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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下车就见媳妇儿匆匆走了过来,急切的模样真就像如隔三秋,卫卓不禁弯了嘴角,大步上前将她迎在怀里。
“老公,回家住吧?”双臂紧紧将他圈住,邱沫沫拿额头抵着他的膛,反拥着他向车门挪步,“回家,我不想住这里了。”
闻言微微一怔,卫卓不解地皱皱眉,捧起她的脸看了看,继而轻声笑道,“是不是这几天在家闷着了?明儿没什么事,我陪你出去逛逛,给小悦买礼物,好不好?”
点点头,又摇摇头,想起方才卫母那一连串的指责,邱沫沫咬了咬唇,松开手臂低了头,一个人往楼上走去,“不……你也累了,洗洗睡吧。我就和你说一声,明天我就回去住。”
以前朝夕相处的时日不多,一直以为婆婆是个慈爱又明理的女人;当初和卫卓闹离婚,没有撕破脸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有个无比贤惠的好婆婆。可没想到,原来她打心眼里就觉得是她高攀,这随便一个小小的矛盾,就让她把心里话吐出来了。既然这样,明知道人家看不起,待她好也只是为了来日的孙子孙女,住在这里不是自讨没趣么?
“老婆?”
不解为何方才岳父岳母在的时候、她还谈笑风生神百倍,这出去送送人、来回不到二十分钟的功夫,小女人的嘴巴就嘟起来、眉毛也皱起来了。卫卓怔了怔,连忙大步跟上将她勾在怀里,可还没感慨起孕妇的脾气难测,耳闻不远处的客厅门微微作响,便转头朝端了盆子出来的卫母笑道,“妈,今儿是不是谁欺负我老婆了?瞧这小脸苦的。”
万没料到他竟会这样直白地问起了婆婆,邱沫沫心头一紧,连忙扯扯他的胳膊嗔道,“我没事,干吗这样问啊?”
这个男人,唯恐天下不乱么?他这么一问,婆婆更会觉得是自己小心眼,背后告状了。
“哎,都怪我这老婆子多嘴了。”
以为卫母定会不悦,至少也要再数落自己两句;哪知卫卓话音刚落,她却摇头笑着倒了水,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笑意挥挥手,“我就是看你刚回来就又出去了,忍不住心疼,跟儿媳妇说了说。是妈不好,你回去劝劝,啊?早点睡。”
“就这点事儿?”被她一扯胳膊,还以为是真的受了气,可听到老妈这么一说,卫卓却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回房坐在门边的书桌前,好笑地看着面色不悦的她,拍拍大腿,“来,老婆大人,请坐。”
满心别扭蹭他腿上,邱沫沫嘟着嘴垂下眼眸,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可被他环着腰,拿下巴温柔地蹭着脸颊微微轻晃,她到底心头一热,叹口气低声说道,“老公,我没怪妈……就是想回家住……”
卫卓本不明就里,当着他面,连婆婆都知道避重就轻、一副慈祥如常的模样,她又怎好真的把话说开,反而令他觉得自己小心眼呢。
“小心眼儿。”哪知明明什么也没说,还是被刮了鼻头;抬起眼眸,只见卫卓满目揶揄看着她,挑挑眉,“你是不知道,连我大姨他们想让我下班拐个弯、帮个忙什么的,我妈都要给人埋怨埋怨。她是这样了,太心疼孩子,刚才肯定又是因为我送岳父岳母回去才啰嗦了几句。可你听听就算了,跟老人家计较什么呢?反正我乐意为咱爸咱妈跑腿就成了,是不是?”
不想做背后告状的小人,可听到他温柔劝慰的话语,邱沫沫却忍不住有了倾诉的欲/望,搂上他的脖子嘟嘴道,“可她还说了别的……卫队,和你相过亲的女人能排几个队?带拐弯么?条件最好的是哪个?”
得!老妈肯定又在显摆来给他说亲的人多了。天下父母都一样,自家儿子永远是最好的,这种为他脸上贴金的事儿妈也不是一次两次在亲朋好友钱说起了;可她那么有眼色的人,怎么会当着媳妇儿面也提呢?真是……
闻言一阵头疼,卫卓垂了眼皮嘿嘿一笑,伸过脸照她嘴上咬去,“最好的当然是老婆大人了,不然我会娶你么?相信我,妈没有恶意的,就是爱唠叨。你洗过澡了?真香……今晚没喝酒,一滴都没喝,老婆……”
偏头躲闪着他已吻上脖颈的唇舌,邱沫沫因他哼哼唧唧祈求的模样轻声一笑,起身搡着将他推进了浴室,“那还不快去洗澡?”
不管婆婆待她是否真心,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始终是卫卓。只要他眼中没有轻贱自己,不会被婆婆的态度影响,那么,她只要早点回家就好了。距离产生美感,或许隔段日子不见,她还会怀念起婆婆的好吧?
坐在凳子上托着下巴,听到浴室里的水响戛然而止,邱沫沫立马从婆婆的事儿上回过神,装作熟睡的模样趴在桌上。
住过来这几天,恰好也是卫卓工作调动的活动期,每晚回来,身上都少不了浓浓的烟酒味道。以前还好,可现在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两个人都格外小心,尽管每天晚上,这家伙在自己身边蹭着蹭着就一柱擎天,可到底也还很有自制得没有放进去。看来今晚,是真的憋不住了?这进了浴室才五分钟,就洗完了?脱衣服也得两三分钟吧?!
“老婆??”
惊奇地看着‘伏案入眠’的小女人,卫卓拿毛巾揉揉头发,咧嘴笑着在她身后晃了晃,拿脚踢踢凳子,语气突然间变得严肃,“哎哎,起来起来别装睡了。刚想起来,今晚还有活儿要赶的,不跟你玩了。”
原本同样致勃勃,可待他话音一落,邱沫沫却猛地心头一凉,撇着嘴抬起头,颇没趣地垂着眼眸站了起来。
搞半天他还有工作么?那还猴急猴急的,闹得她白装了一回,一点情趣都没有。
“老婆别走么。”忍笑绷脸,卫卓抬手拉住她蔫蔫耷拉的胳膊,俯身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叠稿纸,“有点冷,你还坐我腿上暖暖吧。还有就是,邱老师,我得写个那什么……述职报告,帮我想想措辞?”
皱眉打量着神色坦然的他,邱沫沫抿了抿唇,一动不动,“嫌冷就穿上裤子。”
他到底是真要忙还是逗她玩?哪里有人写报告的时候是全身光的?这都秋天了,不冷才怪吧?可他某处虽已经雄起,偏偏又一脸冷静肃然,只看神色,好似真的没有欲/火上头的冲动啊……
“孕妇体表的温度哪里是裤子能比的?”不以为然瞥她一眼,卫卓索把凳子拉开些,大刺刺做下去,接着二话不说抱起她,放在了腿上,“这就暖和多了。老婆,写过述职报告么?你是老师,字写得肯定比我好,你执笔。”
想说其实她的中文也写得一般,可腰臀之后那杆枪,在他伸手相握时直直顺着她的后股沟滑过,倒叫她心跳腾地一快,连忙往前挪了挪,“笔给我。”
可恶!不想要的时候就不要乱来,此刻穿着睡裙,万一因为生理反应在裙子上染了什么体,一定会被他笑死的。
“笔筒里抽。”然而卫卓依旧是老神在在的淡然语气,一手扶她腰上,一手好似仍然扶着着自个儿无处可放的上膛枪,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腿晃晃她,“写啊,标题会写吧?然后就是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单位的培养,你懂的,都是官话。”
如同命令般的口吻,自然令邱沫沫有些不大乐意,转头斜睨着他放下笔,“这是你的述职报告好吧?让我帮你写,你不应该觉得感激么?还这么……唔。”
分明就在等待着她的异议,话说一半,她的嘴巴已被他拿唇舌侵占,热烈而又缠绵;微微直身扭向他,她轻吟出声,那突然拉起裙角探入腿的手指却顷刻增加了力度,又挠又揉,搔得她忍不住挺起,拿日益饱满的双峰隔衣蹭上他的膛,舒服又满足地低喘连连。
终于被他放过唇齿,私密地带的手指却依旧停留,邱沫沫脸红心跳夹了夹腿,哪知卫卓却猛地一声低呼,紧盯着她前那片衣襟儿,咂舌道,“现在就有了?!这可是大补……”
一边说,那还带着湿气的脑袋已凑来身前,隔衣吸吮起来;她双腿夹紧,却令他并未撤离的手指借力深入,而口麻麻的、又带着针刺般的痛,竟令她越发难耐地轻吟起来,掌心覆上他的脸颊,“老公……别,别,别只是这里……唔……”
眼见她的眼眸已渐渐迷离,卫卓终于放过那对被含到湿了衣襟的双.,改而再度咬住她红润的唇瓣,双手则捧住身前不自觉轻摇扭动的臀部,随之缓缓起身,上她的裙底,“老婆,还要哪里?”
