懿。李承懿心中著实是哭笑不得,对於这等圣宠,亦是只能生生受著;g" />中夜宴,按律不许带著小厮长随,一应事宜自有g" />人可供使唤,李承懿让人服侍著衣,忽而察觉身上衣衫并非往常惯穿服色,不由得暗暗一怔。
这一身石青色缎袍沉稳庄重,缎袍上饰有暗花纹样,又以五彩丝线绣蔓草缠枝纹,以蓝地片金云蝠织金绸镶边,再披上一袭乌云豹氅衣,复而戴上羊脂玉冠,bsp;/>上金簪,堪称华贵非常。
片刻後,李承懿才想明白,今晚虽说是夜宴功臣,然则既请了宣德侯一家入g" />,又让他也去,显见便是要让他相看柴鉴昭。
柳含和早知此事,自不会让他穿著往常那些式样简洁的衣衫入g" />,既不愿他在宣德侯面前堕了威风,又恐皇帝认为他对此事毫不上心,於是索x" />拿出了十二分力气替他拣选衣衫,亲自替他束发戴冠;李承懿平日面上常带笑意,这时竟也生生被柳含和装扮出些许公侯气势。
「含和为何如此慎重?」他不禁问道,「便是入g" />,也不必这般隆重。」
「因是相看之事,料想宣德侯定然也是要见一见国公爷的,总不能让人看轻了国公爷。」柳含和淡淡道,却不多言。
「含和……」李承懿心中有愧,又不知如何言语。
若是此事成了,往後柴鉴昭定会常至府中,柳含和心中未必好受,只是不论何时,此人总是这般淡然模样,倒似浑不在意一般,李承懿纵是心怀愧疚,亦不知如何是好,想了一想,索x" />便握住柳含和右手,道:「我待你如何,你是明白的,只是你……你若不愿在我身旁服侍,自可直言,我也不会逼迫於你……」
「国公爷何曾变得这般憨傻,奴婢竟不知晓。」柳含和笑道。
李承懿一愣,才想出言辩驳,身後随即一暖,却是柳含和自後头抱住了他,将脸靠在他後颈之上,柔声道:「若要离开,当年就该走了,何必等到如今?况且奴婢倘使早有离去之意,自有一千一万个方法,总能得偿所愿;如今奴婢还在此处,自然是不愿离开。」柳含和说到最後,却是笑了,「国公爷莫要瞧低了奴婢,便是旁人入府,但凡国公爷喜欢,奴婢也只有欢喜的,又如何会生出怨怼忿恨?」
李承懿叫他说得面红耳赤,不由得讷讷道:「含和……你莫要这样说……我……」
柳含和靠在他背脊上,嗓音愈发低哑,劝道:「国公爷素来是个心软的,这样x" />子也得改一改才好;如非是我与奉元这等人,只怕国公爷将来还要为此事吃亏,便是瞧上那柴家公子,也万万不能因心中喜爱而做小伏低,若是叫他骑到头上来,不过是徒增烦扰罢了。」
李承懿噤声不言,心头却是一热。
他从前只道柳含和x" />情柔顺,便是心中不喜,也只有顺从之理,观其言语行止,彷佛彼此间仅有主仆情份,虽是从未恃宠而骄,进而失仪逾矩,却不免显得冷清。
李承懿时常觉得柳含和对他并非全无情意,但柳含和待他亦从无动情越礼之处,纵有床笫之事,亦是竭力侍奉於他,久而久之,李承懿亦是不敢多问此事,只道彼此间虽有情份,但却无多馀情思,纵使偶尔有些暧昧言行,自己也不应多想,却没料到,柳含和会选在这时自陈心意。
「你从前未曾说过此事……」李承懿忍不住低声道。
「行了,国公爷也该动身了,莫要误了入g" />时辰。」柳含和替他系好腰间佩玉,复而若无其事地道。
李承懿瞧著他那淡然面容,心底却是一阵动情,不自觉低下头,在他唇上吻了一吻,柳含和并不言语,然则脸上却泛起一层薄红,神情亦显得有些不自在,李承懿忍不住道:「含和,我……」
柳含和一笑,「国公爷如有要事,待得稍後回府再说。」
李承懿有些依依不舍,但也明白再不出门便要误了时辰,索x" />在那粉白耳朵上咬了一咬,哑声道:「待我回府,你可莫要推托。我……实在是忍不得了……」
柳含和神态安然,但笑不语。
李承懿上了车辇,方觉浑身滚烫,别有几分心猿意马,偏偏信国公府邸距离g" />中不远,只得饮了几口冷茶,方才强自镇定下来,以免稍後出乖露丑。过了片刻,车辇停下,李承懿下车,与迎客内侍寒暄几句,便让g" />人引入宴席所在殿中。
先前在g" />门处,李承懿亦是见著了几位世交,但到了殿中,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愕然。不知何故,这殿中来客,尽是勋贵子弟,半数以上皆未婚娶,李承懿一怔,随即神色一动;他早知皇帝要他相看柴鉴昭,倒也不觉讶异,但如今殿中满是未婚男子,莫非是皇帝著人宴请,有意要他相看?
