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的那句话,带来的效果是持续的。
一连几天,阿默和苍梧都没有再伤心了。
对此,阿真还是比较满意的。
于是她就将他们换了回来。
紫桐和灵儿用一副你换来换去瞎折腾什么你不累我们都累的眼神看她。
阿真傻笑以对。
不过,阿真再也不去想为阿默苍梧他们保留清白以备将来娶老婆的事情了,她和他们恢复了以往的模式,想靠便靠,想抱便抱,想敲头便敲头。
她很惬意,什么叫随心,这就是随心,想那么多做什么,自讨苦吃,白心。
心情好了,自然就想玩了,于是他们就在阿真的一声令下,往北戈去了。
不得不说,阿真没心没肺起来还真是挺没心没肺的。
北戈地理位置偏北,地势平缓,多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或是沙地。
因为没有天然的地势屏障的保护,也由于气候条件不太好,北戈的民风是彪悍的,特别是冬季的时候,经常会有小股的北戈游牧之人骑马南下抢夺粮食。
西华国力强盛,与北戈接壤处又有连绵山脉,北戈自然是不会去麻烦的;
南歆与北戈隔着浩淼的洞庭,不善水的北戈也是不会去折腾的;
而东胥与北戈接壤,也没什么屏障,又是四国中武力最弱的,因此,受到袭击的次数最多。
当今东胥皇帝是个心高气傲的,自然是容不得北戈如此嚣张,一直有要开战的念头,但不知为什么,终究没有将想法变为实际。
不过东胥与北戈的关系自然是日益紧张。
这由北戈边城锡尔城内时不时列队而过的兵士和城门的重兵防守上可见一斑。
当然老百姓们还是好好地过他们的小日子的。
锡尔城内每逢双日便有市集,东胥商人会带着茶叶丝绸五谷杂粮等物品在市集叫卖,而北戈人也会带着自家牲畜过来交易。
此时已是十月末,锡尔偏北,早已冷风刺骨,这一连几天都在下雪,好不容易放晴,又恰逢集日,阿真一伙人自然要出来逛逛。
怕冷的阿真对那些毛绒绒的北戈衣物很感兴趣。
便尽兴地买了袍子靴子帽子手套之类的,穿在身上暖和是暖和,却也让她成了毛绒绒的一团,除了被冻得有些微红的脸,全部躲在蓬松的皮毛里,让人看着很想把她抓出来。
于是紫桐就把她抓出来了。
她给阿真换上太白人新捎来的冬衣。
和以前一贯穿的衣物一样,由冰蚕丝线密密织成,色呈优雅的黑,绣着美绝伦的祈福平纹,低调华贵,边上又绵密地镶了珍贵洁白细绒毛,触感温暖细腻。
另外还有搭配的中衣靴子冬帽围脖等,用料皆细轻暖。
阿真任紫桐给她换上,然后又一如既往地大街小巷地逛。
不过,这严寒之地,地理位置偏高,让她一贯孱弱的身体很有些负担,多走点路就觉得闷。
紫桐他们倒是没什么反应,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这让阿真很是羡慕。
好吧,反正一直都在羡慕。
于是她就在街边的小布棚下找了个位子,要了碗热腾腾的茶,慢慢喝着,一边看街上人来人往,一边歇歇腿晒晒太阳。
本来阿真是想一直北上,直达北戈皇城的,不过一路行来,与其他三国分外迥异的风格让她很是流连,便也不急着赶路,到一处玩一处。
坐在她身边的紫桐又开始唠唠叨叨了,说些北戈气候恶劣,食物糙,她的身子会禁不住的之类的。
阿真对她的唠叨已经很习惯了,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不远处摊贩叫卖的稀奇古怪的北戈的物品。
一边有个壮汉子用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下紫桐,没好气地道:“你禁不住就走呗,咱们北戈又不是你汉子,禁不住也稀罕得很。”
与他同坐的几人皆哄笑。
灵儿一拍桌子,怒目娇叱:“不干不净地说什么呢!”
阿真将那几人打量一番,看他们打扮,带着箩筐物什,应该是来赶集的,虽然话语俗了点,想来也没什么恶意。
便起身,招呼道:“店家,给这几位大哥上烧刀子酒,记我账上!”
又朝几个汉子做个揖,微笑道:“几位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因为我身体不好,我家姐姐很是担忧,方才所说,都是无心的,北戈风光无限,国人更是热情爽朗,我们慕名而来,还请多多包涵。”
那几位汉子见她这番作态,倒是有些羞愧的样子。
刚才那位出言的汉子道:“我们也是人,浑话说惯了,姑娘不介意就好,这酒是不能要的。”
阿真笑道:“出门在外,都是兄弟,自然无需客气,天冷喝点酒,暖暖身子也好。”
那几位汉子闻言,哈哈一笑,就也不再推拒,豪爽地喝起酒来。
那位出言的汉子还不忘过来给阿真他们每人倒上一碗,对紫桐道:“我也不多说了,干了!”
阿真她们自然是喝口意思意思。
阿默和苍梧倒是一口闷了。
于是那位汉子眼睛一亮,大力拍拍阿默和苍梧:“好,好,爽快!”
阿真莞尔一笑。
看看紫桐和灵儿:“不生气了,嗯?”
紫桐笑着点点头。
灵儿轻哼一声不理她。
阿真微微一笑,伸手刮她的鼻子。
灵儿也笑起来,倾身过去挠她痒,两人闹作一堆,笑声清脆,宛若银铃。
第二天阿真昏昏沉沉醒来,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居然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上。
阿真兴奋了。(?!!)