睡裙早已被他撩至后腰,小裤裤也毫无抵抗地被滑去了膝盖,她的秘密花园本毫无遮掩,可他却要问她,‘还要哪里’?
脸颊越发觉得滚烫,她闭上眼睛与他唇舌纠缠,扭动腰肢将自己渴望的臀向他凑近,直至触上他火热的硬.挺,才哑声呢喃道,“这里。”
“这是你求我?”弓身将她轻轻抵在桌上,卫卓俯首将大手强硬地顺着她的领口塞了进去,使力揉搓,弄得她不住低吟;可耳畔的嗓音,却是快要将人暖融的温柔,“邱老师,那你要不要帮我写报告?”
“写……我写,写,写……唔!”
龙头挤入,却没有瞬时充塞;一个字,他便挺进一分;她顿住声音,他便随之停止;邱沫沫从未像此刻这样心急火燎,直待讨饶般连连哀求,他才轻笑着探身,腾出一只手递过笔,悄声道,“现在写,写一个字给你一下,不写我就不动。如果实在受不了,求我给你。”
手指发颤,握住他塞在掌心的笔,邱沫沫咬牙瞪着白净的稿纸,缓缓写了几个字。
以为他只是和她笑闹,玩一会儿,总要和往常一样忍不住率先投降;可谁知这次他竟真的把下巴搁她肩头,漫不经心揉着她前的柔软,她写一个字,他便好似勉为其难地挺一下,一丁点急切也瞧不出来。
尽管这事儿越来越令人觉得愉悦,可她到底没学足卫卓的流氓德,如此慢悠悠动作几下,竟令片刻前急涌的热情缓缓熄灭,还多了份难以言明的恼火,蓦地甩笔便要往一边挪离。
“啧,欲求不满到发火?”适时抽离,推开桌上本无用的纸和笔,卫卓一把将她扯了回来,低头吻向她极为不悦的小脸,“老婆,急得话就求我。说,求我,求我给你。”
“爱给不给。”小火苗噌得就蹿了起来,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邱沫沫撇着嘴捂了脸,那声儿里都隐隐带了哭腔,“欺负人呢,总磨人,哪有这样……”
“真没情趣啊……”忍俊不禁看着她委屈不已的模样,卫卓无奈地叹了口气,猛地抬手抱她坐上桌子,双腿一端扛上肩头,直愣愣刺了进去,在她又怒又急的倒吸气中,俯身一压,握腰狠狠抽/送起来,“小婆娘,其实你就喜欢用强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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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
独家小院里,卫父卫母住在一楼;二楼这三间各带小卫浴的卧室,原本是卫家三兄妹所居,而今全都成家立业,虽然各屋摆设依旧整整齐齐,可除了周末或者假期时卫帅会来陪爷爷住一阵子,很少有人入住。所以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饶是平素稍显保守的邱沫沫,也因如入无人之境般,放开了来,沉浸在销魂美妙中。
低吟,轻唤,终待唇角微张战栗着睁开眼眸,而眼前的男人也畅快淋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她早已不知不觉用双腿缠紧了他,与他密不可分。
激情依旧,爱意浓浓,邱沫沫抬眼为卫卓抹着额角细汗,眸子里如水温柔隐隐透着心疼;只是不待她微笑着凑过脸为卖力取悦的老公亲吻抚慰,门外一阵突兀的敲门声,直把她惊得差点从桌子上歪倒,不知所措看向同样面露惊诧的卫卓。
“小卓啊?沫沫今晚的牛还没喝,我给热好端来了。”
轻柔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瞬时令她臊红了脸,急慌慌搡着卫卓摇头又瞪眼;卫卓初时也被骇了一跳,此时听明白来人竟是老妈,脸色虽也红了红,却没媳妇儿那么胆怯羞赧,反而坏笑着照她.尖拽了一把,才在她敢怒不敢言的瞪视下优哉游哉折身走去大床,裹了被子朝大门指指,“老婆,看咱妈对你多好。赶紧开门去。”
咬牙切齿冲这坏蛋挥挥拳头,邱沫沫连忙跳下地整整裙子,低垂脑袋开了门,可接过热好的牛却仍不敢抬脸,“妈,谢谢您……是我不对,又给忘了。”
平素睡前,的确会热好牛喝一杯,补钙又有助入眠;今晚因为爸妈到访,又和婆婆稍微闹了些不愉快,她才给忘了。可这婆婆也未免太心了,而且……怎么那么巧他们刚刚做完,呼吸还没平稳呢,她就给拿来了?该不会一早就在那边听着吧?真是臊死人了!
“温的,快喝吧。”似乎对儿媳妇的害臊丝毫未觉,卫母见她低着头一动不动,眉心微微皱了皱,催促道,“喝完了我把杯子拿下去,你们刚刚那什么过,身子见不得风的。赶紧喝了进去睡吧。”
……
心中一声哀嚎,邱沫沫简直连大气都不敢多出,捧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连忙把杯子递了过去,声若细蚊,“妈,谢谢!以后……以后让我自己去热,您别再拿上来了。”
“就怕你记不住。”接过杯子看看媳妇儿赤.裸的双腿,卫母朝她勾勾手指,待她尴尬无比随她走开了些,才压低嗓门轻轻说道,“以后天凉了,腰腿注意保暖,尤其是膝盖,不然以后受罪。还有,女人怀孕的时候,要节制。子.收缩太多的话,容易流产。还有啊,超过十分钟就算正常的了,这一折腾一个多小时,小卓明儿还上班呢,你这做妻子的要知道分寸。”
“……”
?
抱着被子等了许久,甚至还故意露出大腿,摆好了令人捧腹的贵妇斜倚之姿;哪知干等大半天也不见老婆进门,卫卓终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批个外套走外一看,老妈子早就没了踪影,而自家媳妇儿却好似被雷劈过一般,直盯盯望着楼道,模样瘆人得很。
“老婆?”
连忙勾腰把她拖进房,掩门拍拍她惨白的脸拧了眉,卫卓下意识又往身后看了看,这才抱她坐去床上,不解地问道,“不就喝个么?怎么了又?”
“你.妈……”好半天,才因他的怀抱回暖些体温,邱沫沫倏地脸色激红,一把将他搡开拿被子蒙了脸,憋不住低低啜泣起来,“她什么意思?觉得我是个荡.妇吗?娶媳妇不让儿子碰,那还要老婆做什么?太过分了!”
“说什么呢?”尽管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到底亲妈被老婆指责,还是这般毫无顾忌的言语,卫卓也不禁有些郁闷,拽了被子把她拉出来,皱眉嗔道,“那也是你.妈,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人好心好意把牛热了还亲自端上来,就真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也犯不着被你这么说吧?”
本就觉着委屈,哪知还被他不分青红一顿数落,邱沫沫索掀了被子,气呼呼抹把眼睛,厉声说道,“你.妈最好,最好了!她本摆明了看不上我,干嘛还同意你娶我?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知道她刚怎么说我的么?说我……”对视着他越显不悦的眸子,她更加激动,埋首膝头一阵哽咽,“说我子.收缩太多会流产,还说我折腾你一折腾就一个多小时,不为你着想!她怎么不问问自己儿子,是我想折腾的吗?!”
眼眸眯起,却又忍不住在下一秒失笑,卫卓无奈地叹了口气,抱起她低笑着劝道,“这就生气了?妈关心咱们的夫妻生活也是为咱好。她以前是个护士,这些事儿肯定比较注意……明儿我去跟她说,我老婆没折腾我,要折腾也是我自个儿折腾自个儿,行不?好了好了,不哭了。对了老婆,你知道明天什么日子么?”
他越劝,她却反而越觉委屈,好似不管婆婆说出什么伤人心的话,他都觉得是对的。而回想起不几日前她还满心对婆婆的感激和敬重,邱沫沫愈发觉得懊恼,哪里还听得出他话里那份期待,猛地抬眼直直看着他,低声怒道,“明天我要回家,就不住这儿!”