思及此节,李承懿终是想明白了。
他先前惊愕,一时想岔,皇帝再是荒唐,也必然不会当真令勋贵子弟纷纷入g" />,以全令他结亲之念想……是以如此作为,必定另有缘故,李承懿想起朝中正筹议选尚之事,方知皇帝是藉著宴请宣德侯名目,既要令他相看柴鉴昭,又要替庆阳长公主挑选驸马,是以令众多勋贵子弟赴宴,原因尽在於此。
「李兄既然来了,何不入席?」
李承懿一愣,回头一瞧,皱了皱眉,「你如何在此?」
魏执义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方道:「皇上设宴,也下了帖子至武定侯府,我自然不能辜负皇上一片苦心。」他笑了笑,压低嗓音,「听闻皇上有意替李兄择一门好亲事,可是当真?」
「是真是假,与魏兄何干。」李承懿平静道。
「李兄这般冷淡,倒是叫我难受。」魏执义也不因他的冷淡退却,反而道:「那一夜,李兄可是在我身上使尽诸多手段,叫我痛楚难当……这才过了几日,莫非就忘得一乾二净了不成?」
李承懿神情一沉,肃然道:「魏兄,若有要事,还请直言。」
魏执义见他隐约动怒,也不再多言,只是笑了笑,便转身离去,自在席末坐下,时不时瞥来一眼,倒叫李承懿心神不宁。他坐下之後,才让人斟了酒,便听旁边传来一个熟悉嗓音,「我还道你与他毫无交情,却不想这人返京不久,倒是有几分手段,还攀上了你的关系。」
李承懿抬头一看,眼前之人正是安国公世子杨道玄。
他也不感讶异,登时笑道:「不过是见过几次罢了,算不上什麽交情。你如何也来了?」
「国公爷这话何意?莫非我便不能来?皇上设宴,我可是也领了帖子的。」杨道玄奇道,随即在他身旁坐下。
李承懿笑了一阵,道:「这g" />中来客多数皆是未曾婚娶,你就没想到麽?」
杨道玄一怔,明白过来,复而笑了,促狭道:「纵是如此,皇上给了我帖子,我总不能告病不来;虽说我早已成亲,但与你也有几分交情,许是皇上想让我替你相看那柴家公子也未可知。」
「世子爷慎言,这话莫要被旁人听了去。」李承懿虽是这样劝诫,但也不由得跟笑了起来,随即出言让人斟酒,两人说了几句閒话,又饮了几盅美酒不提。
过得片刻,皇帝驾幸g" />中,众人纷纷跪下,行了大礼,待得皇帝示意宦官叫起,方才一一起身,又略饮了些许佳酿,便出言让殿中诸人自便,复而起驾往後殿去;李承懿正要坐下,便有内侍过来,说是皇上有请,李承懿别无他法,只得暂别杨道玄,起身跟著内侍,往後殿行去。
走了片刻,廊中隐约可闻後殿内人语之声,李承懿心中疑惑,才要出言询问,那内侍便将他领入了後殿之中,便有宦官高声宣信国公入内觐见;李承懿踏入殿内,向皇帝行了大礼,又被叫起,方才注意到身旁之人……那人形貌昳丽,神情恭敬,正是先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柴氏幼子柴鉴昭。
适才听闻人声,莫非是皇帝正与此人说话?
