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我早猜到你和那个糖化脓的婚礼是场乌龙剧,可是不明白你是怎样和我妈咪串好戏目的呢?你和她,没那么熟吧?”
“我认识原诺梵的父亲,这就够了。他极‘诚恳’地恳求我和他演一场戏,让原诺梵再做一个选择。我愿意配合,当然也有附加条件,就是他必须撺缀你母亲一起加入。一次解决所有问题,多好。没想到,你母亲那位汉斯家的大小姐,竟玩得这么投入。”
“她也不是全在玩,萨斯服装的确出了一点问题,而她只是负责将芝麻说成西瓜而已。”
“你不回去看看你的母亲?”
“为什么看她?汉斯家的小姐何时需要别人的援手?”
“就算这别人是她的儿子?”
“是。她是熟知这条规则的,我想她只所以愿意配合原思训的演出,肯定是向对方讨了什么人情过来。我那位妈咪,不会放过任何一线机会,如果乔娜表妹有她的三成功力,也不至于要靠联姻才保得住董事会主席的位子。”
“你想要那个位子吗?”
“如果我真的想要,早在十年前就轮不到乔娜角逐,纵算她的背后有原门双龙。”
“那你的兴风作浪又为哪般?”
“嘿嘿……”
“斯南枫?”
“嘿嘿……”
“斯南枫,我忽然觉得问问给你取得绰号并不恰当。你不是大魔王,而是……”
“什么什么?我是什么?樱你快说!”
“一只狐狸,蓝眼狐狸。”
“嘿嘿,樱你领养这只狐狸好不好?有一只狐狸当宠物,也是很好玩哩。”
“……”
************
母亲电话打过来时,她才结束了一件案子的投资,正将收益按事先的比例汇入投资人的帐户。而斯南枫其时就捧着他的移动电脑在旁作陪。
听了母亲的话,她秀眉微颦。瞄着斯南枫,心里已作了决定。
“斯南枫,等一会儿,你和我去一个地方。”
“耶?”斯南枫大眼扑扑,“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吗?”
“我带你去见客。”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半小时后,他们站在莫家的小楼前。
“这是……”斯南枫抓着头皮。
“我家。”怕他听不明白,“我从小长大的家。”
“耶?”惊喜泛上斯南枫嘴角,“真的吗?”
柏樱知道他想多了,眼下也没心情解释,“走吧。”
“可是,就这样子会不会很失礼?我不是需要好好准备一下的么?还有,我的衣服……”
柏樱忽然牵住他的手,后者为这少见的主动嘴巴大张,所有废话自动失音。
开门的是小妹莫柏栀。“姐,有人……”看到了斯南枫,“他是……”
“他是祸端。”我是诱因。“里面的始作俑者可在?”
莫柏栀扫一眼这个只盯着柏樱傻笑的混血帅哥,说:“他们在里面,那个女人又哭又跪闹了半天,妈妈已经给气得上楼了。”
彩,妈妈不会是气得上楼,而是无聊得上楼罢。柏樱扯着大只的斯南枫,踏进了家门。
客厅里,父、兄均在座,梁素素一如既往地偎在丈夫身边,怀里抱着儿子。
他们对面,亦有一对男女在座。男人她不陌生,魏子晔是也。女人,正拈襟拭泪,虽然因其低垂着头不能一窥全貌,看得出风韵不俗,想必当年有足够做第三者的本钱。
“我是莫柏樱,请问哪位找我?”她的开场白。
魏子晔身旁的女人闻言一颤,倏地抬眸看她,撞见那对清幽淡然的清冷双瞳,她再一个颤栗: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想象的母女?