“行了!这事儿没商量。”终于忍不住郁气陡升,卫卓低斥一声皱了皱眉,可不待张口再说,手机响起,接起来,他扭脸看一眼依旧满目怒意的邱沫沫,脸色极臭应了句‘没事’,便伸手灭了大灯,转过身去沉沉说道,“别闹了,有什么明儿再说。妈问我,是不是你又不高兴了,怎么还不睡。”
?
相背而眠,一个晚上再没有和对方多说一句话;憋闷的心头直待清晨起床,也依旧极为沉重。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邱沫沫默不吱声收拾着为数不多的内衣裤,看也不想多看那坐在桌前冷眼相望的男人。
一夜之间,甜蜜幸福的心境就被失望取代。婆婆的确对她照顾有加,几乎令她过起了小时候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忧生活,可她的疼爱却又不知哪里有些不对,令她明知是好意却无法彻底接受。昨夜辗转难眠时,她也努力想要将婆婆的责备换个角度思考,可不管怎么转换,也不能换来心头一丝舒坦。而卫卓……他宠她、爱她,可当她和婆婆发生不快时,他却本不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只是一味维护,所有的劝慰也本是变相指责着她的任。
越想越觉气闷,邱沫沫仰头长长舒了口气,从柜子里翻出一只购物袋,装好衣服抱在怀里,轻轻拉开大门。
“回来。”迅速起身,啪的一声又把房门摁住,卫卓挺身堵在她面前,压着嗓门,“妈昨晚就是多说了几句,又没恶意,你就闹着不在这儿住了,这不是伤人心么?再说,你这么带着脾气,就算回家了心情也不好,会影响宝宝的。一会我带你出去逛逛,散散心就消气了。听话。”
“不想逛。”垂下眼眸,面无表情盯着他深棕色的休闲鞋,邱沫沫伸手推推他,继而不做反抗地回身坐在床上,偏头看向窗户,“妈上回给的红包,你还给她,我不要。”
同样郁闷了大半夜才能入睡,一早瞅见她无打采的模样,他也难免觉得心疼懊悔;可转而见她毫不妥协,大有越闹越烈的意思,卫卓也不禁再度恼火起来,强忍着皱眉说道,“邱沫沫,你就这素质?你妈在家说你几句你也这么竭斯底里?现在你怀着孩子,大家都让着你,可我告诉你,没人欠你什么,我妈也不欠你什么,她说你几句还有我劝着呢,可你给她脸色看,又叫人去哪儿排解?”
听到他和卫母如出一辙的指责,邱沫沫微微一怔,却不自禁轻声笑了出来,抬眸淡淡看着他,“我素质低,我不听劝,我现在是怀着你们卫家孩子,所以你觉得我傲气了是吧?那成,打了好了,打了孩子我再给人脸色,这么着你们就不用让着我了。”
“你!”忍不住握起拳头,卫卓近前一步咬了咬牙,语气也变得冷厉起来,“呵……你又不是没打过。是,你厉害,你闹个脾气就拿肚里的孩子出回气,敢情我卫卓的种就是你拿来撒气的工具是吧?行,你现在去打,把孩子给我打了,我看你敢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呀,怎么又虐了呢……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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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
作者有话要说:补充完毕,加了分割线
群么!!!爱死你们了!
急涌的怒火,在他恶语相向下霍地蹿起,又骤然熄灭,突来的平静如同静止的一池死水;饶是门外再度传来挑起这一切事端的声音,邱沫沫也不再有丝毫情绪,只是淡然盯着门锁,一动不动。
“吵什么?这一大清早的,又说什么混话!小卓,你给我开门!”
听到喊声,卫卓怔了怔,眉心拧得更紧,青筋乱蹦的双拳却缓缓松了开来,折身走向房门,却又回首瞥她一眼,这才低了头,缓缓打开门锁。
“你啊!妈真是把你惯坏了,你瞅瞅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拍着儿子的胳膊一顿埋怨,卫母探头看看脸色发白的儿媳妇,连忙把他推开走了进来,坐在身侧柔声劝道,“沫沫,小卓脾气就是坏得很,你得多忍让忍让。咱不跟他一般见识,那些混话听听就算了,啊?可不能往心里去。走,和妈下楼吃饭,给你熬的黑米粥。”
闻言抬头,眯眸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邱沫沫,卫卓缓缓靠近把手伸向她的肩膀,可不待指尖触上,她却突然起身挽了卫母,亲昵的姿势恰好躲开他的大手,微笑着往门边慢慢走去,“谢谢妈,您对我真好。一会我想出去给小悦买份礼物,您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沫……”张了张嘴,却只能对着两个女人仿佛隔阂顿消的背影摇摇头,卫卓耷拉着脑袋随之走开,可人到门边,又想起什么似的折了回来,拿起被邱沫沫落在床上的衣袋塞去抽屉里锁了,这才轻轻舒了口气,锁门走下楼梯。
口不择言发作过后,满腔怒火却在她空洞的眼神下,已隐觉懊悔;可方才听到老妈一如既往的慈爱笑语,他却又不爽着她冷漠淡然的神色。手心是手背也是,两个女人不管哪一方受了委屈,他都不会好过。好在沫沫到底明白事理,没有当着母亲的面撕破脸皮,这倒令他越发觉得心疼,开始痛恨起刚刚那番言不由衷的指责。
罢了,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就算有天大的怨气,看到他心准备的一切,老婆也该破涕而笑吧?
?
然而这份轻松只持续了一顿早饭的功夫,餐后上楼拿了车钥匙,阶梯上看到换了件外套的老妈和媳妇儿挽臂站在一处,卫卓愣怔地眨眨眼,险些一个踉跄从上头栽下来,直把卫母惊得慌不迭迎前,一阵埋怨,“多大个人了!下楼也不知道小心点,可别摔着了!”
“唔,没事。”满心无奈看看一直保持淡淡笑意的邱沫沫,卫卓定定神按下车锁,有些犹豫地斜睨着老妈子,讪讪说道,“妈,您也要出门儿?去哪儿我送你。”
“不是要去给小悦买礼物么?”佯怒地朝儿子瞪了一眼,卫母上前为他整整衣领,笑眯眯说道,“你爸整天没时间,我也怕你们忙,不想耽搁你们工作。今儿你既然有空,我和你们一起出去看看,顺便也给沫沫买几套新衣服。明天宴请宾客,你爸和我也有几个老朋友会过去,你看她平时穿的衣裳,虽然挺时尚的,可老人家眼里到底算不上端庄大方,那品味还得再提提。”
“妈……”若是以往,这番话听在耳中,他断不会多想,只会为老妈疼爱儿媳妇的举动颇觉感激;可经历了昨晚的争执,此刻再听,饶是断定卫母并无恶意,他倒也觉得哪里有丝不妥,却又说不上来;抬眸踌躇地看看毫无反驳的邱沫沫,待见她好像并不介意,缓缓走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才暗暗舒上口气,赶紧把老妈送进副座,耳畔悄声说道,“妈,逛街就逛街,甭唠叨。乖啊。”
“打你个臭小子,有你这么说妈的?开慢点啊,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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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借着外出的机会好言相劝,为夜间的惊喜做好铺垫;可身边儿跟着因有自己相伴、心情大好的老妈子,卫卓也只得挖空心思陪着她说说笑笑,尽管一路下来掌心里都紧握着老婆的手不放,到底也没时机为早上的事赔罪。
终于熬到眼光挑剔的老妈看中一套衣服要邱沫沫试穿,卫卓黏糊糊扯着她的小手,直把她送到试衣间门口,才松了五指小声说道,“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晚上回家我跪cpu。”
“好。”痞痞笑容,刺得心头一阵发疼发紧,邱沫沫低应一声掩了门,可抬头看着镜子里笑颜牵强的自己,她却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缓缓靠在洁白的墙壁上,咬紧了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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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瞅你,哪儿能这么粘着老婆呢?”换衣间外,卫母挑剔地拿指尖滑过一件件价格不菲的衣服,突然压低嗓门问道,“早上吵什么呢?上回打掉孩子,到底是你逼她的,还是她自己给打了?”