李承懿心中犹豫,只是不敢相问,待皇帝赐座,又出言辞让一番,方才与柴鉴昭一起落座。皇帝今夜恰巧也穿了一身石青缎袍,袍上织暗花底纹,又以金线绣龙,饰以祥云,倒是衬得人十分j" />神。李承懿素来不愿直面於他,这时瞧著皇帝,只觉他如同年轻了十馀岁,两人衣著彷佛,瞧著倒有八九成相似。
一旁柴鉴昭瞧了他一眼,又悄悄瞥向皇帝,彷佛有些惊诧。
李承懿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淡淡烦闷,顾不得柴鉴昭在侧,便开口道:「不知陛下唤臣过来,有何要事?」
四、
李承懿心中忽而生出一股淡淡烦闷,顾不得柴鉴昭在侧,便开口道:「不知陛下唤臣过来,有何要事?」
皇帝笑了一笑,道:「今晚夜宴,能有什麽要事?唤你过来,不过是说几句话罢了。」
李承懿心知并非如此,但碍於柴鉴昭便在身侧,一时也不好多问,索x" />摆出自己惯常见皇帝时的模样,一语不发;然则皇帝却像是兴致高昂的模样,便是李承懿不愿言语,亦不曾动怒,与柴鉴昭说起了话,问了读书习武如何等等,俱是些柴鉴昭个人之事,柴鉴昭虽是迷惑,但既是皇帝问话,也只得恭敬答了,两人隐隐有了几分相谈甚欢的意思,李承懿在一旁听著,倒是连一句话都bsp;/>不上。
他原先对柴鉴昭不甚了解,只知道是宣德侯幼子,惯常往烟花之地而去,如今皇帝一问,方知此人自幼跟著宣德侯习武,亦是正经读过几年书的,前些年曾入太学,後来却是年纪大了,方才不再读书,开始学著打理府中庶务;须知宣德侯与其长子次子长年镇守边陲,府中又无主母,一应事宜俱是交托於此人身上,况且柴鉴昭乃是幼子,往後当无袭爵可能,分家後便要独力支撑门户,自须学著如何打理产业。
皇帝问到後来,却是神情缓和。
柴鉴昭声名在外,乃是个风流成x" />之人,如今一问,虽是风流,但x" />情却并不轻佻,亦不愚钝,纵无父兄那等功业,然则也并非不通世事之人,若是能成就好事,与李承懿倒是般配。皇帝既有心撮合,自然不会放著李承懿在一旁不管,过了片刻,便道还要召见旁人,让内侍领他们两人到偏殿中暂且候著。
李承懿神情平静,跟在宦官身後,走到偏殿之中,待得柴鉴昭也入了偏殿,方苦笑道:「柴公子可知道今得倒是在理。」皇帝敛了肃容,忽而一笑,无可奈何道:「罢了,朕不逼你便是,只是那柴鉴昭绝非你所料想只好妇人之人,若是错过这般人物,当真是可惜了。」
李承懿暗暗松了口气,却疑惑道:「陛下如何能如此笃定?」
「这却不能说与你听。」皇帝笑道。
李承懿也不追问,顿了一顿,方才放缓声调,道:「臣谢陛下一番好心,只是男子之间,别无子嗣家业之虑,全凭一己之情,方能维系长久关系……若非两情相悦,而是别有所图,那又有什麽意思?还不如按著陛下心思,娶妻生子罢了。」
「你若是肯娶妻生子,那倒还好了。」皇帝没好气地道。
李承懿只是苦笑,又道:「况且这爵位家业俱是凭空得来,若臣诞下子嗣,又或者另寻旁枝嗣子承爵,岂非待先国公爷不公?」
「并非如此。」皇帝神态平静,「你娘亲……与信国公亦是颇有渊源,便是承袭爵位,也断无不妥之处。况且信国公本无子嗣,便是另选旁人为嗣,亦是血缘已远,非为嫡嗣……往後不必再提此事,你若是喜欢,便选了嗣子承爵,若是不喜欢,便让信国公府断在你这一支,这都无妨,不过是微枝末节之事,只是你府中到底需要个正经人主事……」
李承懿忙道:「如今有含和便已足够,他……他很好。」
「好则好矣,毕竟是个阉人,上不得台面。」皇帝瞪他一眼,复而道:「便是不喜柴鉴昭也罢,假以时日,朕总会替你寻到一个好的。」