斯南枫见了魏家夫妇,旋即明白此行不是樱带他来参见家长。更紧地大力回握住掌中的纤手,颔首:“魏伯父,魏伯母,两位好。”
“你就是柏樱?”女人问。
“应该是。”她不愿在自家地面上还罚站,找了个空闲的沙发把自己舒服地放下,而那只斯南枫也自动自发地随她偎了过去。
“我是宝儿的母亲。”女人说。
“可想而知。”她回道。斯南枫把她的头揽过他肩上,她暗瞪了得寸进尺的他一眼。
“我……”女人站起,“我是来……”
柏樱挑眉以待。
“我是来……”突然,“卟嗵”声响。
柏樱睁大了水眸:女人,跪在了她面前。
****************
这是……作甚?
柏樱和斯南枫互觑一眼,各含无奈。
斯南枫上前,欲将魏夫人扶起,后者拉住他伸出的手:“南,你不是最爱宝儿的么?为什么会突然不爱了呢?你曾经舍不得让宝儿受一点委屈,为什么会舍得她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宝儿现在每天是怎么过来的?你知不知道,她已经瘦成什么样子?”
斯南枫拉不起她,又不能藉用男人的蛮力,只得就着她的姿势蹲下身,直视着她道:“魏伯母,宝儿有委屈,难道我没有吗?在这件事上我的确有错,错不应该强将对薇薇安的愧疚感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宝儿她只是被动地接受而已。但是,那个过程,我也有付出不对吗?就是因为这样的付出,险些让我失去我最爱的女人,谁又能知道我那时的心情?”
柏樱动容。一直以来,斯南枫以最无赖的姿态纠缠在她身边,她避过,嫌过,也沉迷过,更曾以最冷淡的面目相对过。因为他的不止不休,她从来没有时间设想斯南枫对她的感情究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他从不吝啬爱语,但嘻皮笑脸地说出来,就让听到的人自动给打了折扣,她也从未设想过他那张表皮下的脸可会有受伤,所以,他应该是很辛苦的吧?如果他没有比较好的体力,怕早就放弃了吧?
“auntie,我也是走了一大段路才发现樱的,所以,请别再打扰我们了,好么?”
“南,你……”魏夫人眼望这个年轻人,“你怎么知道你不是一时的迷惑?宝儿曾在你的生命中存在十几年,真有一天消失,你不会遗憾吗?”
“当然会。”任何一个你曾经在乎过的人消失,都可能让你遗憾。“但是,失去樱,我却想象不出我会怎样。”因为不敢想。
魏夫人抓住年轻人的手,急切地道:“南,宝儿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啊。你舍得让她将来有一天属于别人吗?如果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你不会嫉妒的吗?”
斯南枫摇头,“auntie,类似的话我已经说过太多,我不想再重复。只是您要明白,是我缠着樱不放的,您和uncle以后别再来打扰樱,作为一个男人,我不会一味容忍自己的爱人受到欺负。”
魏夫人意外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曾经待她如母呢。“南,你……”
“南.汉斯,你不要太过份!”魏子晔忍无可忍,“你也是饱学过中国文化的,你难道不知道对一个长辈如此说话有多失礼吗?汉斯家的家教我可能不了解,请问你的父亲柯慕余也是这么教你的吗?”
斯南枫扯唇一笑,“uncle,以您之见,柯老先生对我的约束力能有几成?您……咦,樱?”今天,这是樱第二次主动牵他手了喔。
柏樱嫣然一笑,挽住他拉回自己身边的空位。再度受宠若惊的斯先生雾煞煞晕乎乎,双手先意识之前揽上爱人纤腰。
对这厮擅长的得寸进尺,柏樱懒得再叱,只对仍双膝着地的魏夫人说:“这位太太,您可以起来了吧?这样跪着实在是很难看。魏先生,您也不心疼夫人的吗?”