“我逼的。”笑容一僵,卫卓连忙回过神来,正正神色,“妈,真是我逼的。早上你也听着了,我脾气一上来就止不住,话说重了。”
他逼的么?那个孩子,得知他的到来时,也是他失去他的时候;‘无痛人流’——如果不是小帅把那张保健院的收费条交给他,他连生气和伤心的机会都被当时那个狠心的女人剥夺了。可那些,毕竟只是曾经,他又怎会让无法挽回的过去来破坏他和她真正的两情相悦。
“真是的,这混话你也说得出来,那可是我的宝贝孙子。”心头不满总算消减几分,卫母狠狠瞪他一眼,又转脸看了看试衣间,凝眉悄声说道,“不过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宠得太厉害,尤其是怀孕的时候。身体自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照顾好,可千万不要让她觉得,以后这个家就任她胡作非为了。早上说说她也应该,这不就安分多了?你知道昨晚那脸子给我甩的。”
自小被卫母捧在掌心,怎会不明了身为母亲,她生怕自己受委屈的担忧;可此时听到她这样说,小女人又怒又羞的模样却突然蹿入脑海,卫卓不由皱了皱眉,忐忑地瞄一眼好半天没有动静的更衣室,小声说道,“妈,别这么说沫沫。你昨晚……”
想要老人家别再干涉他和她的生活,又怕说得太重伤了她心,更怕令她觉得沫沫背后告状,踌躇半晌,他也只得低低叹了口气,折身往更衣室走去,“妈,以后有什么要交代的,直接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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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推门出来,迎面见到深锁眉心的卫卓,邱沫沫缓缓转了个圈,展臂微笑着看向婆婆,“妈,挺合适的,就是有点贵。”
“我看看。”如常的笑容,一抬眼的功夫便挂上嘴角,卫母上前拉着她看了看,称赞道,“小卓你看,就是人靠衣装啊,沫沫穿成这样就显得高贵多了。”一边说,一边掏出购物卡塞给儿子,推搡着继续道,“去刷卡,贵点不怕,总得有几件体面的。”
瞥一眼依旧浅笑连连的老婆,却因她并未投来注视心头一酸,卫卓把那购物卡递回老妈掌心,揽起邱沫沫径直往收银台走去,“妈,她平时穿的也很好看,挺高贵的。以前是我不注意,没想着为她花钱,以后衣服的事儿**心。”
“啧!”脸色一暗,卫母上前一步把儿子拽了过来,不悦地瞪着他,“瞧你说的,妈想让你们省几个钱,还是祸害你了?拿着,去结账。让沫沫再陪我看几件,顺便给小悦也买一套。”
“去吧。”出门至今,终于主动对他开口,邱沫沫缓缓拉下卫卓的手臂,推了推,回头挽起卫母走向成排的衣架,“妈,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你看那件怎么样?我觉得应该很适合小悦的。”
“不行,颜色太暗了,小悦肤色没你白。那边有件梅红的还行,你比划下看看……”
眼角瞄着那原地愣怔的男人,待他终于慢慢走向收银台,邱沫沫才暗自叹了口气,跟在卫母身侧思忖着又笑,“妈,一会儿让小卓先带您回家,我还有点事想去下学校。”
“逛了半天,需要好好休息,没事儿还去学校做什么?不是都辞职了么?”
对这回答早有预料,邱沫沫漫不经心拿起卫母手中的套裙在身上比划比划,淡淡笑道,“离开的太突然了,还有一些私人物品落在办公室,钥匙什么的也没交接。妈,小卓难得有时间陪陪你,待会我自己去学校处理一下就可以了,晚点我再让他……哦不,晚点我自己打车回去就成。”
听她说得如此客气,心知这小心眼的儿媳妇还在为昨晚的事情不满;可到底今儿个在儿子面前,这女人一丝一毫也不敢骄躁,卫母也不由满心舒坦,佯怒地瞪她一眼,拍拍她的手臂,“瞧你这话,还在生妈气呢?小卓接你回家是应该的,妈哪儿会多说呢?其实你啊,真挺懂事的,至少听劝。当初我们家小卓放着人公安部、国资委、检察院那几个条件不错的女孩子不要,非得和你好,我也是想着,万一娶了个家世背景好些的,指不定大小姐脾气一上来我们小卓还得受气,反倒不如家境平常些的女孩子,知道进退,所以才会由着他了。现在瞅着,妈的想法还是对的,呵……”
因儿媳妇似乎越发底气不足的神色倍觉满意,卫母满目骄傲笑了笑,还想继续再说,可转眼看到儿子已结了帐快步走来,便亲昵地拍拍她的手背,轻声笑道,“真挺对的……那沫沫啊,待会办完事儿早点让小卓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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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车子在二中门口停下,卫卓也随她走了下来,快步挡前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非得今天来办?改天不行?”
“嗯,前几天和小张老师约过,我来拿几件东西。”
她明明是在微笑,可那双曾经温柔水灵的眸子,却好似一刻也不愿在他身上停留。禁不住握起她的肩低了头,卫卓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悄声说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不,我陪你进去办,办完了把妈送回去。老婆,别生我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一会送完她,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先送妈回去吧,逛了半天,她老人家也累了。”刻意将视线投向二中的铁闸门,邱沫沫笑了笑,轻轻着肚子,“放心,老公,早上都是气话。上一次是我的错,这个宝宝,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妈面前,别说这事儿。”因她极为大度的语气越加心疼,可无奈此时并非安慰的最佳场所,卫卓忐忑地看了眼车门,拉她往校门走去,“走,我陪你进去。”
“不,我还想去班里看看孩子们。”抽起手臂,却被他握得更紧,强自压下的酸楚涌上心头,邱沫沫使劲儿甩了甩胳膊,垂眸将他推开,“过会儿给你电话。”
“小卓?”见不得儿子没出息的模样,隔着车窗看了半天,卫母终于忍不住走下地面,嗔怪地瞪着他,“人沫沫去学校办点事儿,你黏糊什么呢?逛了半天,也不怕你妈累着,先送我回去。真是的……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也不注意下影响,就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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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熟悉的校园里,正值课堂时间,人声寂寥。迎面朝偶尔遇到的同事们寒暄几句,走入办公室坐在昔日属于自己的桌前,邱沫沫从拎包里拿出钥匙,将一叠叠试卷摆在案头,微笑着看了又看。
压抑,失望,直待走入校门,彻底离开那令人窒息的氛围,紧箍的心脏才终于可以自由弹跳。一个个或整齐或歪歪扭扭的英文字母,好像是孩子们课上课下活泼调皮的笑脸,看得人心里暖意满满。
“唔……邱老,邱沫沫?你怎么来了?”
往日令人不爽的声音,不知为何此刻听来竟悦耳许多,邱沫沫抬头看向满目诧异的陈女巫,起身点了点头,“陈老师,最近好吗?”
“哦,还行。”好似有些不习惯这般热情的招呼,陈女巫轻咳一声走去自己的位置,垂眼应道,“听说你怀孕了,恭喜。”
“谢谢你。”抿唇抱起桌上的试卷,邱沫沫把所有钥匙摆好,淡淡笑道,“陈老师,我回去了。您忙吧。”
“……邱沫沫。”
缓缓朝门口迈去,可还有几步距离,陈女巫却突兀地又叫住了她,待她回眸,才推推眼镜严肃地说道,“看你好像情绪不怎么好,怀孕期间要注意一下,不然会影响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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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又走,不想会被往日视作虎姑婆的陈女巫一句话惹得心头越觉酸涩,邱沫沫抱着试卷站在车来车往的校门口,一动不动。
想要彻底逃离,却也只能得到短暂的宁静。偌大的省会城市,明明东西南北数个分区,此时带着腹中令她又爱又无奈的宝宝,她却不知道哪里可以容身。
回市局大院,无非是像卫卓所言那样,将矛盾激化。回到娘家,她又如何面对爸妈的问询?绝对不可以令父母知道卫母的鄙夷,平白令二老难过伤心。可眼下,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回到卫家,即便打定主意在那里忍着委屈再过几天,待和婆婆的相处恢复些正常再扯借口离开,这心里,还是一想起便压抑得很。
还是……先去医院吧。
“沫沫?”