李承懿不敢直言回绝,唯能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待得皇帝摆手让他退下,李承懿著实是松了口气,跟在内侍身後出了後殿,重回前殿。因皇帝不在席间之故,前殿诸人倒是不大拘谨,李承懿回到席上,不见杨道玄,问了一问,方知他吃多了酒,竟是醉了,先前便已告辞回府。李承懿喝了几盅美酒,醉意上头,又怕皇帝传召,宴席散去前亦不敢擅离,索x" />起身,到外头醒一醒酒。
如今正是冬夜,殿中烧著银霜炭,一片温暖,到了殿外,却是迎面一阵冷风,李承懿不禁打了个寒颤,原先有些昏昏欲睡,这时却是醒了。他沿著外头长廊走了一阵,但见月色明亮,遂停下脚步,正要赏一赏月时,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
李承懿微微一怔,心中好奇,不由得踱了过去,隔著假山一瞧,随即一呆。
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明明身处g" />禁之中,却如此肆无忌惮,假山之後,分明有两人正纠缠在一处,李承懿原先以为是谁勾上了g" />人,正在此处寻欢作乐,然则如今一看,却又吃了一惊,假山之後那两人分明皆是男子,观其衣冠,正是今晚受邀赴宴的宾客。
李承懿又看了一眼,正要离开时,却听其中一人道:「轻些……莫要如此……」
他一愣,却是满心惊异。
这嗓音听来极是熟悉,李承懿想了一想,便回想起来,这人是皇后娘家侄子庄怀真,两人平素亦是有几分交情,只是这人素来谨言慎行,因是外戚,不愿声名有失,於是行事愈发慎重,这等人如何会在g" />禁之中行y" />,倒是叫人好生不解。
李承懿困惑之馀,也失了散步赏月的兴致,索x" />转过身,悄悄离开此处,回到殿中。又过片刻,便见庄怀真入得殿中,然则脚步虚浮,面上泛红,既像是饮多了酒而满脸醉意,又像是纵情过後乏力餍足之态。李承懿令人斟酒,正在琢磨此事时,便见又有一人入殿,他抬头一看,却是愕然。
那跟在庄怀真後入殿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魏执义。
魏执义倒是一副寻常模样,也未见骨软筋酥之状,只是面上含笑,纵是察觉李承懿目光,也不过是微微颔首,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然则李承懿毕竟久经风月,如何看不出他衣衫略微凌乱,下襬又沾上了些许草屑,分明是与人交欢所致。
过不多时,宴席散了,李承懿起身往殿外去,正要让g" />人领著往g" />门而行时,便有一人从後头追了过来,唤道:「李兄……」
李承懿亦是懒得琢磨此人究竟是x" />情本y" />,或者别有所图,才会在g" />宴之时做出这般荒唐之事,只道:「魏兄唤我,有何要事?」
「适才在李兄面前失礼了。」魏执义与他并肩而行,语气平稳,「如非是李兄迟迟不回前殿,我也不至於跟那人……」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笑道:「李兄方才走得太急,我本想问一问,李兄可有兴致同乐。」
李承懿素来也是个百无禁忌的,此时被他这样一勾,心中却陡然生出一股无来由的怒气,「魏兄当真是胆大妄为,须知那庄怀真乃是皇后侄儿,并非易於招惹之人,我奉劝魏兄一句,此处乃是g" />禁之中,纵是魏兄别有凭仗,也不应如此贸然行事。」
魏执义被他这样一说,也不动怒,悠悠道:「这种事情,不过是你情我愿罢了,又能生出什麽事端?况且我对李兄乃是一片真心,若是李兄不弃,今晚便到武定侯府一叙,你我抵足而眠……如此可好?」
李承懿默不作声。