魏子晔讨厌极了面对这双嘲讽意味颇浓的冷眸,那一耳光,响亮如昨日,余痛犹存。只是他尚未反唇相讥,其夫人已泣声开口。
“柏樱对吗?听说你也做了母亲,应该能够体谅一个母亲的心情吧。宝儿可能不懂事,她只是被我和南宠坏了,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正常地拿回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原谅她曾对你造成的无心伤害。”
***************
母亲的心情?“以一个母亲的心情来讲,在令爱擅自接走了我一对儿女时,我的确极生气,但事情已经过去,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所以谈不到原谅与否。只是,我却记不得我曾经拿了属于她的什么东西。还有……”她眉尖微颦,“您可以站起来说话吗?这样子,实在是有够不好看。”
魏夫人撇了丈夫试图搀她起身的手,继续泪如雨下道:“柏樱,我知道,在你母亲面前,我是一个罪人。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个人,但是,我已然受到老天爷的处罚了呀,我曾三次失去自己的儿女,我受到报应已经够了。现在,我只剩宝儿了,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什么呢?求我把身边这个男人让给她,让她称心如意,然后我自生自灭?”
“不会的,不会的,”魏夫人哽声,“你很坚强……”
“我坚强,就活该要受到伤害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原本南就是宝儿的呀,他们相识在你之前……”
哈。柏樱真是啼笑皆非,“魏太太,您不是第一个做第三者的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请相信,在令爱和斯南枫中间,横刀夺爱的角色不会是我。如果斯南枫和她曾经有过什么,他绝对没有可能打入我的世界。”
就是就是!斯南枫下颌点得不亦乐乎,并适时给予眼神鼓励。
“当然,他如果现在愿意回去尽一个‘哥哥’的责任,我不会拦他。”
不行不行!斯南枫脸色一垮,手底力气收紧。
“但是,没有人会把一个爱自己并为自己所爱的人从身边主动赶开,我也不例外。”
啊?啊?斯南枫再张起嘴巴,一时忘记是该笑还是想哭。
“所以,魏太太,求我也没有用,如果斯南枫对令爱有心,他不会任你跪到此时,爱屋及乌可是他的秉呢。”
是啊是啊,斯南枫嘴巴终于咧到耳后,笑出了满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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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终于,莫家的家长莫云初尊口开了。
他生儒雅传统,忠孝节义遵守得一个不少,娶乔青青为妻,是他平生为下的最大的意外。如果不是爱伊至深,无论怎样的情况下,他都不可能碰曾属于朋友的女人。
为了照顾乔青青的情绪,他自动疏远了和魏子晔的交往。恁多年来,他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不料上天似乎嫌他们纠缠得不够热闹,将魏子晔重新捧出台面,却是顶了女儿情敌之父的身份。对于这位前好友,因为其对青青的伤害,他一直是有怨的。对于他再次现身后的使命,更觉荒唐。所以,他冷眼旁观。但今时,对于眼前上演的这一幕滑稽戏,他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子晔,扶起你的夫人,我们家不是剧场,这样的苦情戏大可不必。”
“云初。”魏子晔为他的袖手旁观早已不悦,“你不认为,你该说点什么吗?”
莫云初书生脸微沉:“我是该说点什么。子晔,人不能越活越回去,早年,你对自己的感情处理得极不道德也就罢了,现在,你逼着我的女儿来成全你的女儿,不觉得太异想天开了吗?别说我已经听清,这个年轻人并没有对你的女儿有过什么承诺和更近一步的关系,就算有,也是世道伦回,报应不爽,该你承受你就要承受。”
哇,莫教授好利的唇舌呢。柏樱几乎要为父亲拍掌叫好,不愧是国学界的资深教授,语出果然有份量。
魏子晔面如死灰,定定盯着他晌久,后者亦不退避,两双眼睛带着各自的心情相遇。
“你凭什么恨我?你已经得到了你想得到的。”魏子晔凝眉道,“你以为,当年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我不知道的是,你这个正统守旧的书呆子,为她可以做到那个地步!”
“为她我可以做得更多!”莫云初沉颜,“魏子晔,我不恨你,我只是看不起你。在上黄山之前,你已经认识唐曼淑了,可是你还是碰了青青。作为男人,你极不合格!”
魏子晔怒道:“你知道什么?!我以为我和青青……就能把心收回来,对于那份感情,我也有试图挽救过!”