抬手拦挡着计程车,可亮着空位灯的车子尚未调头驶来,一辆熟悉的广本却缓缓从校门驶自身侧,继而便是方青云惊喜的招呼,“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得知喜讯时,是他在身边陪伴,此刻正感慨着天大地大却好似无路可走,哪知出现在侧的,竟然又是他。本应亲如一家人的婆婆,偏偏对自己明里暗里各种伤害;而被自己迁怒的他,却仿佛从来都不介怀,不管何时相见,兄长般的笑颜和关照都一如既往。
忍不住心底一热,可想起对方青云痴心一片的张晓雯,邱沫沫回头看看校门,终是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学长,我在等车,你先走吧。”
“我没事,就是去教委拿份材料。”不由分说下了车,方青云微笑着朝她上下一阵打量,怔了怔,又连忙拉开后车门拽出一只巨大的绒毛玩具,“对了,这个送你。这是我和晓雯一起买的,最近忙着月考的事情,一直也没过去,祝贺你要做妈妈了。”
“谢谢。”半人高的加菲猫,胖嘟嘟的样子甚是好玩,只是手上抱着试卷无法接过,邱沫沫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歪头看着含笑相望的方青云,“学长,你和晓雯一起买的哦?不错,我想我也要祝贺你了。”
“呵……她,是个好女孩。”白皙的脸颊浮上一层绯色,方青云似乎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低头笑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年底请你喝喜酒。”
“好快!”仅存的一丝隔阂,也因这突来的喜讯消散无踪,邱沫沫惊喜地睁大双眸,嘴角咧得老高,“恭喜恭喜!晓雯呢?是在上课么?我刚才去办公室没有看到她。”
“她去北京了。”转眼瞟见校园里渐渐多起来的身影,方青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加菲猫又塞进了车里,拉开副座车门,“去北京搬救兵,请了一周假。走,我送你,路上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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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愿早早回家,手机虽然开着,卫卓也并未像预料中那样打来电话不住催促;而上车听到方青云说起他和晓雯之间的种种,邱沫沫好奇又激动地支着耳朵,直待两人在城东保健院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时,她才意犹未尽地点着脑袋,一阵感慨。
和她早前所料不错,就算方青云算得上比较出众的男人,到底也有离异前科;位居市教委主要领导的晓雯爸爸,当然会对这段恋情坚决反对。可别看晓雯平时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一旦认准了自己的mr.r,竟真的勇气十足;软硬兼施不得老爸点头,小妮子干脆只身上京找起了外公外婆做主,颇有股拼命十三妹的硬气劲儿。
“你呢?”如此心事,除了晓雯,也只会在她面前吐露;见她好似感慨万千,方青云接过侍应递来的话梅推她面前,笑了笑,“今天看你背影,差点不敢认。垮肩低头,很不神。还是吐得很厉害么?”
“哦,还好。”被这一提,难免又觉郁闷;邱沫沫拿吸管搅搅果汁,垂眸轻声说道,“学长,以前还不觉得,可现在我真的有些怕了……门当户对什么的,学长,晓雯这么努力,你也一定要有信心。”
淡淡说着,晨间那令人心碎的指责却又急涌心头;邱沫沫狠狠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只要她肯维护着你,向着你,你不会受委屈的。”
“那么,是卫卓让你受委屈了?”目不转睛观察着她失落的神色,方青云微微拧眉,沉吟着低低说道,“沫沫,有心事说出来会比较舒服,压抑着情绪对胎儿也不好。”
“我知道。”走出校门,似乎便再无倾诉的对象;板着指头数数,除了张晓雯,似乎也只有眼前的他令她倍觉亲切。可一夜之间的变故,其中还有本无法启齿、令人羞涩的夫妻之事,即便想说,她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低头看一眼依旧悄无声息的手机,邱沫沫叹了口气,牵强地笑道,“所以我要去保健院看看医生,不知道心情不好会不会真的有影响,需要的话,还是吃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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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诊检查,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邱沫沫和那位年过五旬的女医生走了出来,方青云刚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指着鼻子好一顿数落,“你这老公怎么做的?头三个月是至关重要的时期,不仅要注意生理,更要注意心理!最见不惯你们这种有了孩子还给老婆气受的男人,人家辛辛苦苦挺着个肚子,一挺就是十个月,那罪是人愿意受的啊?还不是为了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担心宝宝的时候才跑来问医生,母体不好好照顾,只注意孩子算哪回事儿?真是的,一天见一个就算了,这一个二个的,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这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机关枪般的埋汰,顿时震住两人;眼见方青云一脸尴尬怔在原地,邱沫沫连忙摆手摇头急道,“医生,不是,您搞错了,不是他……”
“那严重吗?”几乎与她同时回过神来,方青云却不是急着解释,只是紧张地皱眉看看她的肚子,连忙问道,“挺严重?那要怎么办?”
“怎么办?你还知道紧张啊,是紧张孩子还是老婆啊?”医生还是一点没察觉自己认错了人,仍在为检查时和邱沫沫短暂的对话颇觉不平,对着方青云瞪瞪眼,却又忽地皱眉斜睨着门口,语气不耐,“干什么?没轮着你呢,门口等会儿。”
“我是她男人。”双手兜,似笑非笑走向目瞪口呆的邱沫沫,卫卓伸手将她往怀中一箍,淡淡看着同样目露惊愕的方青云,“严不严重不牢您费心。不过,还是得谢谢您,百忙之中还得陪别人的老婆喝咖啡,上医院。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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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一双手臂箍在腰间,仿佛突来的枷锁,将片刻前那份轻松和自由骤然套牢。
走在前方,身后的方青云默默跟随,一侧的男人也面色沉。看到广本对面停泊的黑色家车,邱沫沫深深吸了口气,一个个掰开腰上紧攥的指头,折身走向方青云,笑了笑,“学长,谢谢您一直陪着我。等晓雯回来,再找时间约你们吃饭。”
抬眸看一眼腮边线条紧紧绷起的卫卓,方青云皱了皱眉,微微低头,“沫沫,你确定……要不要我带你回邱叔叔那里?”
“方青云。”忍无可忍,卫卓上前一步将邱沫沫拉去身后,冷笑着与他四目相视,“你什么意思?找事儿?”
手腕被这一扯,竟隐隐有些发疼;而抬头回望着眸中顿生些许保护神色的方青云,邱沫沫绕过卫卓再度朝他走去,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的。他敢对你再动手,我一定跟他离婚。学长,把加菲猫给我吧,您开车要小心,这会儿路上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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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肚子闷气瞪着前方,饶是强自压抑,眼角余光也总被那只又肥又大的绒毛玩具吸引;摔门下车,连拥带拖,把紧紧抱着加菲猫不松手的小女人扯下来,又一路大步疾走冲向房间。终待毫无反抗的邱沫沫微微喘息着靠在了门板上,卫卓才深吸一口气,霍地伸手,朝她怀中抓去,“给我扔了!”
“我的礼物。”索蹲身拿脸贴上加菲猫软软的绒毛,邱沫沫将它狠狠摁在怀里,抵挡着卫卓拼了命的撕拽,“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老子买不起还怎么着?!”红了眼,伤了心,卫卓因她毫无顾忌的维护气得浑身发抖,猛一弯腰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提的几乎脚不沾地,狠晃着怒道,“结婚周年,你想怎么着邱沫沫?你他妈到底想怎么着?!约了人?就是约了方青云?我竟不知道你这么大魅力,连他妈怀着孕都能勾引得那男人六神无主!我要不过去,你们想干吗?嗯?是不是想打了老子的种,再给他生个姓方的?!”
口一痛,右手不经思索已径直朝他脸上甩去,却因被紧紧攥住的肩中途懈力,邱沫沫痛苦地皱了皱眉,转头轻轻闭上眼睛,“卫卓,离婚吧。”
寥寥五个字,令卫卓有一瞬间的愣怔,转而却是越加怒火翻涌的暴戾;扯起被她松了手的加菲猫,摔打着扔开老远,转过头来双目发红瞪着她,手指掐上她惨白的脸颊,“邱沫沫,再说一遍,一遍。”
“离婚吧。”凉凉的泪水,突然便落入唇角,咸咸涩涩;邱沫沫缓缓抬眸,目光却似透过他飘向远方,“不需要一百次,或者,今天就做一百次。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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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木地洗澡、上、床,抱起被子把自己紧紧围裹,邱沫沫在黑暗中睁大眼睛,顺着眼角滑向枕巾的泪水片刻便湿成一团,她却轻轻笑了起来。
时钟上的指针,已渐渐指向午夜;房间里,却仍像夕阳未落时那样冰冷悲伤。只是此前所有的委屈和挣扎,在他失控怒吼继而转身离开后,却变得不再烦扰、不再令她连呼吸都会觉得心痛。
卫卓离开,卫母也被惊动,上楼询问起争执的缘由;言语间依然充满对她不懂挽留丈夫的指责,可她却再未像昨晚那样倍觉委屈;反而只是面无表情听她说完,便礼貌地请了她出去,独自窝在房里。
原来悲伤是因为相爱么?或许是吧?不然为何半年前,他和她同床异梦,却从未有过如此竭斯底里的吵闹;可两情相悦时,一切却又脆弱得一触即破。
面对外人,他从不会令她受到委屈,纵然那人是他的初恋、同事或者随便一个路人,他也会顾忌她的感受,不论对错护着她;可当面对婆婆,面对生养他宠溺他的母亲,他却问也不问就和她势成水火;尽管上午逛街时婆婆已明目张胆对她有所诋毁,他也依然极力维护。更过分的是,他居然在她最无助最委屈的时候,一次又一次说出可以将她抛入地狱的狠话。
抬手拉过被甩在床尾的加菲猫,邱沫沫拿脸颊蹭着它柔软的绒毛,轻轻闭上眼睛。
这样的男人,她还可以有所期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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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市局后院的小区。两个满脸挂彩的男人筋疲力尽,一个坐在秋千上低着头,一个滑在地上撑臂望天,身边摆满喝空的啤酒瓶。
没有人率先开口,正如约好时间地点,一见面便拳脚相向;仿佛不用吱声,彼此已对理由心知肚明。
一阵轻微的震动声响过,方青云伸手向裤兜,又抬眼看了看秋千上眼眸半垂的男人,接起来低声应道,“晓雯,还没睡吗?唔,我没在家,今天和朋友出来……谈心。呵,男的,不信让他跟你说两句?嗯,你也早点睡,我一会就回家了。早点回来,我……很想你。”
“晓雯?”怔怔抬眼,卫卓迎视着方青云清亮的目光,咬了咬牙,“呵,原来你早有备胎?沫沫知道么?”