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把她从重重守卫里偷出来?
她打量这马车,温暖舒适,丝毫不比她用过的差。
车厢四角安了大颗的夜明珠,照得车内亮堂堂的,身下是铺了华贵柔软皮毛的软榻,旁边是固定的紫檀小几,几上有薄胎白瓷描金茶壶,榻下皆铺了毛绒绒的毯子,几个靠枕坐垫四处散落着,中间安着小火炉,燃着无烟无味的细炭火,两旁车壁上开了窗,蒙着厚实的白色皮毛,只偶尔有风溜进来,带来一丝清冷,再过去则是车帘,锦缎蒙的面,装饰风格带着一丝旷,带着北戈独有的特色。
阿真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锦被滑落,居然只穿着中衣?!!
她看看软榻边上,居然连鞋子都没有。
不会是被人从被窝里掳来的吧?
她揉揉有些涨痛的太阳,呻吟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不得不说,她的反弧实在是长了点。
阿真拥着被,靠着车壁,拿过几上的茶壶,替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清醒清醒。
昨天逛完,回了客栈,天色已经不早,就洗洗睡了。
因为有随着冬衣带来的银熏球暖被窝,所以也就没和紫桐或者灵儿睡在一起,难道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可是抓了她,有什么用啊?
阿真正想着,只见车帘被掀开,钻进来一个健壮高大的身形,也带进一阵冷风。
阿真抖了抖,将被子往上拉拉。
“怎么,冷了?”来人笑道,将车帘重新压好。
阿真抬眼看去,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
五官如刀琢般立体深刻,体格健壮,身材高大,周身的线条很流畅,不会给人壮的感觉,却又不失矫健;
身上用不知名的皮革宽带束着着一件镶黑貂绒墨色对襟直衽长袍,隐隐透着狂傲之气;
开着领子,露出颈间挂着以兽牙为挂坠的绳编项链,眉间一抹皮质抹额,和着一头披散的黑发,卷着天然的弧度,透着感的危险。
最让阿真惊异的是他的眼睛,幽黑深邃,就像大海一般,辽阔而莫测。
只见他拿过阿真手里的杯子,一边就着喝水,一边将刚刚解下的披风随手往软榻上一扔,刚巧将阿真彻头彻尾地盖住。
待阿真挣扎着从厚厚的披风底下冒出脸来,却见他舔舔嘴唇,冲她扬眉一笑:“真甜!”
那黑亮的眸子带着若有若无的魅惑,注视着她,很有些温存。
于是阿真就不可避免地脸红了。
惹得他哈哈大笑。
“你是谁?”阿真问他,一边又替他倒了杯茶。
他伸手接过,大口喝下,大概是真渴了,自己又倒了一杯喝下,才背靠着软榻坐下来,长腿伸直,双手向后展开,搭在床沿上,斜着脸看她:“腾格尔,美人,我叫腾格尔(天空,神),你呢?”
阿真嘴角抽了抽,美人?!!
然后微笑道:“我叫德德玛。”
男子又哈哈大笑:“女神?嗯?可你不是北戈人。”
阿真微笑:“向你学的嘛。”
男子用他那双深邃黑亮的眸子仔细地看她,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牵起阿真的手,缓缓印上一个吻:“阿提拉,可爱的姑娘,我允许你叫我阿提拉。”
他的唇形很感,含着炙人的热度,印在阿真微冷的手上,让她不自觉地颤了颤。
她收回手,微微一笑,“阿提拉,阿真很高兴认识你。”
“阿真?”阿提拉回味了下她的名字,“很适合你。”
阿真轻笑:“谢谢。”
然后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阿提拉看看几上的点心:“不吃这个?”
阿真道:“想吃热呼呼的饭菜。”
阿提拉勾勾嘴角:“挑剔,嗯?”
阿真点点头:“是啊。”
阿提拉看她一眼,起身探出车子,吩咐些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北戈国语,并不是义熙通用语,然后又回到榻边:“等会儿。”他说。
然后自顾自地脱了靴子,上了软榻,将阿真抱在怀里。
阿真不自在地动了动,阿提拉将她抱得更紧:“怎么,不习惯?这一路我可都是这么抱着你的呢。”
他伸舌舔过阿真剔透的耳珠,带起一连串的酥麻,阿真禁不住地轻颤。
阿提拉低低地笑:“这么敏感,嗯?”
他一路吻下,轻轻啃吻着阿真细腻的脖子,阿真呼吸急促,赶忙抬手阻止。
阿提拉又是低笑:“漂亮的手,嗯?”
他轻松地抓住阿真的手,细细舔吻,煽情而魅惑。
阿真却是笑了出来:“脏。”
阿提拉愣了愣,随即嘴角勾笑,一个翻身将阿真压在身下:“什么?”
他挑眉。
阿真推他:“重死了。”
阿提拉却是使坏地重重往下一压,将头埋在阿真颈边:“真香……”
他深吸一口气,叹道。
阿真不得动弹,郁闷得要死。
阿提拉模模糊糊道:“你别动,我睡会儿。”
阿真默,你的手这么动来动去地怎么睡得着?
这阿提拉果然是色狼啊。
唉,阿真想,太可惜了,不然倒可以当作一次翘家旅行。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阿提拉便不再动弹,微微的鼾声响起。
阿真微微松口气,努力挣扎着从阿提拉身下爬出来,狼狈不堪。
这阿提拉太重了,她想,该减肥了。
阿真下了软榻,轻呼口气,再灌了他一杯水,才将他身上能穿的衣物都扒拉下来,穿在自己身上,又扯过披风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好,在角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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