“然后黄山回来不久,你迅速接纳了唐曼淑,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
“你——”
……
柏樱拍额,这两个男人开始算起近三十年前的旧帐了,是不是她这幕现代进行时的戏就该落幕了?可是,谁来照顾仍然在地未起的唐女士?人家那张脸已经面无血色了呢。
“莫云初,如果没有我和青青的分手,你也不会从中得利吧?你这副义正辞严的指责,不觉得过于矫情吗?”
“魏子晔,人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卑鄙!我爱青青,所以希望她能幸福一生,在你和她的热恋期间,我从来没有过觊觎之心。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什么?不是他做错了什么事,而是明知道做错了什么仍然恬不知耻地找出一大堆藉口搪托诿过。”
……
“樱。”斯南枫兴味十足地盯着舌战中的两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我总算明白你的毒舌,不,是伶牙俐齿啦,传来自谁了。未来岳父好神勇哦。”
柏樱一小掌“啪”地拍在他额头:“废话少说,还不是你这个风流胚子惹出来的。”
“哪有?”斯南枫噘起嘴,嘟喃道,“以前如果知道能遇见樱,我当然会守身如玉啊。可是你没有出现,然后我走啊走,就累得不行,遇见了一个偶尔同行的人,以为可以共同到达目的地,谁知道不是嘛……”
“闭嘴!”她瞪他一眼。
“闭嘴!”另一道声音紧随其后。
斯南枫一乐:原来樱的容貌神态音质,袭传自未来的岳母。
*******************
半小时后,斯南枫确认:樱遗传的,绝对不止未来岳母的容貌神态音质。比及樱的母亲,莫父的文人词藻实在算不上犀利如刀。那对魏家伯父伯母,称得上落荒而逃吧?
“……魏太太,你跪到天荒地老也是没用的,你不欠我什么,你只是欠自己的而已。那么多年,你不好过吧?逼着我的女儿成全你的女儿,你还想不好过多少年呢?魏先生,魏太太,请远离我的家,远离我的女儿,回去教教你们的女儿,教会她两个字——‘尊严’……”
“樱,这就是你说过的斯先生吗?就是那个很让问问和提提喜欢的斯先生?”莫母问,脸上已不见半丝方才所有的冰漠讥诮。
呜吼,好温柔呢。斯南枫站起来,一个绝对虔诚的鞠躬,“伯母您好,我是斯南枫,英名字南.汉斯,您放心把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疼她爱她的,哦,还有问问和提提,那对小……天使也会当成自己的宝贝来疼的。”
上帝,他在做什么?柏樱微愕,实在没想到他有此一着,一把扯过他,“你干嘛?”
“求亲啊。”斯先生理直气壮,“我听柯老爷子说过,在中国,男方到女方家都应该说这些的,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我有……”答应你什么吗?天啊,看父母一脸好戏的样子,这个白痴还不知他替她惹下了怎样的麻烦。“你搞错了什么吧?我们有谈到这个话题吗?”
“当然有。”斯先生挺抬头,“你把我叫到这里,不就是介绍我给未来岳父岳母认识,好把‘未来’两个字变成‘现在’吗?”
乔青青绝对赞成。“斯南枫,你有一点说对了,如果樱不喜欢你,你是踏不到这个家里来的,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我这个女儿固执得很,如果你想她能嫁给你,需要的就是你这种死缠烂打的神,努力吧。”
真是感天动地的母女爱啊。柏樱暗叹。
“你真能善待问问和提提吗?”突有人问。
斯南枫转首,义正辞严:“他们是樱的儿女,我当然会善待。何况那一对小宝贝如此招人喜欢,是人类都不能抗拒他们吧。”
他还真懂得和她共进退呢。柏樱暗自摇头,又觉好笑:如果问问、提提得知他在人前称他们为一对“小天使”“小宝贝”,会是怎样一副不寒而栗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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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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