“知道。”手背擦向残留咸腥滋味的唇角,方青云似笑非笑点了点头,无视他再度沉的神色,继续仰起脑袋看向星空,“我曾经很喜欢沫沫,在大学的时候,甚至……在遇到晓雯之前。可她是个很专一的女孩子,喜欢上一个男人,眼里心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的爱慕。而我……卫卓,我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毫无遮拦地坦白这份感情,居然是在面对你的时候。可是,能够亲口说出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轻松,不留遗憾。”
“你是说……”大脑似乎突然短路,卫卓也从秋千上走了下来,低头怔怔看着他,“沫沫不知道么?可她今天见了你,就要和我离婚。你……”
“跟我无关。”索抱头躺了下来,方青云弯起唇角斜他一眼,淡淡说道,“不过我早就想揍你了。只是为人师表,不能像你一样,毫无理由就惹是生非。”
……跟他无关?
下午刚将老妈送回家,他连车都没下直接回到了二中,却没想到见到的竟是他和她在校门口、对着加菲猫说笑;而后一路跟踪,原本对小女人的心疼也因她和他的谈笑风生化作恼怒。心知她是受了委屈,可她不该是从自己这里寻求安慰么?反而是找了那个明显对她有企图的男人,还为了只该死的玩具,就要和他离婚?!
可现在他说,沫沫本不知道他的感情?本不是因为他?他真的揍错了人么?
说不出心头那份又酸又甜的情绪是喜是怒,可嘴角却竟因他明显带着挑衅的话语微微下撇,卫卓只觉满头乱麻,揪着发顶缓缓坐地,喃喃说道,“跟你无关么……可,到底为什么。”
“虽然一直没有向她表白,可我想她应该知道我曾经的想法,只是不肯跟我机会。”每说一句,便多一份轻松。方青云笑了笑,又瞥一眼眸中渐显懊悔的男人,“至于沫沫为何要和你离婚,以前可能是因为没有感情吧?可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过得不好,很不好。下午只是偶然看到她,可当时我差点不敢认她。一个人站在校门口,动也不动,好像整个人都要垮掉了,没有一丝生气。”
他只是用旁观者的眼光淡淡描述,却每说一个字,都令自己更痛几分。想起她如他所言,面色苍白无打采的样子,卫卓忍不住心头一抽,急切地抬手搡搡他,“什么都没说么?”
如果不是为了别的男人,又是因为什么?尽管今天在路上,他也觉得老妈有些言语的确过分了些,可长辈说话多上几分责备的语气,真的会令她难过至此?连结婚周年都可以刻意忽略,甚至,要和他离婚?
“……”努力回想,却被他搡得眼冒金星,方青云皱了皱眉,起身揉揉眼眶,忽而抬头,“她说,要门当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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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疲惫瞪着眼睛,房门轻轻一响,月光下看着那鬼祟的身影,待他蹑手蹑脚走进浴室快速冲洗,又悄悄自身后,忐忑且温柔地将她环住,邱沫沫鼻尖一酸,嗓音却依旧淡漠平静,“要做么?十分钟,不然妈会说的。”
“还没睡?”小心翼翼揉着她的肩膀,卫卓挪挪身子与她贴合,翘头轻轻照她脸颊吻了吻,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愈发轻柔地给她搓胳膊揉背,小声说道,“不做,做完一百次就没了,留着明天吧。”
“不,还有九十四次。而且我打算把生孩子的任务当成九十四次来用,如果将来你们家想要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就再也不要碰我,好吗?”
“好。老婆说什么都好,真的。以后也一样。”
浓重的酒味,不知他是去哪里消了愁寻了欢,竟会在半夜回来时,变个人般温柔相对;可尽管心底会不由自主一阵发热,她却再也不想放纵自己的情感,至少不该在已决定放弃时回头。
听他不再说话,邱沫沫便也强压着情绪,咬紧下唇闭上了眼睛;可忽而察觉他贼一般小心翼翼又出了被子起身,发出几声仿佛用力摔打被褥的声音,连一侧的地灯也发出了亮光,她皱着眉头假寐许久,终是受不了那份低促的呼吸声,轻轻转过头去。
“……”
半人高的加菲猫,此刻仿若被褪净了毛的裸猪,耷拉着耳朵半死不活倒在墙角。
而对视上她惊诧又恼怒的目光,卫卓微微一怔,微弱地灯照应下偏头拖起光秃秃的加菲,走向浴室,“老婆你先睡,我去洗洗手啊,这东西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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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本就熬得身心俱疲,又看到可爱的加菲猫愣被拔了毛扔去门外,邱沫沫气得连做梦都在拿牙齿啃着卫卓撕咬;而清晨转醒看到他蹲在床边,双手捧好牙具毛巾,弯眸笑望着自己,却又很是意外地僵了身子,蹙眉斜睨着他。
“老婆,在床上洗漱还是去卫生间?”
“……”
冷眼偏过头,兀自起身掀了被子,邱沫沫一声不吭从床的另一端走下,卫卓也连忙把牙具和毛巾放在床头柜,慌不迭凑上前来挽住她,“去卫生间?我抱你。”
不理会他莫名其妙的热情,邱沫沫皱眉将他环来腰间的双臂推开,慢吞吞走去拿了洗漱用品,低头走进浴室,继而却听他又小心地嗫嚅道,“那老婆……我去给你端早饭?”
垂着眼眸不置可否,待听到他疾步拉开大门往楼下走去,邱沫沫才狐疑地探头看了看,咬着牙刷冲镜子里撇了撇嘴。
如此殷勤的行为,是因为不愿离婚么?如果是在昨晚之前,她断不会准许他在卫家使用这种伎俩,因为定会招来婆婆越发令人难受的指责。但是今天已经不同了,既然下定决心不再留恋,他们是什么态度她本无需理会;反正参加完小悦的婚宴,她就不会再回来了;早饭端上来也好,省得面对卫母会令她食不下咽。
只是,他颊边那道青痕怎么回事?昨晚醉酒回来撞在哪儿了?还是和人闹了口角斗殴?看起来好像很疼的样子……
洗漱完毕坐在桌子前拍着爽肤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起,邱沫沫忍不住心头一颤,却又强迫自己不动声色,继续对镜涂抹。
房门打开,果然来的不止一人。卫卓端了一盘拼凑好的小菜率先走入,而身后紧随的卫母则罕见地笑意全无,朝神色淡然的她瞪瞪眼,汤碗放去桌上,又连忙将儿子手中的菜肴也接了,皱眉一阵责备,“我还以为你伤着腿脚了,这不好好的在化妆么?沫沫,不是妈说你,女人家哪能这么使唤自己的男人?就不说你能跟人大家闺秀似的礼数周全了,好歹也要有点素质。你看看,小卓昨晚出去喝酒你不拦着就算了,这回来了一脸一身的伤,也不知在哪儿碰的,你还忍心让他伺候你?妈这么大年纪,能干的活一丁点也不让你沾手,不就是想着你能感恩图报,对我们家小卓更好点?你倒看看你现在,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预料中的责难,对邱沫沫来说已习以为常,只是没想到因为心疼儿子,卫母居然不再伪装,连当着他面也会大动肝火;如此一来,她倒越发平静,也不指望卫卓能为自己解围,慢条斯理夹了口豆芽,吞咽过后淡淡说道,“妈,这是您儿子非要给我端的,睁开眼到现在,我一个字儿也没吩咐过他。他是个智力正常四肢健全,有完全行为能力的奔三男人,跟我结婚前就成宿成宿在外边鬼混。您素质这么高都无法管教他,我素质这么低,您还指着我能超越您么?”
