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锦阳身体健康,在入住医院6个小时后,顺利出院,连个药也没开,确实给邓家父子省了不少钱,不过小饭店却不好过了,主厨大人在邓家人的强烈要求下,休息了三天,这三天老板上阵,遭到顾客投诉无数。
锦阳养伤的这三天,也是心里憋屈啊,邓家父子天天守着他,跟他黏糊。
“老弟啊,听说你是b市人?”
“恩。”锦阳把煮好的饺子端了出来,给两个蹭吃蹭喝的盛了两碗粥。
邓建军毫不客气,端着碗咕嘟咕嘟灌了几口,“那你咋还租房?”
锦阳倒了碟醋,放在桌上回到:“我家在农村。”
“农村好啊,自给自足,”建军同志伸手那了个饺子,在醋碟上沾了沾,塞进嘴里“你这么小出来,家人不管?”
锦阳歪头苦笑:“家里没人了。”
“哦,不好意思。”建军挠了挠头。
锦阳耸耸肩,“没事儿,几年前的事儿了。”
建军又抓了个饺子,想了想似乎手上还有头皮屑,而后放下了饺子,“你那个村的?”
“x庄。”
“( ⊙ o ⊙)啊!”嘴里塞满了饺子的老爷子赶忙灌了两口粥,“你是x庄的?”
“是啊,在那儿从小长到大。”
老爷子眼中透着些许疑惑,“x庄不是在河北的吗?”
“解放前是河北的,”锦阳看着饺子下去的厉害,又去下了一锅,从厨房回道:“后来并到b市了。”
“你在x庄,姓段?你们村子里姓段的多吗?”
“我们村姓段的不少,一个祖宗。”
“是吗?”老爷子眼睛发亮“你家有啥亲戚,名字排字带‘浩’的?”
“解放后就没有排字了,我爷爷那带排字‘浩’,也就是最后排字的一代人了。”
“啊!”邓老爷子明显噎着了,咳嗽了半天,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冷静了一下,“你爷爷叫段浩?”
“怎么可能?”锦阳脸色有些诡异,从来没有人这么问过他,他不明白老爷子什么意思,但还是还是如实回答:“我爷爷姓段,排字浩,全名叫段浩远。”
老爷子激动得有些颤抖,“你爷爷真的叫段浩远?住在x村?”
锦阳皱着眉点了点头。
老爷子恢复了闲聊的神态,眼中却又夹杂着些许难以掩饰的激动“我负责x庄的户籍时,没见过段浩远这个名字!”
锦阳只当他玩笑,自个吃了口饺子,也没当回事儿,随口道:“户口本上是‘段豪元,解放后报户口,爷爷写的是连笔,恰巧他们上一辈排字是豪,抄写的户籍员心就写错了。’
老爷子有些不信,“这名字咋能错了啊!”
锦阳见怪不怪,“这还算好的,有的姓‘卢’户口上写‘芦’,连姓都改了!还有的是满族,直接按着汉族记了!那个时候人的文化水平低,能写字就是有学问了,对错没人计较,再说了,计较,户口都写好上报了,计较能咋样?”
邓老爷子恢复了平静,缓缓问道:“那你爷爷几个儿子,现在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爷爷就一个儿子,抗美援朝时候牺牲在战场上,我是他领养的孙子。”
“你爷爷那个儿子叫什么?”
“段光荣吧?我也只是听过,记得不清了。”
“( ⊙ o ⊙)啊!你真的是段家人?!”
“您不早就知道了!?”
邓老爷子突然起身,几步走到厨房,一把抱住锦阳,“孩子啊!我可找到你了!”
锦阳挣扎着关了火,放下捞勺:“老爷子,咋回事?”
得了,邓老爷子终于找到组织了。
原来,邓老爷子本没管过什么户籍,他年轻时候那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不过当时是个新兵蛋子,他们的班长就是段光荣,新兵蛋子邓老爷子当时有个很符合中国传统的名字,邓狗蛋,这也没什么,不过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一个班里2个重名的,身为班长的光荣同志一合计,给邓狗蛋起了个新名字,邓耀华!自从取名后,对狗蛋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班长光荣就是他的大哥了,虽然有时严厉了些,但对他们这几个新兵却是好的,粮食输送紧张的时候,总是借口他们再长身体而把自己的分给他们一些,每天还给他们班里的同志讲讲知识教他们识字,跟他们讲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家人,后来更是在一次空袭中为了掩护他,光荣同志牺牲了。从朝鲜战场回来,因为邓耀华的英勇表现,他已经当上了排长,借着工作的机会查找了河北省的村庄,有几个x庄,调了户籍却没有班长这个人,后来托人招了临近几个省市有没有x庄,别说还真找到几个,但是最终都没有段浩远,这成了邓老爷子一处几十年的心病,如今见了干脆死死拉着锦阳不放,死活要等建军找他哥哥邓建华回来,把小区的房子过户给锦阳,这时候锦阳才知道,自己租的房子是老爷子的房产,他们一家三口,一人来了一套。
对着拉住自己袖子就往外走的老爷子,锦阳哭笑不得,死说活劝的,老爷子最终才勉强不去过户房子,而是认了锦阳当干儿子。
邓老爷子自认为是个有身份的人,自己的干儿子不能再去小饭馆了,最少要跟着他看书店!有时间再参加个高考!
对于老爷子的决定,锦阳可不感冒,小饭店还要继续干下去,不为别的,哪里是这个城市中仅有的与前世的联系,不似重生后的顺风顺水,前世的锦阳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没什么傍身的技能,来到这个无依无靠的大都市,心中充满不安。是小饭店的收留使他慢慢适应了都市的生活,慢慢有了一技之能,慢慢地融入了这里,他还记得,吝啬的老板娘,从没有拖欠过他的工资;身体不好的老板,从不比他吃的好;夫妻两个自己睡的地方不舍得开电扇,夏季夜晚,却从没拉过小饭店的电闸。这些上辈子的恩惠,他不会忘,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忘不了爷爷总是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话。或许现在,人们会觉得他是个傻瓜,白白出钱给小饭店装修,白白把自己的秘方传给老板夫妻,实际,他是在还债,别人无法得知的债,以前他不懂得夫妇对他曾经的好,如今明白了,自然是要还的,也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的话,因为,那对夫妇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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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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