他自少年时初尝情欲,十馀年来,亦是识得不少此道中人,却从无一人如魏执义这般胆大,既不惧於引诱,亦不遮掩自己与旁人之事,如今想来,只怕他那邀请言语竟是出於真心,然则李承懿虽早与他有了首尾,却不能不顾忌庄怀真,纵是魏执义当真提了此事,也只有拒绝之理,况且魏执义这样说话,也不知是存的什麽心思,尽管此人面貌身段无一不佳,然而李承懿却不能不存著一丝提防之心。
思及此处,他开口道:「多谢魏兄好意,然则如今已是深夜,我亦是醉糊涂了,不便上门拜访,自当回府歇息。」
魏执义闻言,笑了一笑,「那也无妨,李兄醉了,自应好生歇息,便是有心,也不必急於一时。」他说到这里,却是停下脚步,低声道:「你我的缘份,往後还长著呢。」
不知何故,李承懿听得此言,却是打了个寒噤,也不知是天冷所致,或者别有缘故;他也不好再说,遂略点了点头,便举步离去,到了g" />门处方才上了车辇,命人直接回府。
回到府中,已是夜深之时,偏生柳含和还未睡去,使人上了热水,服侍著他沐浴过後,又思及他入g" />赴宴,恐怕只饮了些酒水,忙让人上了清粥并几样小菜,服侍他一一用过之後,方才起身离去。
李承懿自知柳含和是去沐浴洁身,倒也不急,待得酒意散去後,便倚在榻上,随手拿了本閒书打发时间,过了一刻钟,方见柳含和入了内室,身上犹带一丝水气,头发半乾,身上亦只披著一件中衣。李承懿放下手中閒书,才要招人过来,便见柳含和微微躬身,吹熄了油灯。
「何苦次次都要如此,我又不是不曾见过你的身子。」他不禁开口道。
柳含和沉默半晌,方道:「这副身子,奴婢自己也不愿多看一眼,只求国公爷给奴婢留一分体面。」
李承懿心知他至今仍对宦官身分耿耿於怀,又不免生出些许自卑之感,是以也不强要他点起油灯,横竖今晚月色清亮,隔著窗棂一照,室内也非目不能视,遂将人拉到了床榻之上,伸手解了衣衫,便在那柔滑身躯上抚 />起来。
柳含和与他多年主仆,早有默契,不待人言,便翻身俯卧於榻上,李承懿自後头压了上去,在背脊上啃咬不休,直至身下之人颤抖不止,方道:「可是弄疼你了?」语毕,却是不再啃咬,反而用唇舌厮磨起来。
那人不说话,只是气息愈发急促,李承懿心中暗笑,自知柳含和是羞极了才不愿开口,亦不动气,扣著那腰身不住抚摩,随即整个人都压了上去;他如今心猿意马,下身自是有了动静,硬挺地抵在柳含和臀上,却是极为滚烫,胀痛不已;柳含和气息一紧,忽而伸手过来,手指圈握住那物事,复而不住套弄。
李承懿深深吸了口气,只觉下身充斥著一股无边无际的快意,柳含和手指灵巧,不仅圈弄g" />部,还不时用指尖弄一弄顶端小孔,那里早已耐不住这般折腾,溢出些许汁y" />,点点滴滴尽皆污了柳含和的手。
过了片刻,李承懿再也受不住这般撩拨,索x" />扣住柳含和一手,同时取了膏脂,在那紧窄後庭抹上,复而用手指不断抽动,试探著深入,待得手指全然贯入之时,柳含和不由得叫了一声,身躯情不自禁地绷紧。
「莫怕,不疼的……」他在柳含和耳际如此宽慰道,手指复而入得更深,察觉那人体内一阵收缩时,又不禁调笑道:「这般紧窄,可是要我想些法子弄松些?」顿了一顿,哑声道:「莫非……想我舔一舔那处?」
话音方落,便见身下那人慌乱摇头,李承懿手指顶入深处,不知摩擦到何处,柳含和竟是一阵痉挛,如同得趣一般;李承懿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抽出手指,随即支撑著身子,将胀痛不已的下身抵著那小小孔隙,缓慢顶入。
柳含和素来是个隐忍之人,便是这等时候,也不过是身躯一僵,随时又松懈下来,将双腿往两侧一分,竟是一副坦然承欢之态;李承懿气息一紧,也顾不得情事初始,须得慢慢探入以免损伤,微微一顿,便倏地长驱直入,待得全g" />没入,方才停下。