“你!”万没想到头几日还怯懦不已的小媳妇儿,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不冷不热几句话就把自己呛个半死,卫母心头一阵发堵,转身搡着垂眸不语的儿子,眼眶顿时热了起来,“你看看,看看,啊!这就是你非要娶进门儿的好媳妇,你看看妈整日都受的什么委屈?你倒是说说她呀。”
眼见卫卓终于被推到风尖浪口却一言不出,好似真的在酝酿着指责自己的词句;邱沫沫苦苦笑了笑,索推了碗筷站起身来,兀自转身翻出几件裙子,旁若无人般往身上比划着,“妈,昨儿您不是还说,放着国资委公安部那些千金没要,要我这种没背景没素质的女孩子进门儿挺对的么?人家官大压人,会让您儿子受委屈,怎么刚说过就忘了?呵,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气得手脚乱抖,卫母眼瞅儿子闻言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干脆撕破脸皮,指着对镜搔首弄姿的媳妇啜泣道,“真是好媳妇,好媳妇!妈说的不是实话吗?小卓你自己说说,给你介绍的对象,哪家不比她们强?一个小市民,不知道使了什么迷药才把你闹得神魂颠倒嫁到咱们家,一怀孕可好,彻底露出真面目了。你看她那副嘴脸,眼里哪还有长辈一丝一毫地位?真以为就你一个会生孩子的女人?要不是为了我们家小卓,我……”
“够了!”眼见老妈越说越激动,而邱沫沫依旧漫不经心冷笑连连,卫卓低喝一声闭了闭眼,才在两个女人转瞬无声的寂静中挤出一丝笑意,抬眸揽住卫母的肩头,强硬地将她拥出门外,继而叹了口气,悄声说道,“妈,她不好,行么?一点都不好,别跟她一般见识,明儿我就跟她离婚。”
“离婚?”
惊愕地怔在原地,卫母下意识看了眼房门,又瞅瞅院子里正悠闲浇灌花草的卫父,摇摇头,“妈不是这个意思,这邱沫沫虽然小家子气又很多缺点,可到底也进了咱们家的门,是一家人。我是为了你们好,想让你们将来能过得和和气气的,不让你受委屈。她那些毛病,你经常训着说着,她总能改过来的。今儿要不是看她使唤你跟使唤什么似的,说话还那么不中听,妈也不会这么发作的。快别再说离婚了,你爸要听见啊,非得骂你。”
“那就让他骂吧。”想了整晚才制定出作战方案,初时还对计划有些忐忑,可今晨亲眼见到老婆所受的委屈,卫卓已彻底打定主意,揽着卫母边往下走,边故作苦楚地低声叹道,“妈,您是不知道,昨晚我们就在为离婚的事儿闹呢。今儿早上我也是生气,不想让她那副嘴脸惹您看了不痛快,这才想着把饭端上来。谁知道还是让您难受了。不过也好,话说开也就能快点了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去跟爸商量商量,看啥时候离婚比较合适。”
“你给我站住!”眼瞅着老头子已满目疑惑朝尚在楼梯上的母子看了过来,卫母连忙扯着儿子低头走向厨房,皱眉埋怨道,“还嫌家里闹腾得轻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你大哥那年闹离婚,你爸揍他揍得少?那么大人还被抽得脸上红彤彤的,我都被你爸发作得快活不成了,竟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快别再说这事儿了。其实沫沫倒也还好,比你大嫂刚进门儿那会强多了,至少……至少以前也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平时干活儿也都争着抢着。我啊,只是看不惯她有些清高傲气的姿态,明明只是个小市民,还老想跟你跟我甩脸子……”
“正要跟您说呢。”心里暗暗一声叹息,卫卓掩上厨房大门,揽着卫母低了头,满目无奈悄声说道,“我昨晚上也骂她呢,什么东西啊,老看不上我。每回一吵架,就能搬出来一堆相亲对象埋汰我。人之前相过亲的,除了我之外,最差的也混到省卫生厅了,还有一个现在在总装,另一个现在在总后。这他妈一吵架,就说跟着我跟瞎了,混到快三十了才预备进省厅,比那几个差多了。”
“……”一向觉得自家儿子天上地下最最佳,哪知一番话听完,卫母惊诧地拧紧了眉头,不相信地问道,“她还相过总装总后的对象?那……”
想说那怎么会勉为其难嫁进了他们家门,却又不愿失了底气,卫母撇撇嘴,翻了个白眼,“那怎么了,说不定是人家不要她的。”
“就是,我也这么说,可前几天那个总装的还给她发短信被我看着了。您知道怎么说的?”瞥一眼卫母紧张的眼神,卫卓重重叹了口气,抱住脑袋痛苦不已,“人说至今都为了她一直单身,不管她是不是嫁过人生过孩子,只要愿意,随时都会娶她。”
“那你可得看紧了!更不能再提离婚,平白让她得了便宜!还有啊,她肚子里……哎呀小卓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可别让这女人一时想不开,再把咱家的宝贝给打了啊!”
“打就打了呗。”松了手,目光凝重瞪着水龙头,卫卓苦涩地笑了笑,捂住心口,“我瞧着,她是越来越看不上我了,就我以前爱胡混也成了嫌弃的理由。妈,我是您儿子您还不了解么?我就在外边名声再差,再没人要,我这不也没落下/病,也没被乱七八糟的女人追着讨债么?你说她凭什么老埋汰我?可我就是犯贱,就是爱她。她要不跟我好,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离了婚我就去自杀,让她后悔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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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对卫家母子的厨房低语混不知情,但终于可以当面把满腹委屈一吐而快,邱沫沫压抑了几天的心境也变得明朗起来;换完衣服看看表,索搬张小凳子坐在楼道里,靠墙眯眼儿晒起了太阳。
之前太过在意他,所以连带着也在意起他母亲的感受,才会一忍再忍,直到彻底对他绝望。方才出来,恰好看到卫卓的车子离开小院,想必在婆婆挑唆下,他本就对刚才那场争执中恶语相向的她极为不满,此刻更是连看也不想多看她一眼了吧?
心里,依旧会因他的态度又酸又涩,可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不是吗?现在她要想的,要维护的,只是腹中这个无辜又可爱的小生命。今晚回到市局大院起,她就会用最高的热情,最佳的神状态来呵护它,迎接它的到来。因为以后……或许宝宝出生后,她就再也没有和它如此亲密的机会了。
暖暖秋阳,渐渐有些刺目。邱沫沫拿掌心轻轻抚着肚皮,正想起身回房找个毛巾遮住脸,哪知楼梯上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抬眸看去,大哥卫风正龇牙咧嘴扛着一张大大的摇椅,在卫母和大嫂陪伴下,吭吭哧哧往这边儿走来。
尽管依旧对卫母心有嫌隙,可看到大哥满头大汗,嫂子在边儿上也一脸心疼,邱沫沫连忙站了起来,迎前就要帮着扶持。
“哎哎,沫沫你可别过来,一会儿砸着了!”
快走几步急急将邱沫沫拉去一旁,卫母指指她的小凳子,朝卫风说道,“就放那儿吧。”
眼见大哥放下摇椅,几乎都有些直不起腰,摁着大腿一阵喘息。邱沫沫忙不好意思地朝大嫂扯个笑,疑惑的问道,“妈,这是做什么?”
想不到自己眼中这缺点多过优点的女人还挺招人喜欢,不但被人总装的高级干部子弟念念不忘,自家那没出息的儿子也为了她要死要活的。尽管心里依旧不怎认同,可儿子和孙子到底是她心头,卫母也只能拿出以往那份慈爱,一扫晨间的冷言冷语,“晒太阳好,能补钙。可你刚才坐在小凳子上,是会挤着胎儿的,以后就坐这上面晒,啊?对了,我们这会儿就得去酒店,接待宾客。你就在这再晒会儿,小卓刚才说要回局里拿个东西,等他回来你们俩再过去,不着急。”
“……”
当着哥嫂的面,尽管满腹疑惑,邱沫沫也不好多说;眼见几个人又风风火火下了楼,和打完太极拳的卫父冲自己挥挥手便就出了院门,她盯着那张摇椅看了看,又拿双臂摁住扶手来回晃晃,见这东西不像被人做过手脚,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坐了下去。
也难怪她如此小心。早上已经吵到撕破脸皮,这才刚刚过了几十分钟,婆婆的态度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谁知道她暗地里又会做什么?
为自己会怀疑一位家中老人的用心有些悲哀,邱沫沫索抬手遮住眼睛,轻晃着不再多想,直待院门轻轻打开,探头看到卫卓的身影,她才起身整整衣服,慢慢走了下去。
“老婆。”迎上阶梯,却被她翻着白眼推开手臂,卫卓也不生气,待她安安稳稳下完楼,才腆着脸又凑了过来,环腰在她肩头蹭着脸,“老婆~”
被他黏糊糊一喊,就忍不住心头泛热;可想起连日来的争执,邱沫沫终是不愿再度沉醉其中,等他死乞白赖抱着揉了许久,才垂着眼睛淡淡说道,“放心吧,婚宴上我还会保持笑脸的,素质这东西,有样学样就成了。”
心知小女人依旧气愤难平,可在他心里,相对只能用迂回战术搞定的老妈,这刀子嘴豆腐心的媳妇儿可是好应付多了。卫卓闻言又将她紧紧抱了抱才牵起小手送她上车;只是回到驾驶座时,他嘴角原本招摇的笑意却一丝丝散去,眸色忧郁偏着头,恰好令邱沫沫冷冷的目光落在那印有青痕的左脸上。
瞧着他脖颈僵硬、眼眸斜吊的模样,邱沫沫忍不住往他故意呈现在眼前的伤痕多看几下,狠下心转头,冷眼看着窗外,“车子坏了么?怎么还不开?”
“老婆……”小可怜般执起她的右手,轻轻触上脸颊,卫卓‘咝’的一声抽口气,苦巴巴说道,“疼,开不了车。”
脸疼也会碍着开车了?!极力讨好下,邱沫沫着实忍不住想笑的冲动,越发偏了头掩饰地咳了咳,手指却没有从他掌心抽回,低声应道,“那打车吧,时间不早了。”
“老婆,你真的这么狠心?”牙一咬,卫卓哀怨地看着她,猛地将她手指在伤痕上使劲儿一压,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唔,老婆,你家暴!不过我不会告你的,只要你别再生气。好不好?”
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邱沫沫连忙往回抽着手指,却被他一脸痛苦死死摁在伤痕上;末了,也只得抿唇心疼地瞪着他,埋怨道,“疯了么?疼不疼?”
“你不生气我就不疼,你生气我就疼得厉害。”
受不了他偶尔流露的孩子气,邱沫沫叹了口气,摇着头轻声说道,“卫卓,总这样是不行的。其实你对婆婆这么孝顺,在别人眼中是难得的品质。可你想过么?我是你的妻子,在我受到刁难的时候,我也想得到你的维护,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这个家里容不下我,就算我肯为了你委曲求全,我也要为咱们的孩子着想。昨天去看医生,你在门外站了那么久,应该也听到一些。情绪对胎儿的影响很大,更何况,我也无法容忍你诋毁我的清白。”
“我错了,老婆我真的知错了。”
总算听她心平气和袒露心中的委屈,卫卓也识相地见好就收,紧攥着她不住回抽的右手放在唇边,轻吻着喃喃说道,“对不起。昨晚是我口不择言,可我当时的确是气坏了。不过老婆,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好么?今天我也跟妈谈过了,相信我,以后她不会再为难你的。”
“她是否为难我,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么重要。”手背被他湿润的唇瓣碰触,惹得心头越发有些酸涩,邱沫沫垂眸将右手抽回,低垂着脑袋,“以前不当着你面,妈也没少说难听的,可我全都忍了。你呢?如果不是今天当面闹了难堪,不是我执意和你离婚,你真的会觉得自己错了吗?会舍得说妈一句不是么?而且卫卓……昨天,本不是我们的结婚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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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来劝去,却没想到会在结婚纪念日上出岔子。满腹疑惑驱车赶往酒店,一路上卫卓都大气儿不敢多出一声,越发小心翼翼伺候着面色不佳的老婆大人;直待到了酒店把她交给大嫂照顾,又马不停蹄跑去老爸老妈身边一通询问,他才长舒一口气弯了眼眸,拿起电话一阵交代。
他没有搞错,只是过于急切;这下子更有借口‘指责’她对婚姻的疏忽了,当然,原本备好的惊喜,也不会再因为昨晚突然的争执付诸东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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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卫父卫母到底上了年纪,因为高兴多喝几杯,酒菜还没上完就已有些体力不支,被卫风夫妇率先送了回去。而邱沫沫虽想在临别前和公婆交代一声,然则在这大喜的日子,终究还是顾忌着卫家的脸面,怕酒店里再惹卫母不快闹腾起来会扰了气氛,站在门口默默看着卫风的车子离去,满心挣扎不知是走是留。
“不想回家?”哪里不知她此刻心思,卫卓伸臂一勾,轻轻松松将她揽在怀里,俯首悄声问道,“那我带你去看表演好吗?很适合孕妇看的。”
“不想看。”明明仿佛快要和卫家告别,心里却仍是闷闷的。邱沫沫摇了摇头,也不再抵触他的拥揽,轻声道,“卫卓,如果真的为宝宝好,就送我回市局大院吧。”
“这会太早了。”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应承,卫卓折身与她正面相对,低下头满目诚恳看着她,“老婆,我说过的话都算数,以后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今天,先让我带你看个表演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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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酒店换到另一个酒店。下车仰头看向曾在这里度过销/魂一夜的高楼,邱沫沫皱了皱眉,又转目看向角落里跟酒店经理说起悄悄话的卫卓,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
进了与上次相同的房间,见到卫卓依旧神秘兮兮朝她挤眉又弄眼,在她默默无言的冷目中从裤兜里扯出一只眼罩套她脸上,继而又响起他轻轻离开的脚步,心头那份无奈越发浓重。
还是老样子,一有不愉快就用做/爱来解决。什么表演,本就是带她故地重游。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欲/女么?凭什么以为一抱一抱,就可以化解她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多只眼罩,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么?
“老婆~”
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等待着他扑身而上;然而房间里静默许久,不久竟还传来一阵开门声,和人来人往的走动声。满腹疑惑,突然听到他可谓娇滴滴一声轻唤,邱沫沫浑身汗毛陡然竖起,微微皱了皱眉。
“老婆,你一直很听话的。要等我说完才能摘下眼罩。”
点点头,满心不耐等他开口,哪知他却好似有些费力地喘了口气,才慢吞吞低声说道,“我该死,我有罪,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还不知道照顾她的情绪,卫卓是个不合格的丈夫和爸爸。”
她动动手指,支起耳朵,他却再度喘了喘,继而又道,“老婆大人,我没有记错结婚周年,只是过于心急,想让我们的婚姻更久更长,才会把领证日算成纪念日。今天是正规的结婚一周年,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好俗。那什么,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蚊子闻着血。”
忍不住扑哧一笑,抬手就想上眼罩,听到卫卓又惊又急大声喝止,邱沫沫才抿了抿唇,双手老老实实扣在身前。
“老婆。”他语气轻柔,却丝毫没有近前拥吻的预兆,依旧跟她保持距离,喘息声也变得有些重,“为了体会你的心情,我决定以身试……不过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你眼前的一切会破坏卫卓同志在你心中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等等等等的形象。你要用师德起誓,不,要向人民币保证,不管看到什么,都要一如既往地爱我。如果有这个信心,那就请你摘下眼罩。”
爱他?是的。即便不久的将来会以离婚收场,她也依然会一如既往爱着他;因为她的爱,本毫无理智可言。若非因为他的家庭,她哪里舍得轻易将他放弃?
手指上眼罩,却又涩涩停了下来,邱沫沫轻轻咬了咬唇,终于忍不住霍地将它摘下,却为眼前的一切忍不住酸了鼻尖。
“老婆,别哭。”
站在被大大小小各种型号加菲猫围起的半圆中,卫卓面色通红瞅她一眼,挺起拿厚厚白布围裹在肚子上的大铁锅,扶额嗫嘘道,“老婆别哭……怀孕的确很痛苦,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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