这样鲁莽举止,哪里能不叫人痛楚难当,纵是柳含和,也不禁死死咬了牙,方才能忍住一声叫唤;然则他这般隐忍之态,却是愈发激起李承懿情欲之念,顶入深处过後,不禁蛮横地抽送起来,柳含和哪里受得住这等磋磨,方被顶弄几回,便情不自禁地低声呻吟,状如求饶示弱,只是李承懿恍若未闻,不仅深深顶入,力道又沉,那紧窄甬道如同被利刃劈开一般,疼痛难忍,甬道不自觉收紧,却是惹得那人喘息渐粗" />。
「含和,含和……」李承懿低声唤道,只觉满心欲念,非得寻得一处发泄不可,万幸柳含和虽是疼痛,仍一如以往顺从,被他这样一唤,便忍著疼痛,微微支起身躯,作出乞怜之姿,不住磨蹭身後之人。
李承懿心头一热,也顾不得怜惜身下之人,随即狠狠冲撞起来,每每入得深处,又摩擦不休,快意难言,柳含和终是禁受不住这般挞伐,抑不住哽咽之声,随後低声啜泣……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懿回过神来,方知自己过於莽撞,又急於亡羊补牢,遂细细寻得柳含和体内得趣之处,放轻了力道,轻柔磨蹭,方才使得他不再疼痛。
那甬道内既得了趣,自是需索一般地紧了一紧,柳含和早已止了泣声,被他这样一弄,气息渐趋急促,喉间溢出几声低唤,不复先前痛楚,反倒多了几分快意;两人一迎一送,异常得趣,柳含和但觉下腹内一阵火烫,如有热潮在内,但那人这样狠狠抽bsp;/>,不停翻弄,却生出一股无边快意,竟有销魂蚀骨之感。
「含和……」李承懿凑到他耳际,低声道:「这样可好?」
柳含和羞不能言,索x" />默不作声,做出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岂料李承懿却止了动作,复而问道:「含和喜欢轻一些,还是重一些?」柳含和被他这样一问,心知他是有意作弄,只得忍著赧意,无可奈何道:「奴婢但凭国公爷作主。」
李承懿闻言,终是一笑,随即搂著柳含和腰部,又翻了个身,让人跨坐在他身上,接著由下而上,断断续续地顶入;这般姿势却是入得太深,不过抽得几下,柳含和便已浑身颤抖,脸色潮红,几乎要坐不住了,然则又异常得趣,身上起了一身薄汗,呻唤不止。
便在这时,李承懿忽而生出一念,便伸手去弄他双腿间私密之处;柳含和神情一僵,却是握住了他的手,急忙道:「国公爷……国公爷这是做什麽!那处……腌臢……万不能如此……」
柳含和乃是阉人,那处并无寻常男子所具之物,自是极忌讳那处遭人触碰,然则李承懿毕竟是主上,柳含和再是慌乱,也不过是按住那人之手,不敢直言拒绝。
李承懿却笑道:「哪里腌臢?早先不也碰过?」说著,却是按住那一处排溺孔隙,有意按揉起来,柳含和那处敏感已极,不过遭人揉了几下,便再也按捺不住,浑身颤抖不止,後庭不住收缩,也不知是得趣抑或是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李承懿方才抽回了手,但见手指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不禁奇道:「瞧著也不似溺了……莫非是j" />水不成?」
柳含和张了张口,竟是语不成声,他被李承懿那样磋磨,既是难耐快意,又兼羞愧耻辱,适才禁受不住,已是狠丢了一次,如今自是浑身乏力,手脚虚软,呼吸急促,再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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